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虎確實有些任性,他又在步行街口煎起了餅。而在遠處,霍無雪安排的兩名便衣死死地盯著他,他早有察覺,但裝著不知情,隻是很平常的煎著餅。


    因為秦少虎的事情,燕雪嬌覺得心情不爽,便請了兩天假,約了閨蜜唐冰一起誑街,而不經意的抬頭間,她看見了秦少虎。


    秦少虎在那裏忙碌著,攤前仍然排著隊的人買煎餅。


    一瞬間,燕雪嬌隻覺得心中百感交集,那些壓抑在心中的情感發酵起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那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她壓製著心中那種喜悅的情緒,走到秦少虎的攤邊,盡量裝著平靜的樣子,跟秦少虎打了個招唿:“又來賣餅了嗎?”


    秦少虎看了她一眼,隻是微笑了下,“嗯”了聲,就沒有了下文,繼續煎著餅,當燕雪嬌不存在一樣。


    “你電話怎麽一直無法接通?”燕雪嬌忍不住問。


    秦少虎說:“換號碼了。”


    “換號碼了?”燕雪嬌本來想說怎麽沒有告訴她,但想到那天晚上是她說的彼此不再來往,就隻是“哦”了聲,才開始發覺,兩個人確實不像之前,秦少虎已經對她冷了許多,頓時覺得有些尷尬的存在著。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燕雪嬌猶豫了許久,還是鼓起勇氣地邀請,她覺得是她對不起秦少虎,應該她來先走出這一步。


    可秦少虎並不賣她麵子,很果斷地說了兩個字:“沒空。”


    “額,那,好吧。”燕雪嬌隻覺得心裏被刺了下,帶著那一絲疼痛離開。


    跟在一起的閨蜜唐冰看不下去了,就衝秦少虎說了句:“大凡感情,總有誤會波折,真的男人,應該胸懷大度。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對一點小事耿耿於懷!”


    她聽燕雪嬌說起過與秦少虎的事,雖然她也覺得秦少虎根本不配燕雪嬌,但她看得出燕雪嬌對秦少虎是真的喜歡,既然如此,她還是想幫燕雪嬌一把。


    秦少虎隻是一笑:“這個世界這麽複雜,人心善變而難測,你年紀輕輕,又懂什麽呢?買餅的話就等著,不買的話玩自己的去吧。”


    唐冰氣得轉頭就對燕雪嬌說:“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我都不屑正眼看一眼,稀罕什麽,走吧。”


    拉著燕雪嬌的胳膊就走。


    秦少虎隻是淡然一笑,繼續煎自己的餅。


    他什麽都玩,但不玩感情。一旦玩起感情,必定視之如命。


    燕雪嬌說的覺得與他不適合,就是覺得兩個人的條件懸殊,做出的一個理智的決定,是顯然的瞧不起他。


    一個男人的尊嚴是不能傷的。


    他也知道,在這個社會,感情一直局限在現實當中,隻是他很執著,很另類,不服從現實的遊戲規則。


    在他叩問內心之時,還依然看得見自己內心深深的傷口。


    那個女的,叫薛若冰,當之無愧的女神,長得貌美如花,就職於中情局,父親還是某位大首長。


    而他父親,不過是深山的一位獵人。


    身份,決定了距離,哪怕她曾愛過他,愛得很深,結果,卻仍是曲終人散。從此,他心裏就有了那麽一道永不會愈合的傷口。


    他秦少虎可以打一輩子光棍,可以找一個不怎麽樣的女人娶了,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優秀點就像哈巴狗一樣搖頭擺尾。在女人麵前,他的脊梁一定得直著!


    一個廋得像幹柴的男子走到了煎餅爐旁邊,確實廋得有些讓人擔心,上麵穿著t恤,肩膀像晾衣架;下麵穿著西褲,空蕩蕩的看不見腿,兩隻手臂瘦骨嶙峋的,像兩根棍子。


    尤其是身材很高,起碼在一米八以上,顯得他更瘦,真讓人擔心風大點將他吹走。他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秦少虎,連煎餅的動作都停下了,問:“大哥,買餅嗎,請排隊。”


    其實他看出來了,瘦子眼神不善。


    瘦子說了一句:“不買餅,買點另外的東西。”


    秦少虎問:“買什麽?”


    瘦子說:“你的手!”


    話音落,手往腿邊一抹,聽得“鏗鏘”一聲,他手裏便多出一把刀來,那刀在中午的陽光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隻往秦少虎拿著鍋鏟的手臂劈落。


    很快,很淩厲。


    秦少虎早有防備,迅速後退一步,刀鋒充滿了涼意。


    而瘦子一刀劈空,順勢一腳就踢在煎餅爐上,煎餅爐頓時離地飛起,撞向秦少虎,那煎鍋裏的油,也在強勁的力道之下飛濺出些許。


    煎餅爐裏還有燃燒著的炭火,上麵的煎鍋裏也是滾燙的油,秦少虎若閃躲開,那煎餅爐和煎鍋落在地上,火炭和油都必將四濺出來,傷到無辜,擋迴去也是一樣的效果。所以,秦少虎沒有退,也沒有擋,而是伸出雙手將飛撞來的煎餅爐給接住,然後輕放向一邊。


    而瘦子卻趁著這個機會,飛起一刀,再往秦少虎的手臂劈落。


    他似乎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說隻要秦少虎的手,便處處隻以手為目標。眼看著刀將劈到秦少虎的手臂,秦少虎兩手不空,危險之極。


    瘦子滿以為這一刀必定成功的,可他永遠想不到秦少虎的強悍。


    秦少虎腳下一蹬,雙手輕輕的鬆開煎餅爐,人斜向竄出,撞向瘦子的胸膛。煎餅爐穩穩落地,而秦少虎的肩膀也撞中瘦子,瘦子悶哼得一聲摔飛出去,刀也哐啷一聲掉到地上。


    但瘦子很頑強,很迅速地撿起刀,再次往秦少虎撲上。


    太陽照耀下的那一刀,光芒四射,仍然是往秦少虎的肩膀劈落,而秦少虎突然前進一步,身子一矮,一腳蹬向瘦子的小腿。


    動作之快,電光石火。


    瘦子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撲倒了,刀再次“哐啷”一聲摔向一邊,他還想伸手去撿那把刀,而那把刀已經被一隻腳穩穩地踩住了。


    秦少虎的腳。


    瘦子抬起頭,看到秦少虎那雙淩厲的目光,便伸手去拖秦少虎的腳,想把他放倒,結果,腳是抱住了,卻根本拖不動,他咬緊牙,掙到腮幫突出,秦少虎就那樣踩著刀,紋絲不動。


    周圍的觀眾,像是在看精彩的電影。


    隻有那兩個便衣沒有忘記自己的角色,趕緊地拿出電話,向霍無雪請示該怎麽辦。霍無雪其實就在遠處,她雖然安排了便衣,但還是想親自看一下秦少虎煎餅賣,看能不能發現某些破綻,結果卻看到了這一幕。


    這一幕是讓她感到震撼的,而最震撼的在其中一個細節。


    就是瘦子踢出煎餅爐的時候,秦少虎無論是躲還是擋都要輕鬆得多,結果秦少虎卻選擇了最危險的做法,用自己的雙手將煎餅爐給接住。


    且不說重幾十斤的煎餅爐,也不說裏麵燃燒著滾燙的火炭,單是麵對強敵的瘦子和那一把要命的刀,秦少虎把自己關鍵的雙手占用,就是一種作死的節奏。而他那麽做唯一的價值,是可以不讓那滾燙的油和燃燒著的炭傷到旁人。


    這不是一個罪犯會有的行為,也不是雷鋒能做到,唯一能做到的,隻有勇士,有大境界的勇士!


    霍無雪接了便衣的電話,隻說了四個字:“我在現場。”


    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而場中的激鬥也已經落下了帷幕,瘦子拖不動秦少虎的腳之後,當即變拳擊向秦少虎的膝蓋骨。


    膝蓋骨是任何一個人身上最薄弱卻又至關重要的地方,很難經受得了重擊,一旦被擊中,整條腿差不多都會廢掉。


    秦少虎惱恨瘦子的歹毒,迅速將腳抬起,往瘦子的肩胛處踩落。


    這個時候比狠,也比快。


    伴隨著骨骼斷裂的聲音,瘦子栽倒在那裏,他還掙紮著想爬起,秦少虎再給了他大腿上一腳,他便死狗一樣癱倒在那裏了。不過是斷一隻手一隻腳,他其實還能動,可秦少虎的強大,已經將他的心裏摧毀,讓他絕望。


    “說吧,誰讓你來的。”秦少虎站在那裏,如山一般的高大。


    “有本事你殺了我!”瘦子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我是良民,怎麽會殺你呢?有警察呢,我還是把你交給警察吧。”說著便往身上摸電話,其實他已經看到霍無雪從人群裏往這邊來了。


    “交給我吧。”霍無雪人未到,聲先到。


    “不會吧,你又要抓我,我可是受害者,大家都可以為我作證的。”秦少虎裝著無辜的解釋。


    霍無雪說:“我今天不抓你,而是幫你解決麻煩的。”


    然後吩咐兩個跟來的便衣將瘦子帶走。


    在走了兩步之後,霍無雪又突然轉過身,看著秦少虎說:“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最好還是不要在這裏賣煎餅了。”


    “怎麽,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秦少虎又嬉皮笑臉起來。


    霍無雪說:“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我隻是不希望有些案子失去線索,變成懸案。”


    “是嗎?”秦少虎一笑,“那我拭目以待了。”


    霍無雪隻是露出了那麽一個不屑的表情,轉身離去了,秦少虎迴頭看著人群,又繼續的吆喝起來:“沒事了,沒事了,繼續排好隊買煎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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