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闔上雙目,櫻唇微張。


    胸膛微微起伏著,泄露了她心中的緊張與不安。


    她未施脂粉,如胭脂一般的顏色卻爬上了她的麵頰,染紅了她的脖頸,向下蔓延著。


    被他禁錮在身前,她想要掙脫,卻又乏力。


    他的手臂,充滿著力量,如鐵一樣將她緊緊箍住,將她的身軀拉入懷中。


    兩人終於貼在一起,沒有絲毫縫隙。


    權墨冼輕輕吻上她的雙唇,擷取著她口中的芬芳。先是如蜻蜓點水一般,緊跟著便不滿足於這樣的淺嚐即止,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唇齒相接,越吻越深。


    方錦書身軀滾燙似火,頭腦停止了思考,變得一片空白。


    她擁著這個男人,口中全是他的氣息。


    良久,兩人才喘著粗氣分開。


    他將她抱起,走到床邊將她輕輕放下,整個人覆了上去。


    方錦書緊張地大睜著雙眼,兩手放在胸前,條件反射地推著他。


    權墨冼握住她的指尖輕輕一笑,道:“丫頭,你要是沒有準備好,我可以的。”


    他不想傷害她。


    哪怕,他是如此的渴望擁有她。


    方錦書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權墨冼隻當她默認了,放開她的手指,撫了撫她的頭發,半坐起來道:“你先睡,我去看會兒書就來。”


    他不敢再擁著她,就怕克製不住自己。


    “不……”方錦書勾著他的袖袍,鼓起勇氣道:“不要走。”既然遲早要麵對,她不想當臨陣退縮的懦夫。


    他對自己一片癡心,自己又何忍這樣對他?


    權墨冼的眸子幽暗深沉,用最後一絲清醒,啞聲確認道:“你認真的?”


    方錦書羞澀的點了點頭。


    她這個動作,擊碎了權墨冼所有的理智。


    他握住她的手腕放平在她的耳側,隨即用手指沿著她的小臂,一點一點往上爬著。


    最終,來到她的掌心,兩人雙掌相接,四目相對。


    “你好美。”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甜美。


    方錦書羞得側過臉去,耳垂紅得仿佛要滴下血來。


    權墨冼俯身向前,輕輕地含住她的耳垂。


    “唔……”


    耳垂,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方錦書不安地扭動著身子,纖細的腳趾頭情不自禁的蜷縮起來。


    權墨冼的唇角噙著一絲笑意,另一隻手也撫上她的左邊耳垂,輕輕撚了起來。


    “丫頭,在我麵前,你不必忍著。”


    方錦書閉著眼搖著頭,發絲淩亂,神態慵懶之極。


    他取過枕頭邊備著的那方白色絲絹,墊到她的身下,在她耳畔輕聲道:“別怕,都交給我。”


    將她額前的發絲捋到腦後,他的身子緩慢而堅定的往下沉著,兩人合二為一。


    “啊,好痛。”她低唿出聲。


    白色絲絹上,幾滴鮮紅的血跡,如花一般,悄然盛放開來。


    方錦書的手緊緊地攀著他的手臂,眉尖蹙著,眼睛裏瞬間布滿了淚光,盈盈欲滴。


    權墨冼僵直了身子,一滴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額角滴落到床上,他忍得很辛苦。輕輕地吻掉她眼角的淚,道:“放輕鬆些。”


    他的溫柔嗬護,緩解了她的緊張。


    紅影燭搖。


    清影居裏設著小廚房,春雨守在這裏,看著灶裏歡快跳躍的火苗愣愣出神。


    花嬤嬤吩咐她們,今天晚上都不能斷了熱水,一定要備著新房裏使用。


    姑娘不是已經洗過了嗎?


    難道這一晚上,還要洗幾次不成。


    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花嬤嬤既然這麽吩咐,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春雨,屋裏要水了。”芳菲走進來,拿起一旁的木桶,放到灶台前。


    春雨點了點頭,挽起袖子將鍋蓋打開,用大瓢將鍋裏的熱水舀到木桶裏。


    她看了一眼芳菲的臉色,關切地問道:“芳菲姐姐,你莫不是有些著涼了?你的臉好紅。”


    “是嗎?”芳菲掩飾道:“許是剛剛走得急了,不礙事。”她怎能說,是新房裏的動靜,讓她臉紅心跳不已呢。


    她和芳芷抬了水進去,隻有權墨冼在帳子裏半坐而起,吩咐道:“抬去淨房,你們就退下。”


    方錦書臉嫩,縮在被子裏不敢吭聲。


    “好了,她們都出去啦。”權墨冼的聲音裏,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娶的這個小妻子,原來是個害羞的小東西。


    方錦書想撐起身子,卻覺著渾身綿軟無力。權墨冼一把將她抱起,道:“我抱你去洗。”


    被他抱在懷裏,她將頭深深埋在他胸口處,不敢抬頭。


    清洗完畢,方錦書嗔道:“我的衣服。”她的寢衣方才在情急之下,被他扯破。


    “我再給你拿一件來。”


    “在那個黃花梨立櫃中間那一格。”方錦書道。


    穿好了寢衣,方錦書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


    一個人睡了這麽久,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讓她很不習慣。


    “睡不著?”權墨冼撐起半個身子,以手支著額頭,看著她。


    方錦書輕輕“嗯”了一聲,問道:“你這次去亳州,見到衛亦馨了?”雖是問句,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隻有衛亦馨,才會讓他在迴來的路上那般兇險,一身狼狽地出現迴到家中。


    權墨冼眯了眯眼,道:“大喜的日子,我們不說不相幹的人。”


    亳州之行發生了太多事,說來話長,他不想將如此良宵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上。


    按慣例,洞房花燭夜的龍鳳喜燭徹夜不能熄滅。


    跳動的燭火,透過緋紅色的軟煙羅帳子投射進來,將方錦書的肌膚染上一層緋色。而在她的脖頸等處,有幾塊更深的印跡。


    她的皮膚極為敏感,很容易留下痕跡。


    權墨冼看著這些印跡,眸色逐漸轉深:“丫頭,你還有餘力想這些,證明為夫還不夠努力。”


    “你!”


    方錦書美目中眼波流傳,瞪了他一眼。


    卻不料,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吻得又急又深,在溫柔中,多了幾分狂亂。


    這一次,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新房裏才傳出來要水的吩咐。


    “你欺負我。”她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控訴著。


    “沒有。”他攤攤手耍賴。


    “有。”


    “好啦,”權墨冼死皮賴臉地湊上前去,握住她的指尖道:“那我讓你欺負迴來。”


    如此良宵,如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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