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淡下去,在火堆上添了一把樹枝,再澆了半瓶酒精下,火勢旺盛起來,一下子就成了篝火。

    中午太嗨,把肉全吃了,晚上隻剩下一點水果和蔬菜。

    曲丹妮扒拉著購物袋,從頭翻到底,也沒找到一塊肉,不禁埋怨道,“你肉買少了。”

    肉再多,也架不住他們這群吃貨來勢洶洶的攻勢,托馬斯懊惱地道,“都是那個瘋女人,要不然還能吃黎做的小吃。”

    秦黎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便問,“簡妮呢?”

    曲丹妮道,“剛才你們不在的時候,簡妮的大哥來把她接走了。”

    秦黎立馬鬆了口氣,一想到背後沒有這個瘋子戳脊梁骨,就想放鞭炮慶祝。

    曲丹妮道,“黎黎,你以後要是打算在這裏長住的話,就要小心點了。”

    秦黎不解,“為什麽?”

    “她的大哥是個肌肉男,又高又壯,看上去比嚴森還可怕。”曲丹妮總結性地道,“總之,不是一個善茬。”

    秦黎想起托馬斯的話,“據說還是個光頭黨。”

    曲丹妮點頭,“難怪簡妮言論這麽極端,原來一家都是極品。”

    秦黎道,“反正我和他們沒什麽交集,大不了以後不去那個超市。”

    托馬斯見她們越扯越遠,就把歪掉的樓又歪了迴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們先討論一下,現在吃什麽?”

    曲丹妮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道,“和你哥一塊去吃麵包唄。”

    托馬斯把頭搖成撥浪鼓,“不要。”

    秦黎道,“雖然沒有肉,但可以烤土豆,烤地瓜,烤香蕉。然後把剩下的蔬菜拌個色拉,又能解決一頓。”

    托馬斯,“我隻吃過烤土豆。”

    曲丹妮立即道,“烤地瓜也很好吃。”

    托馬斯又問,“那香蕉也能烤嗎?怎麽烤?”

    秦黎點頭,神秘兮兮地道,“獨門秘方。”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托馬斯對她的廚藝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聽她這麽說,立馬就催促道,“快點快點。”

    曲丹妮取笑他,“你餓死鬼投胎啊。”

    托馬斯傲嬌的哼了一聲,“我這是給她麵子。”

    曲丹妮,“我替她謝謝你。”

    在兩人的拌嘴聲中,秦黎將土豆和地瓜

    放在燒烤架上,這兩樣東西比較慢熟,要多給它們一點時間。她找出一包黑巧克力,切成細長條,又在香蕉皮上劃開一條縫,把巧克力塞進去,再用錫箔紙從頭到尾裹起來,直接推到火邊烤。

    一旁的科導見了,不由問,“香蕉遇熱,皮不就變黑了,那還能吃嗎?”

    秦黎點頭,“皮黑肉不黑。其實亞洲超市裏還有一種專門燒烤吃的香蕉,比普通香蕉要硬,味道更甜。”

    科導對此半信半疑,他不相信香蕉烤過後會變得好吃。

    秦黎也懶得爭辯,各人口味有異,汝之毒藥吾之蜜糖。

    過了十來分鍾,香蕉烤熟了。秦黎用樹枝將香蕉從火堆邊挑出來,打開錫箔紙,一股濃鬱的香甜氣息夾雜著黑巧克力的味道,頓時釋放了出來。

    受熱後,香蕉皮不出期待地變成了黑色,但果肉卻沒有因此而受影響變黑,反而變成半透明狀。黑巧克力完全融化,成了巧克力醬,裹住了香蕉。

    托馬斯早就餓得不行,現在更是被這一股香味,撩撥得直吞口水。

    他將香蕉扒拉到自己的餐盤裏,迫不及待的用刀和叉切開皮挑出肉,塞了一口在嘴裏。

    科導好奇地問,“味道怎麽樣?”

    托馬斯口齒不清地迴答,“一級棒。”

    盡管如此,他還是對此表示懷疑,隻切了一小半,想試試口味。科導本來對此不報有多大的期望,隻是想嚐個鮮而已,可沒想到,這味道比他想象的好吃的多。

    香蕉又軟又糯,黑巧克力的苦澀中還帶著香蕉的甜味,一苦一甜,相得益彰。

    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還挺好吃的。”

    秦黎笑了笑,當然好吃,哈根達斯的香蕉船,還有冰火兩重天,不都是這個類似的做法?

    原本隻打算吃麵包隨便墊個饑的人,都走了過來,想一探究竟,是什麽東西這麽香。

    一趴香蕉根本不夠吃,幸好土豆和地瓜都烤的差不多了。相比土豆,秦黎更愛吃烤地瓜,而且是從小就愛吃。把皮一拉開,頓時飄香四溢。

    就連嚴森也頗為感歎,和秦黎在一起,似乎永遠不知饑餓兩字怎麽寫。

    科導拍了拍嚴森的肩膀,“小夥子,好好把握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一語雙關。

    嚴森暗暗地握了握拳。

    太陽下山了後,天幕上布滿了星星

    ,月光灑在雪山頂上,散發出清冷的光芒。湖水波瀾不驚,星星點點,粼粼水光照明月。

    對於那些奔波在一個抬頭隻見高樓大廈的大都市裏的人來說,這樣的美景恐怕也就隻有在電視裏瞧見了。秦黎歎息一聲,老天饋贈於人類最好的,是這純淨美麗的大自然。

    時間漸漸晚了,夜裏有些涼,可大家還是興致勃勃的在外麵喝酒聊天。

    秦黎悄悄地望向嚴森,隻見他在和科導聊天,手裏拿著一瓶啤酒,時不時地喝上一口。喉結上下一動,莫名撩人。想到白天在湖裏做的事、說的話,秦黎臉皮發紅,晚上真要和他睡嗎?雖說她不是黃花大閨女,沒有處女膜可守,但畢竟在國內呆了那麽多年,傳統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

    如果睡了,就算不以結婚為目的,也是以建立長期男女關係為目的的,像外國人那樣把睡覺當吃飯的,她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問題是她想和嚴森在一起過日子嗎?

    自己對嚴森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她承認他作為一個異性很有魅力,也很性感,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還是僅僅隻是身體上的吸引。

    她離過婚,在感情上受過創傷,所以在這一方麵就變得尤其小心謹慎。她怕再二次受傷。

    嘴裏說著想和他睡,可在關鍵時刻,她很沒出息地又打了退堂鼓。因為男女之間的關係很敏感,睡過之後要麽如膠似漆再也分不開,要麽因感覺不對勁而尷尬疏遠彼此。

    她沒把握,怕自己會對嚴森產生第二種感覺,便拎著自己的東西,悄悄地鑽進了曲丹妮的帳篷。

    把衣服脫了後,將自己裹進睡袋裏,她心中暗想,不知道嚴森在知道她臨陣脫逃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她豎著耳朵注意外麵的動靜,可人們還在喝酒聊天,一天的折騰讓她漸漸有了倦意,不知不覺墜入了夢想。

    夢裏,她看見自己站在湖中央,左右兩邊各站一個男人,孫溢和嚴森。兩人都向她伸出手,可秦黎卻毫不猶豫地走向嚴森,她不可能讓一個人傷害她兩次。

    孫溢的聲音從背後追來,冷冷的,帶著嘲諷,秦黎,你覺得現在幸福嗎?那都是假象,別忘了,在我們相互傷害前,也曾熱戀過。是時間,時間會改變一切,你等著瞧。所有的情侶,有一天,都會變成我們這樣。

    秦黎一驚,突然驚醒了。她拍著胸口,定了定神,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做了噩夢。好端端地竟然夢到孫溢,真是晦氣。

    氣息漸漸平穩下來,她轉頭瞥了一眼,發覺睡袋鼓鼓囊囊的,裏麵已經躺了一個人,背對著她。

    秦黎也沒仔細看,還以為是曲丹妮,就拍了對方一下道,“我剛夢見孫溢了,你說……”

    話還沒說完,那人就轉了過來,一張男人的臉赫然呈現在她麵前。

    秦黎嚇了一跳,失聲叫了出來,“怎麽是你?”

    嚴森用左手撐起腦袋,道,“為什麽食言?”

    秦黎裝傻充愣地笑笑,“什麽?你說什麽?”

    嚴森,“我和丹妮換了帳篷。今晚我睡這。”

    秦黎啊了一聲,暗道,完了,在劫難逃了。

    嚴森的目光有些逼人,讓她心跳加快耳根發紅,再這麽下去,他都能發現她的異樣了。她忙把燈一關,躲進睡袋裏,背對著他,掩耳盜鈴地道,“睡覺睡覺。”

    他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眼神勾人。

    雖然帳篷足夠大,躺上三個人也綽綽有餘,但孤男寡女的,仍然曖昧滿屋。

    秦黎心猿意馬地躺著,腦子中都是他最後那抹意味深長的笑。一想到他就在身邊躺著,哪哪都不自在,全身僵硬地跟一塊石頭似的,連唿吸都刻意放輕了。雖然閉著眼睛假裝睡了,卻驚醒得像一隻兔子,這樣繃著神經,防賊一樣,哪裏還睡得著。

    嚴森看著她這緊張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但也有點傷自尊,便問,“你不喜歡我?”

    秦黎,“沒有。”

    嚴森,“那你為什麽拒絕。”

    秦黎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最後靈機一動道,“因為不想讓相親節目變成十八禁節目。”

    嚴森低低地笑了起來,“這個借口我給滿分。”

    秦黎被他調侃得更是心虛,臉上一陣發紅發燙,出了一身汗,她再也躺不住了,拉開睡袋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好熱。”

    嚴森在一邊接嘴,“心靜自然涼。”

    這不是廢話,有你在,我怎麽能靜得下來。秦黎哀歎一聲,今晚怎麽過?

    這時,背後伸來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秦黎下意識地挺直了腰,細胞都被激活了,全身敏感得一觸即發。

    別碰我啊,再碰我就……我就從了。

    嚴森像是聽到了她心底的呐喊,手指順著她的脊背,緩緩向下,一直到了她的腰間。

    然後,嗖的一下鑽入了她的衣服裏,他手掌貼著她的皮膚,掌心的熱度讓她雀躍,血管裏的血液流的更歡暢了。

    終於,秦黎心裏最後一道防線,也被他衝散了。然後一轉身,將他撲倒。

    嚴森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一聲不吭地能讓她就範,拋卻矜持,主動反客為主。

    她趴在他胸口,一雙黑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嚴森伸手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下巴,揚起頭縮進了兩人的距離。

    秦黎的目光從他臉上轉移到他的唇間,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整個人都蕩漾了。明明就很期待,還壓製個毛,裝逼被雷劈,還不如順其自然吧。

    她就是這樣一個見風使舵,沒什麽原則的人。

    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卻像是在火中撒了一把油,讓對他的渴望烈火似的越燃越烈。

    嚴森用鼻子摩挲了一下她的,然後一個轉身,將她壓在了身體底下。

    他伸手一顆一顆解開她的扣子,她看著他,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手指幾乎抓入了他的肌肉裏。

    看見被自己抓出的紅印,她語無倫次地道,“我,我很緊張。”

    他就像一個老司機似的笑了笑,然後低下頭,準備一親芳澤。

    就在這個令人動心動情的一刻,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汽車喇叭聲,有人氣急敗壞地跑近,大聲叫道,“不好了,出事啦!有人要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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