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抓著手裏的槍,咬牙切齒地:“老子真想親自給他兩槍,把他的兩隻腳打斷,讓他下輩子都去坐輪椅,才覺得解恨!”


    王太保說:“兄弟們用刀解決得了的事情,就無需用槍了,動靜大了不怎麽好,這樣的事情還是低調點好。如果大少非得要親自廢了他出點氣的話,咱們也可以用兩種方案執行。”


    大少問:“哪兩種方案?”


    王太保說:“第一種方案,咱們把他砍倒之後,大少你再出麵砍他幾刀,卸胳膊還是卸腿,由得大少高興;第二種方案,咱們在這裏先放倒他,然後把他抓走,帶到河邊去,之後大少是用刀還是用槍就隨便了。”


    大少說:“那抓走他,然後老子慢慢的折磨他吧,肯定會很爽。”


    王太保好像勝券在握地答應:“行,大少你稍等,我下去辦事了。”


    說著從車的座位底下抽出一把約尺餘長,三寸寬的刀,刀麵黑色,刀鋒卻泛著霜白的寒光,往襯衣的袖子裏麵一藏,將手掌彎曲,用手指托住了刀把。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而此時,至少有十餘個青年或中年的男子已經從四麵不經意地靠向了下車的周玄武和秦少虎。當然,主要目標是周玄武,對秦少虎隻是防範。


    那一雙雙目光,是狼一般兇狠的目光。


    秦少虎突然發現了路麵上那些燈光拉長的倒影,緩慢地抬起目光,就看見了那些逼近的人,他們的目光兇神惡煞地盯著周玄武,這架勢,別說是秦少虎,就算是那些街邊擺攤的小販也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小販們都已經停止了叫賣,齊刷刷的把目光聚焦向這邊,並且擔心殃及池魚,做好了閃躲退讓的準備。


    在那些逼近的男子身上,很顯然地看得見插在腰間皮帶處的短刀。


    “玄武!”秦少虎見從車門另一邊下車的周玄武還在搖頭晃腦地拿著手機準備打電話,壓低聲音喊了聲。


    周玄武聽見秦少虎的喊聲,就抬起了頭。


    這一看,馬上就發現了情況的不對,而那些逼近的人見周玄武已經發現了他們,也就不再那麽裝腔作勢不動聲色的靠近,而是迅速地從腰間抽出了刀,飛奔著撲向周玄武。


    那一霎,周玄武的酒醒去大半,慌忙的後退。


    但隻是腦子裏的酒醒去了大半,身體裏的酒還仍然麻木著他的神經,動作和反應力都顯得比較遲緩,在退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塊不規則的石頭,踩滑了,頓時一下子摔倒。這要是平時,別說是絆到一塊不規則的石頭,就算是踩到一顆圓溜溜的滾珠上,也未必能摔得到他的。


    而就在周玄武摔倒之時,當先衝到的一名男子一揮手中的短刀就往周玄武腳上狠狠地劈落而下!


    刀鋒在明亮的街燈下泛出森冷的反光。


    秦少虎一個箭步竄出,如捕食的獵豹般兇猛,一個低鞭腿橫掃而出,掃向那名男子的下盤,隻見得地上的一些紙屑樹葉隨著腿風飄飛而起。


    那名男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周玄武身上,滿以為那一刀下去,周玄武就會一聲慘叫,然後他就成為這次行動中第一個成功攻擊了目標的功臣。哪知道旁邊還有秦少虎,而且還不是一般人,是一個絕世的高手。


    雖然秦少虎也有了不少的醉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啊呀——”


    男子慘叫出聲,腳下遭遇的巨大震動力加上身體失去平衡,導致手中的刀脫手飛出,拋向了一顆茂密的樹上,削落幾片樹葉,鏗鏘一聲砸落在地上。那個男子則憑空摔飛出去至少丈多遠,眾人才聽得見他接下去的哀嚎。


    不用說,秦少虎這一腳足夠把他的腳給踢斷了。


    平常時候,隻要秦少虎運足力氣,手腕粗的木棒也能應聲踢斷,而一個人的小腿看上去比手腕粗,其實是皮膚和肌肉襯顯出來的,真正的腿骨還沒有表麵的手腕粗。而且是在周玄武危險的情況下,秦少虎的應急出招,可以說是用了十成力氣,男子的腿被踢斷那完全是理所當然。


    就那麽一瞬間,讓所有兇猛攻擊的男子都像被使了定身法一般,停住了腳步,定格了握刀的姿勢,看了看秦少虎,又看了看哀嚎的同伴,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同伴的哀嚎讓他們心裏發怵,秦少虎眉宇之間燃燒著的殺氣更讓他們心驚。


    在這樣的夜晚,一個神一般的男人站在那裏。


    周玄武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看呈包圍形狀的殺手,舌頭打結地看著其中一個就近的殺手質問:“你……你們,是什……什麽人?想……想幹什麽!”


    “上啊,愣著幹什麽!”


    正下車來的王太保見手下被秦少虎那一腳給震住了,當即咆哮著吼,也同時將抵住刀柄的手指一伸,刀便從袖子裏滑出來,熟練地抓在手中,大步趕了過來。


    手下人在王太保的吆喝之後,好像如夢初醒般,當即分別地揮刀撲向周玄武和秦少虎。


    而王太保則站在包圍圈的外圍,沒有急著參戰,反而從兜裏掏出了煙,然後點上,煙霧繚繞中,那雙眼睛猶如捕食之鷹,煙的火光將他的眼睛映亮,布滿了血紅的殺氣。他是這群人裏麵真正的高手,他在等待著一個破綻,然後驚天一擊。


    大少對他講過,他們要做掉的這個人,是有些功夫的。而他剛才也看見了,跟周玄武一起的人,也是有功夫的。隻不過單從這一點看,還不足以對他造成震懾,因為他也有功夫,而且有很高的功夫,何況他的手裏還有一把利刃!


    若是高手,手中有利刃,則如虎添翼。


    刀風勁然,周玄武和秦少虎在十多人的圍攻裏,險象環生。因為這十數人,都或多或少的練過,很剽悍。


    如果是平時的時候,無論是周玄武還是秦少虎,對付這十來個人肯定不成問題。可關鍵的問題是周玄武醉得很厲害,腳步虛浮,眼睛模糊,腦子還像天地初開時的一片混沌,反應上打了一個吐血跳樓的折扣。好幾次都被那鋒利的刀鋒給擦身劈過,劃破了衣裳。


    是的,如果這些人都赤手空拳也還好,可手裏都還拿著明晃晃的刀,並且善於用刀,有相當熟練的劈砍技巧。這就相當於一個練過鐵砂掌的武功高手,甚至比鐵砂掌的威力還大,每一招都是要見血,甚至要命的。


    而且,至少有六個這樣的人將周玄武團團圍住,鋒利的刀閃耀著致命的光芒,接二連三的攻擊,互相替補破綻。


    漸漸的,周玄武覺得左支右絀難以應付,一個反應不及被一刀給劈中了手臂,像被蜜蜂蟄了一下的感覺,但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下雖然不容易感受到痛楚,但血肯定已經像泉水向外湧出了。急中生智,隻好一個全力一招將一名男子擊退,然後如蛙一般撲倒在地,用手撐地為圓心,旋轉移動著腳攻擊對方的下盤,如此一來對方因為是站著的,而且刀比較短,就不大好用刀攻擊到他了。


    但這樣也隻不過是解決燃眉之急而已,不是長久之計。這樣的優勢在於敵人不大能那麽靈活的攻擊到他,但他兩手撐地很耗費體力,而且他的一隻手臂還有受傷,越是用力,會使得血流加速。血就是一個人體力的關鍵,失血過多後再厲害的人都會感到四肢無力頭暈目眩。


    秦少虎的狀態比周玄武要好些。


    雖然他遭遇到的是主力圍攻,至少是八個以上的人環繞攻擊,而且是兩個一組互相照應和配合。但秦少虎比周玄武要清醒許多,而且本身的功夫也比周玄武高,隻是畢竟也受了酒精的影響,難以把最佳狀態發揮出來。開始的一分鍾之內,他至少逮住了三個稍縱即逝的破綻,連續地擊倒了三人。


    被他擊倒的人,基本上就再也爬不起來。


    但在後麵,他要想擊倒對手就顯得很難了,被他擊倒幾人之後,對手的攻擊也謹慎了許多,沒有完全豁出去的攻擊,而是在對手的配合下攻擊。不但正麵的兩人配合著攻擊,連左右方和後方的人也和正麵的人配合著。而他們的手裏都還有刀,秦少虎不過赤手空拳。


    其實這也不是重要的問題,最關鍵的是後麵周玄武的危險狀態深深地影響了秦少虎,他數次的突破缺口,幫周玄武解決危機。


    在這樣險惡的環境裏,分神是很吃虧的,不但給自己製造了許多惡劣的處境,還會急劇消耗體力,而喝多了酒的人體力狀態本來就不佳。


    秦少虎已經感覺到身上的汗像泉水一樣的往外冒,打濕了衣服,把衣服緊緊地黏在身上,每一招出去,都會揮灑出一片汗水。他仍然很強悍,又先後擊倒了三人。


    但這個時候秦少虎也發現了情況,在這前後左右的圍攻者中,有兩個人的功夫是比較強悍的,不但能抓住最好的機會攻擊他,而且對他的攻擊也能夠有所堤防,秦少虎幾次想把這兩個主心骨的力量給幹掉,但都沒能得手,為他增加了相當大的壓力。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速度在慢下來,肌肉呈現出酸痛並且疲乏的狀態。


    一番激戰,出汗很多,使得酒精也從汗液裏排除,精神能有所清醒,但是疲乏的感覺也會越強烈。除了特殊人才外,幾乎上所有醉酒的人在一大通流汗之後精疲力竭,畢竟那流出去的不是汗,而是體力。當然,就算不是醉酒的人,大量流汗也會體力下降,但醉酒的人流汗體力就會下降得更迅速。


    如果不是秦少虎這種有過超強訓練的高手,有相當意誌力和搏鬥經驗的高手,一輪圍攻的激戰,隻怕不被砍死,那也累死了。


    戰況,越來越緊張,秦少虎在想著,該怎麽樣才能殺出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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