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洗完衣服後,一起將衣服晾起來,一陣風吹來,洗衣粉的清香味飄了一鼻子。

    多少年沒自己手動洗衣了?看著這些幹淨的衣服,秦黎超有成就感,用力吸了一口氣,叫道,“好香啊!”

    嚴森在一旁看著她笑,不動聲色地拍馬屁,“沒你香。”

    秦黎甩了他一臉肥皂水,然後被他追殺,兩人笑鬧著在衣服堆裏鑽進鑽出,玩的開心,就像沒長大的孩子。

    鬧了一會兒,秦黎跑不過他,被他一把抓住舉了起來,她忙叫道,“我投降我投降!”

    嚴森將她放下,道,“今天晚上我們吃燒烤。”

    秦黎道,“肉都沒有,烤什麽呀?”

    聽她這麽說,嚴森大步走到車旁,開門從裏麵拎出一個塑料袋,交給秦黎。

    秦黎低頭一看,哇啊,雞肉豬頭牛肉,一大堆肉……久違了的肉啊。秦黎看著它們,頓時熱淚盈眶。

    除了肉之外,還有她的調料,醬油料酒味精什麽的,一應俱全。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suv也開上來了。

    “你下過山了?”

    嚴森道,“是。”

    秦黎,“下山做什麽?”

    嚴森沒好意思實話實說,要她知道自己以為她跑了,所以方寸大亂,不管不顧地就往山下跑,一定會嘲笑他的。

    他支吾著打馬虎眼,“去山下買一些東西。”

    幸好,他也確實買了點東西。

    秦黎沒追問,因為她的心思都在這些肉上麵了。

    這裏白天溫度在25度以上,太陽下山後冷一點,但也有20來度。木屋沒有電,即便有冰箱也沒法投入使用,所以兩人能吃的隻有不容易變質的醃肉。

    秦黎擔憂地道,“這麽多肉,一下子哪裏吃得完,要怎麽儲備呢?”

    嚴森比較有經驗,便迴答她說,“放在盒子裏,浸泡在湖水中。”

    湖水涼意十足,儲存個三四天應該不成問題。想到將來幾天每天都有肉吃,秦黎頓時心花怒放,看誰誰順眼。

    她抱著嚴森親了一下,決定暫時不計較他的種種不是了。

    既然要燒烤,就得自製蜜汁醬,將她自創的獨門秘方抹在雞翅上,保管好吃。

    秦黎想想都流口水,拎著一袋吃的歡天喜地地跑進了屋子,動手將雞翅膀洗

    幹淨後,突然發現居然沒、有、蜂、蜜!

    一想到隻能用砂糖代替,味道差一半,心情頓時就惡劣了起來。

    見她情緒陰晴不定,嚴森就問,“怎麽了?”

    秦黎,“沒蜂蜜!我的醬汁需要蜂蜜!”

    嚴森沒有吃蜂蜜的習慣,所以這裏沒有儲備,他問,“你一定需要嗎?”

    秦黎用力點頭,“這是整個醬汁的關鍵所在!”

    嚴森道,“那好吧,我有一個辦法。”

    秦黎好奇,“有什麽辦法?”

    嚴森,“我帶你去捅蜂窩。”

    秦黎啊了一聲,隨即眼睛一亮,對啊,山上有野生蜂蜜,一定比普通蜂蜜味道更好。

    可是,捅蜂窩不像是掏鳥蛋,那一大群蜜蜂排山倒海地衝來,蟄幾下那是小事,一不小心可能就是非死即殘。

    秦黎猶豫,最終心中美食的分量戰勝了那一點恐懼。

    嚴森裝備還算齊全,兩人全副武裝,身上穿著連體褲,頭上抱著頭巾,手上帶著手套,確保渾身上下除了眼睛,沒有其他地方露出來。

    工作服有些沉,穿在身上很熱,但為了吃上美味,什麽都能克服。秦黎帶著遇鬼殺鬼遇佛殺佛的勇氣,跟著嚴森一起,扛著工具去山裏找蜂蜜了。

    野生蜂巢一般都建築在山崖壁上,那些很高的,就沒辦法了,有些低的就成了兩人的目標。

    嚴森讓秦黎站遠點,自己帶著火把,爬上了山壁。

    秦黎在下麵抬頭看著,見他一點點地接近蜂窩,心髒砰砰直跳。

    身為一個都市人,掏鳥蛋捅蜂窩都是別人的傳說,現在換到自己親身經曆,真是有說不出的刺激和興奮。

    嚴森在離蜂窩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點上火把,轉頭望向秦黎,伸出左手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他拿起棍子朝著蜂巢,用力一挑,也就是幾秒的時間,蜂窩就掉了下來。

    秦黎站得老遠都能聽到,那嗡的一聲蜜蜂們瞬間炸開的聲音,就跟轟炸機似的,讓她頭皮發麻。不但頭皮麻了,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嚴森用力揮動火把,用煙熏走蜜蜂,一部分的蜜蜂被熏暈了,但一部分仍然具有攻擊力,氣勢洶洶地朝著嚴森衝去。

    老巢被挑,這些蜜蜂都怒了,來勢洶湧不可擋。雖然身上裹得嚴實,但眼睛露在外麵,嚴森捅了蜂窩後,立即扔了竹竿,

    三兩步從山壁上跳了下來。

    那嗡嗡響的聲音,以及自殺式的攻擊,讓人毛骨悚然。

    秦黎雖然站得遠,但也被亂了方寸的蜂蜜前後夾擊,看見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她真是惡心壞了。

    不等嚴森提醒她,秦黎就拔腿往湖邊跑,深吸了口氣,毫不猶豫地一頭紮進湖裏。求生那是本能,不用誰來教。

    嚴森熄滅火把後,也跳進了水裏,就聽見蜂蜜成群結隊地從頭頂飛過。

    秦黎不會遊泳,最多隻能憋一分鍾的氣,湖岸邊的水不深,站起來也就到大腿。一秒一秒過得異常緩慢,她覺得自己的肺都快憋爆了,隻好把頭抬起來換口氣。但一抬起頭,耳邊就傳來嗡嗡聲,她嚇得又躲進了水裏。

    過了五分鍾,秦黎換了五六次氣,四周終於安靜了下來,耳邊隻剩下潺潺的水聲。

    秦黎從水裏探出頭,確定那些蜜蜂都散了,這才小聲地叫了一聲嚴森。

    過了幾秒,嚴森也鑽了出來。隻見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臉上被蟄了好幾下,有些紅腫,頭發亂成雞窩。

    看見他狼狽的模樣,秦黎不由哈哈笑了出來,為了搗鼓點蜂蜜,連命也豁出去不要了,這也算是吃貨的最高境界了吧!

    兩人爬迴岸邊,把外套脫了,躺在大石頭曬太陽。

    陽光明媚,灑在身上暖暖的,再加上微風輕撫,有說不出的愜意。

    秦黎覺得自己像一條魚,大地是天然的煎鍋,正麵煎熟了,再翻一麵繼續煎。

    來到這裏後,秦黎經曆了很多從未有過的生活體驗,像是野營、放牧、種田、掏蜂窩……有時覺得無聊,但有時也很生動,讓她覺得自己更貼近大自然了。

    等衣服幹得差不多了,嚴森起身去看蜂窩,秦黎忍不住好奇,跟在他身後。裏麵的蜜蜂都散了,隻剩下黃色的蜂巢和蜂蜜。

    他讓秦黎伸出手,擠了一點在她的手指上。

    秦黎舔了一下,那味道好甜好甜,一下子甜進心裏。

    “真好吃啊!”

    她忍不住又去刮了一點,吮吸著手指,那又香又甜的味道叫人迴味無窮。

    還想再去刮蜂蜜,她突然看到裏麵有東西在動,湊近了一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小蜂蜜。

    一般情況下,秦黎不怕蟲,但這麽多小蜂蜜捧在手上,那是種什麽體驗?定時炸彈啊!

    她嚇得跳得老遠

    ,指著蜂巢道,“蜜蜂,還有蜜蜂。”

    嚴森低頭看了眼,道,“是幼蜂,它們不蜇人。”

    就算沒有攻擊力,秦黎也敬而遠之,看到這爬來爬去的幼蟲,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也要發病了。

    嚴森卻一點也不怕,淡定地拎著蜂巢迴到家,讓秦黎去廚房兌了一大杯糖水。

    “你要糖水做什麽?”

    嚴森,“沒有蜂蜜,這些幼蜂就會餓死,我們拿糖水和他們換蜂蜜。”

    秦黎嘀咕道,“要我就挖個坑埋了。”這至少省了一半的事,反正又不是經常去捅蜂窩。

    誰知,嚴森搖頭,一本正經地道,“要懂得感謝,這樣大自然的饋贈才會源源不斷。”

    一句話把秦黎說得汗顏。看,人家思想覺悟多高啊!

    嚴森把小蜜蜂趕進人工蜂窩裏,然後又放迴了山壁上,期間,秦黎把蜂蜜從蜂巢裏擠出來。別看蜂窩不大,竟然也裝滿了好幾瓶。

    有了蜂蜜,她就能做蜜汁醬了,有了蜜汁醬,就有蜜汁雞翅、蜜汁烤肉吃了。

    可惜忙完後,天色已經不早了,今天燒烤肯定來不及。隻能先拌上調料醃製一晚,最早明天中午就能入味了。

    秦黎將醃好的肉儲放起來,這時,嚴森迴來了。

    “今晚隨便吃點,明天再燒烤,行嗎?”

    嚴森,“我沒問題。”

    秦黎又問,“把蜂巢放迴去了?”

    他點頭。

    秦黎見他額頭上鼓著好幾個包,特別好笑,就拉著他在桌子前麵坐下。

    她拿出急救箱,找到針線盒,把針放打火機上消了一下毒。讓他仰起臉,她小心翼翼地挑出蜂針,隨後上藥。

    看著他滿臉創口貼的樣子,秦黎忍不住笑了出來,明明很帥的一張臉,此時看著,怎麽有些猥瑣呢。

    嚴森問,“你還生氣嗎?”

    秦黎不答反問,“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

    嚴森,“因為沒肉吃?”

    哇啊,一針見血!

    “好吧,我承認這也一部分的原因,但主要是因為你把我扔在家裏不管不顧。你忙我可以理解,但怎麽也得勞逸結合吧。不然,你一個人上山就好了,我跟著幹什麽?”

    “因為我想天天看見你。”

    秦黎打斷他道,“這樣的話,你也太自私

    了。你把我當什麽?寵物嗎?白天晚上迴來逗弄一下,其他時候都關在家裏。”

    嚴森為自己辯駁,“我沒有關你……”

    秦黎打斷他,“你是沒關,但山上什麽也沒有,就像一座天然牢籠,你是唯一一個可以和我交談的人。如果連你也不理我,不用等到下山,我就要得癡呆症了。”

    和女人爭辯那是一個錯誤,更何況嚴森本來就不是能言善道的人,所以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句,“對不起。”

    秦黎心想我要一句對不起有毛線用,按照他虛心接受屢教不改的尿性,下次還是會吵架的。

    她想了想,道,“我們定個規矩吧。每天五點到五點,你工作時間,我不打擾你,周末休息。休息時間不準忙工作,特殊情況例外。怎麽樣?”

    嚴森知道自己要不讓出這一步,今天的事還會發生,總有一天她會撇下自己,像簡妮那樣……想到這裏,他有些害怕,出於對她的感情,他妥協了。

    見他答應,秦黎又趁熱打鐵提出另外一個要求,“還有,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生活習慣。”

    嚴森不解,“什麽習慣?”

    秦黎道,“每天洗澡,好吧,這裏條件有限,那至少也兩天洗一次。飯前便後洗手,最多兩個星期刮一次胡子,衣服脫下來扔在固定地方,不穿鞋子不能到處亂走……嗯,暫時就想到這些。”

    嚴森聽了後,不由低聲嘀咕,“連簡妮都沒那麽多的要求。”

    聲音雖然小,但還是被秦黎聽到了,她立即反駁道,“我前夫也不用我嘮叨這些生活細節。”

    說完,兩人相互瞪視了十多秒,最後一起笑了出來。

    秦黎道,“好了,我們也別拿前妻前夫說事了,關鍵是我倆要在一起,不是嗎?”

    嚴森道,“是我口誤,我以後不會再拿你和簡妮比較,你是你,她是她。”

    秦黎捉到了他話語中的小蟲,問,“你一直在拿我和你前妻比嗎?”

    嚴森聽她語氣不善,立馬拉響了警報,忙道,“不是,就一次。”

    “比較什麽?”

    嚴森轉開視線,“比你倆誰胸大。”

    秦黎看了他半晌後,最後結論性地道,“你說謊。”

    嚴森悶哼了聲。

    秦黎,“再加一條,要對彼此真誠。”

    嚴森隻好道,“在上山前,我遇到過

    簡妮,她說你和我一起,隻是圖個新鮮,等好奇過去,就會走的。”

    秦黎恍然,難怪他會變得這麽敏感。

    她問,“那你怎麽迴答她的?”

    嚴森道,“我說,她不是你。”

    他停頓了下又道,“我媽因為耐不住鄉村的無聊,和男人跑了。我前妻也是,那麽你呢?將來你會拋下我,自己離開嗎?”

    說完,他緊張地望向她,在等她的一個迴答。

    嚴森那種帶著點期待,又帶著點憂愁的小眼神讓秦黎有些心疼,這年頭,不管有沒有錢,留守農民都不好當啊。

    她摸了下他的臉,道,“雖然我們還有很長一條路要一起磨合著走過,路上也一定有不少障礙,但我覺得我們能挺住。”

    嚴森像是想起了什麽,直奔汽車,拎出汽油桶對秦黎道,“這個專門買給你的。”

    秦黎好奇地湊近聞了聞,一股柴油的味道,便問,“這是什麽?”

    嚴森道,“柴油。用來發電。從今天開始,你的手機可以充電了!”

    秦黎聽了,頓時歡唿了一聲,這可真是一步大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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