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聲破空聲響起,緊接著一條長綾卷住他正欲跳下的身體,從崖下拉了起來,“砰”的一聲,直接落在崖上。


    “衛壇主這麽急著下地府做什麽,你可別忘記,當時加入清風閣的時候,你可發過誓,若是有一天,背叛清風閣,就讓你生不如死。”


    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陰冷聲,衛青陽麵色一變,豁然抬頭,看到他意料中的人,以及淩緋夜脖子上的長刀。


    隻見在他前方,出現了十數個黑衣人,不過他們的臉上卻統一沒有蒙上麵紗,而是邪邪的笑看著衛青陽。


    為首的是一個年約二十的男子,長得挺妖媚,皮膚白皙,唇若塗丹,身材頎長,也算是一個美男子,隻不過臉上若有若無的陰狠,生生的破壞了那層美感。


    在他的身後,有兩個黑衣人長刀架在淩緋夜以及馬嬸的脖子上。


    看著淩緋夜一動不動,隻是神色擔憂,不斷眨著眼睛,示意他趕緊逃跑,衛青陽知道,她的穴道肯定被點上了,動彈不得。


    撐著身子爬了起來,將背脊挺得如同青鬆勁竹般筆直,毫不畏縮的看著黑衣人。


    簫九音嘲諷的看著衛青陽,臉上盡顯不屑,“嗬,將背挺得那麽直做什麽,挺得再直,也改變不了你這卑賤的身份,你以為你真是皇子,真是貴君嗎,沒有我們在旁幫襯你,你這條狗命能夠活到現在?”


    衛青陽不語,隻是靜靜站在崖上,任由山風將他的衣抉吹得獵獵作響,心裏閃過一抹黯然,半年前,他受難,還有人救他,如今,隻能他自己承受。


    “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給我從胯下鑽過,我就饒你一命。”簫九音得瑟的看著衛青陽,似乎衛青陽已經是階下囚,任憑他處置。


    淩緋夜憤然的瞪著黑衣男子簫九音。衛貴君身份高貴,豈容他如此羞辱。即便他是清風閣的人,也還是衛國的皇子,流國的貴君。


    心裏極度鬱悶,以前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但是陛下對衛青陽的冷漠,她卻是看在眼裏的,如今連一個小人物也敢如此羞辱他,那他這些年,在清風閣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放了她們。”衛青陽沒有聽簫九音的話,而是冷冷的道。


    簫九音好像聽到什麽笑話般,哈哈大笑聲,嘲笑般的看著衛青陽,朝著衛青陽方向走去,在他麵前的三步距離的時候止住腳步,“放了他們?我是不是聽錯了?你以為你還是清風閣的壇主嗎?給你最後一個任務,奪取紫鳳凰,你倒好,不僅將少閣主打傷,還從少閣主身上搶走玉佩,拱手送給敵人,嗬,你可真夠好樣的啊。”


    衛青陽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上清冷一片,無動於衷,似乎早就知道清風閣的人會來報複。


    “閣主發了緝拿令,全城捉拿你,你以為,你想死就能夠死了嗎?”


    衛青陽冷笑一聲,“放了她們,我跟你迴去。”抬頭,看著簫九音的眼睛,堅定道,“我想死,你攔不住,你能帶迴去的,也隻是一具屍體罷了。”


    簫九音麵色大怒,手掌一翻,一個龍頭鐧出現在掌中,直接橫掃過去,直接衛青陽的死穴。


    衛青陽身子後仰,避開這一擊。


    簫九音一擊不中,身子如閃電般的傾身而上,抬手就往衛青陽天靈蓋上劈下去,招招直的取死穴,讓一邊的淩緋夜與馬嬸暗自著急,這要是一招被砸中,豈不是命都沒了。


    都怪她們剛剛太不小心了,太過入神的盯著衛青陽,著了她們的道,居然沒有發現空氣中,被人灑了毒粉,以至於受製。


    招招死招,衛青陽隻能拿出身上的碧玉簫,“砰”的一聲,與簫九音的龍頭鐧撞擊在一起


    “砰砰砰……”兩個勢均力敵,碧玉簫與龍頭鐧不斷碰撞在一起,互不相讓,平分敵手。


    居然此時勢均力敵,但是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時間一長,衛青陽絕對落於下風,因為衛青陽身上負傷累累,稍一動作,胸前的傷口馬上又裂開,冉冉流著鮮血,疼得衛青陽眉頭緊蹙。


    如果是平時,他絕對打得過簫九音,而今,他沒有把握。


    淩緋夜看得陣陣心驚,心疼的看著衛青陽身上的傷口,衛貴君傷得那麽重,好不容易才救了一命,如果傷口再裂開,萬一……


    再看著衛青陽幾次險險避開殺招,動作越加遲緩,急忙穩住心神,開始衝擊被點的穴道。


    她不能讓衛青陽出事,絕對不能,更不能讓他們帶走他。


    聚集功力,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被點的穴道,眼裏卻緊隨著衛青陽的動作而移動,烏黑的眸子裏,一道青色人影,上下翻動。


    “砰……”


    衛青陽背部不小心,挨了一記,身子一個踉蹌,緊接著,原本受傷的傷口,被簫九音重重一拍,頓時身子倒飛而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捂著受傷的傷口,冷汗淋漓。


    “砰”


    未等衛青陽喘過氣,簫九音一腳踩衛青陽的身上,腳尖用力,臉上帶著一抹深深的嫉妒,將他的肋骨踩斷一根。


    衛青陽悶哼一聲,臉上盡顯痛苦。


    淩緋夜看得一陣心疼,卻也無奈,隻能加快速度衝擊穴道。


    “叫啊,狠狠的叫啊,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你。”


    衛青陽痛苦的閉上眸子,不去求饒,也不去看他。


    簫九音向來嫉妒他,嫉妒他是習武之才,嫉妒他長得比他好看,嫉妒他是流國的貴君,可以讓清風閣的長老們另眼相待,著重培養。


    他在嫉妒他,他又何嚐不羨慕他,身為長老的兒子,可以隨心而為。


    他所嫉妒的一切,他都不稀罕……


    看到衛青陽閉上眼睛,連看他一眼都不屑,簫九音不由更怒,原本好看的俊顏瞬間扭曲,腳上用力,又踩斷了他兩條肋骨,疼得衛青陽倒抽口涼氣。


    “時至今日,你還有資本驕傲嗎?你以為閣主跟長老們還會重用你嗎?我告訴你,少閣主是閣主的心尖寶,你惹到閣主的逆鱗,你就準備接受懲罰吧。”


    “叫你刺殺女皇,你暗中將他的暗衛引過來,害得我們清風閣損失慘重,叫拖住女皇,等待長老們聯手擊殺,你不僅跟那個女皇的下屬通風報信,還從古國宗主的手上,救了她。叫你將她身邊的最受寵愛的上官浩跟段鴻羽殺了,你也百般阻撓,甚至為了一個小侍,跟清風閣反目成仇,嗬,你真的好厲害啊,連一個病殃子的小侍都相護。嗬,護了又怎麽樣,人家不是照樣不領情,還冤枉你殺了他。”


    簫九音麵色扭曲,一把將衛青陽踢翻,又是一腳踩在他的手上,將他五指踩得鮮血淋漓,“一次次讓你刺殺女皇都失敗就算了,你居然還敢引來萬獸,轟殺少閣主,你簡直罪不可恕。”


    “啊……”


    衛青陽突然大叫一聲,手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咯吱作響。


    “哈哈哈,哈哈哈,你叫啊,叫啊,叫得越痛苦,我越開心,哈哈哈……我看你這次拿什麽跟我比,看你拿什麽來贏我。”


    簫九音踩斷衛青陽的肋骨,又踩斷衛青陽的手指,仍不罷休,龍頭鐧一翻,就想打斷他的四肢。


    衛青陽麵色一痛,閉上眼睛,等著他的龍頭鐧下來,如今,他受傷嚴重,根本無力還擊。


    簫九音麵色帶著一抹報複的快感,絲毫不留情麵,眼看著那重重一棍就要打在衛青陽的雙腿上,龍頭鐧卻被持住,緊接著身子被重重一踹,往旁邊倒去。


    憤怒的起身,卻見被她製住的淩緋夜不知何時衝破的穴道,扶著衛青陽起身。


    “沒人告訴過你,不要多管閑事嗎?”


    淩緋夜溫潤的臉上,閃過一抹冷笑,反譏迴去,“沒人告訴過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簫九音指著淩緋夜,氣得說不出來話,衝著十幾個下屬一喝,“愣著幹什麽,把這個女人給我殺了,把衛青陽給我帶迴清風閣,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句話未完,十幾個黑衣殺手揮著利劍,全部朝著淩緋夜砍來。


    衛青陽急忙道,“走,你趕緊走,你不是她們的對手。”


    淩緋夜沒有聽衛青陽的,而是解下頭上的發釵,朝著馬嬸的湧靈穴擊去,瞬間解了馬嬸的穴道。


    護著衛青陽,拔起身上配帶短刃,與那十幾個人廝殺在一起。馬嬸穴道一解,二話不說,從身上拿起雙節鞭,咻的一聲就打了過去。


    場麵瞬間有些淩亂,衛青陽跌坐在地上,麵色慘白的看著激戰中的淩緋夜與馬嬸,心裏陣陣擔心,清風閣不是好惹的,即便她們這次僥幸逃出一命,以後,清風閣的人,也會找上門報複的。


    而簫九音則暗暗心驚,這個女子的武功竟然這麽厲害,以一敵十還不落下風,真是晦氣,半路殺出一個多管閑事的女人,阻礙他辦事。


    雖然淩緋夜不至於落在下風,卻也有些吃緊,這些殺手,勇猛無敵,不顧生死,隻知道朝著她不斷斜砍過來,招招致命,仿佛不殺她,勢不罷休。


    相比淩緋夜,馬嬸就有些吃力了,雖然她的武功也不差,但對付這些殺人不眨,滿手血腥的殺手,還是差了一些。


    一不注意,身上就挨了幾處刀子。


    淩緋夜一把格開身邊的殺手,身形一閃,將正欲一砍向馬嬸的殺手,一刀貫穿,又將馬嬸身邊殺手,橫踢過去。


    低喝道,“我攔住她們,你趕緊帶他走。”


    馬嬸一驚,“不行,咱們淩府就你一根獨苗,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夫人交代。”


    淩緋夜一腳踢開身邊的一個殺手,短刀一橫,將另一個殺手脖子上的動脈割斷,低喝道,“讓你走就走,別廢話,趕緊帶他離開。”


    說罷,將馬嬸艱難的抵抗的殺手,用手中的斷匕一扔,刺進她的胸膛,掩護馬嬸帶著衛青陽離開。


    還未衝到衛青陽身邊,衛青陽就用手中的碧玉簫,對著自己的心髒,靜靜的看著簫九音,“放她們離開,不然,我現在立即死在你麵前,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簫九音怒視衛青陽,他自然知道衛青陽淡泊無爭,倔強執著,如果今天那兩個女人真的在這裏出了什麽事,他絕對會自盡在此的。


    如果不是上頭命令將衛青陽活捉,他真想現在就結束了他的生命,順便再把那兩個可惡的女人殺了。


    恨恨的看著衛青陽,拳頭握了握,眼裏閃過掙紮,半晌,從嘴裏蹦出一句話,“殺了她們。”


    同時身子前傾,直襲衛青陽,然而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衛青陽,碧玉簫用力,就往自己的心髒紮過去。


    這一幕,看得眾人皆是麵色大變,連淩緋夜都是瞪大眼睛,一分心,胳膊上就挨了一刀,鮮血淋漓而出。


    簫九音更是一驚,今天如果讓衛青陽自盡在這裏,隻怕他迴去也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了。但他卻沒想到衛青陽會如此決絕,竟然不顧那兩個女人的死活。


    如今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扇子挾著雷霆之力,破空而來,直接將衛青陽手上碧玉簫震掉。


    這道掌勢威力太大,大得衛青陽虎口發疼。


    “砰……”碧玉簫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淩緋夜一驚,來人好高深的武功。


    扇子震掉碧玉簫後,反折迴去,落到主人身上。


    空中,一道藍色的身影,自遠處而來,幾個閃身間,就閃到了衛青陽麵前。


    藍色的身影,穿著藍衣錦袍,處處彰顯尊貴,男子有些慵懶,眉宇間帶著一股邪魅,雖然帶著麵具,看不出樣貌,但從俊朗的身影,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絕世美男。


    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周身就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睥睨天下,傲視無敵,僅僅隻是一眼,就會讓人深深的感到自卑。


    衛青陽看到藍玉棠慵懶的站在麵前打量著他,心裏一沉,隻怕今日誰都走不了。


    “我們又見麵了。”藍玉棠悅耳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意味難明的調笑。


    衛青陽沒有說話,而是挺直脊背,冷冷的看著藍玉棠。


    看到衛青陽這幅模樣,藍玉棠轉過身,看著吃力護著馬嬸的淩緋夜,嘲笑一聲,“你的魅力倒還挺大的,才三天不見,就勾搭了這麽溫潤儒雅的女人,讓她為你拚命,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轉頭,又看衛青陽,邪笑一聲,“你的命更硬,萬獸來襲,你居然都能逃出一命,隻怕,寒山石洞裏,還有我不知道的密道吧。”


    雖然是在問,但藍玉棠講的話很確定,那裏他應該還知道一條道路的,隻不過他不知道罷了。


    那個女人,告訴了衛青陽,卻不告訴他,可真夠偏心的啊。


    對他處處提防,連地圖都隻畫了一半。他可不相信,顧輕寒會不知道那條通道,萬獸奔騰來襲,斷龍石落下,唯一的一條通道,冰川又沉了下去,根本無路可逃,除非從他不知道的第三條道路上逃出。


    想到顧輕寒,藍玉棠身上一冷,煞氣繚繞,眸子裏出現一抹陰狠。


    袖子輕輕一揮,正在打得難舍難分的眾人全部倒飛而去,噴吐鮮血,其中淩緋夜尤甚,那道掌力是直接對著來她來的。


    驚恐的看著藍玉棠,好高深的武功,有他在,她如何救衛貴君,心裏不由升出一股無力。


    簫九音看到藍玉棠,再看到藍玉棠隻是一揮手,就將所有人都打成重傷,連他們底下的人也不放過,全部重傷,腳步一軟,跪了下去,討好的道,“屬下簫九音參見少閣主,少閣……”


    未等討好的話說話,就被藍玉棠的話打斷了。


    “滾出去。”藍玉棠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冷冷丟下一句話。


    簫九音不敢耽擱,急忙退到一邊,誰不知道閣主最寶貝她的兒子,也就是少閣主,做什麽都由著他,哪怕少閣主,將她幾個分部都挑了,甚至連總部都挑了,閣主也沒怪罪,隻是無怕謂的笑著道,隻要他開心就隨他吧。


    如果今天少閣主想殺他,簡直易如反掌,死了也沒有人敢為他出頭的。想到這裏,簫九音又躲遠了些,那惶恐低微的模樣,跟剛剛的趾高氣揚完全不一樣。


    “怎麽樣,你還有本事引來了萬獸嗎?又有本來再震掉斷龍石嗎?”藍玉棠合上扇子,用扇骨挑起衛青陽的下巴,嘖嘖有聲,“長得真可夠好看的啊,難怪會有人被你的美貌迷住,本少主看了,都忍不住驚豔呢。”


    藍玉棠湊近衛青陽,對著他的耳邊吹一口邪氣,“你說,本少主今天該怎麽處罰你呢。”


    衛青陽嘲諷一笑,望向崖邊,“隨你吧,賤命一條,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淩緋夜撐著重傷的身體,踉蹌的走到藍玉棠身邊,溫潤儒雅的臉上,帶著一抹冷色,“放開他。”


    聞言,藍玉棠轉身打量淩淩緋夜,隻見淩緋夜一身錦衣華袍,錦衣上用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雖然身負重傷,腳步虛浮,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淩亂,卻不影響她的氣質,即便不敵於他,淩緋夜仍然無懼於他,冷冷的看著他,嘴裏吐出來的話,帶著一抹命令。


    藍玉棠不禁一笑,從來還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命令他呢,除了那個恩將仇報的女人。


    “若是不放呢,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若是不放,我即便拚盡性命,也可與你同歸於盡。”淩緋夜一字一句,鏗鏘有聲,視死如歸。


    衛青陽身子一震,驚訝的看著淩緋夜,他與淩緋夜素不相識,僅僅見過幾麵罷了,為何要如此救他?難道就因為他是流國的貴君嗎?


    藍玉棠刷的一下,打開扇子,悠哉遊哉的搖了起來,“口氣很大,本事不夠,憑你現在,也想與本少主同歸於盡?嗬……”藍玉棠鼻孔朝天,邪魅的臉上充滿嘲諷。


    淩緋夜二話不說,腳尖一勾,將地上的一把長劍勾起來,直指藍玉棠,同時衝著馬嬸大喝道,“帶衛貴君離開。”


    馬嬸了然,身子一竄,竄到衛青陽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就欲帶他離開,簫九音一見,腳步一動,不想阻止馬嬸,藍玉棠眼睛一瞪,警告般的看著簫九音,同時身子輕飄飄的移動,跟著淩緋夜戲耍了起來。


    簫九音抬起的腳步頓住,不敢再上前。


    隻是心中暗暗著急,少閣主這是什麽意思?萬一讓他們走了……那他該如何迴去交差。


    衛青陽腳步如同千斤重,馬嬸即便力道龐大,也拉不動他,不由蹙眉,急道,“我們趕緊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衛青陽定眼看了馬嬸一眼,隻見她的身上挨了幾記刀子,鮮血淋漓而出,臉上卻滿是擔憂,再看了一眼淩緋夜,即便出盡殺招,都奈何不了藍玉棠,反觀藍玉棠嘴角一直掛著邪笑,扇子仍舊悠哉遊哉的搖著,身影隻是隨意一動,就將淩緋夜的殺招避開,戲謔的看著淩緋夜。


    隻要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淩緋夜根本不是藍玉棠的敵手,甚至連一片衣抉的都夠不到,如果藍玉棠想殺她,易如反掌,隻不過一直戲耍著她罷了。


    推開馬嬸的手,衝著藍玉棠道,“夠了,你想要的不過就是我,何必牽連無辜。”


    藍玉棠扇子輕輕一揮,淩緋夜直接倒飛而去,五髒六腑一陣翻滾。


    溫潤的眸子,驚訝的看著藍玉棠,眸裏滿是不可置信。她習武多年,雖然武功不見得多好,在帝都也算是數一數二,可在卻連人家的一招都接不到。


    馬嬸也是一驚,連忙奔過去,扶起淩緋夜。


    藍玉棠邪笑一聲,好心的解釋,“你的武功很好,可惜,你碰到的是本少主。”


    “本少主今天心情好,有多遠滾多遠,不然連你們兩個一起殺了。”


    馬嬸心裏一喜,扶著淩緋夜就想離開這裏,今天碰到的這些人,都變態,留在這裏,打也打不過,還不如趕緊逃。


    淩緋夜推開馬嬸的手,低聲道,“你先走吧,我留下。”


    馬嬸一驚,“小姐不準備走嗎?我們打不過這些人的。”


    淩緋夜看著衛青陽,眼裏閃過一抹堅定。


    衛青陽卻自嘲的笑了一聲,不去看淩緋夜她們,而是虛弱的道,“走吧,我跟你們迴清風閣。”


    說罷,當先往清風閣的方向而去。


    他可以死,但他卻不能連累淩緋夜她們。


    藍玉棠綃睨淩緋夜一眼,勾唇一笑,晃著步子,與衛青陽並肩而行。


    淩緋夜目吡欲裂,拳頭死死握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


    陛下,左相,全部微服私訪去了,整個朝中,隻有她跟徐老將軍以及林芳武功還高一些,可是即便她們合起來,也打不過那個藍玉男子,何況還要深入清風閣,隻怕隻有陛下才有這個本事挑了清風閣,她們根本調不動兵馬。


    清風閣暗室內,衛青陽雙手被分開,高高綁起,身上除了已有的傷口外,還有許多鞭傷,燙傷,慘不忍睹,舊傷未好,又增新傷,讓他舊傷的傷口破裂開來,鮮血冉冉冒出。


    此時的他,將腦袋無力的垂下,雙眸緊閉,死氣沉沉的被綁在一間暗室裏。


    而那揚起的鞭子還在不斷的朝著他的身上招唿過去。


    衛青陽的身體隨著鞭抽的貫力接連晃動,如果不是抽到疼痛時,偶爾發出的悶哼聲,甚至讓人以為他們抽打的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


    “你這個賤人,你不是一向很高傲嗎,你不是看不起人嗎,我現在讓你再狗眼看人低。”


    “啪”


    簫九音麵容扭曲,專挑他原本負傷的傷口上用力抽去,一聲聲的鞭響聲,在這寂靜的暗室裏響起。


    “哈哈哈,你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在我手上吧,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恨不得狠狠的殺了你,可是長老們卻器重你,我忍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哈哈……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


    “啪,啪,啪……”


    衛青陽悶哼一聲,頭頂的汗珠不斷滾落,嘴角的嘴唇因疼痛而被他咬得鮮血淋漓。


    “我讓你長得好,我讓你學武比我快,我讓你比我深得閣主的心,我抽死你。”簫九音不斷咒罵,不斷加重力道,狠狠的往他身上招唿過去。


    就在衛青陽即將昏撅過去的時候,暗室的門被人打開。一道藍色的身影搖著扇子,悠閑的走了進來。


    藍玉棠一進來,就看到簫九音麵容扭曲的抽打著衛青陽,而衛青陽發絲淩亂,腦袋無力的垂在一邊,整個暗室裏充斥著一股血腥的味道,以及肉焦的味道。


    好看的眉頭一蹙,扇子一揮,將還在瘋狂抽打中的簫九音給震開。


    怒喝道,“本少主不是說誰也不碰他嗎,誰許你碰他了。”


    簫九音被藍玉棠一揮,五髒翻湧,口吐鮮血,臉色頓時蒼白起來,顯然受傷不輕,聽到藍玉棠的話,身子一顫,顧不得傷勢,急忙跪了下來,惶恐的道,“少閣主饒命,少閣饒命,屬下隻是奉閣主之命,前來審問他。”


    “滾,告訴那個老妖婆,本少主的事不需要她管,再敢管本少主,本少主滅了她清風閣。”


    簫九音連連應是,幾乎爬著離開暗室,等到離開暗室,才抹一把虛汗,還好,小命還在。


    整個清風閣,也隻有少閣主敢如此放肆,偏偏閣主還寵在手心裏。


    呸,晦氣,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狠狠的教訓一把衛青陽,就這樣被破壞了。


    暗室裏,藍玉棠扇子一揮,立即有人識相的抓起衛青陽淩亂的發絲,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雖然光線暗淡,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得到,衛青陽麵容疲倦,雙目無神,臉上冷汗淋漓,臉色蒼白,唇角幹裂,死氣沉沉的任由下人抓著他的發絲,眉宇間盡顯痛苦。


    再看他身上,汗水與血水融合在一起,發出難聞的氣味,幾身上下,幾乎沒有處完好的地方。


    蹙眉,冷哼一聲,“髒死了,臭死了,把他洗幹淨,帶到玉棠閣來。”冷冷丟下一句話後,藍玉棠轉身,搖著扇子離開。


    半柱香不到,衛青陽就煥然一新,被帶到玉棠閣的客堂裏,用力一甩,衛青陽受不住力,直接往地上栽下去,受傷之重,連爬都爬不起來,隻能貼著地麵,粗聲喘息。


    主座之上,藍玉棠半躺在軟榻之上,身邊有美豔女子,遞著瓜果一顆一顆的放在藍玉棠嘴裏,也有幾個長相姣好的女子,跪在地上,輕輕揉捏著藍玉棠的大腿,肩膀,盡心民力的伺候著。


    藍玉棠眼角微眯,直到衛青陽來了,依沒睜開眼睛,隻是享受著他們的伺候。


    半晌,大手一攬,將身邊的一個穿著暴露,傾城絕色的女子攬在懷裏,輕輕嗅著她身上的香味,低聲呢喃,“你說,女人是不是都很花心?”


    在他懷裏的美豔女子媚聲一笑,聲音發嗲,討好的道,“女人都很專情的,選中了一個良人,心裏便容不下其他男人了。”


    藍玉棠陡然睜開邪魅的眸子,專情,選中一個就容不下其他男人?


    那為什麽那個女人那麽多情,左擁右抱,見異思遷。


    “少主,妾身的心,一直都在您的身上,除了您,妾身不會再伺候任何人了。”在藍玉棠懷裏的美豔女子說著就要去解開藍玉棠的衣服,藍玉棠握住她亂動的手。


    雖然隻是輕輕一握,嬌美的女人,卻疼得冷汗淋漓,哀求道,“疼,好疼,少主饒命,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少主饒命。”嬌美的女子講到最後,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與驚恐,生怕藍玉棠心情一個不好,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跪在一邊伺候的眾人也是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動作,跪在地上,以頭抵頭,身上不斷的顫抖著。


    藍玉棠冷冷的看著痛苦哀求的女人,冷冷道,“本少主讓你伺候了嗎?不要臉的女人,隻知道對男人寬衣解帶,盡做些無恥的事。”


    大手一甩,直接將女子甩地上。


    “滾,全部滾出去。”


    眾女子一聽,連忙弓著身子彎腰退下。


    身邊伺候的下人,更是惶恐的站在一邊,生怕藍玉棠突然發怒,牽連她們。


    藍玉棠拿起扇子,用力扇著,一個男尊國的女人,一個女尊國的女人能一樣嗎?


    老爹瞎了狗眼,喜歡上一女尊國的花心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他才不要跟步他老爹的後塵,一輩子失意痛苦。


    女尊國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什麽清風閣,都是一群變態的女人,這裏的女人都變態,沒一個正常的。


    扇子一合,低頭看著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的衛青陽,勾唇一笑。


    洗了一下肮髒的身子,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再梳了一下淩亂的發絲,看起來順眼多了,雖然沒有以往那般驚豔,隻是一個粗布麻衣。


    起身,走近幾步,這個時候,衛青陽也剛好爬了起來,腳步虛浮的撐著身子站得如青鬆勁竹般筆直。


    不禁一笑,“你倒是挺有骨氣的嘛,傷得這麽重,還能爬得起來。”


    衛青陽抬頭,毫無懼意的看著藍玉棠,蒼白麵上,清冷一片,沒有任何表情。


    “你為那個女人付出那麽多,她又知道嗎?你在這裏受盡酷刑,她會來救你嗎?”


    衛青陽別過頭,不去看藍玉棠。


    “我告訴你,她不會,即便他知道你被抓到清風閣,她也不會過來救你,她壓根就不喜歡你,她雖然嘴裏不說,心裏卻一直在恨你,恨你殺了挽容,殺了那個她深愛的男人。”藍玉棠冷冷的道。


    衛青陽嘴一笑,直直的看著藍玉棠,“我相信她,即便她知道挽容是我殺的,她也會來救我,隻要她知道我的行蹤,她就一定會來。”


    “嗬,你可真夠自信啊,如果她真的像你說的這麽好,你三番五次的救她,她可曾領過情,可曾感謝過你,寒山轟塌的時候,她可曾留下來救你?好像沒有吧,她的心裏眼裏,都是那個白若離,那個跟她認識不到一個月,就懷了她孽種的男人。”


    衛青陽清冷的眉宇一蹙。


    藍玉棠繼續嘲諷的道,“出了寒山之後,她又曾進轟塌的寒山尋你嗎?沒有,出了寒山之後,她就直接往雲風鏢局奔去,去救那個跟她認識一個月不到,卻懷了她孽種的男人,去見她的後宮三千,去左擁右抱了。”


    “你想說,她不知道那個黑衣男子就是你衛青陽是嗎?本少主告訴你,你被強暴的時候,陌寒衣就被困在石門後麵,你們發生的一切,陌寒衣統統知道,陌寒衣我跟她相處十數年,以她的為人,絕對會告訴顧輕寒你被人強暴的事,以及你就是衛青陽的事,可她上心了嗎?她去救你了嗎?”


    藍玉棠仰頭哈哈大笑,“沒有,她什麽都沒做,她隻想念她那一幫嬌滴滴的男人,她不會管你如何為她付出的。”


    衛青陽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黯然,他多希望,顧輕寒能夠迴頭看一眼,不需要去救他,哪怕隻看一眼,可是沒有,顧輕寒得到玉佩,就抱著白若離離開了。


    心裏一疼,閉上眼睛,暗暗告訴自己,是因為白若離負傷太重,是因為她不知道他的身份罷了。


    忍不住嘲諷一句,“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說,你為她,同樣付出一切,她卻舍你而去,甚至把你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你是男尊國的男人,卻喜歡上一個女人,你接受不了她身邊三千美男環繞,更接受不了她心裏還有其他男人,所以你心裏不平衡,所以你憤慨,其實你比我更可憐,你不想步你爹的後塵,你卻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她……”


    “別說了,別再說了……”藍玉棠厲吼一聲,一掌將衛青陽震倒在地。


    “你想接近她,你又不敢靠近她,因為你左右不她,因為她永遠不會為了你,放棄上官浩,放棄段鴻羽,放棄楚逸,還有現在的白若離,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寵幸了一個又一個,你隻能夠獨自痛苦掙紮。”


    藍玉棠憤怒,一把抓起衛青陽的發絲,掐住他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衛青陽滿臉通紅,喘不了氣,卻直直瞪著藍玉棠,憋聲道,“你想殺就殺。”


    藍玉棠看到倔強而決絕的衛青陽,鬆開手,一把將他給放了,嘲諷道,“你激怒我,不就是讓我殺了你嗎?嗬,你想死,沒那麽容易,你敢將萬獸引來殺我,敢搶我的紫鳳凰,敢把我困在寒山,嗬,你真的很有本事,不知道你失去武功後,是否還有這個本事,是否還能救那個女人。”


    藍玉棠蹲下身,看著還在不斷咳嗽的衛青陽,將他的食指放在他的琵琶骨上,邪魅冷笑。


    衛青陽一驚,本能想避開,還不等他動力,藍玉棠卻突然用力,將他的琵琶骨震碎。


    “啊……”


    衛青陽大叫一聲,全身的功力盡數散去,琵琶骨一斷,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直接昏撅過去。


    藍玉棠手指一動,立即有人掐住衛青陽的人中,讓他醒轉過來。


    衛青陽吃痛,不斷捂著受傷的琵琶骨,身上虛軟無力,甚至連捂著傷口的一個動作,都抬不起來。


    再感受一下身上的功力,丹田空空如也,沒有一絲真氣。


    苦澀一笑,他這輩子苦練的武功全沒了……


    “怎麽樣,這滋味好受吧?你說,有誰會去喜歡一個斷了琵琶骨的廢人?哈哈哈”


    藍玉棠大笑一聲,從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


    蹲下身,將冰冷的刀子放在衛青陽絕美的容顏上。


    嫉妒的看著衛青陽,“你長得這麽漂亮,她應該還會因為你的容顏而喜歡你吧?如果你沒了美貌的麵容,變成一個惡心難看的醜八怪,你覺得她還會喜歡你嗎?”


    衛青陽清冷的身子一震,訝異的看著藍玉棠。


    “你的身體,普經跟她發生過關係吧?隻要是有跟她發生過關係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自然也包括你。嘖嘖嘖,這麽清冷優雅的麵容,這麽絕世出塵的美貌,本少主看著實嫉妒啊。要不,你就把這張臉送給我吧,讓我剝了你的人皮,送給顧輕寒如何?”


    藍玉棠一陣邪笑,突然麵色扭曲的看著衛青陽,心裏一狠,手中的水刀一翻。


    ------題外話------


    突然感覺自己萌萌噠,昨天差點被你們口水給淹了,感冒又加重,咳嗽流混沌,今天還能五點爬起來碼字,並且還萬更。


    那個啥,想吐槽盡管吐,但是不要人身攻擊哦,衛青陽的戲份出現的隻有五分之一不到,後麵還長著呢,關於他的故事才剛開始,先別急哈!


    另外,盜版的讀者,請不要來評語區催更,人身攻擊,小心髒,受不了。盜版說句難聽的,都是在盜取作者的勞動成果。


    或許很多人不是想看盜版,而是根本不知盜版與正版的區別,盜版就是沒有花錢看書,都是盜版


    不敢要求所有人都看正版,但請看盜版的讀者,不要出現在評語區,影響心情。


    嗷嗷,今天的我有沒有萌噠噠,有的話,把月票獻出來哇,讓瓦看看乃們濃濃的愛意,嗷嗷,不行了,要去買藥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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