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朋友……”

    “我們找的就是你,都盯著你好幾天了。”來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照片,他十分確定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朝同伴示意:“把她綁了。”

    同伴拿出膠帶,利落地把初陽嘴巴封上;又拿出準備好的繩索,正捆綁初陽,忽然,叮鈴鈴——

    門鈴響起。屋中人俱是一怔。

    兩個歹徒對視一眼。

    持刀男人站起,一步一步走向房門,他從貓眼裏瞧了瞧,外麵是一個男人。

    “初陽,開門。”柏峻言有點不耐煩,再次摁門鈴。

    等了一會兒,門仍舊沒開,柏峻言拿出手機,撥打初陽電話。

    手機開的是震動,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震動音,初陽仿佛看到一絲希望,心提到了嗓子眼。

    兩個歹徒的唿吸也變得沉重而急促,他們似乎也緊張。

    手機的響動終於停歇。

    柏峻言在門外喊:“初陽,不要惹火我。”/

    屋內沒有任何聲音迴應他。

    柏峻言倚著牆壁,等待。

    “要不要把他放進來?”歹徒征詢同伴意見,“一起幹掉?”

    “再等等。”站在門前的歹徒從貓眼中凝神著對方,“他走了。”

    初陽如墜冰窖。

    柏峻言沒走遠,他轉入樓道中,握著手機給何左打電話:“初陽家客廳是亮著燈的,對不對?”

    何左就在樓下,他抬頭看了看,初陽家在十二樓,陽台朝中庭,作為一名專業保鏢,他早就摸清楚是哪一家,迴複:“是的。”

    “她沒有開門,我隱約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但她沒有接電話,也沒在屋內答應一聲,這太反常了。我有點擔心。”

    畢竟,初陽埋過一顆炸彈,柏峻言隱隱覺得不安。

    何左仰頭看了看:“她家樓上有人,我可以從陽台翻進她家,或者跳上空調台,從窗戶裏看看情況,當然我得先上樓看過地勢,才知道具體怎麽做。”

    “去試試。”

    何左從後備箱裏拿出安全繩,找了物業人員陪同上樓。

    屋內,初陽抖動不止,對方利落地將她捆綁,歹徒麵無表情,似乎隻是做著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有人讓我帶話給你,說你毀了他,他也要毀了你。”

    初陽大駭,這不是入室搶劫,也不是見色起

    意,這是蓄意報複,她毀了誰?她一直老老實實做事,毀了誰?

    歹徒也不知道,他們隻是收錢辦事,行李箱是用來裝初陽的,歹徒要把初陽迷暈帶走,拿出迷藥正準備使用,忽然從臥室裏竄出來一個人,歹徒還沒看清人影,對方一個踢腿,直接掀翻歹徒;另一名歹徒剛反應過來,從地上站起,沙包大的拳頭就打了過來。

    初陽雙眼放光,何左啊,你真是世上最可愛的人。

    何左毫不留情,出手又快又狠,幾下就把兩人打得爬不起來,確定對方喪失戰鬥力之後,何左跑到門邊,擰開門鎖,柏峻言跑進屋,麵上盡是慌亂,扶著初陽:“你還好嗎?”

    柏峻言將初陽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拿過匕首劃開初陽的繩子,嘴上膠布一撕開,初陽立即就哭了出來,她全身發軟,無力地靠在柏峻言身上,淚水如泉水般湧出,落在柏峻言的西服上。

    柏峻言將她摟進懷中:“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初陽哭個不停,身子抖得厲害,她從來沒有害怕成這樣,全身發冷,整個人似乎跌落在另一個世界。

    柏峻言緊緊地摟住她,他跟她一樣,也緊張到極點。

    柏峻言細聲安撫初陽,何左一聲不吭地把兩個歹徒捆了,柏峻言轉過身,對著兩人拳打腳踢,還是何左把他製住:“別打死了,警察那裏不好交待。”

    柏峻言惡狠狠地看著二人:“誰主使的?”

    二人隻唉喲叫痛,不迴答。柏峻言拉開抽屜,找出電熨鬥,插上插頭,燒燙之後直接摁在歹徒大腿上,那人被五花大綁,又被何左摁著,哎喲直叫喚,另一人見狀,膽兒都嚇破,全部坦白:“我們真不知道,隻跟對方電話聯係過兩次,他出兩百萬,要弄死這個狗仔。”

    柏峻言:“對方知道她是狗仔?”

    “應該是吧。”

    “還說什麽?”

    “他沒說別的,就讓我們帶句話。”

    ……

    柏峻言麵如寒霜,吩咐何左:“馬上查廖子凡在哪裏。”

    不多會兒警察來了,做筆錄時,問了相關問題,兩個歹徒真不知道對方名姓,對方一直是在網絡上聯係,出手十分闊綽。

    歹徒被警察帶迴警察局,廖子凡第二天就被抓捕拘留,在警察的輪番審問下,心理防線崩潰,承認自己買-兇-殺人。

    酒駕,嫖-娼,兩個新聞接連爆出,廖子凡的

    形象被毀得一塌糊塗,從拘留所出來後,劇組紛紛把他踢開,他沒有一個通告,反而有一堆債務,廣告商告他違約,要求賠錢,法院傳單如雪花般飛來;他曾是最紅的藝人,一部戲片酬八千萬,但現在,哪怕隻要八十萬,也沒人找他拍片。

    舉報,為什麽要舉報他?什麽仇什麽怨?

    沒仇沒怨,隻是一個狗仔想撈個新聞。

    就為了拍點新聞,接連舉報他,璀璨星途化為烏有,廖子凡如何不恨?

    初陽被柏峻言接到江山苑,出事的晚上,她受到了極大驚嚇,太需要安全與陪伴。柏峻言摟著她下樓,上車,一路上初陽沒有拒絕。

    案子也查清楚,警察來江山苑再次來找初陽做筆錄,順便把事情告訴了她。

    初陽恍惚。

    柏峻言握緊她的手:“警察說會保護受害人的權益,不會公開你的信息,放心,你不會聲名遠揚。”

    柏峻言的工作做得很好,新聞早就登上各大媒體頭條,隻用某記者概括初陽的身份。

    警察也強調:“舉報犯罪行為是應該的,這沒什麽不對,我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保密工作你可以放心。沒其他事我們就走了。”

    初陽點點頭,和柏峻言一起將警察送出別墅院門。

    警車消失在遠方,初陽仍怔怔地站在門口,一陣風吹過來,帶著透心的涼意,初陽忍不住打個寒顫,同時,神誌卻清醒許多。

    柏峻言拍了拍她的肩:“進屋吧,這兩天降溫。”

    初陽沒動,她的聲音也似這深秋的冷風:“是你放消息給廖子凡,對不對?”

    朋友

    柏峻言怔了一下,道:“不是。”

    “那廖子凡怎麽會知道是我報的警?難道是警察告訴他的?如果他真能從警察那裏查到電話號碼,有那份神通廣大,他就不會被拘留!還有,他又從哪裏知道是我爆的料?酒駕和嫖-娼的爆料人是同一個,爆料人和舉報人是同一個。”

    警察不知道是同一個人,拿到新聞的範主編也不知道。

    初陽逼視柏峻言:“廖子凡甚至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住處,警察說了,是有人放消息給他。”

    柏峻言不可思議地看她:“你認為那個人是我?”

    “這不是你的慣用手段嗎?我不肯服從你的安排,你就利用廖子凡來逼我,逼我尋求你的庇護,逼我再次迴到江山苑,”初陽

    指著後方別墅,眉眼中盡是怨恨,“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說了不是我。”

    “不是你,出事那天你怎麽會及時出現在我家?怎麽會讓何左翻窗進入?你早就預料到了,對不對?或者說,當初你慫恿我去報警時,就想到了這個方法。”初陽恍然頓悟,“我就奇怪,你怎麽會極力慫恿我去報警呢?”

    她的眼神刺痛柏峻言,柏峻言坦白:“好吧,我承認,當初慫恿你報警,我的確有私心。但是,我做事一定會保證穩妥,我不會讓你陷入險境,不會拿你的性命開玩笑。”

    初陽嘲諷一笑:“不是你還能有誰?這件事,知道這麽清楚的,隻有我們兩個。”

    “你確定?”

    “至於你透露給多少人,我就不清楚了。”

    “你有沒有告訴林居然?”

    初陽愣了一下,隨即火冒三丈:“你想把事情推到林居然頭上?”

    “看來你告訴她了,”柏峻言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諷刺,“你們可真是無話不說。”

    初陽胸腔裏的火越燃越旺,她吼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分得清事情,才不會胡亂說出去。”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柏峻言厲聲道。

    初陽怒斥:“你這是誣蔑,是在推卸責任!”

    “我可以慢慢找證據。廖子凡說在微博收到一封私信對不對?網上操作的,隻要她不是頂尖黑客,我就找得到證據,我會證明給你看。”

    “你就是個騙子!你的證據都是捏造的,反正你有錢,有一幫人願意幫你做偽證。”初陽目齜欲裂,“你玩弄我,現在又誣蔑我的朋友,你就是想毀掉我的一切,我討厭你,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像是失去理智一樣,跑出院門。

    來到林居然住處,天已經黑了,門縫中漏出少許光亮,昭示著裏麵有人。

    初陽摁響門鈴。

    林居然開門,看到初陽略略驚訝:“你怎麽了?”

    初陽風塵仆仆,發絲被汗水打濕,毫無形象地貼在臉上,兩隻眼睛如兔子似的衝著血,她盯著林居然:“前天晚上,我被人襲擊了,幸虧柏峻言及時趕到才沒出意外。警察調查了這件事,幕後主使是廖子凡,有人在微博上私信他,說他被舉報和曝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廖子凡惱羞成怒,花了兩百萬找人報複我。”

    林居然露出關切的目光:“狗

    仔這行業容易得罪人。”

    初陽繼續道:“那個發私信給廖子凡的是個小號,沒有任何身份信息,警察也不管這事。”

    林居然不吭聲。

    “但是,柏峻言有辦法,他塞了錢給警察,又找了網絡公司的人,通過查ip,調監控……對方自以為做得幹淨,但隻要做了,怎麽可能不留下痕跡?柏峻言的手段很多,有錢能使鬼推磨,柏峻言終於查了出來。”初陽盯著林居然,目光如尖銳的刀子,“那個給廖子凡發私信的人是你。”

    “不可能!”林居然麵色發白,沒有一點血色,“他不可能查得出來。”

    初陽的心漸漸沉入冰窖:“真的是你?”她隻是詐一詐林居然,辯解吧,她更願意相信那個人是柏峻言。/

    但林居然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

    初陽走了那麽遠的路,她不覺得累,但此時,全身力氣仿佛被抽空,聲音也幾乎不是自己的:“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朋友?”林居然嘲諷一笑,“開瑪莎拉蒂的,和開大眾朗逸的做不了朋友。”

    初陽怔怔的看她。

    “我們以前的確是最好的朋友,但自從你勾搭上柏峻言,就不是了。我們談論的東西不一樣,逛街時,你已經不再買幾百幾千元的衣服,而我還在商場看打折產品;我用美寶蓮的粉底,你卻用蘭蔻;我們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怎麽做朋友?”

    初陽悲從中來:“你嫉妒?”

    “我是討厭你,你總在我麵前炫耀,炫耀今天吃了哪家餐廳的大餐,去過哪家高級會所,把你不要的衣服施舍給我,開著瑪莎拉蒂到我麵前耀武揚威……”

    初陽張口結舌,愣了好久才開口:“我沒有,我沒有炫耀,更沒有耀武揚威,一直以來,我沒把你當外人,衣服也是我專程為你挑的。”

    “你不是沒把我當外人,你是太需要一個人來襯托你的幸福,這樣,你才能獲得滿足感。你運氣總是那麽好,買完房,房價就蹭蹭上漲;而我買輛車,隻會不斷折舊。你釣上了鑽石王老五,數著從他那裏能坑走多少東西,還在我麵前成天矯情,你不喜歡就別要,轉身又投入他的懷抱。”

    初陽眸中一片死灰,聲音沙啞:“原來你是這麽看我的。”

    所謂的友情,都是她一廂情願。

    “我哪裏說錯了嗎?你從來沒考慮過我,亂闖亂撞,憑著好運氣扶搖直上。”

    “如果沒考慮過你,我就不會因為你再去找柏峻言。”初陽哽咽,“我把你看得比他重要多了,你曾說流水的男人,鐵打的閨蜜,我以為你是我最後的港灣,結果,你在背後賣我賣得如此幹脆,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會害死我?”

    林居然:“我沒想害死你,那次你被困在小丫山,我還不是馬不停蹄地去找你?你運氣那麽好,腦子又活,怎麽可能會死呢?我就是想給你找點麻煩,我就想看你過得不順利的樣子。”

    “還有,別說是為了我去找的柏峻言,別糊弄我了,以前你欠我的人情太多了吧?終於找到個機會還擊我。”

    她陌生得讓初陽不認識,初陽麵如死灰:“我是欠了你的人情,我記得你對我的好,我想去偷拍,你就竭力為我創造條件,哪怕有可能會讓你丟了工作!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話該我問你。以前你背著一身房貸,幹著不可思議的工作,當服務員,當送貨員,當送花小妹……你那麽可憐,我不幫你誰幫你!你是不是可憐得太久,所以現在喜歡打擊我?你要踏入另一個世界,把我一個人扔在原地,以後就可以用俯視的目光看我。”

    “不是說同甘苦,共富貴嗎?你為什麽不把你男人給我分享?反正你們又不是什麽真愛!但你是怎麽對我的?你拉著柏峻言去了黃龍,把我一個人扔在九寨溝,處心積慮把我們分開,是不是擔心我過得比你好?你害怕吧?害怕你的優越感消失,害怕我超過你!”

    初陽搖頭,笑得悲哀:“柏峻言說得沒錯,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也不想再了解,初陽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那些曾經作為密友的證據,尋不到一絲痕跡。初陽丟下一句話:“我最後為你考慮一次,盡快離開東津市。”

    她轉身離開,沒有說再見。

    餘生都不想再見。

    初陽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林居然的住處,風吹過來,寒氣侵體,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要去哪兒,這種突如其來的背叛,來得如此猛烈直接,猝不及防,帶給初陽的暴擊程度勝過席文的劈腿,勝過柏峻言的算計,整個世界仿佛經曆一場殘酷戰爭,尋不到一點美好,隻剩下硝煙與廢墟。

    初陽機械地挪動步子,冷風唿唿地灌進脖子,灌進鼻孔,寒意從皮膚滲入血脈,在四肢百骸中蔓延,每一寸骨頭都在打顫。冬天,是不是要來了?

    忽然有人扶住她的肩膀,手掌傳來淡淡的溫

    度,初陽抬起頭,對上柏峻言的臉,他的麵上是濃濃的擔憂與關切:“初陽……”

    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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