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零露會像今天早上遇見我似的趾高氣揚地走進來,不過我低估了她的判斷能力。屋裏坐著她的主子孟易,她自然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孟易的目光淡淡掃過她,看似隨意地問道:“聽清揚說,今兒早上的活計你臨陣脫逃了,可有此事?”

    “迴公子,絕無此事。”零露的話音比我的更加自信些,隻不過我從中聽出了倨傲。

    我心裏冷笑,你這時不願承認麽?你從夥房出去的時候,多少路人都看著呢,把他們叫來一問,你還有得狡辯?

    我正感慨著她的腦子轉不過彎,卻聽她補道:“是清揚體諒我身子不適,便說代替我端上一天的菜,如今清揚卻欲賴在我頭上,公子為何要向著她?”

    “本公子何時說了向著她?不過是了解實情而已。”孟易聽完了她的話,不動聲色地說。

    我大歎零露的機警。路人隻看得到她出去,卻聽不到我們在夥房裏的對話。現在她這麽說,誰也不敢說不是。就算沒法暗算我,至少也可明哲保身。

    孟易又轉過頭來看向我,“莫非是你先承下了她的活計,又不認帳,便把責任推給了她?”

    我不由得覺得這個孟易極端無聊。一個精通謀略的朝官公子,竟有工夫和自家丫環理論一頓飯?又沒有餓著他,他這是做什麽?

    我隻得否認道:“奴婢並未承下她的活計,她隻是暫時離開,不曾告訴奴婢不迴來。”

    孟易轉頭看向零露,又移開了目光。他大概也覺得,這麽問下去問不出什麽來。

    我忽然想起中學學過的法律知識,便不露痕跡地一笑,從容說道:“零露,既然你說我曾許諾承下你的活計,那敢問,憑據何在呢?若無白紙黑字,那公子可是不認的。”

    零露聽到我的話,頓時慌了。可她還是強作鎮定地說:“誰找人幫忙端菜還要立下憑據?你這不是欺負人麽?”

    “沒有憑據的話……”我燦爛地笑著,“那你可是認罪了?公子因為這事很是惱怒,你要受罰的。”

    孟易聽著我們的對話,微微點了點頭,露出讚賞的微笑。接著,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說道:

    “本公子也不是那苛刻之人,不會隻因這點小事便輕易責罰什麽人。不過——零露,這次你有錯在先,卻又矢口否認,絕無下次。你可聽懂了?”

    零露忙不迭地應答著,再沒了高傲的氣焰。

    不待我偷笑,孟易卻轉向了我,陰著臉說:“清揚,你也有錯。既然她臨陣脫逃,你為何不替她把菜端上來?還好就是一頓飯食,若是什麽要緊的東西,豈不是誤了大事?”

    我扯扯嘴角,這便是權謀之術麽?給敗者機會,又不能讓勝者太過得意,孟易從哪裏知道的這些?

    轉念一想,連我這種二十一世紀祖國嗬護下長大的花朵都能知道,他有什麽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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