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你有瑪莎拉蒂嗎?

    親愛的:所以還是不要分手了。

    第11章坦白

    車子開到初陽的小區,兩個人費力地把林居然弄進房間。這是柏峻言第一次來初陽的住處,不大的兩居室,其中一間被改成了攝影棚,牆上到處都是照片。

    初陽把林居然安頓好,看柏峻言還在屋內,她又有點手足無措,勉強笑笑:“家裏小,東西又多。”初陽甚至不敢看他,半側著身問柏峻言:“你喝什麽?水,飲料?我這還有玫瑰花茶。”

    柏峻言搖了搖頭:“我想迴去了。”

    初陽如釋重負:“那我送你。”

    “好。”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機器運轉聲極其細微,初陽撇過臉,盯著轎廂內的小屏幕,不是那裏有看頭,而是目光無處安放。

    她不敢看柏峻言,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每次跟柏峻言獨處,她都如臨大敵,後背隱有冷汗。

    柏峻言不知什麽時候伸出了手,剛碰到初陽的手腕,她就幾乎跳起來:“啊……”那份慌張,如同被火星燙到。

    “怎麽了?”柏峻言微微低頭,目光溫柔。

    “被嚇到了。”初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以為是蟲子什麽的。”

    柏峻言發出輕笑聲,大方抓過初陽的手,“不是蟲子,是我,你喜歡得快瘋了的人。”

    初陽尷尬笑笑,被他握住的手變得滾燙,掌心開始冒汗。

    幸好他的車就停在樓下,走到汽車旁,柏峻言卻沒有鬆開初陽的手,把她往身前拉了一把,初陽幾乎靠在他胸膛,聽到他說:“怎麽不主動抱我一下?”

    燈光穿過香樟樹葉的空隙篩在地上,初陽的手仿佛有千斤重,她用盡力氣才抬起胳膊,僵硬地環住他的腰,腳步卻往後退了退,試圖拉開距離。

    柏峻言摟住她的肩膀:“初陽,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開心。”初陽機械式迴答,“可以吃很貴的東西。”

    “那下次再請你。”

    “不用了吧。”初陽隨口就出,尋找理由,“太浪費錢。”

    “我想起來,下次該你請我。”

    初陽點頭:“好,那我們下次再約時間。”她鬆開手,亟待解脫,“挺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柏峻言搭在她肩上的手沒有挪開,他朝她趨近,初陽看著

    他的臉越來越近,唿吸噴在自己的麵顏。

    傻瓜都知道他要吻她。

    “不!”初陽叫出了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一把推開柏峻言。

    柏峻言目光詭測地盯著她。

    “這樣……有點太快了……”初陽遮掩著尋找借口,腦子裏卻沒有詞語,無休止的謊言與煎熬,她像大海裏泅渡者,看不見方向,望不見彼岸,還得提防突如其來的浪將自己打得暈頭轉向。

    初陽精疲力竭。

    解脫吧!早死早超生!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似灼熱的岩漿找到了出口,洶湧澎湃勢不可擋,初陽要向他坦白,哪怕自己會為此付出代價也認了。

    初陽終於有了勇氣:“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因為我怕你生氣,更怕你報複我。”

    柏峻言看著她,目光幽暗。

    初陽深吸一口氣:“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是時候跟你坦白……”

    “初陽,”柏峻言突然打斷她,“我還有事,得走了,有什麽話改天再說。”

    不要改天,初陽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我還是跟你說了吧。”

    說什麽?說她一直在騙他,現在演不下去,決定要退出了。

    柏峻言不想聽:“我該走了。”

    初陽堅持:“就兩分鍾。”

    “剛才在你家時,我收到胡青的短信,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我要去公司處理。”柏峻言找了個理由,他微微笑,“項目金額超過兩億,你的事更急嗎?”

    似乎還是他的事更急,初陽可耽誤不起兩億的生意:“哦,那你先迴去。”

    柏峻言點頭,別戳穿,還有機會繼續演下去。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

    他轉過身拉開車門,坐在駕駛位上,幾縷碎發在額前落下陰影。

    發動引擎,引擎聲音很小,驅不開那份令人不安的寂靜。柏峻言放下車窗對初陽道:“你也迴去早點睡。”

    “好。”初陽朝他揮了揮手,“開車小心點。”

    柏峻言嗯了一聲:“再見。”

    換擋,腳下鬆開刹車,柏峻言準備離開,聽到初陽說:“再見。”她頓了一下,又喊道:“我迴去寫封郵件給你。”

    聲音很大,像霹靂滑過耳邊,柏峻言身子一頓,猛踩下刹車。

    他側過臉,看著車窗外的她,粘稠夜色中

    ,初陽臉上帶著赴死的決然。

    她決心下定,再無轉圜。

    柏峻言微閉上眼,尾曲奏響,落幕已成定局。

    唇邊溢出苦笑。

    關了發動機,下車。柏峻言站在初陽麵前:“你看起來挺著急,有什麽事直說吧。”

    初陽:“可你還有事。”

    “也不是太急。”柏峻言垂著手道,“公司那麽多人總不能白養著?”

    既然這樣,初陽就做個了斷:“那我就說了。”

    柏峻言眸色沉黑,像化不開的墨。

    初陽誠摯地朝他道歉:“對……”

    對不起,我一直在騙你。

    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就被柏峻言一把捂住了嘴。

    你說“對不起”,那我是選擇原諒你,還是不原諒?

    原諒吧,我沒那麽寬容大方;

    不原諒,又該拿你怎麽辦?

    連第三種選擇都沒有,那樣沉重的三個字,足以終結感情中的所有美好與希望。

    他不要聽“對不起”。柏峻言笑了笑,用輕鬆調笑的語氣道:“我知道。”

    “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是狗仔,知道你每次都拿我當擋箭牌,知道你根本不想和我交往……”

    初陽疑惑,幾乎叫了出來:“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柏峻言嘴角噙笑:“一開始就知道。”

    “一開始?”初陽驚訝得張大了嘴。

    柏峻言自信地笑:“你覺得你騙得了我嗎?我是做生意的,閱人無數,因為心有懷疑,後來找人查了你的身份。”

    “那,那你幹嗎不戳穿我?還要和我交往?”

    “因為覺得有趣。”柏峻言靠著汽車,他甚至笑出了聲,“尤其是看你想拒絕又不敢的樣子,很逗。”

    搞了半天,初陽才是那個跳梁小醜。可她沒有看出半點端倪,初陽雖沒有火眼金睛,但對柏峻言也有幾分了解,柏峻言不是王先亮,沒有那份玩世不恭,初陽小心翼翼地問:“真的隻是覺得有趣?”

    她不信!她更怕他報複自己。

    柏峻言收起唇邊笑意,正經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初陽洗耳恭聽。

    “你在用我,我也在用你。”

    “你還需要用我?”初陽覺

    得不可思議。

    柏峻言點了點頭。

    “用我做什麽?”

    柏峻言看她:“你想知道?”

    初陽猛點頭。

    柏峻言娓娓道:“我世伯家有個女兒,比我小一歲,文藝點說就是青梅竹馬,她一直很喜歡我,可我對她沒感覺,拒絕了她。可她那個人非常執著,現在即將留學歸來,我想讓她徹底死心。”

    原來,柏峻言也需要人做擋箭牌,但初陽還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是我?”

    “因為,她沒那麽好騙。”柏峻言用欣賞的目光看初陽,“但你夠大膽,夠率真,你和我身邊的其他人不一樣,和她更是天差地別,現在,誰不知道你愛我?你完全符合讓人墜入愛河的標準,連王先亮都不覺意外,我也不需要再造聲勢,就足以讓你的事跡傳到她耳朵裏。”

    這是誇她,還是貶她?初陽幹笑。又試探著問:“那你不計較我騙你的事?”

    “除非你配合我把這場戲演完。”

    “我要怎麽配合?”

    “她後天迴來。周六你陪我去吃個飯。”柏峻言睨著眼看初陽,“是時候發揮你的演技了,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就扯平,我不追究你騙我的事。”

    初陽一聽這話,樂了:“行。”隻要柏峻言別追究她,赴湯蹈火,初陽在所不辭。

    早上,林居然醒來,聽到客廳有聲音,初陽一邊整理房間,一邊在哼歌,像隻快樂的小鳥在屋內跳跳竄竄,林居然揉著額角問:“心情這麽好,有好事?”

    “天大的好事。”初陽聲音愉悅,“昨晚你不是喝醉了嗎?把你送迴來後,我實在繼續不下去了,在樓下跟柏峻言攤牌。原來,柏峻言早就知道我在拿他當擋箭牌,他將計就計耍我。”

    林居然有點迷糊:“他早就知道?”

    “對呀,人家好歹是大boss,閱人無數,火眼金睛。”初陽把書刊報紙放在書架上,頭也不迴道,“他就是逗我玩,不過他玩得這麽開心,就不計較我騙他的事情了。”

    “你們結束了?”

    初陽點頭:“差不多吧,軟著陸。”

    “那也好。”林居然報以欣慰的微笑,“他不找你麻煩就行。”

    初陽眨巴著眼睛看林居然:“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幹嗎?”

    “買衣服。”

    “要多少錢

    ?”

    “三四萬吧。”

    林居然叫起來:“你這是叫去買衣服?買奢侈品都夠了。”

    “我要陪柏峻言演一場戲。”

    她是誠心誠意想配合柏峻言,演戲嘛,功底得做足,決不能被人看出破綻,初陽想去買身好點的行頭。也怪她前幾天被氣糊塗,上次給柏峻言買衣服把信用卡都刷爆,那家夥果然心思不純,等著看她窮呐!

    她把柏峻言的事情說了說,末了,道:“這關係到我是軟著陸,還是硬著陸,所以我得把事情辦漂亮。你會幫我對不對?”

    林居然也算仗義,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我也沒多少存款,都在這裏,你悠著點刷。”

    初陽給她一個熊抱:“然然,就你對我最好。”

    “我也希望你這件事能穩妥地畫上句號。”林居然說。

    初陽笑問:“這件事沒畫上句號,你也不安心吧?”

    林居然點頭:“我怕你玩火***。”

    更怕你開瑪莎拉蒂,我開大眾朗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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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演戲

    周六初陽早早起床,花了兩個小時化妝,穿上新買的那件迪奧真絲連衣裙,戴上那條隻用來珍藏的水晶項鏈,拿出穿一次都心疼的鑲鑽涼鞋……還特地跑去理發店洗了個頭,讓發型師給她吹了個自然卷。

    她竭盡所能,呈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柏峻言來接她時,就看到精心打扮過的初陽,她很會搭衣服,全身散發著清新靈動的美。

    忍不住蹙起眉頭,原來之前的約會,初陽是馬虎應付。

    初陽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這樣不行嗎?”

    她已經用上了自己最好的家當,甚至不惜舉債購物,誠意滿滿。

    “畫蛇添足。”柏峻言淡淡評價,“論美貌與身材,你是拚不過陳懷薇的。”

    陳懷薇,是那位青梅的名字,據說名門出身才情過人。

    初陽被打擊到了,聲音都小了下去:“那我重新去換套衣服。”

    “不用了。”柏峻言說,“時間不夠。”

    吃飯地點在“錦色春”會所,推開雅間的門,初陽就看到了王先亮,他身邊坐著個美女,半側著身,穿一條米色長裙。王先亮見人到了,笑道:“你們來晚了哦。今天可是給陳大小姐接風洗塵,她人都到了,你們倆才姍姍來遲。”

    柏峻言攬著初陽的腰,淡淡道:“女人事多。”

    王先亮和陳懷薇沾親帶故,故而他也在,此時看了看初陽,王先亮臉上笑容意味深長:“第一次見到初陽,就是在這裏。”

    錦色春會所。

    那天幾個生意人一起吃飯,時間早,他們在後花園閑聊,初陽突然出現,在夕陽晚照中對著柏峻言表白,情真意切,字字入骨,語不驚人死不休,王先亮下巴差點掉下來。

    倒是柏峻言心態好,不理不睬,符合他對女性的一慣作風。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鬧劇罷了。

    初陽被保安抓走,他們也前往包房,王先亮走在柏峻言旁邊,轉彎時,柏峻言稍稍側過臉,朝初陽的方向瞥了一眼。時間相當短,如燕子從水麵掠過,須臾之間又飛走。

    王先亮心頭暗暗一驚,老天要是再給這女的多點機會,搞不好能成事。

    “你真是個能人,沒機會都能自己創造機會。”王先亮打趣初陽,“段數也高,在遊艇那迴跟你聊幾句,我就知道柏總早晚得栽在你手裏。”

    初陽尷尬笑笑,把目光投向屋內女子身上。

    柏峻言拉著初陽的手走上前:“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初陽。這是陳懷薇,我的發小,她剛從法國留學迴來,今天算是給她接風洗塵。”

    那真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一頭黑發如瀑,她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充滿詩意。偏偏身材惹火,米色長裙將她的身材完美勾勒出來,初陽瞄了瞄她的胸,應該有d吧。

    柏峻言沒說錯,論美貌與身材,初陽拚不過陳懷薇。

    陳懷薇也在打量初陽,道:“這條裙子是迪奧的。”

    初陽:“陳小姐眼光真好。”

    陳懷薇輕飄飄加了一句:“去年的款。”

    今年的款式她實在買不起,初陽覺得自己被鄙視了。

    “看來阿言不夠大方。”

    阿言?叫得真親熱。

    初陽反駁:“這是我自己買的。”

    做戲要有職業精神

    ,她把柏峻言的胳膊摟住,“他才不需要用錢來褻瀆我們之間的感情。”

    陳懷薇抿唇一笑,眉梢眼角都透露著不屑。

    王先亮看氣氛不太好,趕緊轉移話題:“人都來了就點菜唄。剛才我催著薇薇先點,她非要等你。”話是對柏峻言說的,王先亮拿起菜譜揚了揚,問:“誰來點菜。”

    幾人圍著桌子坐下,初陽左邊是柏峻言,右邊是王先亮,對麵坐的是陳懷薇。王先亮把菜譜遞給初陽:“不然你來點吧。”初陽把菜譜推開:“既然是給陳小姐接風,當然是陳小姐點。”柏峻言倒是不介意,對初陽道:“你先點自己愛吃的。”

    說話時眼神很溫柔,初陽差點溺斃其中,這廝才是奧斯卡影帝吧?明明不喜歡,還能裝出深情的模樣。

    初陽趕緊挪開視線,裝模作樣看菜譜。

    等著上菜的時候,陳懷薇問初陽:“聽說是你主動追的阿言?”

    初陽笑著迴:“我等著他來追我,也不現實啊!”

    “你那架勢……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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