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一雙白皙透亮的腿,秦夢闌站在床尾凳上,居高臨下得看著身前一米八八的大高個,笑得眉眼飛揚:“喜歡我這件睡衣嗎?”

    櫻粉色的冰絲短袖兩件套,鬆開外麵短袖的衣扣,內裏是火辣的v領吊帶睡裙。高山丘壑,雪山紅花,幾乎一覽無餘。

    梁成硯看了第一眼,湛黑的眼睛裏竟然流露出一絲羞赧,不自然得將目光遷移到了別處。

    “......”那個在沃爾瑪裏豪擲杜蕾斯的人呢?

    秦夢闌抬頭望了望天花板,心裏生出了一種自己在調戲良家婦男的奇妙感覺。

    梁成硯刻意忽視眼前這道誘人的甜點,返身去洗手間拿了一條幹毛巾,提議道:“坐下來,先擦幹你的頭發。”

    秦夢闌“嗯”了一聲,乖乖坐在床邊,光著的兩腿交疊著蹺在床尾凳上,將潔白的後背和濕漉漉的頭發留給了害羞的人。

    梁成硯聞著那一頭濕滑芬芳的長發,四肢百骸酥軟到沒有一處著力點。像是一群螞蟻啃噬著他的腳心,而後往上攀爬,酥麻至腳踝、長腿、腰間、腹部,一身的火熱和酥麻。

    “......”梁成硯的手抖了抖,感覺自己一輩子的緊張都用在了這裏。

    感覺到身後沒有一點兒動靜,秦夢闌轉過頭來,巧笑嫣然得看著他,燦若繁星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譏誚。

    梁成硯是受不了這種眼神的,甩手扔掉了毛巾,一把將人帶到燥熱的懷裏,貼著她耳朵警告道:“我今天是認真的。”

    倆人挨得夠近,水珠沿著秀發一路而下,滴到彼此的身上。秦夢闌能感到自己的耳廓發燙,也能感到冰冷的水珠劃過她的肩胛骨,溜過狹窄的乳縫,平滑的肚臍,最終,滴落在越來越濕的短褲上。

    梁成硯的感觸更加清晰,濕潤的水珠擦過他星亮的眼眸,劃過他藏在陰影下的俊朗麵龐,最終,滴落在色淡如水的唇邊。

    梁成硯吻住了他唇邊玉蘭花瓣一樣鮮嫩的耳垂,連著濕潤的水珠輾轉吸允,有時像囫圇吞棗一般莽撞,有時如品嚐瓊漿玉露一樣酣暢。勒住身前細腰的手也越來越緊,越來越深入。

    到了這個時候,壞事的不隻是去汙無殘留的洗滌劑了,還有喝多酒就會放飛自我的老頭。

    秦彐森喝出了一張關公臉,顫顫悠悠得坐在公寓大門外,哭嚎道:“夢闌啊,爸爸是愛你的,爸爸是真得愛你的。”

    梁

    軍彥捂著肚子笑倒在地,笑完了覺得自己好像不大厚道,轉身敲了敲公寓的大門,嚷嚷道:“我的閨女哎,出來看看你親爸的慫樣。哈哈,爸爸是愛你的,爸爸是真得愛你的。”

    屋裏的倆個人同時靜了一下,兩秒鍾後,秦夢闌麻利得從床上爬了下來,一張小臉紅得像剛從鍋爐裏取出的焦炭。梁成硯還沒來得及拉下高山紅雪上的那層櫻粉色的霧紗,雖然雙手已經揉搓過高山的白雪,撫摸過窪地的溝壑,輾轉了一路芬芳和順滑。

    門外的秦彐森還在哭嚎:“夢闌啊,你要怎麽報複我都行,是身敗名裂,還是剃頭發牢,爸爸都願意。隻要你願意認我.....”

    梁軍彥照例跟在後麵學舌:“爸爸做什麽都願意,隻要你願意認爸爸,嚶嚶嚶。”

    房裏的倆個人陷入了沉默,秦夢闌通紅著一張臉,將濕漉漉的頭發卷了起來,然後套上衣服,提議道:“那個,我今天迴宿舍吧。”

    一路認真過來的梁成硯看著她,眼睛裏全是哀怨。

    就不該點這個火的,秦夢闌急匆匆得穿好鞋襪,找借口道:“後勤處有你大門鑰匙。”

    言外之意,門外的倆個醉漢隨時有可能破門而入。

    梁成硯無奈得點了點頭,起身去了浴室衝涼,捎上玻璃門之前不忘補充了一句:“下周去新西蘭。”

    “好。”左右逃不掉,秦夢闌也不想賴賬。

    兩個人從公寓裏出來,大門一開,就看見倆老頭醉眼朦朧得躺在台階上數星星。

    秦彐森一手搭在梁軍彥的肩膀上,一手指著灰蒙蒙的星空:“二十幾年前,我們在紫金山的天文台上看星星。你說獅子座的流星雨最好看,因為它最大,最亮,最守時,從不會讓人失望。”

    說著說著,秦彐森的眼淚水就斷了線,淚眼朦朧得不知道在跟誰說話:“每年十一月份,我都要趕到夏威夷,在maunakea上看獅子座。哈哈,你知道嗎?maunakea的火山很美,那邊的逆溫雲層能將山頂和空氣分隔開來,展現這個世上最純粹最美麗的星空。我一個人站在山頂上,吹著風,仰著頭,一次次得看著流星雨在我頭頂上劃過。我在想,你對我,到底失望在哪裏......”

    聽到這裏,秦夢闌激動得差點沒一腳踹上去。梁成硯一把攔住了她,嬉皮笑臉道:“看不出來,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情話高手。”

    “什麽情話高手,他就是一個喜歡拐賣婦女兒童的

    □□犯。”秦夢闌冷冰冰得評價道。

    旁邊的工作人員守了半天了,看到梁成硯跟看到救世主一樣,著急道:“怎麽弄啊,公子。我們想抬董事長迴房間,董事長不讓。”

    梁成硯“嗯”了一聲俯下身來,伸手推了推自己爸爸的肩,又拍了拍另一個爸爸的胳膊,柔聲道:“都迴房間睡吧,我送夢闌迴學校。”

    梁軍彥迷迷糊糊的,眼皮子已經耷拉得睜不開了,嘴裏還在嘀咕著不知道哪天的夢話:“鹽水河的項目一定要拿下,拿不下你們給我統統滾蛋。”

    梁成硯又拍了拍他老子的臉,想提醒他不要躺在外麵做白日夢了。

    “唔”了一聲,梁軍彥睜開眼皮看了梁成硯一眼,疲憊不堪道:“小硯啊,不要催爸爸,爸爸在努力,爸爸在奮鬥,爸爸一定賺個幾十億讓你娶老婆。”

    也不知道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吹牛逼,梁成硯默默得看著自己老子,再也沒說話。

    沒過多久,來了兩個力氣大些的保安。幾個人合力將人抬到了房間,開上空調關上窗,加濕器和熏香都放在了床頭櫃子上。後廚的人也送來了醒酒湯和蜂蜜水,還在床底下放了一個裝嘔吐物的盆。

    然而工作人員們再貼心,也不會貼心到洗上一條熱毛巾,擦擦他們的手和臉。

    他們身邊,原本都有一個這樣貼心的人......隻不過,都不在了。

    梁成硯將秦夢闌送迴了學校,送的路上悶悶不語。

    絢爛的街燈無法提起他的精神,車載音響裏迴蕩的,也是催人情傷的老調歌曲。

    車子停在了中山路的紅綠燈下,陰翳的梧桐折射出柔和的燈光,但折射不道路人紊亂的心裏。

    梁成硯不想說的,他習慣了自己消化,習慣了自己壓抑,習慣了用實際行動還報他消化掉的這些壓抑。但是頭一轉,看到女朋友投遞來的疑惑視線,他就壓抑不下去了:“......你想讓我說什麽?”

    秦夢闌伸手摸了摸他緊繃的下頜線,柔聲道:“怎麽了?感覺你聽了一句酒話之後,心情就不好了。”

    梁成硯搖了搖頭,糾正道:“他們跑迴來敲門的時候,我的心情就不好了。”

    “......”這話,讓秦夢闌怎麽接。

    溫柔的綠燈在馬路一端亮起,梁成硯啟動了車子,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跟她說實話:“秦彐森酒後吐真言,這一點,我能看出來。”

    秦夢闌沒吭聲,哪怕他酒後吐的是金子,她也不屑撈一把。

    “可是,我爸不會。”梁成硯的聲音變得沙啞,帶著暴風雨來臨之前蜻蜓低飛的沉悶:“他喜歡借著醉酒,說一些虛情假意、拉攏人心的話。就像當年,他已經跟喬春雨有一腿了,但是還會抱著我媽,說她是他最愛的人。”

    “......有可能,你媽真得是他最愛的人,喬春雨是你媽的一個高仿替代品。”秦夢闌張了張嘴,用實話安慰自己的男朋友。

    梁成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那天在畢馳家,你說你是一個黑暗的人,我不會喜歡你這樣黑暗的。”

    “呃,這個......”那天情緒太激動,秦夢闌說了很多衝動的話。

    比如:秦彐森,你要是不死全家,我死全家。

    ......沒想到梁成硯全都記到心裏了。

    梁成硯靠邊停了車,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溫柔繾綣道:“其實,我也是黑暗的。”

    過幾天,又或是過一周,當你從新西蘭迴來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

    晚上十點多迴到宿舍,羅靜還開著台燈,準備著周五的法語專四考試。看到秦夢闌迴來了,連忙抽了一套真題和一套模擬卷來,諮詢道:“夢闌,幫我劃個重點。”

    秦夢闌換上拖鞋,脫掉外套,示意羅靜將資料放到她桌上,奇怪道:“珊珊人呢?每逢大考,她都要死宅幾天抱佛腳的。”

    羅靜扶了扶眼鏡,神秘兮兮道:“她最近受刺激了,在外麵夜跑呢。”

    “受刺激?她也能受刺激?”秦夢闌盤好頭發,拉開床下的椅子,攤開了書桌上的兩套試卷。

    “是的啊。”羅靜聳了聳肩,打起小報告:“最近這個月,她一直在跟畢馳告白。畢馳好像委婉得拒絕了她,說什麽s碼的跟xl碼的沒有未來,買一套情侶衫都要換著穿......然後姍姍就受刺激了,這幾天晚上都在外麵夜跑呢。難得,為了畢馳哥哥,她知道減肥了。”

    秦夢闌是不大敢相信的,所以她跑到珊珊同學的床鋪下,看到刷漆的牆壁上貼了一副森白得仿佛可以拿去祭奠的悼文——“今天的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的我讓你高攀不起。”

    秦夢闌沒有多想,掏出手機打通了畢馳的電話:“你是不是腦子出故障了啊?那麽好的姑娘你居然不要?”

    正在外麵

    吃烤串的畢馳擦了擦嘴,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說誰?”

    “珊珊啊,王珊珊啊。”

    下一秒,畢馳就掛掉了電話。

    羅靜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得看向秦夢闌,似乎想不到畢馳已經反感她們珊珊反感到了這個地步。

    秦夢闌撇了撇嘴,下結論道:“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作者有話要說:目測真沒幾章了嘿嘿嘿,舍不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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