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緋夜,竟然是淩緋夜,怎麽會是她?她不是帝都嗎?怎麽跑到冰鎮來了,還被藍玉棠抓了去。


    藍玉棠也怔住,他抓過來的人,明明就是套著衛青陽的替身,怎麽變成這個女人了。


    邪魅的眸子閃了幾閃,藍玉大棠大概也明白了,淩緋夜這個女人喜歡衛青陽,上次不顧危險救了衛青陽,這次生怕衛青陽泄露身份,寧願再入危境,以自己為餌,將衛青陽的替身給換了。


    嗬,她可真夠癡情的,為了一個半死不活的殘廢,三番兩次以身犯險,第一次是他故意放水讓他們走的,這第一次,居然能夠瞞過他的耳目,調虎離山。


    藍玉棠冷笑,不禁多看了一眼痛呻吟中的淩緋夜。


    衛青陽憂鬱的眼裏閃過一抹不忍,上次為了救他,她已經負傷累累了,這次……


    衛青陽望向麵前的女扮男裝淩緋夜,卻見淩緋夜左手的中食二指已被齊根斬斷,血肉橫飛,本就蒼白臉上,更是壓抑著痛苦。


    她的嘴巴被人用布條睹住,雙手也被死死扣住,疼得她冷汗淋漓,卻不吭一聲。


    她是為了幫他,才把自己搞成這樣的嗎?


    若不是,為何藍玉棠會是這般表情。


    “放了她。”顧輕寒沉聲道。


    藍玉棠發笑,放了她,嗬,讓他放他就放吧,把他當成什麽人了,唿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這個女人既然這麽想找死,我若不成全她,豈不是對不起住她。”藍玉棠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抬起扇子,好奇的把玩著。


    顧輕寒見他抬起扇子,心中響起一聲不好的感覺,未等藍玉棠有所動作,身子一移,直接傾身而去,就欲奪過淩緋夜。


    似乎藍玉棠也知道顧輕寒會橫移過來,扇子一抬,幾道白色的銀針咻咻咻的往顧輕寒身上襲來,來勢之大,讓顧輕寒心中一凜,急忙旋空翻轉一圈,避開迎麵而來的銀針。


    一招避過,又是幾道銀針咻咻而來,針針直取她的要穴,讓顧輕寒不得不盡力閃躲銀針。


    電光火石間,藍玉棠扇子又是一翻,朝著淩緋夜身上斜揮而去,直取勁部動脈。


    衛青陽嚇了一跳,死死捂住嘴巴,若是這一扇過去,隻怕淩緋夜今日就要命喪如意客棧了。


    淩緋夜也是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那一扇帶著漫天的殺機,割向她的脖子。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扇子差不多要夠到她的脖子的時候,一把軟劍橫空出來,將玄骨扇打偏,險險避開這一道殺機。


    “砰砰砰……”


    淩緋夜與衛青陽剛鬆下一顆心的時候,就看到顧輕寒與藍玉棠雙雙纏打在一起,兩人武功不相上下,你一掌我一拳,到處都是拳影人影,以及唿唿的掌風。


    有顧輕寒在,本來是無須擔心的,然而眾人卻沒想到,藍玉棠如此偏激,寧願自己重傷,也要取淩緋夜性命。


    “砰”的一聲,藍玉棠右手與顧輕寒各自對了一掌,發出震天的聲響,將屋子裏的擺設都震得唿唿掉落。


    而他的左手幾乎同時的,使了一個虛招,拚著讓顧輕寒打中一拳,竟然直直的前進,扇子一翻,“刷”的一下,一把看似平凡的扇子,卻如同利刃般,將淩緋夜一隻手臂直接砍了下來。


    血,漫天的飛揚,滴滴灑在地上,一隻手臂,掙脫下人的鉗製,“嗖”的一聲,朝著上空甩了出去,帶出一片血雨,最後在眾人的震驚中,“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啊……”即便嘴上塞著布條,淩緋夜仍然仰天慘叫一聲,掙脫自己的穴道,將自己僅剩的右手,狠狠一甩,甩開眾人的鉗製,雙腿一軟,直接跪倒下去,用右手死死的捂住還在噴血的雙手。


    顧輕寒奮力一掌,甩開藍玉棠的手,身形一閃,跳到淩緋夜身邊,伸手點住她幾處穴道,阻止鮮血外流而流血而亡。


    扶住淩緋夜倒下的身體,拿開塞在她嘴裏的布條,看著她虛弱痛苦的模樣,心裏一陣抽疼,連忙將掌心貼在她的後背,緩緩將真氣注入在她的身上。


    驚,震驚,一條手臂就這麽生生被人砍下,帶出一片血雨,眾人震驚在當場,心跳驟然一停。


    “啊……”更為淒厲驚恐的聲音響起,將眾人嚇了一跳。


    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紅衣,美得讓人窒息的魅惑男子出現在她們身前。


    男子美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隻是靜靜站在那裏,就忍不住想讓人撲倒他,跟他來一場風花雪月。他臉上震驚恐懼又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憐愛他,嗬所安慰他了。


    此時的他,站在外麵,死死的捂住住嘴巴,瀲灩的桃花眼裏,滿是驚恐,望著掉在地上,三根手指頭還在顫動手臂,段鴻羽腿腳發軟,急忙拽住一邊同樣聞聲而來的上官浩,將自己的身體躲在上官浩身後。


    上官浩的身子也在瑟瑟發抖,卻隻能夠硬撐著身子,動也不動的站在一邊,任由段鴻羽將他擋在麵前。


    楚逸看到這一幕,立即上前,拿出銀針,紮向她的肩井穴,龍泉穴等等穴道,幫她暫時止痛,止血,並就勢將她扶到一邊的躺椅上,拿出紗布,上藥包紮。


    無名瘸著一張腿,給楚逸打下手。


    淩緋夜雖然疼痛,但是一雙虛弱溫和眸子一直流連在無名身上,心裏舒了一口氣,衛貴君沒事就好,她怎麽樣都沒有關係的,隻要衛貴君沒事就好。


    藍玉棠看到這一幕,“刷”的一下,打開扇子,搖了起來,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邪魅的看著顧輕寒與淩緋夜,“嗬,隻是斷了一臂,算是便宜她了。”


    顧輕寒麵色逐漸陰沉下來,冷冷的看著藍玉棠,拳頭緊握,淩緋夜跟她不止是君臣關係,她們兩個還是朋友,當初紅山論詩的一幕幕還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暗衛,把這隻狐狸給我拿下。”顧輕寒冷冷道。


    一聲令下,周圍立即湧出大片暗衛,拔刀砍向藍玉棠,有的暗衛則護段鴻羽等人。


    暗衛們襲向藍玉棠,藍玉棠的暗自然也不坐袖手旁觀,也跟著紛紛拔起刀,顧輕寒暗衛混戰在一起。


    突然,半空中騰身飛躍出來兩個勁裝暗衛,冷著一雙眸子,護在藍玉棠身邊。


    “砰砰砰……”


    一個小小的屋子,人影亂竄,桌椅擺設到處亂飛,許是屋子太小,許多人都往外麵打去。


    藍玉棠悠哉遊哉的搖著扇子,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邪笑,挑恤的看著顧輕寒,那慵懶的模樣,似乎這些人命在他眼裏,不值分文。


    “嗯……”淩緋夜痛苦的呻吟一聲。


    段鴻羽看到到處混戰,再看自己緊拽的人,居然是一個病殃子,病殃子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去保護他,連忙棄了上官浩,跑到顧輕寒身邊,死死抱著她的手,並將自己的小腦袋埋在顧輕寒懷裏。


    顧輕寒看到段鴻羽不安的用他的小腦袋在她懷裏磨蹭著,伸手就勢攬住他的腰,將他自己摟向自己懷裏。


    藍玉棠慵懶的身子一頓,搖著扇子的手一停,就連嘴角噙著的笑意也頓了一下,心裏極度不是滋味,一股火氣蹭上心頭。


    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藍玉棠就緩緩又搖起了扇子,嘴角笑容也邪肆而起,快得讓眾人都了捕捉不到,隻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看得出來,那抹笑容裏,多了一道冷意。


    暗白一把將身邊的人踢翻,長鞭一甩,將圍攻過來的人,狠狠一甩過去,立即倒下一片的人。


    看了一眼還在混戰中的眾人,她們這邊的人,還占了一些優勢後,目光緊盯藍玉棠。


    鞭子淩空一甩,朝著藍玉棠甩了過去,意欲將他卷翻。


    這道鞭子威勢很猛,夾著唿唿的拳風,聲勢懾人。


    段鴻羽在顧輕寒的懷裏,摟著她的腰,抬起小腦袋,眨巴眨巴著一雙眼睛暗白一鞭抽向藍玉棠,興奮的他想跳起來歡唿一聲,這個藍玉棠三翻兩次仗著自己有武功總欺負他,就該狠狠的抽他鞭子,最好抽死他,抽得他痛哭求饒最好。


    仿佛料定這一鞭定會抽到藍玉棠身上,段鴻羽站直身子,直勾勾的看著那條鞭子抽下,眼裏不再是不安害怕,而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然而,結果卻讓他大為失望,這一鞭子,根本沒有抽藍玉棠身上,而是被他身邊暗衛追風逐月給擋了去,並且身子前傾,攔住一招不中,仍舊想再甩一鞭的暗白。


    一鞭一劍,瞬間纏在了一起,暗白每次一甩鞭子過去,都帶著唿唿的風雷之聲,每一鞭都足以讓屋子裏的擺設毀去一半。


    追風左躲右閃,有些狼狽的就勢一滾,真槍實戰,他未必打不過暗白,然而,他用的是短劍,而她使的是長鞭,長鞭適合遠戰,短劍適合近戰,如今他與暗白鬥到了屋子外麵,又是遠距離交戰,自然打不過暗白。


    “嘶。”又是一道鞭子聲,暗白抽在追風身上,追風一閃而過,鞭子直接抽在地上,揚起一陣陣的粉塵。


    雖然一甩而過,但追風的肩膀上仍舊被擦到了,溢出一縷縷的鮮血。


    一條普通的鞭子,在暗白手裏,就像活了一般,有自己的靈性,緊追追風不舍,步步緊逼。


    “刷”


    這一次,追風結結實實挨了暗白一道鞭子,整個人直接倒飛而去,剛好落在藍玉棠腳下,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逐月馬上將他扶了起來,還未站穩,暗白的鞭子又甩了過來。


    這個時候,如果閃開,這道鞭子必定直直的朝著藍玉棠甩來,無奈之下,逐月隻能硬接下這道鞭子,用手拽住鞭子的另一端,止住鞭子的攻勢。


    鞭子被抓住後,暗白隨即一拉,將鞭子往她這裏拉了過來,逐月一個不穩,身子隨著鞭子前傾,直直的往暗白身上壓了過去。


    “砰……”


    暗白被他一個趔趄的撲過來,直接壓倒,腰部撞到桌上,腰後後傾,挨著桌麵,而逐月直接壓在暗白身上,並且,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逐月竟然跟暗白嘴對嘴,貼在了一起。


    眾人怔住了,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就連籃玉棠嘴角的邪笑都怔了一下。


    逐月與暗白各自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對方。


    半晌,暗白反應過來,“啪”的一聲,直接一巴掌甩在逐月臉上,將逐月重重的甩了出去,腳步一歪,直接倒在地上,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被暗白扇得紅腫的臉頰,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他,他,他居然親了納蘭傾的暗衛首領暗白。天啊,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他還是處男呢,這輩子長這麽大,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


    暗白雖是女尊國的女人,但是被一個男尊國的男人奪了初吻,自然不爽,何況,她的初吻是要留給暗黑的,她很早之前就暗戀暗黑了,這輩子也非暗黑不娶。


    顧輕寒風中淩亂了,特麽的,哪來的混蛋,居然連她暗衛也敢調戲,她許早之前,就將暗黑跟暗白默許成一對了,哪容得下別人來橫插一腳。


    暗白惱怒之餘,直接揮起一鞭,甩向逐月。因為憤怒,暗白這一鞭子毫不留情,直接將逐月甩得倒飛而起,撞擊牆壁上,連同牆壁都顫動了一下。


    這下子不僅眾人愣住了,就連暗白都愣住了,逐月的武功並不低,她這一鞭雖然用力,但也不至於將他傷得這麽重。


    他為什麽不還手?


    藍玉棠冷冷的吐出一句,“沒用的東西。”鞭子都打到身上來了,居然還愣在那裏發呆,任由別人抽打,他怎麽會有這麽蠢的暗衛。


    身子橫移,直接移到暗白身邊,就想一巴掌拍下去。


    顧輕寒身子一動,與藍玉棠對了一巴掌,掌力之大,竟然讓屋子都晃動了幾下。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顧輕寒右腿一掃,舞起大片粉碎的瓷片,旋身踢向藍玉棠。


    藍玉棠側身,避開這一腿,抬起另一腿,格向顧輕寒踢身過來招式。手上的扇子,一點一擊,轟向顧輕寒。


    “啪啪啪……”


    “轟……”


    一道又一道的轟擊聲響了起來。


    眾人皆了是緊張的看著兩人,生怕有個三長兩腿。


    這邊動靜太大,客棧裏的人都被驚到,膽子小一點兒的,躲在屋子裏,將房門關得緊緊的,膽子大一點兒的,則遠遠的看了過來。但一看到這裏的激烈打鬥,嚇得心裏一顫,腿腳發軟。


    那交纏在一起的兩道人影,那看不清的招式,那搖搖欲墜的屋子,真的是人力可以打的嗎?一個人怎麽會有這麽高深的功力呢。


    “轟……”


    兩個人同時倒退三步,才險險的穩住身子。


    然而藍玉棠五髒六腑才劇烈翻湧,邪魅的眸子裏,閃過一抹震驚,才短短一個月不到,顧輕寒的功力竟然進步如此之大,現在的他,都已不是她的對手了,是鳳凰玉佩的原因嗎?


    顧輕寒也砸異藍玉棠的武功,這些日子以來,她吸收鳳凰玉佩的靈力,內力急劇上升,可是現在,藍玉棠依舊跟她不相上下,他是如何修練的?


    “幾日不在,你的武功倒是進步神速。”藍玉棠譏諷道。


    “彼此彼此。”顧輕寒應了一句。


    藍玉棠冷笑一聲,顧輕寒的暗衛都出來了,即便他留下,也討不到半點好處,但是要他就這麽走了,他也不甘心。


    扇子往空中拋了幾下才握在手中,擅柄一翻,幾道銀針直直的朝著上官浩射去,直取死穴。


    上官浩震驚,驚恐的看著如閃電般射來的銀針,無處閃躲。


    顧輕寒身子一閃,將驚在原地上官浩往旁邊一拉,避開些銀針。


    幾乎就在同時,響起段鴻羽驚恐的大叫聲,顧輕寒放下上官浩,拔下發中的發釵,射向偷襲段鴻羽的藍玉棠。


    藍玉棠原本想殺了段鴻羽,誰知顧輕寒速度那般了迅速,隻能在半空中旋身閃過致命的發釵。


    與段鴻羽堪堪擦身而過,扇子的頂端尖部,擦著段鴻羽的臉頰,瞬間白皙粉嫩的臉蛋上,溢出幾縷鮮血。


    段鴻羽驚住了,直接呆在原地,不敢去撫摸臉上的傷口,生怕自己破相了。


    心裏撲通撲通亂跳。


    “哈哈哈,今天就算些利息,以後我還會來慢慢討的債的。”藍玉棠狂笑出聲,身子一躍,直接躍出如意客棧。


    顧輕寒看到段鴻羽臉上的傷痕,再看向地上淩緋夜的斷了一臂的手,勃然大怒,來這裏耀武揚威,為所欲為之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嗎?沒那麽容易。


    半蹲,運氣,一招神龍出竅帶著她九成的功力,使了出去,頓時狂風大作,落葉飛舞,一條條神龍自顧輕寒體內浮現出來,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最後,神龍轟的一聲,朝著藍玉棠飛襲而去。


    藍玉棠大驚,顧輕寒居然以命相搏,她是想殺了他嗎?居然使用神龍出竅。


    不敢輕敵,連忙也將自己的內力不斷運轉起來,形成一道深藍色麒麟,與顧輕寒的神龍轟擊在一起。兩道力量轟擊在一起,將如意客棧東邊的一處屋頂轟炸得四處翻飛。


    “噗。”藍玉棠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五髒六腑到處翻湧。


    然後顧輕寒還沒有完,手中仍在不斷結印,由一條神龍,變成兩條,四條,八條,齊齊轟向藍玉棠。


    上官浩震驚,這一條條神龍過去,藍玉棠還能活命嗎?


    追風逐月嚇了一跳,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條條神龍轟向藍玉棠。


    藍玉棠自然也看到這一幕,邪魅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悲涼,以他的功力自然看得出來,這一道道神龍雖然看著威勢強大,但到底留了情,不會讓他立即死亡,卻足以將他的武功心數廢掉,並且,會直接切斷他的左臂。


    嗬,想讓他為淩緋夜償一條手臂嗎?嗬,她想的真夠周到,對他也真夠“留情”的。


    眼看著那磅礴的道道神龍將他全身都鎖定,即便使盡全力,也無法擺全身而退。


    就在藍玉棠想拚死一搏的時候,又是一道磅礴的掌力轟向顧輕寒的神龍。


    這道掌勢,比剛剛那道掌勢更加恐怖,僅僅隻是一道掌風,就讓如意客棧的屋子倒了一片,揚起片片磚瓦。


    即便身子被人拽住,往外拖了出去,直接離開如意客棧。


    追風逐月見主子被人帶走,“嗖”的一聲,急忙追了出去。


    顧輕寒眼睛比較尖,雖然那道身影快速無比,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個人是清風閣主。


    “主子,要追嗎?”暗白上前,問道。


    未等在顧輕寒迴應,就聽到段鴻羽大聲尖叫起來,聲音之大,比剛剛的轟炸聲還大,生生將周圍的人全部驚嚇而醒。


    “啊……我的臉,我的臉,我毀容了,我毀容啊……嗚嗚,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毀容了。”


    顧輕寒瞬間轉身,看到段鴻羽雙手捂臉,跪倒在地上,悶聲痛哭。


    顧輕寒上前一步,將段鴻羽的手拿開,生怕感染到了傷口,再將驚恐中的段鴻羽一把攬進懷中,拍著他的後背,不斷安撫道,“寶貝兒乖,不哭,臉還在呢,沒有毀容,乖,不哭哈。”


    “我的臉,我的臉流血了,我的臉毀了,嗚嗚……我不要跟瘸腿的一樣,醜不拉譏的。”段鴻羽泣不成聲,驚恐害怕。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毀容的,輕輕的滑傷了而已,來,妻主幫你看看,上一下藥就好了。”


    顧輕寒將他亂動的雙手單手按住,不讓他亂動,另一隻手,則托起他帶血的臉蛋。


    這一看,不禁噗嗤笑了出來,隻是兩道輕輕的傷口罷了,哭得這般傷心,她還以為有多嚴重呢。


    招了招手,讓楚逸先幫段鴻羽上藥,再包紮起來。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很嚴重,會不會毀容,瘸腿的好醜,我不想跟他一樣醜。”


    無名站在淩緋夜身邊,聽到段鴻羽的話,眼神黯了黯,手上不自覺的撫向覆滿麵紗的臉蛋。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毀容。


    躺椅上差點昏撅過去的淩緋夜,看到衛青陽眼裏的黯然,心裏忍不住一陣心疼,比失去手臂還要令她難受窒息。


    別人或許不了解衛青陽,她卻了解,衛青陽雖然不愛講話,默不吭聲,將所有一切都掩埋在心裏,但她知道,衛青陽很孤獨,也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他喜歡陛下,他愛得低微,他無時不刻的都想著陛下的關愛,哪怕隻有一點點,他覺得自己這幅容貌配不上陛下,他自卑,可他卻舍不得離開陛下。


    毀容殘廢,對他來說是一個傷,無法緩解的傷。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段貴君這般說話,豈不是戳中衛貴君的傷心事。


    手臂一陣陣疼痛,鑽心的疼,腦子昏昏沉沉,最後眼睛一合,直接合了上去,隻是昏迷之前,心中還在牽掛著衛青陽。


    楚逸小心的幫段鴻羽上些藥,見段鴻羽仍不放心,無奈之下,隻能夠拿出紗帶,將他的臉重重包紮了起來。


    顧輕寒吩咐暗白拿些銀兩給客棧的老板,並將這裏清理一下,另外將淩緋夜安排一間幹淨的屋子裏。


    這個時候路逸軒跟古公公才姍姍來遲,身上幾處地方都有破裂的痕遮,應該是跟人交過手了。


    古公公一迴來就看到客棧裏一片狼藉,嚇了一跳,連忙圍著顧輕寒細細檢查,待看到顧輕寒無礙後,才鬆了一口氣。


    “哎唷喂,這是怎麽迴事,哪個天殺的來這裏搗亂啦,哎唷喂……我可憐的小主子啊,你有沒有事啊。”


    顧輕寒不奈煩的將古公公的爪子拍掉,“行了,惡不惡心,你們去哪了,怎麽搞成這樣?”


    聽到顧輕寒的話,古公公又一陣哀怨,不斷的述說委屈,“老奴跟路公子去買一些東西,誰知道,一群老頭二話不說,上來就打,非得將路公子帶走,老奴怎能讓路公子被帶走,隻能跟路公子一起將敵人打退,一路狂奔迴來。”


    路上碰到敵人?上來就打?還要帶走路逸軒?


    顧輕寒將不解的眸子望向路逸軒。


    路逸軒淡淡飄了一句,“可能是我妻主以前得罪了她們,所以她們才把怨恨牽連在我身上吧。”


    古公公不滿的看著路逸軒,“你妻主到底是誰啊?怎麽會得罪那麽厲害的一夥人,這些人看起來可不簡單呐。”


    路逸軒有些黯然,歎了口氣,臉上出現為難之態,怔怔的站在原地,默不吭聲。


    顧輕寒見路逸軒不說話,也不再為難他,起身,往淩緋夜房間走去。


    斷了一臂,不知她醒來後,會如何傷心,可惜了淩緋夜,那般溫和了正直的一個人,竟然斷了一條手臂。


    因為藍玉棠來襲,一整個晚上,如意客棧都忙忙碌碌,顧輕寒這裏也不例外。段鴻羽不斷哭喪,痛哭著毀容,淩緋夜則一直昏迷。


    無名一直陪伴在淩緋夜身邊照顧,上官浩則幫楚逸時不時的打打下手。


    顧輕寒麵色有些不好,還未到裴國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要是到了裴國,還不知該發生多少事情。


    若離生死不知,淩緋夜斷了一臂,古公公越來越古怪,上官的半年之期,越來越近,路逸軒死了,路逸軒的弟弟,又是身份成迷,古古怪怪,還有無名,暗衛迴宮去查消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給她具體迴複,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衛青陽,更不知,藍玉棠為何要將他的容貌毀了。


    一切一切的,都讓她不省心,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突然,肩膀被人輕輕揉了一下,顧輕寒一怔,鼻尖傳來熟悉的藥香味,顧輕寒鬆下身子,靜靜的享受著楚逸的按摩。


    還是楚逸貼心,不會給她惹麻煩,還會默默幫她分擔壓力。


    顧輕寒一把將楚逸拉了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身上,而她則埋首在他的發間,聞著他的發香,深唿吸幾口氣。


    楚逸迴抱住顧輕寒,柔聲安慰,“輕寒,你別煩心,大哥的臉不會有事的,他每都愛大驚小怪。淩小姐的斷臂……可能會疼一些,但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這件事不怪你的,藍少主狡詐,是誰都會有疏忽的。”


    顧輕寒輕輕嗯了一聲,繼續埋首在他發香中。


    “若離有秋長老保護,他不會有事的,你盡管放心。至於其他們,日久見人心,他們總會露出自己的目地的。”


    顧輕寒將楚逸的掰了過來,讓他正對著自己,“你怎麽那麽聰明呢,什麽都瞞不過你。同樣是兄弟,你大哥跟你比起來,差別可真大,要是他也像你一樣,貼心知禮,我就不用有那麽多麻煩了。”


    “大哥有大哥的可愛之處,楚逸還羨慕大哥可以經常搏得您的真心笑容呢。”


    顧輕寒輕輕將楚逸擁在懷中,親了親他的額頭,有些擔憂的道,“不知道淩大小姐的傷怎麽樣?”


    楚逸將顧輕寒額頭的發絲拂順,笑了笑,“之前缺了一味草藥,如今藥已找到,想必,淩小姐差不多也該醒了。”


    “這件子辛苦你了,又是無名,又是上官,又是路逸軒跟段鴻羽,現在又多了一個淩緋夜。”楚逸才最累的,一直默默的付出,卻從不吭聲,從不邀功,還要麵對一個整天嘰嘰喳喳,沒完沒了抱怨會不會毀容的段鴻羽。


    楚逸搖了搖頭,能夠為她做事,是他的福氣,他慶幸自己有一身的醫術,可以幫得到她,否則他更要自責。


    “小姐,淩大小姐醒啦。”古公公在門口興奮的喊了一聲,眉宇間盡是歡樂。


    顧輕寒一喜,起身,拉著楚逸往淩緋夜屋子而去。


    一到淩緋夜屋子,就看到無名正端著一杯水,喂著淩緋夜,而淩緋夜則癡迷的看著無名。


    雖然極力掩飾,但那道熾烈的眸子,還是反射出,她喜歡無名,並且強烈的喜歡。


    顧輕寒腳步一頓,淩緋夜,似乎對無名太不尋常了。


    別說顧輕寒,就連楚逸都感覺淩緋夜對無名的感情不一般。她明知輕寒是當今陛下,無論無名以前是誰,如今都是陛下的男人了,就不是她能夠肖想的。


    “緋夜,身子有沒有好一點兒了。”顧輕寒拉著楚逸,光明正大的跨步走了進去。


    淩緋夜身子一震,眸子裏一陣慌亂,扭頭看向顧輕寒,掙紮著身子想行禮,卻不曾想,剛一動,就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你別動,靜靜的躺著就好了。”顧輕寒阻止她行禮。


    淩緋夜點了點頭,溫和的眸子裏,一陣抱歉,“對不起,給您添亂了。”


    “沒有,隻是……”顧輕寒看向她斷臂,眸底有些歉意,她沒有護住淩緋夜。


    淩緋夜看向自己斷臂,心裏一片淒涼,斷臂,斷臂,以後,她隻有一隻手了,也是殘廢了……


    雖然黯然難過,淩緋夜還是勉強笑了笑,“無妨,反正還有一隻手。”


    顧輕寒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養傷,一隻手也照樣可以保家衛國,照樣可以娶夫生女。”


    淩緋夜點了點頭。


    娶夫生女……這輩子碰到衛貴君後,她還能看得上別人嗎?若是看不上,即便娶了,也是毀了別人一生的幸福,耽擱別人一輩子,倒不如直接孤獨終身。


    “你怎麽會在冰鎮,又怎麽會在藍玉棠手上?”藍玉棠為何看到她,又是那幅驚呆的反應,能讓藍玉棠有這反應的,可不是簡單的事。


    淩緋夜默然,眼神有些迷離。


    “臣……當時休假,便到姑蘇城幫母親大人采辦布匹,在姑蘇城與藍少主的手下發生一些矛盾,臣的一個朋友被他們抓去,臣不得不冒險去救朋友,最後失手被他們所抓。”


    “後來呢?”


    “後來,清風閣被滅後,臣趁機逃了出來,再後來,在迴帝都的時候,遭人暗算,又被抓了,當時被他們打得昏迷,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你們麵前了。”


    顧輕寒始終盯著淩緋夜的眼睛看著,見她雖然鎮靜,睫毛卻有些顫抖,心裏通透,大概隻怕沒有全部對她說實話吧。


    顧輕寒沒有打破她的謊言,而是看向無名,淡淡道,“你認識無名?”


    淩緋夜心裏一顫,臉上有些焦急,“沒,沒有,不認識,這是第一次見麵。”


    不認識,第一次見麵,既然是第一次見麵,這麽著急做什麽?


    “嗯,你好好養傷吧,等你好點兒的時候,我命人送你迴帝都。”


    淩緋夜焦急的看著顧輕寒,有些黯然的道,“那你們呢?”說完後,淩緋夜暗罵自己不識輕重,她是陛下,當今的女皇,不再是當初那個一起赴考的顧輕寒了。


    “我們接著去裴國。”顧輕寒淡淡道,似乎並沒有將剛剛淩緋夜的話放在心裏。


    無名有些緊張的拉住顧輕寒的手,一雙憂鬱的眸子,緊張的看著顧輕寒,生怕她誤會他跟淩小姐有什麽糾纏不清的關係。


    他的心裏,隻有她一個人,淩小姐救他,他感激不盡,可他不會因為淩小姐救他,但愛上她,或是跟她糾纏不清。


    顧輕寒輕輕將無名擁在懷中,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擔心,我相信你。”


    無名眼裏一笑,貪婪的吸著她身上的香味。


    淩緋夜垂下眸子,心裏劃過一抹失落。


    “輕寒,我聽吉安堂的大夫說,今天會新進時香藥,我想去買一些迴來,時香藥,加上百合片可以止疼,服上後,傷口可以快帶愈合。”


    楚逸突然想起,笑著看向顧輕寒,征詢她的同意。


    “去吧,帶上暗衛。”


    “好。”


    楚逸退了出去,帶上兩個暗衛往吉安堂而去。


    顧輕寒心緒有些不好,轉頭看著無名,“想不想出去走走?逛逛冰鎮的風景。”明天就要離去了,來到冰鎮後,都還沒仔細逛過呢。


    無名點了點頭,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笑意。跟著顧輕寒一起退出淩緋夜的屋子。


    淩緋夜看著她們兩個相攜而去,黯然的眸子,閃過一絲霧氣。


    低頭,看著仍舊鑽心疼痛的左臂,更加惆悵,以前她配不上他,現在更配不上他。


    隻是不知迴去後,母親跟與清晨看到她斷了一臂後,會不會傷心痛哭,是她不孝。


    臨近傍晚,冰鎮更加熱鬧,到處人來人往,顧輕寒怕無名自卑,將皮麵具重新戴在臉上,又換了一件普通衣裳,與無名相攜離去。


    顧輕寒與無名走在大街上,並不引人注目,即便引人注目,也隻是投去一抹鄙夷的目光,當然看向無名的身影,眸子裏還閃過一抹驚豔與可惜。


    這個灰衣男子,無論氣度,與身材,都是獨一無二的,如竹清雅,如菊淡然,脫塵出俗,雖然蒙著一張臉,但看那身段,絕對是個絕世美人,隻可惜瘸了一條了腿。


    而他旁邊的那個女人更醜,衣服是普通的衣服,臉色臘黃幹枯,還長著許多斑點,更讓人鄙夷的是,嘴角下方有塊黑色胎記,這塊胎記很大,幾乎占了半邊臉,將整個臉蛋,襯托得更加庸俗醜陋。


    顧輕寒與無名十指相握,一路閑逛,臉上揚溢著燦爛的笑容,尤其是無名,更是滿心的歡喜,特別珍惜這段時光。現在的日子對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珍貴,因為他不知道,會不會這次過後,顧輕寒便不再搭理他。


    “那裏有一家首飾鋪,我們進去看看?”顧輕寒指了一家首飾鋪子給無名看。無名穿著他太普通了,就連身上的首飾,幾乎都沒有,是該添一些了。


    無名點點頭,上次輕寒給了他一些銀兩,他買些迴去送給楚逸他們也好,這些日子都是楚逸在幫他安胎的。


    拉著顧輕寒的手,一路走進珠寶軒。


    卻沒想到,一進去後,就看到兩張熟悉的麵孔。


    無名怔了怔,似乎沒料到,在這裏居然能夠碰到熟人,顧輕寒更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打她夫郎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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