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份忍耐不會太久。


    一旦她達到目標,她就要所有曾經妨礙過她的人,統統付出代價!


    比如,方錦書。


    到了那時,她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什麽勞什子口供,直接處死了事。


    衛亦馨梳妝完畢緩緩站起,張開雙臂。一旁捧著衣物的侍女上前來,從裏到外一件一件替她穿好。


    裏衣是柔軟如絲的杭綢,外麵,是煙青流彩暗花雲錦緯衣。罩著一件杏黃色香羅紗繡金宮袍,最後給她係上銀狐毛鬥篷。


    她已然及笄,如今身量長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


    鏡中的衛亦馨,一對杏仁大眼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嫵媚天成。在秋波微轉之間,風流蘊藉。她若是願意,隻消輕輕一眼,便能令男子失了魂魄。


    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豐潤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她就那樣優雅得體的站著,通身的首飾裝扮矜重莊靜,卻從骨子裏散發著妖媚誘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稟郡主,都準備好了。”


    衛亦馨微微頷首,舉步走出門去。


    “太後娘娘,端成郡主到了。”


    “你這個丫頭,今兒舍得進宮來瞧我啦?”肖太後半靠在榻上,笑吟吟地看著衛亦馨道:“身子可好些了?”


    “迴皇太祖母的話,馨兒已然大好了。”衛亦馨屈膝施禮,道:“讓您擔心了,是馨兒的不是。”


    “這孩子。”肖太後招招手,道:“快過來,讓我好生瞧瞧。”


    衛亦馨乖巧地走過去,偎在她身邊,道:“我身子不好,母妃生怕讓我過了病氣給您,這都許久未曾和皇祖母親近過了。”


    她嘟著粉嫩的小嘴,神情頗為委屈。


    “都大姑娘了,還跟兒時一樣。”肖太後笑道:“姑娘家,最要緊的就是要養好自己身子。往後,可要多注意了。”


    衛亦馨點點頭應了,替她親手剝起了蜜橘。


    “皇太祖母,其實馨兒仔細想了想,這個冬天都有些懨懨地是被嚇著了,不是什麽病。”衛亦馨的語氣,頗有些委屈。


    “怎麽嚇著了?”肖太後坐直了身子,看著她問道。


    在皇家,生病不是什麽大事,太醫院裏的太醫醫術高明,常年都請著平安脈。隻要不是什麽陳年老疾、急病,都不在話下。


    可是,被嚇著了,就分很多種情況。比如巫蠱之術,再比如有人成心加害。


    衛亦馨是齊王的嫡長女,她被嚇著了,事情可大可小。


    所以,肖太後便很重視。


    “皇祖母放心,不是您想的那樣。”衛亦馨忙道:“隻是馨兒迴想起來,在年前聽說了一樁案子,甚是可怖。”


    “夜裏睡不好,不知怎地又受了涼,病情這才變得纏綿起來。”


    “王府裏的下人該好好整頓了!”肖太後道:“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案子,也敢在你麵前說。”


    她眼神銳利,看著衛亦馨身後伺候著她的曉雨,喝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曉雨忙跪下認錯,道:“都是婢子的錯,沒有伺候好郡主。”


    “不關她們的事。”衛亦馨道:“是我去逛南市的時候,在茶坊聽見有人議論,便招了夥計來詢問。”


    “既是如此,哀家也就不追求了。”曉雨是衛亦馨自己的奴婢,有她親自求情,肖太後自然會給這個臉麵。


    肖太後頓了頓,道:“隻是,你們自己心頭要明白,誰才是你們的主子。”


    “婢子知道。”曉雨的頭垂得更低了。衛亦馨雖然是她的主子,但肖太後想要治她的罪,如同碾死一隻小螞蟻一般容易。


    肖太後抬抬手,示意她起來。


    既然不打算她治的罪,讓她一直跪著,平白還讓人以為自己在借機責罰衛亦馨。言語敲打一番,也就是了。


    “好了,你來說說,究竟是怎麽迴事?”肖太後問道。


    “迴太後娘娘,”曉雨恭聲道:“郡主說,她是高芒郡主,卻也是高芒子民。所以,時不時的都會扮作男裝,去酒肆茶樓裏坐坐。”


    “那一日,來了幾位外地客商,說起一樁奇事。郡主坐在二樓上,聽得不甚真切,便招了夥計上來。”


    曉雨的腰彎得很低,道:“那夥計不認得郡主,便當做一樁鄉野趣聞來說。婢子也沒有想到,他說的事情那般可怖。”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


    這樣的事情,既然會嚇到郡主,也不合適在延慶宮裏說。


    “也沒什麽。”衛亦馨笑道:“就是鄉野間的一樁鬼故事,馨兒如今已經不怕了。隻是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什麽事,你且說來聽聽。”她越是這樣,越是勾起了肖太後的好奇心。


    她是跟隨著先帝從兵荒馬亂中闖蕩過來的人,什麽沒見過?可深宮寂寥,來來迴迴也就那些人和事,就連笑話也都是聽得毫無新意。


    肖太後如今這般耐得住性子,也是在這深宮中待久了的緣故。


    “馨兒不敢放肆。”衛亦馨道:“鄉野間的粗陋言語,恐汙了太祖母的耳朵。”


    “我赦你無罪便是。”肖太後笑道:“既是不打算說,你這一開始就不該提。合著是許久未被我教訓過了,討打不是?”


    衛亦馨俏皮地伸了伸舌頭,拉著她的袖子撒嬌道:“太祖母,馨兒隻是想著,借著您的名頭,讓人去查這個案子,並不是故意要來吊著您的胃口。”


    “你今兒不把話給說清楚,就休想我開口。”肖太後樂道。


    “太祖母,這可是您自個兒要聽的。若是父王母妃怪罪下來,您可要替我說話。”


    肖太後笑著應了:“你個丫頭,鬼精鬼精的。放心好了,這事一準不會怪到你頭上去。”


    得了她的保證,衛亦馨才道:“那日,是幾名打亳州來的客商,說起他們當地的一樁奇事。一名扮演青天大老爺的戲子,照常演那出《枯盆記》。”


    《枯盆記》是一出老戲了,講的是一位青天大老爺,日斷冤屈夜審陰陽,就連屈死的鬼魂都到他跟前告狀伸冤,洗清生前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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