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北鬥說:“我臥底的目的就是讓鄭鐵軍受到法律的製裁,你若殺了他,我臥底一年豈不是前功盡棄!”


    秦少虎說:“他已經是罪惡滔天,死有餘辜。即便被抓,也終究一死。我此刻殺他跟你以後抓他有什麽區別嗎?”


    軒轅北鬥說:“當然有區別,而且區別很大。”


    秦少虎問:“什麽區別?”


    軒轅北鬥說:“鄭鐵軍牽連很廣,通過他可以挖出一大批罪犯,無論是他的保護傘,還是他的合夥人。他若死了,許多線索也就斷了。所以,他既是魚,也是餌。若不然,隻要他的命,有一千種方法已經讓他死了,不必這麽費力。”


    秦少虎有些猶豫,因為鄭鐵軍活著,對他的威脅可就大了。


    軒轅北鬥見秦少虎並沒有罷休的打算,繼續說:“而且,就算你想殺他,也沒有辦法,搞不好還白送了性命。”


    秦少虎很自信:“我若殺他,他逃不掉的!”


    軒轅北鬥說:“我知道你身手非凡,還有絕技。但今天晚上,鄭鐵軍差不多傾盡了黑虎幫的力量。出動了幾百高手,包括狙擊手。他身邊那兩個貼身的保鏢更是非同尋常,比你見過的西門九天還厲害,武功未必會比你差!”


    “有那麽厲害?”秦少虎不大相信,如果比西門九天還厲害的話,那是一種什麽境界?他也是靠斷魂殺的偷襲才贏了西門九天的。


    軒轅北鬥說:“多厲害?一年前我臥底到鄭鐵軍身邊的時候,由我們的成員設計了一次襲擊,我記得不錯的話,我們當時有六名成員,身手都非同等閑,比較容易的放倒了鄭鐵軍的其他保鏢,今天的這兩名卻突然從暗處出現,兩人力敵六人,雖然都受了上,但也傷了我們兩人。可想而知實力多強了。”


    這麽說來,秦少虎確實得信,那兩個保鏢確實夠厲害了。起碼他知道軒轅北鬥的本事,那麽整個反黑精兵組的成員都絕對是高手係列,所以他要殺鄭鐵軍,可能真的不容易。除了那兩個保鏢,現場還有很多黑虎幫的高手。


    刺殺動靜必定很快驚動那些人,他不是神,絕對應付不了那麽多的高手,西門九天和楚青竹的功夫他也都見過。


    當下,他點了點頭:“行,我就暫時放他一馬,不過你最好盡快的搜集他的罪證,把他抓捕歸案,他的存在會對我有著一定影響,沒辦法的情況下,我隻能想辦法殺掉他了!”


    “你到底是哪方麵的人?有什麽目的?”軒轅北鬥想不出秦少虎能有什麽來曆,蜀東之亂,是由他們反黑精兵組負責的,其他任何部門都沒理由介入。可秦少虎的樣子,似乎比他們還神秘,還表現得事關重大。


    秦少虎隻是說:“水落石出,你終會知道,我不是罪犯就行了。”


    正說著,身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秦少虎拿出電話一看,是趙詩雅打來的。


    軒轅北鬥說了聲:“你趕緊走吧,我先上去了!”


    說罷,躍上了路麵。


    秦少虎當下趕緊往江邊離開,邊接了趙詩雅的電話,才喂得一聲,趙詩雅就急問了起來:“你怎麽樣?”


    秦少虎說:“還行,怎麽,你知道我們中埋伏了嗎?”


    趙詩雅說:“一個逃出來的成員給我打電話說了情況,你真沒事嗎?”


    秦少虎說:“真沒事。”


    趙詩雅說:“那行,先別說了,你趕緊迴來吧,到藏刀閣來,我跟爸在這裏。”


    秦少虎應了聲,掛掉了電話。


    還能隱隱地聽得見路上麵的吆喝和廝殺,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從江邊繞路往街霸城迴去。


    結果,在江邊,他又看見了穿著一襲白裙,長發飄逸的吳西露,靜靜地站在那裏,麵向奔流不息的江水,身影若雕塑。


    秦少虎並沒有打算與她打招唿,或者說話。雖然,他和她有那一次,而且那一次還很美好,令人難忘。可誰讓她是吳顯貴的女兒呢?他對吳顯貴和吳大少之恨,是恨不得將其抽筋剝皮,剔骨剜心!


    而她既是吳顯貴的女兒,彼此早晚都會是仇敵。


    所以,他隻是打算與她擦肩而過。


    “等一等。”吳西露喊了聲,那聲音不冷不熱,沒有感情,卻很柔和,白開水一樣的。


    秦少虎轉身看著她,沒有說話,在等她的下文。


    吳西露轉過頭,看著秦少虎。


    也許是早見過了,多少的有那麽些熟悉,所以,此刻麵對那幽蘭的眼光,秦少虎竟不覺得丁點的可怖,而是美極了,像深邃的星空。


    吳西露說:“你有一身本事,為什麽不做點有意義的事呢?”


    “有意義的事?”秦少虎問,“什麽是有意義的事?”


    吳西露說:“隻要不混在幫派打打殺殺,不去做犯法的事情,都是有意義的事。”


    “嗬!”秦少虎諷刺一笑,“這話隻怕你應該去對你的老子講才對吧!”


    吳西露說:“他做什麽那是他的自由。”


    其實,後麵有一句是說跟她沒關係,但她還是忍住了沒說,和家庭的恩怨,她沒必要去向外人訴說。或許,她其實很願意對秦少虎訴說些什麽,秦少虎卻未必願意做她的傾聽者,所以,還不如都裝在心裏。


    秦少虎仍然是話裏帶刺的答:“難道我做什麽沒有我的自由嗎?”


    吳西露隻覺得心裏被刺得疼了下,鼻子裏有種酸酸的感覺,說了句:“隨便你吧。”


    便轉過頭,不再跟秦少虎多言。


    她覺得心裏有山唿海嘯的委屈,她不管她老子的事,是她跟她老子之間沒有父女之情,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在她心裏隻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稱唿而已。而這個稱唿有什麽樣的命運,是死是活,是吉是兇,她絲毫也不關心。


    但她關心秦少虎。


    那個電閃雷鳴般的夜晚,她和秦少虎一起大戰巨蟒,並且偷吃了伊甸園的禁果,秦少虎在她的生命裏,變成了一個不會磨滅的記憶。


    從那天起,她心裏開始有想念的人,而且她認為值得想念,哪怕偷偷的。因為,從秦少虎力戰巨蟒可見,秦少虎是個好人,而且那次還在江中救她。


    於是,她暗中了解了下秦少虎,才知道他的身份竟然是一個混混,是街霸社團趙永生手下的爪牙,跟她老爸吳顯貴是一樣的人。所以,她擔心他出事。她是局外人,知道走邪路,不得善終。


    今天正好遇見這麽一出。


    前麵路上的廝殺,自然逃不過她這位“古瑜伽”術的高手,她聽到了鄭鐵軍歇斯底裏喊殺掉秦少虎的聲音,她曾想去戰場之中看看,救秦少虎。但最終,她想起那日,秦少虎在她的瑜伽會所,對她的冷漠。


    一個混跡於社會,作惡多端的人,會有自己的命數。


    她是個純潔的女人,無論別人怎麽看,但她會保持自己內心的純潔。她不會卷入江湖爭鬥,不會無故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因為,不值得。所以,她明知道秦少虎可能在遭遇圍殺,但她也冷血的並沒有去救援。


    她隻是信,中什麽因,得什麽果。


    沒想,秦少虎逃出來了,從她身後漠然的行過,她沒忍得住,還是想提醒他一下,但他卻並沒有領情。


    她很堅強,如冰一樣,但此刻,那冰卻破碎了,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命中無愛,注定孤獨一生,她根本就不應該愛上這個男人的,更不該當初那麽輕易的相信一些錯覺,把自己給了他。如果是一個這樣的男人,她寧願不要那美好卻心痛的一次,不值得。


    或許,是老天對她的虐待吧。從生下來,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快樂,不知道什麽是幸福。即便有幸福的錯覺,也隻不過是一種痛苦的表象,是為了對她更大的傷害。


    江水滔滔,她想起多年前,父母不愛,外婆不親,她曾站在池塘邊,想結束生命的那一刻。此時,彷如當年情景,她又一次覺得活著是如此的痛苦,不堪重負,想要一種解脫。


    但她沒有跳下去。


    神仙婆婆救她之後對她說了,若無人愛護,更要懂得珍惜自己,若是被別人遺棄了,自己還遺棄自己,那是懦弱,是對不公的妥協。自己是自己的城堡,要學會自己照料好。


    隻是,這個不值得的男人,她會就此的忘了。


    秦少虎繞到了彎月傳說的方向,準備在那邊攔車迴去。結果,在彎月傳說的門口遇見了秦淡然,正帶著兩個美妞出來,看見秦少虎的時候也怔了下。


    她的目光在秦少虎全身上下打量了下,破天荒地先開了口,問:“那邊的打鬥是你生的事嗎?”


    秦少虎這個時候要趕緊迴去跟趙詩雅商量對策,沒心思與她說這些,就隨口答了聲:“不知道。”


    然後,繼續到前麵去攔車,但卻又突然想起什麽,說:“借一步說話吧。”


    秦淡然示意兩個跟班到一邊去了,問:“什麽事?”


    秦少虎問:“我想聽你一句心裏話,對我兄弟有意思嗎?”


    秦淡然拉長著一張臉:“希望你不要老把我與他扯在一起!”


    秦少虎說:“我知道你是心裏有顧忌,因為鬼影成員不準談戀愛,不準與男人有親密接觸。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你們大姐妖白菜為我兄弟拿了特赦令,隻要你們真心喜歡,她就會為你破例。”


    秦淡然沉默著沒說話。


    秦少虎其實從她讓鐵英雄傳話他別去赴妖白菜的約就知道,她對鐵英雄是有意思的,隻是在麵子上很矜持,就說:“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吧。我隻想對你說,這世界好男人確實不多,而我兄弟確實是這不多之中的好男人,會對一段感情負責的好男人。緣分不易,關鍵還得看自己珍惜。”


    秦淡然的態度還是有些生硬:“我的事我自己清楚,不用你管!”


    然後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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