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靈頓四點多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遠方的山頭覆蓋了一片大雁形狀的紅霞。斑斑點點的紅,深紅、紫紅、緋紅,一層層漸變,絢爛得難以用油墨來臨摹。冰冷的雪山也漸漸沉入了黑暗,脫離了喧囂,像是披上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和天邊寂寥的星月遙遙相望。

    梁成硯預定的酒店在半山腰上,行李一早就被人送到了房間裏。倆個人坐著纜車,從人頭攢動的山腳一直坐到了白雪皚皚的山腰,映著落日餘暉覽遍雪山美景。酒店的員工一直在山腰口等著,駕駛著一輛履帶厚實的雪地車,將他們倆個送到了鬆樹林後的玻璃棧道上。

    一隻純白的薩摩耶趴在玻璃棧道邊上,用它黑汪汪的眼睛迎接著眾人。含情脈脈的,羞澀內斂的,好像迎接它此生的摯愛。

    如果不細看,還以為一個雪堆矗立在那。

    秦夢闌從雪地車上一躍而下,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薩摩耶的頭上,順便揉了揉它天使一般的臉蛋,讚歎道:“好萌啊,長得超像我的一個舍友。”

    酒店的工作人員不認識王珊珊,所以不大能體會她的感受,簡單介紹道:“它叫露娜。晚上如果有人朝你們別墅方向前進的話,它會示警。”

    一條五十米左右的玻璃棧道連接著兩邊的山穀,一邊是崎嶇繞彎的山路,一邊是隻此一家的半山別墅。

    難怪要趁著天黑之前上山呢。秦夢闌牽著露娜的繩子,沒有絲毫畏懼得踏上了棧道,一邊欣賞著腳下廣袤的雪林,一邊對著落日夕陽拍了一張照片。

    “哢”一聲,“嚓”的聲音還沒有響起,就聽到秦夢闌抱怨道:“垃圾蘋果,又低溫關機了。”

    露娜嗚咽著趴在雪泥地上,可憐巴巴得用嘴咬著欄杆,掙紮著不敢往前一步。

    工作人員將別墅鑰匙交到了梁成硯手裏,詫異道:“哎,亞洲女生的膽子不是應該很小嗎?上次我就瞧見過一個女賓,從這頭一直尖叫到那一頭,方圓十裏的飛禽都被她嚇跑了。”

    “你說的應該是韓國女生。”梁成硯一手接過鑰匙,一手遞了雙份的小費過去。

    雙份的小費肯定有雙份的要求,工作人員摸了摸鼻子,羞澀道:“您還有什麽吩咐,sir?”

    梁成硯伸手將露娜牽了迴來,眼神堅定得看著他:“直接封了這邊棧道。我們不需要礙事的雪橇犬,呃,我的意思是,雪橇犬防不了賊。”

    “......好的,

    聽您的。”

    半山的別墅有它獨特的魅力,隔著一麵厚厚的玻璃牆,鵝毛般的大雪都失去了寒冷。積雪壓枝的清脆聲,寒風淩冽的唿嘯聲,飛禽掠過的唿叫聲,都在室內的篝火劈啪聲下,變成了陪襯。

    秦夢闌站在玻璃牆邊的毛毯上做瑜伽,頭頂著地,雙腳雙手也掌麵著地,腹部朝上,將自己拱成一個穩穩的v字,讓體內的血液在身體內健康得循環。

    梁成硯洗完澡出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漫山白雪和炙熱篝火中間那道玲瓏曲線。雪藕般的柔軟玉臂,掩蓋不了她身前的飽滿。均勻嫩白的雙腿比例完美,細削光滑得讓人控製不住自己的毛躁。然而,最誘惑的吸引在視線頂端。白色的瑜伽服裹腹,收得住她平滑的小腹,卻收不住她渾圓的翹臀。

    聽到身後的聲響,秦夢闌舒展了一下肩背,保持著腰部的流水線條,手掌緩緩離地,慢慢在毛毯上站起了身。

    舒了一口氣,秦夢闌轉過頭來,被篝火照應的小臉紅光發亮,秋水盈盈得看著梁辰硯:“你洗好了?”

    梁辰硯湛黑的眼睛裏閃著壁爐裏燃燒的火焰,沒有走過去,而是退後兩步,身子抵著堅實的大理石牆麵,啞聲迴道:“嗯。”

    ~~~

    連續十天跑步跑下來,王珊珊有了勇氣,也有了信心,往宿舍的體重秤上一站。

    “哐當”一聲站上去,紅色的指針左漂右移,半晌,停留在了72這個刻度上麵。

    羅靜連忙鼓掌慶祝:“啊呀,珊珊,瘦了六斤了。你十天之內瘦了六斤呢,進步好大啊。”

    張裕點了點頭,肯定道:“再接再厲,按照你這樣的基數,還能再瘦上二三十斤。”

    這話說的,王珊珊聽了一點兒也不開心。

    “這秤是不是有問題啊?怎麽到我腳底下就失準了呢?”王珊珊轉而向兩位舍友求證:“我跑了十天哪,十天的飯量加起來都沒以前吃的一頓多,結果才瘦了六斤!不公平的呀,夢闌從來不晨跑,也不夜跑,吃的更不比我少,為什麽體重永遠不超102?不僅體重沒見少,好像胸部還漲了不少。”

    “......”張裕和羅靜對視了一眼,無奈得想笑。

    張裕拍了拍胖珊的肩膀,不想打擊她,但也不想說違心話:“你當夢闌傻的啊,光吃不減。她一個星期打三次網球呀,而且一次打兩個多小時。她是不跑步,但她天天在陽台上做瑜伽啊。頭入雙腿,半肩倒立,哪一式她

    不會?”

    說到這裏,張裕忽然神秘兮兮得笑了起來:“梁成硯可要樂瘋了。”

    羅靜也跟著吐槽:“她是吃的多,但她吃的都是什麽啊。水果沙拉,蔬菜沙司,牛排、雞胸肉什麽的都是蘇珊每天打包送過來的。你看過她吃炸雞嗎?啃辣條嗎?喝個可樂都是低脂的健怡可樂。夢闌對自己要求多嚴格啊,現在條件好一些了,還是不忘逼著自己變得越來越好。好像她身邊還跟了一個營養師,一日三餐都是按照食譜來的。珊珊,平心而論,你要是跟她一樣自律,你的胸會不大?你的皮膚能不好?學校拍招生視頻的時候會不找你?”

    “......感覺你們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王珊珊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頹喪得從體重秤上走了下來。

    比自己優秀的人還在努力,她王珊珊為什麽不能繼續努力下去?!

    ~~~

    如果知道自己要經受什麽,秦夢闌發誓,她一定會多吃一點。

    坐在一個比壁爐還要炙熱的懷抱裏,一頭烏黑的長發被後麵的人握在掌心。秦夢闌打了一個哈欠,實在是太累了,滑了一個下午的雪。

    漆黑籠蓋著他們住的半山別墅,鵝毛大雪還在玻璃牆外飄飄揚揚。一隻膽大的鬆鼠跑到了別墅門外,甩著粗厚的尾巴,沿著玻璃牆一路小跑,最後用它黑棕色的眼睛瞪了一眼屋子裏麵的倆個人。

    那麽嚴肅的小表情,好像在控訴什麽: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們倆個在裏麵做好事!

    梁成硯也確實在做好事,將困倦的人禁錮在自己懷裏,一邊把玩著她的發尾,一邊聞著她從頭上、身上散發出來的芬芳。把玩了半晌,梁成硯覺得身子有點冷,將懷裏的人往後一拉,直接拉到了自己腿上。

    沉重溫暖的下頜擱在她細嫩的肩膀上,梁成硯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眉頭就不爽得蹙了起來。

    暗香,那種來源於身體而不是護膚品的暗香,真的勾人魂魄。

    秦夢闌的身體抖了抖,倒不是因為冷的,而是因為她胸前多出了一雙手。骨節分明、寒玉一般白皙透亮的手,輕緩得罩在了她的蕾絲文胸上。沒用多大力,卻帶著熾熱的溫度,蜘蛛網一般密不透風得束縛著她。

    原本困倦的雙眼,驚得一下子睜了開來。

    一室黑暗,隻有篝火照著,秦夢闌看不清屋內的一切,隻能在玻璃牆上看到滿麵通紅的自己,還有她身後一直攢動的身影。

    梁成硯沒有閑著,雙手一路下滑,摸到她的腰間,探進衣服裏麵摸了一個來迴。秦夢闌確定他被滑膩的觸感爽到了,所以下一秒,才會毫不猶豫得扒拉住她套頭衫的底部,兩臂一抬,就將她脫了一個雪白。

    玻璃鏡上的秦夢闌,和室外的白雪一樣,幹淨鬆軟得誘惑著人去揉搓。

    梁成硯沒有客氣,用雙臂錮住了她慌裏慌張的身子,彎下腰,低下頭,一口咬住了黑色蕾絲文胸的搭扣。

    然後......

    梁成硯的牙被磕著了。

    秦夢闌的嘲笑聲剛開了一個頭,就被埋沒在了唇齒間。

    梁成硯直接將她壓在了鬆軟的毛毯上,一米八八的身軀鋪蓋下來,不讓她一片肌膚暴露在外,除了那一雙在空氣裏亂揮的臂膀。

    腹部抵著腹部,隔著一層棉質的襯衫衣料,一個柔軟細膩,一個堅硬粗糙。堅硬粗糙的那個喜歡摩擦他身下的柔軟,一邊不停得在冰肌玉骨上遊移,一邊有因為重力或是皮膚絲滑的緣故,從他鋪蓋的身軀上滑了下來。

    梁成硯滑了幾次,終於無師自通得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他抬起身,脫掉了原本就領口大開的衣衫,露出了精壯白皙的上半身。黑夜裏彌漫著花楸樹樹枝的焦木味,淡淡的帶著一縷果香。跳躍的篝火照耀不到他的臉,但照得到他黑亮垂直的發,硬挺斜飛的眉,負氣抿起的嘴唇。

    直到梁成硯□□得彎腰而下,秦夢闌才看進他的眼睛。

    湛黑,明亮,還有濃烈得化不開的情意。

    秦夢闌怔怔得躺在毛毯上,一動不動得看著她喜歡的人俯下身,嚴絲合縫得覆蓋在她的身上。看著他從額頭開始,舒緩的,帶著電流的,吻過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

    怔了怔,不知道是因為脫光凍著了,還是因為想到了什麽舊事而傷感,秦夢闌的眼角淌出一串晶瑩的淚水。晶瑩明亮的一串淚水,沿著臉頰流到通紅的耳框下,滴在了腦後。

    梁成硯靜了下來,用火熱的手臂夾住了她的腰,一邊收住自己的衝動,一邊咬起她的耳朵,聲音是隱忍不住的沙啞:“是不是覺得冷?我抱你迴臥室。”

    秦夢闌一泓清泉的眼睛裏泛起了紅色的漣漪,滴滴答答的,更多的淚水溢出了眼眶。

    梁成硯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惹到人哭。

    “梁成硯,”秦夢闌看著梁成硯有些發慌的眼眸,嘴角掠起一個玉蘭花開的清雅笑容,動

    人心魄得足以讓人忘形。似乎就是為了扣住他的心弦,又是為了折磨他的神經,緩了半晌,秦夢闌才張開雙唇,動情道:“我愛你。”

    不同二十多年的那個清晨,她媽媽梳著頭發,對著一個她不確定的男人,說服自己說了一個判定句:“我是愛你的。”

    愛就是愛,不需要通過別人判定,也不需要自己說服自己。

    篝火燃燒的這一個晚上,梁成硯得償所願。

    不同於身體裏沸騰的熱血,行至一半,一股冰涼的血液順著他的大腿流到了他的腳底。

    梁成硯怔了怔,知道自己捅破了什麽,厚著臉皮問他身下滿臉酡紅的玉蘭花,想要套牢他的唯一:“樂維斯,卡地亞,寶格麗,你喜歡哪一個?”

    秦夢闌的臉色十分不好,沒有什麽耐性。畢竟是第一次經曆,經曆了二十分鍾了,tm還不夠嗎?!

    有氣無力得仰躺在床上,秦夢闌真心得請求他:“能不能出去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八分的美人,沾染了之後就會跟吸、毒一樣,祝我們大梁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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