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門外是一陣砰砰砰的踹人的聲音,以及小青的哀叫聲。


    再然後,他們清楚的看到一個身穿大紅華錦豔衣,有著一雙瀲灩妖魅桃花眼的男人,氣情萬種的走了進來,男子身材很高桃,很纖長,身材好到無可挑剔,尤其是臉上,美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隻能給他安上兩個字,妖孽。


    在男子身後,跟著數個氣勢洶洶的小侍,一行人就這麽毫無阻礙的走了進來。


    “奴才給段貴君請安,段貴君千歲千歲千千歲。”小林子連忙行禮。


    段鴻羽看都不看小林子一眼,隻是將魅惑的桃花眼看向床前的兩人。


    此時的衛青陽早已站了起來,雙手交疊站在床前,稟持著一個貴君的高貴姿勢,站在那裏,與段鴻羽平視。


    衛青陽一襲簡單宮裝,一身淺青色的華服上繡著數枝脆竹,就連頭上,都是用青玉竹簪挽了起來,衛青陽臉色很平靜看不出表情,隻是冷冷的看著段鴻羽,氣勢上完全不亞於他。


    而床上的上官浩則還是無力地躺在床上,此時的他,哪怕是靜靜的躺在那裏,都感覺如針紮般難受,尤其是下身,火辣辣的疼痛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喉嚨一癢,低低的輕咳起來。


    清澈幹淨的眸子中,還掛著亮晶晶的淚珠,眼角上的淚痕也並未消散,看起來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三個人,一個妖嬈魅惑,風情萬種,一個冷峻清冷,淡然如菊,一個清純通透,招人憐愛。


    三個不同的人,三種不同的性格,此時正碰撞在一起。兩個對峙著,一個仰躺著。


    段鴻羽看了看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眼神無力的微睜著的上官浩,心裏冷笑,就你這那破身體也想爭寵,別把自己的命也搞沒了。


    整頭再看向衛青陽,瞧著他眼圈處,不起眼的紅痕,撲哧一笑,“本貴君怎麽不知道,衛青貴跟上官貴君的交情這般情深,深得含羞帶怯,你濃我濃。”


    衛青陽麵色一變,什麽叫含羞帶怯,你濃我濃。


    “也是,上官貴君這麽嬌滴滴的美人,不僅陛下見了動了心,連楚大夫跟衛貴君都忍不住動心了,隻不知,還有多少人為你動心,或者你的身體被多少人碰過了。”段鴻羽媚笑著撫了撫額角的碎發,饒有意味的說道。


    在場所有人都麵色大變,小林子有些著惱地看著段鴻羽,公子本來就病重,剛剛脫離危險,楚大夫說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段貴君怎麽這個時候來刺激公子,他是找茬的嗎?


    衛青陽也是麵色大變,段鴻羽越來越過份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他都分不清,詆毀貴君,可是要降級妃位的。


    要是這話傳到陛下耳朵裏,他們在場的人都別想活了,這不是給陛下戴綠帽子嗎?況且,他這是*裸的冤枉上官貴君。


    不滿地看著段鴻羽,“段貴君說話請自重,若是所言不實,傳到陛下耳裏,隻怕段貴君也不好過。”


    段鴻羽惡狠狠的瞪了衛青陽一眼,心中暗罵,衛卑鄙,死卑鄙,總有一天非得整死你。


    “那是,衛貴君跟上官貴君同一天入宮,又是身份高貴的異國皇子,怎麽能跟我這小人物比呢。你們是皇子,自然樣樣都精通,就連床上功夫,都非常人所能比的,那叫聲,叫得可不是一般的蕩漾*啊,嘖嘖嘖,你們是怎樣取悅陛下的,要不要透露個一兩招,好讓本貴君也學學你們的淫蕩樣。”


    衛青陽臉色一變,被陛下承寵的夜晚,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夢魘,段貴君這是往人傷口上撒鹽。


    “咳咳,咳咳……”上官浩劇烈咳嗽起來,不知道是咳嗽太厲害,還是被段鴻羽的話氣得過甚,整個身子都在顫栗著。


    小林子趕忙蹲下,幫他順了順氣,“公子,公子您怎麽了,別嚇小林子啊。”公子的臉色怎麽又白了,他本來就夠嚴重的了。


    衛青陽看著上官浩也有些不對勁,連忙喊道,“來人,來人,快去請太醫,把楚大夫請來。”


    段鴻羽隻是站在一邊,不停的搔首弄姿,玩弄他耳後垂下來的一縷細發。似笑非笑的看著上官浩。


    他自然知道上官浩是被他的那些話氣到了,上官浩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昨天又剛剛承寵,看他的臉色都可以想像得出來,昨天陛下到底對他有多麽的‘恩愛’了,今天他再講這句話,沒能把他氣死就不錯了。


    要是能氣死他最好,這後宮就少了一個貴君,也少了一個人跟他爭寵,雖然他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可保不齊陛下不會對他動心。


    陛下把攬月閣給了他,還把溫泉給了他,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呢,萬一陛下要是喜歡他了,那他不是虧大發了嗎。


    “嘖嘖嘖,上官貴君,不知道昨夜陛下是如何‘寵愛’您的,讓您這般的‘*’呢。是你在上,陛下在下的嗎?哦,不,雖然你是裴國人,但你長小在流國長大,接受流國的教育,所以不可能是在上的。應該是陛下在上才對,可為什麽你身上有那麽多傷口呢,哎唷,你看你手腕上的傷,是被陛下給鎖上了嗎?”段鴻羽走近,聲情並茂的說著,一句一句往上官浩身上撒鹽。


    還想再說的時候,衛青陽冷冷的說了一句,“夠了。段貴君請你慎言。私下議論陛下,本貴君完全可以到陛下麵前告你一狀。”


    段鴻羽一噎,後宮侍君不可以私下議論陛下,違令者輕降妃位,重則打入冷宮。


    段鴻羽識相的閉嘴,甚至想抽自己一巴掌,怎麽扯到陛身上去了。


    “嗯……”上官浩重重的呻吟出聲,額頭上的細汗層層溢出。以手死死的抓住被褥,咬著牙齒,臉色痛苦萬分。


    小林子慌了,無措地看著上官浩,衛青也急了,趕緊連蹲過來,清冷的臉上,一絲慌張閃過,“上官貴君,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疼……好疼……”


    上官浩的聲音很小,很無力,很疲憊,幾人都聽得不大清楚,最後還是衛青陽趴到上官浩耳邊才聽到他在喊疼。


    疼,真的很疼,身下撕心裂肺的疼痛著,疼他想直接撞牆死去。額上,青筋暴漲,一聲聲隱忍的呻吟聲從他的嘴角溢出,一聲比一聲痛苦。


    段鴻羽無聊把玩耳邊垂下發絲的手也頓住,看著躺在床上,痛苦掙紮的上官浩,心裏有些疑惑,也有些驚恐,上官浩不會真的出什麽事了吧?怎麽叫得這般痛苦。


    “哪裏疼,告訴我。”衛青陽捉住他顫抖的手,擦拭著他額上的冷汗。


    上官浩連吐出一句話的力氣也沒有,隻是眼睛瞄著蓋在身上的被子。


    小林子站在一邊痛聲哭泣,公子,你等等我,我現在就去找楚大夫。


    這些人是怎麽迴事,怎麽楚大夫還沒有來。真是急死人了,萬一公子出了什麽事,可如何是好。


    不顧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小侍,不管三位貴君肯不肯同意,起身撒丫子往楚逸房裏急奔過去。


    衛青陽眼睛閃了閃,忽然一把掀開他的被子。


    這一掀開,嚇得他眸孔巨縮,雙目圓瞪,就連段鴻羽,手中的碎發全“啪”的一下,掉了下去扔不自知,隻是一個勁的看著上官浩的下身。


    那裏,那裏,上官浩穿著一條白色的褻褲,隻是那條褻褲被血水染紅了。


    血,一縷縷地自他的身上流出,染紅白色的褻褲,染紅床單,還在不斷的擴散。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站在他顧鴻羽身後的小侍也是睜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一幕,上官貴君怎麽流了那麽多血?他是小產了?還是陛下‘寵幸’得太厲害了?


    應該不可能是小產,陛下禁止後宮任何侍君懷孕,所以長年讓他們服禁孕藥,還有太醫定時檢查,沒有人能逃得過的。而且若是懷孕了,輕則將胎兒打掉,重則直接處死,一屍兩命,誰也不敢冒這個風險,降下陛下的胎兒。


    上官浩疼,疼得他撕心裂肺,痛入心扉。心裏湧出無限絕望。


    昨夜的風暴剛剛過去了,今天又要上演一次嗎?他好疼,他快受不了了。


    衛青陽驚過後大喊,“太醫,太醫在哪裏,還不趕緊去找。”


    隨著他剛講完,一臉疲憊蒼白的楚逸就被小林子急急忙忙的拉了過來,“楚大夫,您快點,公子很難受,求求您,快點兒吧。”


    楚逸頭腦還有些發暈,身上滾燙滾燙,高燒不止,身子忽冷忽熱。


    他剛剛迴到屋裏,服了一幅藥下去,還沒睡著,就被小侍們吵醒,昏昏沉沉中,被小林子拉了過來。


    一到攬月攬,就看到三位貴君齊聚一堂,這三位貴君,平常的時候倒是經常能夠看得到他們,但從沒有見他們三位聚在一起,今天是怎麽了?居然聚在一起了。


    不過他現在沒有辦法去想這個問題,他的心思都被還在床上,隱忍的抓著被褥的上官浩所吸引,三步並作兩步,路到上官浩身邊。


    一看到上官浩下身溢出的鮮血時,腦袋轟的一聲,胎兒要保不住了嗎?


    連忙將上官浩緊揪的手抓了過來,搭在他的脈搏上。


    眉頭,緊緊鎖著,麵色沉重。


    忽然站立身子,對著一旁麵帶著急的兩位貴君道,“上官貴君身體不適,可否請二位貴君先離開攬月閣,免得汙了兩位貴君的臉,也打擾奴侍醫治上官貴君。”


    看著還在痛苦掙紮的上官浩,衛青陽清冷的臉上,劃過一抹心疼,“如此有勞楚大夫了。”再看了一眼上官浩,直接邁步走出攬月閣。


    段鴻羽看了看上官浩,再看一眼衛青陽,腳底一抹油,趕忙也跟著溜走。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要是不溜的話,萬一上官浩出了什麽事,陛下豈不是要把這個罪怪在他的頭了。衛卑鄙,想害我,你想得美。


    跟著衛青陽,及眾多小侍站在攬月閣門口,看著裏麵,時不時傳出來的低低呻吟聲,兩人心裏都是一緊。


    上官浩如果真的痛哭,或是哀嚎起來,還好一些,偏偏他將那些痛苦,將那些呻吟統統吞進嘴裏,隻有偶爾難受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會溢出幾句,這樣的隱忍聲,著實讓人聽著難受。


    段鴻羽這次是真的有些慌了,不會是因為他剛剛講的那些話,刺激到他了,所以他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要是上官貴君出事,那陛下,還能饒得了他嗎?即便他再不受寵,也是一國的皇子啊。


    衛青陽有些不屑的看著了段鴻羽一眼,哼,早幹嘛去了,現在才後悔,如果上官出了什麽事,他拚了這條命也要去陛下麵前告上一狀,把你拉下台。


    但兩人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上官浩,為什麽下身會流那麽多血,即便陛下如何‘寵愛’也不可能流那麽多血的吧,除非是小產。


    小產?


    兩人同時瞬間瞪大眸孔,上官浩有孕了?


    不,不可能,後宮中,沒有陛下的恩賜,根本不會受孕的。就算受孕了,憑著昨天陛下對他的‘寵幸’孩子也不可能會留下的。


    難道陛下真的這麽狠,對他下了那麽重的手?


    兩個緊鎖蛾眉,即便知道上官浩不可能懷孕,仍舊懷疑,這跡像說不是懷孕,實在難以讓人相信。


    清冷的目光擔憂地望著攬月閣大門,暗道:上官,希望這次不是有孕,不然,怕是真要大禍臨頭了。


    魅惑的桃花眼瀲灩生輝,冷笑,上官浩,你最好不是懷孕,否則這次即便你是皇子,我也有辦法將你除去。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股冷洌的威壓襲來,兩人身子瑟縮了一下,同時抬頭,遠遠就看到一襲明黃龍袍的顧輕寒,抿著嘴,冷著眸子快步走了過來。


    “臣侍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人同時行禮。


    “怎麽迴事,上官浩呢。”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冷冷的問道。


    衛青陽與段鴻羽,心裏皆是一沉,陛下真的看上上官浩了嗎?為什麽她的語氣這麽急,這麽擔心?


    “陛下,上官貴君身子淳弱,今早醒來有些不舒服,楚大夫正在裏麵醫治呢。”段鴻羽嬌聲地說著,並往顧輕寒身邊靠去。


    顧輕寒一把直接將他推開,寒光一閃,冷聲道,“你們兩個來攬月閣做什麽,尤其是你,最好別讓朕知道你們在裏麵做了什麽好事,否則朕要你們好看。”


    段鴻羽一驚,連忙正立身子,垂首站在一旁。陛下生氣了,陛下果然看上那個病殃子了,那個病殃子有什麽好,說幾句話就咳的。


    衛青陽隻是瞼了瞼眉,眸光深邃,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顧輕寒及有些緊張地看著攬月閣,聽到有人傳報兩位貴君都往攬月閣而去,尤其是段貴君氣勢洶洶帶了一幫小侍過去,她立馬就急了,上官浩已經傷得這麽重,如果有人找茬他哪裏應付得過來。


    急忙擺駕到攬月閣,還未到攬月閣,又得到傳報,上官浩病重。這下子她再也不能淡定了,急步就走到了攬月閣,爾後看到衛青陽與段鴻羽站在攬月閣門前。


    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攬閣口,聽著裏麵不時傳來的呻吟聲,心裏揪疼揪疼的,上官浩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有些煩燥的來迴走了幾圈,怎麽還不開門,裏麵到底怎麽樣了?


    古公公站在後麵,不敢再尾隨著顧輕寒迴轉圈了,生怕陛下又是一通責罵。隻是將陰狠的眸子射向攬月閣。


    上官貴君,你好樣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讓陛下擔心,你怎麽就不死呢,拖著一幅病殃殃的身子在這裏折騰人。


    古公公心中再次將上官貴君罵了個千萬遍。


    終於,攬月閣的大門“嘎吱”一聲打開,幾個小侍們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出去,顧輕寒心裏一緊,好多血。


    顧輕寒連忙邁步走了進去,身後的段鴻羽,衛青陽,及古公公也連忙尾隨幾步跟了進去。


    進去剛好看到楚逸蓋好上官浩的被子。


    望向床上,上官浩已經暈了過去,雙手無力的垂放被子上,蒼白瘦弱的仿佛風一吹就可以將他吹倒。


    掩下心裏的心疼,“他怎麽樣了?”


    “陛下,我們外麵說吧。”楚逸略顯無力的說道。


    顧輕寒點了點頭,帶著眾人退出廂房。


    抬頭看向楚逸,想詢問上官浩的傷勢,這一看才發現,楚逸有些對不勁,他俊美絕倫的蒼白臉色,一點也不亞於上官浩,兩個人同樣麵色慘白如紙,額頭冷汗淋漓。隻是依然挺立著一幅身軀,不卑不亢的站在顧輕寒麵前。


    “你身子不舒服,需不需要休息一下?”顧輕寒問道。


    “奴侍沒事,有勞陛下關心。”


    “上官貴君怎麽樣了?”


    聞言,楚逸本就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如果說了,上官貴君就慘了,如果不說,他就是死罪一條。


    上官貴君腹中胎兒的生命力著實也太強了些,都如此折騰了,還能留得下來。


    “朕在問你話,你沒聽到嗎?”顧輕寒沉聲,有些不悅。


    衛青陽清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麽,而段鴻羽則有些享受地看著楚逸痛苦掙紮的模樣。最好陛下一怒之下,將他處死,他會更開心的。


    楚逸忍住喉口的腥甜,躬身道,“迴陛下,上官貴君動了胎氣。”


    什麽?動了胎氣了?


    在場之人全部石化了,瞪大眸孔,胎氣?動了胎氣?上官貴君有喜了?


    小林子身子踉蹌了幾下,險些栽倒,公子懷孕了?


    正在這個時候,上官浩身上越來越疼,疼得他緊皺眉頭,迷迷糊糊地醒來,就聽聽到楚逸那句,上官貴君動了胎氣。


    身子一顫,他,有喜了?怎麽會這樣,他怎麽會有喜呢?他不是每次侍寢完都會服藥的嗎?


    “什麽叫動了胎氣。”顧輕寒拔高音量,有些緊張地看著一臉蒼白病態的楚逸。


    “就是上官貴君懷孕將近三月了,連番受到刺激,動了胎氣,如今胎兒很不穩,隨時有滑掉的可能。”瞼眉,不卑不亢的迴答,雖然說的時候,語調平靜,心裏卻七上八下,不知道陛下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不可能,怎麽可能會懷孕,上官浩的孩子哪來的?是誰的?除了昨天,朕都沒碰過他,他怎麽會懷孕?”這太離譜了,男人懷孕,雖然這是女尊的國家,可是男人懷孕也太離譜了,更何況,她就昨天碰了他,怎麽可能會懷孕三月。


    顧輕寒一急,忘記了她是穿越而來的,繼而開口就是除了昨天,再沒有碰過上官貴君。


    這句除了昨天,再沒有碰過上官貴君,就相當於將他上官貴君判了死刑。


    眾人再次一驚。陛下這是什麽意思?她是真的沒有碰過上官貴君,還是不想承認?


    古公公無所謂的擺了擺拂塵,死不關已,高高掛起,陛下說是什麽,他就做什麽,聽陛下的,絕對沒錯。


    楚逸蒼白的臉上,更加慘白,陛下,果然不認這個孩子,甚至連上官貴君都給否認了。


    衛青陽心裏一跳,臉上雖然麵清冷淡然,心裏卻七上八下,暗道,上官這下完了。


    段鴻羽則無所謂的把玩著他耳邊處垂下的發絲,病殃鬼,看你還敢爭寵,報應來了吧。這次看誰能救得了你。


    上官浩本來聽到動了胎氣,雖然萬分驚恐,手上不自覺的還是撫上了腹部。那裏是一個生命,一個小生命。


    還不等他從震驚中醒來,就聽到顧輕寒那句,上官浩的孩子來的,除了昨天,她從沒碰過他。


    唿吸一促,差點喘不過氣來。


    眼角一滴眼淚滑下,即便身上如針紮般痛苦,即便沒有一絲力氣,即便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襲一襲的傳來,依然撐著身子,艱難的起身,“砰”的一聲,從床上滑了下來。


    倒地聲音將外麵的人都驚醒了過來,疑惑的走到內間,立刻就看到上官浩倒在地上。


    小林子下意識的想去扶,顧輕寒就先他一步,跑了過去,正欲將他扶起。


    上官浩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將她的手甩開,背部抵頭他的床塌,粗聲大喘。


    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在地上,以維持他的身體不會直接倒在地上,臉上痛苦萬分,冷汗淋漓,眼裏卻倔強又悲涼的看著顧輕寒。


    嘶啞暗沉的聲音自他口中傳出,“我隻是一個異國囚犯,在這裏,沒有地位,沒有金錢,沒有權勢,而你,高高在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聲令下,何人敢不從。”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如果,你想將他打掉,隻要你一句話,這個孩子就會消失,我又阻擋不住,更沒能力去阻擋,你何必,如果誣蔑羞辱我呢。”


    上官浩的淚水,滴達滴達,顆顆往下掉,整個身子無力的靠著床塌,身子一顫一顫的抽噎起來。


    他的聲音帶著無窮無盡的絕望與無奈,聽得眾人不禁想潸然淚下,就連段鴻羽也忍不住心裏一跳,替他哀傷起來。


    整個屋子,都飄浮著一股哀傷無奈,如曼藤般蔓延到人的心裏去。


    小林子急急忙忙的跪下,哭泣道,“陛下,陛下求您明察啊,公子在冷寂宮生活五年,除了您的召見與侍寢,就從未出過冷寂宮一步,後來,出了攬月閣後,就被您召去侍寢了,公子絕對是幹淨的,他沒有跟任何人有染,陛下,求求您了,求您明察,嗚嗚……”小林子不斷往地上磕頭,磕得砰砰砰直響。


    而上官浩則將蜷縮著身體,緊靠著床塌,雙眼無神的看著地麵,任由眸中一滴滴熱淚滾下。


    顧輕寒身子踉蹌了一下,“別磕了,朕三個月前有碰過他。”她怎麽會將她是穿越過來的事實給忘記了呢,這個孩子不是她跟他的,卻是原身跟他的,也就相當於他的了。


    上前幾步,想將他抱起,上官浩隻是不斷的往後縮,恐懼顧輕寒的靠近。


    前進的腳步頓住,捂住心口的窒息,“楚逸,上官貴君就交給你了,務必將他的身子好好調整理起來,缺什麽直接說一聲。”


    “是,陛下。”楚逸的心,隨著顧輕寒的每一句而變化著,眼時聽到這句,才稍稍安了下心。


    顧輕寒看著衛青陽與段鴻羽,沉聲說道,“上官貴君身體有恙,後宮所有侍君皆不許來打擾他。”


    衛青陽與段鴻羽皆是變色,陛下這是防著他們嗎?他們又沒有做什麽,不敢頂嘴,隻是輕聲的應了一聲,“是。”


    “古公公,如果上官貴君在養傷期間出了什麽事,你就提人頭來見吧。”輕飄飄的說出一句話後,幽深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古公公。


    古公公心底一顫,哀怨,陛下,您怎麽對上官貴君這麽好啊,您瞧上官貴君對您可是沒有一絲情義的啊,而且那個病殃子,哪配懷您的龍女啊。


    心裏替著陛下叫屈,嘴上卻不敢說,尤其是看到顧輕寒警告的眼神,連忙應是。


    顧輕寒聽到古公公的話後,才轉看向還蜷縮在一邊,無聲哭泣的上官浩,“地上涼,將上官貴君扶起來吧,別讓他凍著了。”


    說完這句話,顧輕寒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揮散眾人,一個人獨自來到禦花園,捂住心口。眼裏一陣濕潤。


    當初挽容公子為她挨刀,跳崖的時候,她也的心口也沒有這麽疼過,如今卻……


    她很想仰聲大哭。上官浩,她從穿越過來第一天,就沒想過要虐待他,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將他給強了。


    從第一眼見到他,那雙清澈幹淨的眸子就烙印在她的腦海裏,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可是現在,她最想疼的人,卻被她虐成這樣,他還會原諒她嗎?


    他肚子的孩子更不是她的,那不是她的孩子。


    顧輕寒坐在假山,望著頭頂的月亮,一陣陣的失神。


    不知道坐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聲低低的抽泣聲,顧輕寒驚醒,靜靜聆聽。暮地,將眸子望向假山另一端。


    壓仰的哭聲在假山後麵?


    是誰三更半夜在這裏哭,哭得這般低沉,哭得她毛骨悚然,起身,輕輕走向假山後麵。


    越是靠近,哭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透過假山的縫隙,看到一個身穿水墨色衣服的男子,坐在假山後麵正在低聲抽泣,男子身材完美,找不到一絲可以挑剔的地方,三千墨發垂直而下,因為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顫動著。哭聲哭得很壓仰,很委屈,又很哀怨。


    顧輕寒蹙眉,這人是誰?


    蹙眉的同時,腳上踩到一個枯枝,發出些許聲響。


    前方的男子立馬轉過頭來,梨花帶雨的眸子有些驚恐的看過來,顫道,“誰,誰在那裏。”


    顧輕寒聽到男子清脆的聲音,直接走出假山,抬眸看向對麵的男子。


    隻見這個男子,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清秀純潔,毫無心機,此時的男子哭得梨花帶雨,眼角處也高高的紅腫著,紅通通的鼻子還在一抽一抽的抽泣著,驚恐的大眼睛,變成眨巴眨巴的看著顧輕寒,最後“哇”的一聲,毫無形像的放聲大哭起來。


    夜晚本就寂靜,何況是無人問津的禦花園,突然放聲痛哭的聲,將顧輕寒微微嚇了一跳。


    這個男人不是什麽淩家二公子嗎?他怎麽還在皇宮裏?半夜三更在這裏鬼哭什麽?


    “你這個壞銀,你把我抓來這麽久,你都不放我了,你這個壞銀,嗚嗚……”淩清晨含糊不清的哭嚷著,連鼻涕都一條一條的往下掉。


    顧輕寒連忙走近,“哭什麽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就是你欺負我,就是你欺負我的,嗚嗚……”淩清晨直接跺腳,嘟嚷道。


    “朕什麽時候欺負你了?”我似乎隻見過你一次吧,那次不也放了你了嗎?


    “你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裏到外,全部都欺負了。你就是欺負我了,你每天都在欺負我。”淩清晨本來隻是低低的哭泣,看到顧輕寒來了,忍不住委屈的放聲痛哭。


    就是這個人,無冤無故把他抓過來,又不肯放了他,讓他一個人留在後宮,他的那些侍君總是來找他麻煩,他們都看不起說他,說他被陛下寵幸了,卻沒有封妃位神馬的。


    他又不是又陛下的男人,他都有未婚妻了,她的未婚妻還在等著他,要是不被抓進來,也許他都跟他的未婚妻成親了。


    可是現在,他一個人在這裏,他好害怕,那些人,總是想著法子來調戲他,捉弄他,他又玩不過人家。他都幾天沒吃飯了,他好餓。


    想到這裏,淩清晨更加委屈,慌不擇方的抱怨道,“你這個壞銀,你為什麽總是欺負我,我又沒有偷吃你家的東西,又沒有做壞事。”


    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泣,以及嘴裏含糊不清的話,顧輕寒哭笑不得,她的心情也不好,懶得再理他,抬腳就要離開,想哭就使勁的哭去吧,你還能哭,我卻連哭的權力都沒有了。


    剛踏出一腳,手臂就被人攔住。緊接著,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你,你欺負完人,就這麽走了嗎?那我怎麽辦?”


    “你悠著點,別把你的鼻涕掛在朕的龍袍上。”顧輕寒甩了甩手臂,越甩,對麵的男人抓得越緊,甚至整個人靠過來,直接住她的手臂。


    “不,我就不,誰讓你欺負我來著。”


    泥煤啊,真把鼻涕往她龍袍上擦了,髒不髒啊,靠,你還蹭。


    頭頂滑下三根黑線,這人,奇葩了,他是不是二貨啊,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啊。


    臉上一沉,一道寒光陡然射了過去。


    感覺到顧輕寒的不耐,淩清晨抹了一把淚,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鬆手。鬆了手後,眸子始終還盯著他的手臂,那架勢完全有種還想要再撲上去的衝動。


    甩了甩手,將衣服上的鼻涕眼淚擦掉。


    “哇……”男子突然間又放聲大哭。


    “你三更半夜,鬼哭鬼叫的做什麽?”


    “我肚子餓。”


    顧輕寒傻眼,找個安靜的地方,也能碰到一個瘋子。


    “行了,隻要你停止哭泣,朕就帶你去找東西吃。”


    “真,真,的?”淩清晨的哭的聲音頓時止住,抹了一把眼淚,抖著肩膀到。


    “嗯,真的。”


    破泣為笑,往前就又想抓住顧輕寒的胳膊放聲大笑。


    顧輕寒連忙後退一步,“停步,再不停步,朕就不給你吃的了。”


    對麵的淩清晨止步,眨巴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顧輕寒。


    看著淩清晨乖巧的止步,眨著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顧輕寒奈,吩咐下人上了些酒菜。


    兩個坐在涼亭中,顧輕寒對著桌上的一桌美食毫無興趣,隻是一手拿起灑杯,一手拿起酒壺,自斟自飲,看著一邊邊的淩清晨,夾起菜,不斷往嘴裏塞去,即便整個嘴巴塞得圓鼓鼓的,仍不放過。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食美。


    那猴急的模樣,像是想將整桌飯菜都吞進肚子。


    嘴角一揚,這個淩二公子,也算是萌貨呢。


    “別急,慢慢吃,不夠還有呢。”


    “嗯,嗯……瓦吉島……”


    含糊不清的聲音自他嘴裏響起,應了一句話又接著與美食奮戰。


    顧輕寒將他酒杯,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個侍衛過來,低聲道,“去查下,淩二公子來皇宮後發生了什麽?有誰欺負了他?”


    侍衛立即恭敬的下去,顧輕寒笑看著淩二公子將滿桌的美食風卷殘雲的席卷一空,再打了一個飽嗝的後滿意的拍了拍肚子。


    顧輕寒喚人將桌上收拾幹淨,換上一些茶點水果,端到他麵前。


    自已則繼續自斟自飲起來。“飽了?”


    “好撐,謝謝你,你真係一個大好銀啊。”淩清晨甜甜一笑。


    顧輕寒無笑道,“給你吃的就是好人,不給你吃的就是壞人?那哪天誰給你吃些東西,再把你拐了,也是好人嗎?”


    聞言,淩清晨,眉毛一揪,大眼睛轉來轉去,最後哭喪著一張臉,“你是壞人。”


    “哦,為什麽壞了。”


    “因為拐我的那個人就是你啊,害得我被好多人欺負,害得我都沒辦法成親了。”


    顧輕寒一怔,是啊,當時她剛穿越過來,什麽也不了解,加上事情多,慢慢就給淡忘了。


    “那你怎麽會混到連飯都沒得吃,你也太遜了吧。”


    “不是我太遜了,是你沒有給我妃位,他們都看不起我。”


    “這麽說,朕沒給你妃位,還是朕的錯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


    “那朕現在就下旨,封你妃位,如何?”顧輕寒忍不住想逗逗這個撅著嘴的二貨。


    有了妃位就不怕別人欺負了,淩清晨下意識的想說,好啊。待想到他要出宮,還要跟他未婚妻成親,臉上一惱。


    “誰要你的妃位,我還要迴家成親呢。”


    “朕以為,你不想迴家了呢。”


    “誰說的,你這後宮一點也不好玩,個個都是變態,林美人是,段貴君也是,好多好多人都是。”


    仰脖,將手中的酒喝了下去,看著單純毫無心機的淩清晨,不知怎地就想到那雙清澈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也跟他一樣,毫無心機。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在這後宮中生存下來的。


    “要不,這樣吧,你放我出去,我帶你去抓蛐蛐,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很多的蛐蛐,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的。”


    顧輕寒看著眨著狡黠大眼睛的淩清晨,哭笑不得,他當人人都像他一樣閑啊。


    “朕明天派人送你出宮,並下一道旨意,你還是清白之身,隻是過來衛貴君解悶的。”


    “你真的要送我出宮嗎?可是為什麽要下旨呢?不用下了,你直接派人送我迴家就好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在後宮裏呆了幾個月,又被送到寢宮來,直接被送迴去,就算你的清白還在,別人會相信嗎?你的未婚妻還會要你嗎?


    這些話顧輕寒懶得跟他的,隻是擺了擺手。


    突然間,想到什麽,顧輕寒道,“明天朕陪你一起出宮吧,朕送你迴家。”


    說完這句話,就聽到後麵傳來一句哀怨委屈又帶著吃醋不滿的聲音,“陛下對淩二公子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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