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離婚了,這房子也不能呆了,秦黎把能扔的都扔了,隻剩下一些衣服和細軟。

    曲丹妮怕她想不開,這幾天都陪著她,兩人整理了一上午,忙得滿頭大汗。好友出全力幫忙,秦黎過意不去,請她去市中心吃飯,以表謝意。

    曲丹妮也不客氣,點了一桌子的菜犒勞自己,等菜上桌後,她問,“你有什麽打算?”

    “盡快租個房間搬出去。”雖然孫溢沒有趕她,但她繼續賴在這房子裏也沒意思,所有能讓她想起這段婚姻的東西,她都想盡快遠離。

    “不迴娘家嗎?”

    “還沒告訴爸媽。”

    “這種事瞞不了多久的。”

    秦黎,“我知道,能瞞一天是一天。”

    要知道她就這麽灰溜溜地離婚,一點財產也不去爭,兩老一定會罵死她。尤其是秦母,從頭到尾就不讚同她離婚。

    “要不然你住我家,我爸媽在s市給我買了一套一室戶,反正空著也空著。現在我住著,等我走了,你就搬進去吧。s市房子也不好找。”

    秦黎,“好,那我付你房租。”

    “大家都是好朋友,不用了吧。”

    秦黎堅持,“應該的。孫溢給了我五十萬,我還有工資,我不缺錢。”

    曲丹妮聽她這麽說,也就爽氣地答應了。

    “你什麽時候迴德國?”

    曲丹妮,“下周。迴去就開工,唉,真不想迴去。”

    “很忙嗎?”

    “肯定得忙。跟著機組拍攝,到時候還要去鄉下待幾天。”

    “就是那個幫農民相親的節目?”

    “是啊。那地方倒是很美,我去過一次,像個世外桃源。就是太安靜了,我受不了,我還是喜歡慕尼黑這樣的都市。”

    吃了一半,秦黎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是張芬。

    張芬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地道,“黎姐,你在哪裏?”

    秦黎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在外麵,怎麽了?”

    張芬,“你爸媽來單位鬧……找你!”

    “我馬上就過來。”

    見她臉色不對,曲丹妮問,“怎麽了?”

    秦黎匆匆喊來服務員買單,一臉愧疚地道,“我要去一趟單位,迴頭我再找你。”

    “那這麽多菜怎麽辦?我

    一個人吃不完。”

    秦黎沒心思糾結菜的問題,喊了一輛的士,心急慌忙地趕去了單位。路上,她撥了一個電話給秦明,讓他趕緊過來。

    下了計程車,還沒進辦公室,遠遠地就聽見了秦母的聲音,她頭皮一麻,加快了腳步。

    “媽……”

    秦黎才叫了一聲,就被秦母拍了一個耳光。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女兒。”

    清脆的聲音引來了眾多的目光,秦黎顧不得被扇得發燙的臉皮,低低的叫道,“媽,你這是做什麽?”

    “我問你,你離婚為什麽不告訴我?”

    秦黎陪笑,“我不是怕你為我擔心。”

    “現在就不擔心了嗎?我不是讓你不要離婚,你為什麽不聽我的?離婚後,你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接下來日子怎麽過?”

    秦母在眾人麵前把秦黎的隱私都爆出來,秦黎尷尬地看了一眼圍觀的同事,道,“媽,別在這說,我們迴家好嗎?”

    “你現在知道要麵子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女兒離婚了,被一個忘情負義的男人甩。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擱?”

    “媽!”秦黎無助地看著母親。

    她一直很努力地在自我治愈,可總有人有意無意地剝開她的傷疤。

    但秦母並不這麽認為,女兒離婚之後,還要為她張羅,二婚又不能生育,誰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好好的日子不過,這不是多出來的事嗎?

    秦母越想越氣,伸手用力打了秦黎幾下,哭道,“一個兒子已經夠操心了,現在你也不聽話,你們是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才肯太平,是吧。”

    看著母親氣紅了眼睛,秦黎不敢躲,身上挨了好幾下,道,“媽,我們迴去吧。我給您下跪,求你不要這樣。”

    “下跪有什麽用?我怎麽有你這樣的女兒。”

    秦父在一邊也看不下去了,“老太婆,你這是做什麽?要鬧也別在單位裏鬧,讓人家看笑話。”

    “我這輩子讓人看的笑話還少嗎?那時候讓她不要嫁,她偏要嫁。你看看現在弄成這樣,怪誰?”

    秦黎看著交頭接耳的同事,想死的心又冒出來了,為什麽母親從來不站在她的立場上替她著想?

    秦父說不過妻子,可被人看笑話也拉不下老臉,一甩袖子,轉身自顧自地走了。

    秦黎拉著母親,絕望地哭喊道,“媽,

    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罷休?”

    秦母被秦黎這一聲震懾了,她這才看到秦黎手腕上纏著的紗布,再遲鈍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她抓住秦黎,叫道,“是不是因為孫溢?那個殺千刀的負心漢,我絕不放過他。”

    秦黎道,“媽,一次次在我傷口上撒鹽的人是你啊!”

    秦母惱羞成怒,拽著秦黎道,“你胡說什麽,你就用這種態度和母親說話嗎?當初讓你不要結婚,你偏要結,還私奔。現在讓你不要離婚,你不和我們商量,自己就離了,你把我們父母放在什麽位置?”

    秦黎啞口無言,是她沒有慧眼識人,活該被媽苛責。

    正鬧得不可開交,這時秦明帶著媳婦劉小娟趕來了。

    秦黎求助地望向秦明,“哥,嫂子,先帶媽迴去。”

    秦明一把架住秦母,喝道,“好了,要打要罵迴家再說。別在公眾場所丟人現眼了好嗎?”

    秦母強不過兒子,隻好罵罵咧咧地被他拖走了。

    好戲結束,觀眾也散場了。

    秦黎走到林國棟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得到應許後進去,低聲下氣地道,“對不起,林總,給您添麻煩了。”

    林國棟皺著眉頭,“別把家事帶到單位裏來,這樣子鬧影響多不好。還有,你三天兩頭請假,工作一堆誰做?你家變我能理解,但畢竟工作和家庭要分開,要是沒心思工作,就幹脆從位置上退下來。過幾天,就要評選副科長了,你說你這樣子,我能推薦你嗎?”

    秦黎不是個工作狂,但對升副科這事也是上了心的,可現在眼看要泡湯,心裏能不委屈嗎?

    秦黎心情低落,臉上卻還得硬擠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了。林總,我明天就迴來上班。”

    林國棟揮了揮手。

    秦黎垂著頭從辦公室裏出來,秦母和秦明已經走了,秦明的老婆劉小娟迎了上來。

    見她臉色暗淡,就安慰道,“媽年紀大了,有點更年期那個了。小姑子,你別放心上。”

    秦黎搖頭,她現在是有苦說不出。

    劉小娟道,“我們迴家,把這事和爸媽說清楚,畢竟是親生的,她還真能和你脫離關係呀?”

    迴家還有一場暴風雨,可又不得不麵對,除非她是不想要這個家了。

    秦黎一臉就義的表情,道,“走吧,迴家。”

    在叫計

    程車的當口,秦黎問,“嫂子,我媽怎麽知道我離婚的事?”

    劉小娟,“怎麽瞞得住。你媽帶著你哥去找孫溢和小三算賬,誰知,人家就甩出那張離婚證,說和我們秦家沒關係了,讓他們以後別再騷擾他們,不然就報警。”

    秦黎苦笑,對孫溢來說,還真是扔了這個包袱。可她是女兒,母親再怎麽極品,也是母親,怎麽扔?

    劉小娟見她不說話,道,“唉,妹子啊,不是嫂子說你,你這婚離得確實憋屈。你看看,你把自己都弄成這樣,差點搭上了命,怎麽也不問孫溢要點補償。大不了鬧上法庭,理虧的人也是他啊!人留不住,那就要點錢,這社會有錢好辦事。”

    秦黎,“有錢又怎麽樣?”

    劉小娟一臉你是傻子的表情,“有錢幹什麽都行。”

    秦黎,“有錢還不是都到你們的口袋裏?”

    劉小娟一下變了臉,道,“小姑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秦黎,“什麽意思,你自己清楚。”

    劉小娟,“你不說明白,我怎麽清楚?”

    秦黎,“你們買房子,孫溢給了五十萬。大哥開店,我也給了十萬。再加上補貼零零總總的,不下一百萬了。”

    劉小娟怕她讓自己還,忙道,“哪有一百萬。再說,這些錢都是媽給我們的。”

    秦黎冷笑,“媽的錢不是我給的?”

    劉小娟,“話可不能這麽說,你給媽的就是媽的了。她願意給我們,也是她給。”

    秦黎哼了聲,沒再說話。

    車輪子一滾,迴到秦家了。一家子都在,就像三堂會審,仿佛她秦黎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

    秦母發了一通,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但氣還沒消。見秦黎進來,就斜眼瞪她。

    秦黎豁出去了,雙腿一曲,跪在父母麵前道,“要打要罰,爸媽,你看著辦。”

    秦父道,“你婚也離了,還打你做什麽?你起來吧。”

    劉小娟將秦黎拉起來。

    秦母直截了當地問,“房子歸誰?”

    秦黎,“孫溢。”

    秦母問,“那存款呢?”

    秦黎知道如果她說孫溢留了她五十萬,或許還能降降秦母的火氣,可這錢她留不住的,一定會被母親拿去。她不想把錢交出來,所以就撒了個謊,道,“沒有。財產都被他轉移了。”

    秦母好不容易壓製下來的怒火又一次的爆發,她跳起來,幾步衝到秦黎麵前,叫道,“什麽?你說什麽?你居然淨身出戶。”

    她對秦黎又踢又擰,“我怎麽生了你這個白癡。你這七年和他白好了。我們以後看病養老怎麽辦?我去靠誰?”

    秦黎忍不住道,“媽,我有工作,我不會不管你。”

    “放屁,就靠你這些死工資能幹些什麽?現在物價這麽貴,你連你自己都養不活。沒房子,你住哪裏,難道還要迴來啃老。”秦母越說越絕望,又打了她兩下,“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安寧的日子,你就出這種幺蛾子事,我還要替你的將來擔心。你怎麽不幹脆去死啊。死了省得我費心。”

    雖然這隻是氣頭上的咒罵,不能當真,但這話說的也實在傷人心。哪個父母對子女不疼愛,偏偏她的母親這樣對她,從小就偏心,現在大了還是這樣。

    秦父被秦母吵得心煩,一把拉住她道,“行了。誰讓你沒好好教育女兒,現在事情弄成這樣,你再鬧也無濟於事。”

    秦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胸口氣悶的,就像壓了一塊大石。想想就槽心,本來以為女兒釣著個金龜婿,誰知,眨眼功夫,金龜婿就被人家搶走了。這下她拿什麽和街坊鄰居去比?不但沒得比,還要被人笑,這日子還怎麽過?

    發了一通脾氣後,秦母心力交瘁,厭倦地一揮手,對秦黎道,“從明天起,你給我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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