1985年9月6日,陽光溫馨恬靜,秋風和煦輕柔,藍天上的白雲飄逸悠揚。

    在親友們的簇擁下,我挎著於順水,擠進了汽車,迴頭望著已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的父母,還在拚命地向我們揚著手。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我的心頭。

    登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撲入車窗的景色,讓我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觸。那碧天的雲,斑斕的山,還有被秋霜洗黃的野草,儼然像一位披著金色麗紗的處女,裸露著奶黃色的x體,在蕭瑟的秋風中婆娑起舞。佇立在山巔的朝陽,宛如一尊威武不屈的戰神,抖落血染的戰袍,濺在草叢中,滲入山下的小溪,泛著數不清的漣漪,嗚咽地向外流淌,從遙遠的過去流向那燦爛的未來。

    我凝視著窗外,不盡地遐想著,直到感到有些累時,才便趴在順水的懷裏,享受著他的溫暖。想著在上車前的晚上。為了我上學,順水的媽媽起早貪黑趕做著新的被褥,在燈光下,順水媽媽一針一線地縫著,我想幫忙她老人家都不讓,嘴上還說:“孩子上大學了,這是當媽媽應盡的心意。”當她把整齊的被褥抱過來時,眼睛都發紅了。順水的爸爸把跟了自己幾十年的一張獾子皮拿了出來,對我說:“孩子,你把這個帶上,這東西防寒呀,聽說北京那地方也很冷的,要多注意身體。”說著眼睛裏閃著淚花。多麽好父母,為了我這個兒媳婦上學,傾盡所有,傾心所能。到了晚上,順水一遍又一遍地檢查我應該帶的東西,並認真細致地打包好,整理好,從頭到尾都沒有讓我伸一下手。

    我很慶幸自己找到這麽好的婆家,遇到這麽好的公婆,還有於順水這樣好的男人,為了我能夠付出自己全部所有。當上炕要睡覺時,順水一反常態,沒有主動地親近我,隻是在認真地看著我。我主動地倒在他的懷裏,竭心盡力的迎合著順水的需要,還破例沒有讓他使用套子,真實的感覺,真切的體驗,一次又一次的把全身的細胞都激活了,始終處於亢奮狀態,直到精疲力竭之時,我還沒有一絲的睡意,頭枕著他那結實的胸膛,和他聊著天、說著話,交代著我走前要交代的事。

    看著此時順水,仰躺在靠背上,已經打起鼾聲。從我拿到錄取通知書,他就沒有輕閑,身心都在累,雖然他表麵上顯得十分的高興,但內心之中隱藏一絲牽掛和擔憂,擔心我是不是飛得太高,我們的距離是否越來越大。其實,我內心之中是十分堅定的,無論我是上大學也好,還是以後參加工作也好,既然嫁給了他,就不會離開這個男人。

    經過一天一夜行程,火車終於駛進了北京站,當列車廣播傳來播音員親切的聲音:“親愛的旅客,北京車站就要到了,北京是祖國的首都,中國的心髒……”

    聽到這一聲音,我從旅途的疲憊之中驚醒,剛剛清醒的順水不知是到了北京興奮,還是因為我而興奮,對我說:“你以後就要在這學習了,真好!”我打了他一下說:“我寒暑假都會迴去的,你不要擔心的。”

    沒有更多的時間來纏綿,我們便隨著人流走出北京站。

    到北京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人太多、車太多,樓也太高,高得讓我眼暈。站在出站口,我和於順水四處張望著,尋找北京sf大學的接站車,我剛看到“北京sf大學新生接站處”橫幅,於順水便拉著我說:“走,在那呢!”

    擠上北京sf大學的新生接站車,車上的人都已經擠得滿滿的了,看著他們的表情也和我差不多,大家可能都是第一次來到北京,好多人還把頭伸出窗外,嘴裏還叨嘮著:“這就是北京呀,真大,真好,真漂亮。”我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根本看不到車外的景色,隻是用手緊緊拉著於順水。汽車左拐一下,右拐一下,經過無數次反複才停了下來。我連北京sf大學的校門我都沒有看到。

    汽車在一棟大樓前停下,樓前有幾棵粗大的銀杏樹,片片金黃的樹葉,隨著微風在陽光下,發出粼粼的光輝,還不時地有幾片輕輕地飄落。我第一次看到銀杏樹,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一個戴眼鏡男生便催著我們走進了大樓,辦理入學手續。

    我是中國語言文學係,學習的漢語言文學專業。

    忙碌好一陣子,我和順水才被一個小女生領著來到宿舍。宿舍在四樓的406房間,房間擺放著三張非常粗大的上下兩層木床,還有三張有些破損的書桌,在離門最近地方是放著兩個有些損壞的木櫃。

    已經來了四個女生了,還有不少女生的家長和親友,整個房間顯得非常擁擠,相互之間都是點頭笑著,算是打個招唿。我的床被安排在靠窗戶邊上的下鋪,位置非常好。剛進來時,床上還坐著上鋪女生的家長,上鋪這個女生叫張蒙蒙,一個四川女孩,個頭不高,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還戴著一個大眼鏡,笑起來非常可愛,她的父母個頭也不高,好像也是個知識分子之類的。這是我來北京sf大學認識的第一個同學,也是我四年大學之中最要好的同學。

    於順水幫我整理好床鋪,又把常用的衣物放進木櫃之中,將多餘物品放進了儲藏室。忙完這些,我便問張蒙蒙她的父母住在那裏,張蒙蒙的父母搶先說道:“我們住在離學校不遠一個招待所。”我便對張蒙蒙父母說:“能幫我把我哥哥也安排那裏住下嗎?”我指了指於順水,張蒙蒙父母非常爽快說:“好呀,正好我們明天也想在北京玩一天,到時一起玩啦。” 張蒙蒙父母說話的四川味很濃,不過我還是聽明白了,趕緊點了點頭。

    張蒙蒙聽到父母這麽說好像比我還高興,一下子從上鋪跳下來,拉著我的手說:“王采非,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你是我來北京的第一個好朋友,好嘛?”

    我高興地說:“當然呀,我們有緣嘛。”

    張蒙蒙的媽媽把蒙蒙的鞋拿了過來說:“把‘嚡子’穿上!”

    我聽了一愣,張蒙蒙笑著說:“四川人把鞋子叫‘嚡子’。”

    我忍不住也笑出聲來說:“大叔,大娘,我們一起出去吃午飯吧,然後,讓我哥和你們去招待所住下。”

    張蒙蒙的父母說:“我請,我請,走啦。”

    走到學校大門,我這才認真看了看這個傳說中北京sf大學的大門是個什麽樣子,遠沒有我想象得那樣豪華,相反,感到有些過於簡單、過於簡陋,這也可能就是大凡偉大總是歸於平凡的道理吧。

    在離學校大門不遠的地方,我們五個人簡單地吃了飯。然後,蒙蒙的父母就和於順水往招待所趕去。我和蒙蒙還要繼續辦理入學的其他手續。

    快走到宿舍樓門口時,有幾個男生駐步看著我們兩個,有一個男生小聲地說:“誰說北京sf大學沒有美女呀,你們看這兩個,特別那個高個的,多漂亮。”還有一個男生也說道:“她們是那個係的,是新生吧,以前沒有見過呀。”有一個高個男生說道:“別看到漂亮女生就瞎想,我們還是上去幫幫忙,說不定有事讓我們做的呢。”

    聽著他們說的話,我拉緊蒙蒙往樓裏走,後麵的幾個男生快步跟上來,那個高個男生一臉正經地看著我說:“你們是剛到的新生吧,我們是學生會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嘛?”

    我剛想要拒絕他們,張蒙蒙卻說:“我們入學手續還沒有辦完,你們能幫忙帶一下路嗎?”

    這幾個男生非常高興的答應說:“沒有問題,這是我們應做的。”其中的一個還打了一下響指。

    在這幾個大男生的幫助下,我們很快辦完了入學的一切手續。我也認識了來到sf大學的第二個朋友,也就是哪個高個子男生,他叫向不凡,北京人,中文係大三的學生,是係學生會會長。當他們得知我們明天要到北京轉一轉時,他們高興地答應要當免費導遊。

    晚上,我請張蒙蒙父母和於順水一起吃天津包子。幾個人整整吃了十屜,花掉了我二十多塊錢,真的讓我好心疼,心想北京吃飯可真很貴呀。

    等我和蒙蒙迴到宿舍時,房間的人都來齊了。這六個人除我之外,都戴著一副眼鏡,而且個子都不是很高,隻有一個叫胡雅麗天津女孩,個子和我差不多,身形顯得非常消瘦,我擔心八級風都能把她吹倒,而且胸部平平的,臉上還長了許多青春痘,不過笑起來滿可愛的,她和我對床,也在下鋪。

    大家相互進行了自己介紹,我們這六個人以後就要在一起學習生活了,互相幫助,互相關心是少不了的。臨睡前,我們班的輔導員走進了房間。輔導員叫王芳,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有少婦般嫵媚的美女,一頭如雲的秀發,鵝蛋臉,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微翹的瑤鼻,微厚而性感的嘴唇,身高卻不足一米六,穿的粉紅的羊毛衫,藍色褲子,足下穿著一雙黑色高跟鞋。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讓人感到非常可親可近,她大體上把這幾天安排說了說,並指定我作為宿舍的負責人。

    我陪著輔導員也把其他宿舍轉了轉,認識一下班裏的其他女同學,把輔導員送出大樓時,輔導員對我說:“采非,你檔案我看了,你非常優秀,人又這麽漂亮,所以,以後班裏的事,你要多操點心。”

    我點了點說:“謝謝老師,我會盡力做好的。”

    輔導員又說:“你長得很像我的妹妹,她現在美國,你們真像。我以後也會當妹妹一樣照顧你,有事就盡管說。”

    我趕緊說:“謝謝老師,我有事會找你的。”

    之後,我又告訴輔導員,明天如果學校沒有什麽安排,我第一次來北京,準備到北京城玩玩,也好了解一下北京。

    輔導員點著頭,笑了一下就走了。

    躺在床上,我怎麽也睡不著,這一天人和事不停地在我眼前浮現,除了學校大門過於簡單外,沒有能感受到北京sf大學有什麽不同,隻是從每個人來看,都不是一般的戰士,都是全國各地精英。單從我們房間的幾個女孩子來看,都是在土一方的女豪傑,無論是言談舉止都無不透露出一股才氣。看來,自己來到這裏,必須加倍努力,才能不辜負父母的期望和重托,才能對得起於順水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才能在自己的人生留下光彩的一頁。

    想著想著,我便睡著了,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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