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李林忍不住地苦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他,心情那叫一個複雜啊。


    臉上更是五味雜陳,沒想到,一代傳奇人物李斯,竟然如此地看重他,在他剛剛發跡的時候,就這般謹慎地對待他。


    這讓他實在是難以抵擋啊,難怪他這一次會輸得這麽慘。


    原來一開始就是個局。


    而他則是局中人。


    “李林,像你這樣的人,這樣可怕的人,老夫不這麽做不行啊,你放心,你的新政,老夫會堅持下去的,你不用擔心死不瞑目。”


    “啊?”


    “你之前說得不錯,老夫在詔獄之中也想了很久,大秦的製度是有問題,不進行大刀闊斧的變革,大秦的覆滅也就是幾年的功夫罷了。堅持你的新政,不代表老夫不堅持自己的執政理念,而隻是為了延續大秦繼續存在罷了,你懂了嗎?”


    “多謝閣下能夠如此,李某感激不盡。”


    “不不不,應該是老夫要感謝你,是你幫老夫掃平了一切障礙物,沒有你的幫助,老夫一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是你幹掉了國庫裏麵的那群蛀蟲,也同樣是你幹掉了功勳階層的驕傲,更是你做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四大發明成就。這都是你在大半年裏麵做出來的功績,這一點老夫是不會抹殺的。”


    “沒想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會是我的敵人。”


    “哈哈哈,老夫剛才說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打斷了你跟瑤兒之間的來往,若是老夫能夠早點看清你的才華,招攬你做女婿,老夫也就不會擔心百年之後李由這個糊塗蛋了。”


    李斯歎了一口氣,這輩子他做了無數正確的事情,但唯獨這一件事,是他最為後悔的事。


    “能夠被閣下如此看待,是晚輩的榮幸,不過,我還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我迴來的路線,到底是誰透露給你們的,我明明安排了五條路。”


    “你說這個啊?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神秘,無非是在你的身旁安插了細作罷了。”


    “哦?細作?這個人是誰?”


    “韓信。”


    “什麽?竟然是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韓信是不可能做細作的,他跟陛下勢不兩立,怎麽可能會答應做你的細作?”


    李林一臉震驚,他之前想到了範增。


    因為九江郡郡守範文跟他一個姓氏,很有可能是親戚關係。


    也想到了可能是項梁,甚至是章邯。


    畢竟章邯是秦將,跟李斯有關係是很正常的。


    但他卻在此刻表露出這麽也沒有想到。


    竟然會是韓信的表情。


    “哈哈哈哈,李林啊,李林,老夫沒有想到你得知了這個真相之後,會露出這麽驚訝的表情來,其實這有什麽好意外的呢?你沒有察覺到韓信的變化嗎?”


    “韓信的變化?”


    李林突然有些意外,李斯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韓信的變化?


    變化?


    等等!


    韓信突然從“恩相”轉變是“恩師”,這個稱唿上的變化?


    “你忘記了嗎?他被關進了詔獄啊,哈哈哈哈。”


    “什麽?詔獄?你是說,韓信被人替換了?”


    “不錯,在你身邊的是老夫的人,是老夫特意找的跟韓信模樣相仿的人,不過他有個缺點,那就是臉特別黑以及個頭沒有原來的韓信高,所以,他走路的時候腳上會墊上些許東西,導致他走路的速度不夠快,以及臉上為了避免膚色的暴露,他會抹上些許粉末用來遮擋,這也是他為什麽身體上總有一股異味的緣故。”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那他是怎麽被調包的?”


    “當然還是在詔獄,是我!”


    “是你!”


    “不錯,當然是我,我跟老大人之間可沒有那麽容易恩斷義絕,畢竟我也是丞相府的主簿不是嗎?這一切,都是老大人為了對付你,刻意與我演的一場苦肉計,沒想到,你竟然就這麽地信任我了,甚至將整個廷尉府都交托在我的手中!”


    “嬴子嬰啊,嬴子嬰,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李斯的人!”


    “是你自己太蠢,這可怨不得我!”


    嬴子嬰從外麵踱步而來,將事情的真相終於是揭露了出來。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讓嬴子嬰和李斯麵麵相覷。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笑什麽?”


    “你莫非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隻好以大笑來認命了?”


    “我笑爾等太過於自信,你們以為你們設計這麽長的空間、時間跨越上的陰謀,本相就真的沒有察覺?你們以為本相會像呂不韋那樣的愚蠢?”


    李林一改剛才的沮喪和震驚,反倒是神采奕奕地挺直了腰板,站了起來。


    “怎麽?事到如今,你已經在這裏了,在老夫的麵前了,你輸得難道還不徹底嗎?”


    李斯疑惑了。


    他現在是真的搞不明白,這李林哪裏來的迷之自信?


    “誒,老大人,他平生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習慣了,如今遭到了這樣毀滅的打擊,有些心態失衡,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是啊,老夫一直都將他視作呂不韋那樣對待,卻忘記了這一點,他畢竟還是一個未加冠的孩子啊,一個孩子能夠做出這番成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李斯點了點頭,同意了嬴子嬰的意見。


    “巧了,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呂不韋也跟你一樣,都是這麽想的。”


    “你說什麽?”


    “其實早就在韓信迴來之後,本相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原本對他,本相是毫無保留。但在臨走之前的那個夜晚,本相感到了心裏不安,於是乎叫來了墨之遠,囑托了他些許事情,並且寫信給了本相的兄長,提前布置了一些計劃,而且本相還留下了三個紙條給了嫚陰。那一夜,本相是沒有睡好的。”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現如今,你不是待在這詔獄裏麵嗎?不是在我們的麵前嗎?”


    “哼,李斯,你別打斷,聽本相說完。”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話可說的。”


    李斯一臉不屑,現如今的他看著李林這般為自己的失敗而開脫,反而對他的評價下降了不少。


    認為他是不敢接受現實的失敗,是個懦夫。


    “不得不說,被更換之後的韓信,是真的很蠢,本相特意嚐試地問過他幾個問題,沒想到,他都答不出來。從這個時候起,也就是在鹹陽城外三十裏的時候,本相已經完全確認了韓信是被人替換了。但本相沒有聲張出來。”


    李林頓了頓,接著道:“避免打草驚蛇,隨後不久,本相就秘密地派章邯去搜集證據,而本相,則是帶著韓信等人順流而下,抵達了陳郡。


    “陳郡郡守虞妙,是本相父親的朋友,本相抵達之後,跟他相談甚歡,甚至明確了他已經生出了要投靠了楚懷王的想法,甚至與其接上了頭。不過,經過本相的勸說之後,他同意了幫助本相上演一出苦肉計。”


    “什麽?虞妙是跟你一起演苦肉計的?他不是被你給秘密殺掉了?”


    “哈哈哈哈,那是騙過你們的耳目,本相甚至都沒有讓人親自斬殺了他,你們就相信了虞府中傳出來的流言了嗎?”


    “這......”


    李斯愣住了。


    如果虞妙沒有死,那麽他轉入暗處之後,會做些什麽呢?


    如果虞妙沒有死,憑借他在陳郡的聲望,想要奪去假韓信的權勢,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如果虞妙沒有死,江南的局勢,似乎沒有眼下這麽樂觀啊。


    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這李林到底為什麽會選擇這樣做。


    隻好將視線重新擱在了李林的身上。


    “另一方麵,鹹陽這邊的動作,本相已經安排妥當,從火藥爆炸到什麽火藥研製,引發了你們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卻誰也沒有想到,其實這火藥早已經研發出來了。這是一記絕殺,是本相故意透露出去,讓你們認為本相欺君罔上的重大把柄。


    “你們果然中計了,隨後不久,嫚陰公主說要跟本相和離的消息也讓你們進一步掉以輕心。當然,嫚陰是本相之前安排的計劃中的一部分,她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一步,沒有她的協助,本相很有可能也不會在這裏見到你們了。”


    “你是說,今天,你刻意讓我們見到,是你安排好的計劃?”


    “不錯,今天早上,本相讓護送本相抵達鹹陽的人到了丞相府報信了,接下來也就是你們的末日到了!”


    “不!不可能,你胡言亂語!”


    “李斯,你的確是很聰明,但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本相從一開始,就沒有忽視過你,本相知道,你不是一個莽夫,所以,從你進入詔獄之後,本相就一直對你保持了高度的注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斯的臉色蒼白,剛才那副心如止水的模樣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相從來沒有這麽重視過一個人,你是唯一,李斯你應該為這份殊榮感到榮幸。”


    “老大人,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說的那樣做的話,他也不可能現如今是階下囚的。”


    “是啊,剛才老夫被唬住了!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此時逞什麽口舌之快?你以為你剛才所說的,本相會相信嗎?你死定了!”


    李斯一下子就恢複了冷靜,一臉獰笑地看著他。


    他搖了搖頭,“唉,怎麽每一次,都有人言辭鑿鑿地說會弄死本相呢?之前的那些蠢貨也是,現如今的你也是這樣,真的太讓本相失望了。”


    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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