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之連忙撲過去,抱住白風清的右臂,苦勸道:“師傅,師傅,師娘在世時,是很疼愛白小諾的,不會同意師傅殺她。白小諾隻有三歲,這些精怪作祟,她也是受害者。師傅,還請師傅手下留情,不要殺小諾。”


    白風清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如疾雨般落下,他抬著頭失神地望著頭頂的梧桐樹,最後緩慢地將尚鳴劍放下,說道:“從今日起,逐白小諾出雲上城,不得教習劍法。門下弟子皆不準去探望。違者同罰。”


    水鏡中落下了一滴眼淚,平靜的水麵出現了一絲漣漪,打破了流淌的畫麵,白小諾伸出手去摸臉頰,才知道原來她哭了。


    莫璃的聲音也發悶,安慰道:“別傷心了,葉夫人的死,錯不在你。”


    白小諾沉默了片刻,心緒難寧,最後隻能說道:“我終究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清宛的嘴角嘲弄地一彎,說道:“你們看也看了,我就不送了。”


    莫璃剛壓下的怒火又燒上來,罵道:“清宛,我們的賬,還沒算呢。”


    清宛眉梢都翹起來,陰陽怪氣地啐道:“你毀壞我的府邸,打傷我的奴婢,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莫璃掌中深藍色的妖火又星星點點燃起來,說道:“好啊,我先把你的冰花樹連根刨出來,我們再一決勝負。”


    白小諾一口氣把妖火吹滅了,說道:“莫璃,我們走吧,別鬧了。”


    清宛氣衝衝地盯著白小諾,罵道:“一黑一白,裝模作樣,我可不承你的情,哼。”


    白小諾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知道,清宛姐姐氣我拿走了冰雪鐧,如果清宛姐姐不舍得,我就把冰雪鐧還給姐姐。”


    清宛挑眉,眼睛裏都是不屑,說道:“說的好聽。你拿來。”


    莫璃忍無可忍,兩隻手掌摁地哢哢作響,眼看就要暴走。


    白小諾將冰雪鐧取下來,遞到清宛麵前,清宛目光中帶著些驚訝,瞥了一眼冰雪鐧,伸出手去拿,眼看就要碰到了,眼波忽的一轉又收迴了手。


    清宛理了理自己的發髻,語氣不善地說道:“哼,你想給,我還不想要呢,小諾,你以為賣個人情給我,我就會幫你,做夢。”


    莫璃真的是恨得牙癢癢,問道:“清宛,你今天是吃炸藥了,是吧。”


    清宛和莫璃都互相瞪著對方,目光中有刀光劍影,也有血雨腥風,仿佛是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兩國交戰,無數的將士前仆後繼,在迎接勝利的黎明前,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小諾的手在兩人之間晃了晃,說道:“你們可真厲害,連眼睛都不眨。”


    清宛最後敗下陣來,使著性子說道:“你們走,拿著你的破銀子,趕緊滾,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莫璃拉著白小諾走出清雅居,還在喋喋不休地吐槽清宛,說道:“這女人上了年紀,脾氣也跟著長,翻臉比翻書還快,簡直不可理喻,我今天要不是看你在,我就把冰花樹砍成柴,一把火全給她燒了。”


    白小諾愣愣地看著莫璃,把莫璃也看愣了,莫璃摸摸臉問道:“你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東西?”


    白小諾狡黠地一笑,說道:“莫璃,你這麽遲鈍,喜歡你的人會很辛苦的。你以後不要惹清宛姐姐了。”


    莫璃聽得雲裏霧裏,不管不顧地說道:“小諾,你放心,真打起來,清宛不是我的對手。對了,你到萬妖國,怎麽不找我啊。”


    兩個人來到妖市,白小諾看到有買糖人的,拿出銀子換了兩個糖人,做成狐狸形狀的給莫璃,自己留了一個兔子形狀的,咬了一口,妖市的糖人味道有些奇特,不過也算別有風味。


    莫璃嫌棄地舉著個糖人,臉頰漲紅道:‘’我一個大男人,大庭廣眾吃糖人,沒麵子。”


    白小諾作勢要去搶,說道:“那好,你還給我。”


    莫璃把糖人護在懷裏,語氣強硬地說道:“給了我,就是我的,不給。”


    白小諾不逗他了,眼睛亮閃閃地說道:“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莫璃左看右眼,遲遲不肯下嘴,被白小諾警告地一瞪,不情不願地咬了一小口,說道:“味道尚可。”


    買糖人的小販兒,一看國主都賞光來吃他的糖人,連忙又送過來一個糖人,說道:“國主覺得好吃,您就多吃點,我這裏管夠。”


    莫璃看了一眼白小諾,白小諾也看著他,一個大男人,一手舉著一個糖人,確實童真可愛的很。


    白小諾想笑,看到莫璃已經發紫的臉,又不太敢笑,強忍著很辛苦。


    莫璃惱了,作勢要把新得的糖人摔在地上,啐道:“老子才不要你的破糖人。”


    白小諾伸出手,輕柔地來迴撫摸莫璃的頭發,甜甜地誇獎道:“莫璃最乖,最可愛了。”


    莫璃一下子僵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感受著此刻心裏莫名的悸動。白小諾舉著的手都放下去了,他還沒有迴神兒,心裏甚至覺得,如果從今以後,兩個人都能如此親密,倒也是件讓人舒心暢快的事。


    白小諾拉著莫璃的衣角,催促道:“走吧,我們再去那裏看看。”


    莫璃不甘心地問道:“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啊?害我擔心半天。”


    白小諾認真看著他,思索片刻,說道:‘’我以後隻要來萬妖國,都會先找你的,因為我發現,古人雲:朝中有人好辦事,誠不欺我。”


    莫璃:“······”


    莫璃趁著夜色將白小諾送迴臨淵城,白小諾從莫璃背上下來,抱著他的脖子不鬆手,蹭蹭他頸間油滑的皮毛,說道:“莫璃,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想你的。”


    莫璃也蹭蹭她的臉,親昵地舔舔她的臉頰,白小諾笑嗬嗬地躲避著,說道:“癢癢,好癢癢啊。”


    白小諾迴到芳華廳,將剩下的銀子仔細的包好,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她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打架了,翻身上床,先輕輕拍了拍銀子,才安心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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