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文一眼看到顧輕寒黑炭般的臉色,連忙一把將身上的衣服胡亂套上。


    有些害怕,有些驚恐,有些尷尬的看著顧輕寒,手腳無措的比著些什麽,試圖解釋。


    一記眼刀子過來,納蘭文立馬住嘴,納悶地看著顧輕寒,皇姐今天的臉色也太差了吧,難道皇姐真的生氣了?


    上官浩也在第一時間,將散在地上的衣服擋住重要部位,本就單薄贏弱的身體微微顫栗著,不知道是害怕的,還是被嚇出來的,整張臉麵無血色。


    低著頭,手上緊緊攥著碎裂的衣服,一語不發,不敢抬頭去看別人的表情,更不敢去看顧輕寒的臉色。


    “皇姐,你來了,這個,這個完全是誤會,您絕對誤會了,是上官貴君先勾搭我的,我……”


    “啪”顧輕寒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直接將納蘭文甩得轉了幾個圈後才倒在地上。


    臉上頓時高腫起來,連牙齒都掉了幾顆,和著血水,吐了出來,納蘭文蒙了,皇姐居然打她,從小到大,皇姐對她莫不是關愛有加,這次為了一個賤男人,居然打他。


    心裏委屈,瞬間大哭,“皇姐,您怎麽打我呀,您從來都不打我的,明明就是上官貴君想要榮華富貴,所以才勾搭我的,嗚嗚……你要打的應該是他才對。”


    站在顧輕寒身邊的古公公仰天翻了個白眼,這個文王說她是草包,還是抬舉她了,她簡直比豬還蠢。


    沒看到上官貴君臉上還帶著五個手掌印嗎,沒看到小林子還半活不死暈在旁邊嗎,這一看就是被逼的。


    就算不看這些,上官貴君又不是豬腦子,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所有侍衛小侍的麵幹出這種勾當嗎?這個文王想找理由也不找個好一點兒的理由,陛下能不生氣嗎?


    果然,文王說完了這句話後,顧輕寒本就黑炭般的臉色,瞬間又是一冷,眸中帶上點點殺意,一腳抬起,將納蘭文狠狠的踹了幾腳,“朕的男人,你也敢動,你的眼裏還有朕嗎,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當自己是誰,你以為有了朕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嘭嘭”又是腳踢了過去,疼得納蘭文抱頭痛哭求饒,“皇姐,別打了,你把我打疼了,啊……皇姐,是上官浩這個賤人勾搭我的,皇姐你打錯人了,啊……”


    怒火中燒,當她是瞎子嗎,誰勾搭誰她還看不出來,腳上又是出氣般的踹過去。


    “啊,皇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別再打了,疼死我了,好疼啊……”殺豬般的聲音震天的響了起來。


    顧輕寒完全不理,抬起大腳一腿接著一腿地踹過去,直到納蘭文的嘶嚨的聲音沙啞了,直到心裏的氣憤消除了不少,才收迴自己的腳。


    納蘭文簡直想哭,臉上,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皇姐真是一點兒也不手下留情,甚至還下了死手,疼死了,她覺得她的命都去了半條了。


    不敢哭喊,不敢哀嚎,就這麽眨巴眨巴委屈的神情討好的看著顧輕寒,甚至連起身都不起,直接坐在蹲坐在地上,完沒有沒有往日的雄風,更沒有一國王爺之相。


    看到顧輕寒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身子一縮,條件性的抱頭,縮成一團,怕顧輕寒又下死手打她。


    顧輕寒瞪了她一眼後,看著還跌坐在地上的上官浩,用破裂的衣服捂住身子,並且瑟瑟發抖的上官浩,眸光閃了閃,伸手跟小侍要了一件衣服,走到他旁邊給他套上。


    顧輕寒一靠近,上官浩下意識的就往後退,還是低著頭,還是在發抖,隻是身子不斷往後挪。驚恐地盯著地上,怕得到的是顧輕寒更為殘酷的虐打。


    顧輕寒眼裏閃過一抹心疼,越加靠近他,將手上的衣服給他套上,抱起上官浩瑟縮的發抖的身體,正欲往攬月閣而去。


    耳邊響起納蘭文欠揍的聲音,“皇姐,上官浩不是過是一個俘虜罷了,反正你又不喜歡他,打進冷寂宮多可惜,要不,就直接賞給皇妹吧。”


    本就一臉寒意的顧輕寒再聽到這句欠扁的聲音,身上的殺氣,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


    所有人皆是低頭,不敢言語,不動移動,生怕一個不小心的動作惹到女皇。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古公公簡直想破口大罵,文王你個豬,你是什麽身份,上官貴君是什麽身份,那可是陛下用過的人,陛下用過的男人,能給別人用嗎?別說打進冷寂宮,就算殺了,也不可能給別人享用的。


    現在陛下盛怒,你還當著陛下的麵,當著所有下人的麵,公然要起上官貴君,你這不是明擺著往陛下頭上戴綠帽子嗎?


    上官浩本就瑟瑟發抖,聽到納蘭文的話不由更加害怕,身子有些一瞬間的緊繃,以及悲涼。


    她沒有說錯,他就是一個俘虜,一個階下囚罷了,生殺大權,全部都掌握在陛下身上。如果陛下想將他賞給文王,也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感受到懷裏之人的擔憂及悲傷,顧輕寒一道冷冽的寒光陡然射向納蘭文,嘴裏冷冷的吐出一句,“文王意欲調戲上官貴君,目無王法,目無君王,一錯再錯,給朕關到宗人府,依律處置。”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蒙了,關到宗人府?依法處置?陛下不是最寵愛文王的嗎?怎麽會將文王打入宗人府,還是因為一個不受寵的上官貴君。這也太扯了吧……他們是不是都聽錯了呀。


    就連上官浩也是怔了怔,他原以為受罰的會是他,沒想到竟然是文王。以前不管對或錯,陛下懲罰的都隻會是他,這次居然……


    文王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顧輕寒,以為自己聽錯了,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噝”瞬間疼得她齒牙咧嘴。


    “皇,皇姐,您剛剛說什麽,皇妹是不是聽錯了?”


    “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將文王押入宗人府。”衝著身後的侍衛們厲喝一聲,而後冷冷撇了一眼文王帶過來的幾個侍衛人,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把這幾侍衛一並給朕捉起來,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給朕亂棍 打死。”


    幾個侍衛蒙了,文王也蒙了,這,這,這是她的皇姐嗎,這是她的親皇姐嗎,“皇姐,我是你姐妹納蘭文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皇姐……”


    納蘭文還想再說些什麽,身邊的侍衛一把將她拉了住,往宗人府拉去。


    “放手,放肆,本王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妹,你也對本王無禮,快給本王放手。”


    “陛下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網開一麵,陛下開恩呐。”幾個侍衛顧不上其它,連忙跪下,不斷求情,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般飄零。


    “皇姐,我是你的皇妹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奶同胞,我們……”


    “再不拉出去,你們也給朕蹲天牢去。”顧輕寒冷冷丟一下句話,便抱著上官浩進了攬月閣。


    侍衛們聽到顧輕寒的話後,再不敢遲疑,強行將文王往宗人府押去。


    任由文王大聲嘶吼咆哮,顧輕寒都不為所動,甚至連一眼都懶得賞賜給她。


    文王的幾個侍衛一看這架勢,頭袋轟的一聲,差點昏眩過去,文王倒台了,那個集萬千寵愛的文王倒台了,而且是在一瞬間倒台的。而她們也將被亂棍打死,這是真的嗎?為什麽她們感覺還是在做夢。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其她的侍衛一把將她們押了起來,拖到外麵,亂棍打死,結束了她們的一生。


    小林子在這個時候剛好悠悠的醒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公子沒事,文王被關到宗人府了,宗人府,專門關押皇室宗親的大牢,文王進了宗人府還能出得來嗎?那裏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


    小林子腦袋瞬間短路,老半天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攬月閣門口除了幾個還在打掃的小侍外,已沒有半個人影。


    身上吃痛,捂著受傷的身體,拖著一拐一拐的腳步往攬月閣走去。


    攬月閣內。


    顧輕寒將上官浩輕輕放在床上,並溫柔的蓋上被子,上官浩一顫,僵硬著身子。


    對著古公公道,“楚大夫呢?去把楚大夫找來,給上官貴君把把脈。”


    “是,陛下。”古公公躬身應是,轉頭吩咐小侍前去找楚大夫。


    顧輕寒看了看攬月閣中其他小侍,個個垂首站立在一邊,或是忙著手中的活計,眼睛瞄都不敢往裏瞄一眼。再看看額頭染血的小林子,捂著腹部站在一邊,身上還有不少的腳印。


    心裏一沉,“古公公,把攬月閣,所有的人都給朕集合起來。”這些刁奴,都叫他們好好伺候好上官貴君了,這才一轉眼時間,就將她的話當作耳邊風了是不是。


    古公公眨了眨眼睛,了然地點點頭,便將其他小侍集合起來,站在攬月閣正堂。


    “你身子不好,先好好歇息,朕去去就來。”丟下一句話後,離開主臥,走到正堂。


    上官浩瞬間鬆了一口氣,陛下沒有拿他出氣,沒有為難他,更沒有將他……


    側頭,望著外屋,眸子閃了閃,再轉向受傷的小林子身上,眼裏閃過一抹心疼,小林子額頭還在流血呢。


    小林子衝著上官浩搖了搖頭,示意沒事,才轉頭走出正堂,與其它小侍站在一起。


    正堂內。


    顧輕寒看著底下服裝整齊統一的小侍,這些小侍都是精挑細選過來伺候上官貴君的,沒想到主人出了事,這些小侍一個個都當作沒事人般,若無其事的做著手中的活。


    這些人,既沒有想辦法通知她來救上官貴君,更沒有盡責照顧好上官貴君。對子主,不忠不義的奴才,要他們何用。


    站在上首,冷冷看著底下跪滿了一地的小侍。


    小侍們個個都顫抖著身體,知道陛下是找他們算賬來了,可是文王他們真的得罪不起啊,文王善於報複,所有得罪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的,他們自然也不敢。


    何況上官貴君又不受寵,誰不知道陛下重新寵愛上官貴君不過是因為雲王出使流國,雲王走了之後,上官貴君即便住在攬月閣,照樣是座冷宮,隻是過是一個華麗的冷宮罷了。


    兩相取較之下,他們自然還是得選文王了,誰去幫上官貴君啊。


    “還記得朕昨天跟你們說的話嗎?”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話,看不出喜怒哀愁,可底下,所有的小侍莫名的就是感到寒風冷洌,如霜刀劃過般,空氣中都帶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看著小侍們低頭語,顫抖著身子,顧輕寒起身,繞著他們走了一圈,每走近一個小侍,小侍們心裏都驚恐不安,雙腿一軟,差點就要跪倒下去。陛下的威壓實在太厲害了,太恐怖了,雖然不曾發火,可這風雨前的暴怒比發火更加令人窒息啊。


    “朕記得,朕好像警告過你們,如果上官貴君出了什麽差錯,就要你們的小命吧。”


    小侍們麵色大變,再也維侍不住形象,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陛下,求陛下開恩,奴才知錯了。”


    “哼,現在才知道錯,你們覺得來得及嗎。”


    心裏惶恐,不斷朝著顧輕寒磕頭,“陛下開恩,奴才們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上官貴君的,求陛下開恩。”


    小林子也跟著跪了下來,雖然沒有祈求,卻也有些不忍,陛下將文王關進宗人府,將文王身邊的侍衛都亂棍打死,難道現在又要將攬月閣的小侍們處死嗎?


    雖然不喜歡這些小侍,但總歸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麽被剝奪了,多可惜。


    “你們覺得朕該如何懲罰你們。”顧輕寒重新坐迴上座,端起一邊的熱茶,輕啜幾口。


    小侍們簡直想哭喪出來了,陛下要罰他們,陛下會怎樣罰他們,會將他們全部亂棍打死嗎,不行啊,他們還想再多活幾年,他們還有親人呢。


    上官貴君原來還沒有失寵,早知道他們就趕緊趁機溜去找陛下了,不管陛下寵不寵上官貴君,至少他們把消息帶到了啊,上官貴君,果然還是要伺候好的,他們真是失算,怎麽會料到陛下突然間寵上上官貴君了。


    對於顧輕寒的話,小侍們隻是跪在地上,以頭抵地,不敢吭聲,任由著單薄瘦弱的身子抖動著。


    “念你們是初犯,朕就不再多加追究,但如果再不盡力盡力伺候好上官貴君,朕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要是不信,你們大可一試。”


    聽到顧輕寒的話,所有的小侍心裏皆是鬆了一口氣,麵色一喜,陛下沒有將他亂棍打死,沒有處死最好了,他以後再也不敢輕看上官貴君了,人家再不受寵也是陛下的男人,遠不是他們這些人可比的。


    “死罪可免,死罪難逃,所有人都去貪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二十大板打下去,豈不是隻剩下半條命了。


    剩下半條命,總比沒命強,小侍們心裏還是高興的,隻是更加決定要好好照顧上官貴君。


    “小林子。”


    小林子看著被拖出去的眾小侍,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聽到陛下喊他,條件性的,將頭重重的抵在地麵,惶恐道,“陛下饒命。”


    “去上點藥吧。”


    啊,上藥,陛下沒罰他,叫他上藥?張大嘴裏,看著顧輕寒甩了甩衣袖,走出正堂,進往上官浩的房裏。


    顧輕寒走到上官浩房裏,見他怔怔的看著床頂的花紋,隨即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床頂的花紋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啊,隻是一些常見的華麗雕刻。


    “奴才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幾個伺候的小侍連忙跪下。


    上官浩聽到參拜的聲音,掙紮著身子也想行禮,顧輕寒一把阻止了他。


    “你身體還不舒服,歇著吧。”


    顧輕寒見他安份的躺下,手指骨還緊緊捏著被褥,眼神瞄向它處。雖然麵色蒼白得毫無無血色,但那雙眸子還是清澈見底,仿佛是世上最純純的黑曜石。清澈得不帶一絲雜質。都說眼睛是人的靈魂,能擁有一雙清澈幹淨的眸子,他的心思能夠複雜到哪去。


    隻要看著他幹淨通透的眼睛,似乎就能夠消除她的疲勞,似乎能讓她那顆燥動的心平靜沉澱下來。


    這次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文王糾扯不清,即便他是被迫的,隻怕朝中又有人要吐口水了,一場懲罰是必需的,後宮侍君與她人肢體接觸,最低的懲罰也是打入冷宮。


    低頭,蹙眉,她雖然貴為君王,也不好徇私舞弊,何況,有那麽多人親眼目睹了。


    “陛下,您想處罰,便處罰吧。”上官浩低低地說出一句話。


    “別多想了,好好歇著吧,這件事,朕自會處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上官浩搖搖頭。


    顧輕寒還想再陪他說點話,外麵一個傳報聲傳來,“奴才參見陛下,陛下,路相有事求見。”


    這個路逸軒,存心找茬是不是,跟段鴻羽恩愛的時候要來搗亂,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想跟上官浩說幾句貼心的話,又來搗亂,難道她跟路逸軒犯衝嗎?


    “朕先去忙,晚上再來看看你,你先睡一覺吧。”


    “你們都給朕好好伺候著,貴君少一根頭發,朕要你們陪葬。”安慰了下上官浩,便起身,對著小侍們吩咐道,而後帶著眾人離開浩浩蕩蕩的離開攬月閣。


    上官浩身子有些發悚,晚上過來看他?


    晚上過來?


    今天是十五,陛下要過來看他?他的身子能夠承受得住嗎?


    有些無措的抓了抓被褥。


    “陛下,您晚上要上官貴君陪侍嗎?”古公公屁顛屁顛地跟在顧輕寒身後,躬著身子,討好著。


    什麽要上官美人陪侍,是她想陪著上官美人,沒看到上官美人今天受了驚嚇嗎。不過誰陪誰都一樣,反正隻要她們兩人能夠在一起培養培養感情就好。


    “嗯,是的,今天晚上陪上官貴君。”


    古公公別帶深意的一笑,陪著顧輕寒到禦書房,看著陛下與路逸談論起朝政之事,知道一時半會也談不完,便帶著幾個小侍兜迴攬月閣。


    閣月閣內。


    小林子上完了藥,正扶起上官浩坐直,喂著他喝藥。


    “小林子,你身上的傷怎麽樣,要不要緊。”上官浩還是有些擔心,剛剛那些人打小林子的時候,可都是往死裏打的。


    “公子你就放心吧,小林子命硬,是打不死的小強,不會有事的。”衝著上官浩甜甜一笑,舀起一勺藥,喂到上官浩嘴上,才喝了幾口。就聽到外麵有人稟告,古公公到來。


    心裏一緊,不是還沒到晚上嗎?


    小林子更是嚇得一抖,差點將手中的湯藥都抖了起來,連忙將藥放下,起身規距地站在一邊。


    “奴才小林子見過古公公,古公公萬福。”


    古公公拂塵一揚,不屑地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上官浩。


    “老奴見過上官貴君,貴君千歲千千歲。”嘴上說著行禮的話,眼中卻是深深的不屑與厭惡,根本不將上官浩放在眼裏。


    上官浩似乎也習慣了古公公這種態度,掀開被褥,站了起來,挺起脊背,“古公公多禮了。”


    “雜家這次來,是想告訴上官貴君一個好消息,陛下恩澤後宮,今天欽點了上官貴君侍寢。上官貴君,陛下恩寵,這可是您莫大的榮幸啊,還不趕緊謝主隆恩。”


    本來就已猜到,今夜會輪到他侍寢,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恩寵?榮幸?嗬,如果可以,他寧願不要,他一點兒也不稀罕。握緊拳頭,沉聲道,“上官浩謝陛下恩寵。”


    小林子有些緊張,公子雖然病情好轉,可實在承受不了陛下的恩寵啊,上次侍寢迴來,差點連命都丟了,這才過了多久,陛下又要貴君侍寢,公子怎麽不跟古公公求求情啊,不管古公公答不答應,先求了再說嘛。


    “上官貴君,陛下對您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賜了您攬月閣,賞了數十個小侍,讓您共乘龍輦,還欽點您侍寢,這在後宮中,可是誰也沒有這個榮幸的呀。”古公公尖著嘴巴,死人般蒼白的尖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上官浩。突然拂塵一甩,走了幾步,看了看攬月閣周圍的布置,嘖嘖有聲音。


    “陛下對您榮寵無限,什麽好東西都留給了您,您說,您是不是該好好的迴報陛下呢。”


    上官浩抿唇不語,隻是站直了背脊,等著古公公將話全部說完。


    “您說,您晚上打算怎麽服侍陛下呢?”


    上官浩身子一顫,眸中驚恐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把握不住,隻一眼轉,又恢複清明。


    不過古公公去清晰的捕捉到了,心底再次冷哼,走到上官浩麵前,幾乎貼著他蒼白卻俊秀的臉蛋。


    “要不,老奴會您謀劃幾招,保證您能夠得到陛下讚賞,如何……”


    小林子一驚,古公公想做什麽?想調教公子嗎?公子會承受不住的,千萬不要啊……


    “不勞古公公了,臣侍知道要怎麽做的。”


    看著上官浩強自鎮靜的臉,當著所有小侍的麵,鼻孔一哼,完全不給上官浩留一絲麵子,“那是,上官貴君怎麽說,也是堂堂一國最為尊貴的皇子,受盡萬般寵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我們這些奴才可比的。”


    小林子變臉,古公公這不是公然打擊公子嗎,誰不知道公子四歲就入了流國皇宮,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陛下不待見,小皇子處處找茬,本就過得艱辛痛苦,還被打入冷宮五年,饑寒交迫,三餐不濟。流國隨便一個小侍下人,都比公子過得還好。


    “古公公您說對了,本貴君皇子的身份擺在那裏,無論到哪裏,都比天生為奴為仆的人高上一籌,您說是嗎?”


    古公公尖細蒼白的臉上一沉,一抹寒光瞪向上官浩,你丫的,一個敗國俘虜也敢挑恤他,居敢說他天生就是奴仆的命,他找死。


    上官浩,並沒有逃離古公公的眼神,而是迎接了上去,與他四目相對,氣勢完全不輸於古公公。


    古公公原本怒瞪的臉,突然笑了,圍著上官浩轉了幾圈,嘴裏嘖嘖有聲。


    “那是,您是天生的皇子,身份高貴,不過,您一個堂堂皇子,身上帶著這麽多傷疤,是不是有礙儀容呢?陛下九王之尊,您的這一身,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肌膚,萬一陛下被您嚇到了可如何是好。”


    小林子擔憂地望著上官浩。公子,您別倔了,古公公要對您用藥了,難道您還聽不出來嗎?


    上官浩依然不為所動,隻是身上緊握的拳頭攥得更緊了,眼睛望向遠處,單薄贏弱的身子屹立不動,亙古長存。


    “雜家這裏剛好有一種藥,就委屈上官貴君服下吧,雖然有點痛苦,不過為了以後能多沾些雨露,雜家想,貴君也是很樂意的吧。”邪惡一笑,猥瑣一笑,饒有興致的看著上官浩緊咬了下唇角。


    公子,您千萬別答應他啊,這個藥喝下去會讓人求生不得,求生不能的,您之前不是被迫喝過幾次嗎,那種痛苦,難道您忘了嗎?


    小林子在心裏不斷祈禱,不過他的祈禱並沒有用,急切的眼神也沒有用。因為上官浩輕輕吐出一句話,差點讓他仰天栽倒。


    “既然如此,公公請下藥吧。”


    古公公冷笑著拍了拍手,命人拿出一瓶丹藥來,遞給上官浩。


    上官浩接過,麵無表情的看了古公公一眼,拔出瓶塞。


    小林子再也鎮定不了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古公公,求求您了,饒了公子吧,公子的傷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起色,他實在經不過這麽兇猛的變身藥啊,這藥即便服上,公子一時半會恢複不了,無法侍寢的。”


    “嘿嘿,這個你放心,雜家既然有辦法讓他恢複身上的傷疤,就有辦法讓他恢複精力,好好伺候陛下。”


    小林子又是一急,恢複傷上的傷疤,那根本就是變身的懲罰,雖然能夠恢複一時,但是卻要承受無盡的痛苦,以後傷勢也會更加嚴重的,那個恢複精力的藥,更加變態,精力隻能夠持續一時,卻要忍受數個月的床塌之苦。


    “古公公,求求您了,饒了公子吧,求求您了,您行行好吧。”


    “小林子,您可錯了,上官貴君不僅是個貴君,還是堂堂一國的皇子呢,雜家天生就是一個奴才命,奴才哪有這個本事……”


    古公公話未說完,上官浩就仰頭將整將丹藥全部吞了進去。扔掉瓶子,“可以了嗎?”


    小林子腦袋一黑,被嚇得直接的栽倒下去,好半天迴不過神來。


    古公公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浩,“不錯,上官貴君果然心疼陛下。不過,您這幅身子,在冷宮呆了五年,不知道幹不幹淨呢,而且,剛剛似乎還被文王碰過,陛下相信您,可是咱這做奴才的得為陛下分憂解勞是不是,萬一您的身子不幹淨了呢。”


    上官浩氣極,唿吸都重了幾分,努力的緩了緩自己的心神,他的身子幹不幹淨,他不知道嗎?他的身子如果不幹淨,他如今還能在站這裏說話嗎?


    “古公公想怎麽樣。”


    “上官貴君嚴重了,雜家天生隻是一個奴才,能拿您堂堂皇子怎麽樣呢,不過貴君這身子不幹不淨的,您說,是不是該沐浴一下。”哼,什麽皇子,在雜家眼裏,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上官雲朗,你敢罵雜家是閹人,雜家對付不了你,雜家難道還對付不了你這個病殃殃的弟弟嗎,看雜家不虐死他。


    “上官貴君不如去天池吧,那裏的水,可幹淨舒服著呢。”古公公在講到幹淨舒服兩個字,特別咬牙重重的說了出來。


    上官浩身子一顫,努力維持搖搖欲墜的身子,“古公公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古公公突然間,扯起尖聲,哈哈大笑起來,“愣著做什麽,上官貴君,要沐浴,還不趕緊準備去。”


    身邊的小侍早就已經被嚇得身子瑟瑟發抖,天池水,那不是專門用來伺候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犯人使用的嗎?怎麽用到貴君身上了,貴君這幅身子板,能承受住得嗎,那天池水,可是千年寒潭流入的,冰冽蝕人,一旦泡下去,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了。天池水不會將人凍死,卻會讓人生不如死。泡久了,骨頭都會被冰凍起來的。再不敢遲疑,連忙下去準備,心裏暗暗為上官貴君祈禱,希望他能撐得過去。


    古公公看著上官浩額頭冷汗淋漓,不斷的往下冒,腳步也有些浮虛,潔白無骨的瘦柔手臂,死死撐著桌角,以站穩身子,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聲音溢出。


    奸笑一聲,嘿嘿,藥效發作了,你就好好的舒服舒服去吧,要不雜家還要伺候陛下,雜家可真想看你舒服的樣子。


    “等上官貴君舒服完了後,將這顆丹藥給他服下,再帶去天池,好好的沐浴淨身,務必要給雜家洗得幹幹淨淨,有一塊瑕疵,雜家就要你們的狗命,知道嗎?”


    “是,小的知道了。”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浩,不屑的勾唇一笑,敢笑我是天生奴才,雜家整得你認不出爹娘來。這隻是小意思,以後還有得你‘舒服’的。


    拂塵一甩,帶著數個小侍,趾高氣揚的離開攬月閣,並將攬月閣大門,“嘭”的一聲,關了起來。


    古公公一走,上官浩腿腳一軟,馬上跌倒,再也維持不住。


    小林子趕忙跑到上官浩身邊,哭泣道,“公子,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很難受?”


    “沒事,忍一下就好。”顫著牙齒,哆嗦著,唇角被他咬得溢出一縷縷的鮮血。


    “公子,您為什麽要這麽倔強呢,您明知道古公公對您有敵意,為什麽不低個頭呢。”


    “沒用的。”古公公就是衝著他來的,越求隻會讓他越得意,求了他也不會放過自己,既然都不會放過他,他還不如順著他,至少還能留點臉麵。


    疼,傷身撕心裂肺的疼,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沒有一處不疼,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他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皮肉一塊塊的移動著。


    鮮血一縷縷的溢出,不到盞茶間,上官浩倒在地上,抽蓄著,青色的衣服染成血紅一片,連地上,都是殷紅的血跡。


    小林子大為著急,“公子,公子,您怎麽樣了,別嚇小林子啊。”


    上官浩想迴答他,但是他真的無力了,隻能將小林子遞過來的塞布緊緊咬在嘴上,承受著身子一襲接過一襲的痛苦。


    蜷縮著身子,無聲的哭泣,默默告訴自己,忍一下,忍一下,隻要再忍一下就夠了。


    血,自上官浩身上,不斷溢出,上官浩的臉色也是蒼白如紙,大汗一顆顆的往下冒,五指緊緊抓著地上的紅毯,瑩白的無骨的手上,青筋暴現,甚至連麵容都扭曲了,一根根筋骨,浮現出來。


    小林子瞪大眼睛,慌慌張張的就要出門去求楚逸,除了楚逸,他再也想不到有誰能夠求公子了。


    跑到門邊,一開之下才知道,門被鎖了,連忙大聲唿喊著外麵的人開門,“來人啊,快開門啊,貴君快不行了,趕緊開門啊……”


    “求求你們,開開門吧,求求你們了……”


    小林子一聲聲的哭泣,一聲聲急切的敲門,並不能讓門外的人有所動容,所有人都是各自做著手中的活。將小林子急切的哀求聲忽略。


    他們也不想啊,他們也想好好伺候貴君,可是剛剛古公公吩咐了,攬月閣大門鎖上,不許讓他們出來。古公公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他說的話就等於陛下說的,誰也違抗,而且古公公罰人的手段那麽殘忍。


    不知敲了多久,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小林子的聲音都沙啞了,門外還是沒有人理會,小林子頹然的軟了身子,跌坐在門口,哭泣著,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家公子那顫抖瑟縮的身子。


    身子發出任何求救求饒的聲音,更沒有吭聲出聲來,隻是痛苦到不行的時候,才有低低的呻吟聲傳來。


    心裏更加心疼,公子總是這樣,無論多麽痛苦,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不求饒,也不吭聲,連痛苦都要咬在跟嘴裏。


    抱著頭,捂著耳朵,盡量將上官浩時不時的低吟聲忽略,眼淚一顆顆的往下冒。一會還要去天池水,天池水……撐得了天池水,晚上還得伺候陛下,公子真的能撐得過去嗎?


    陛下在床事上喜歡暴力,公子每去侍寢一次,迴來幾個月都無法下床的。上次更是差點丟了性命,這次會不會也……


    呸呸呸,不會的,公子是好人,公子決對不會出事的。


    抬頭,再看了一眼,還在瑟瑟發抖,強忍身上痛苦的上官浩,以及周身一灘的血漬,小林子又是一顆碩大的眼淚掉了下來。抱頭痛哭起來。


    禦書房內,顧輕寒跟路逸軒商量完國事後,看著路逸軒離開禦書房,忍不住也起來,伸了伸懶腰,累死她了,每天都有一堆的國事要忙,做皇帝可真難,好在流國現在比較穩定了一些。


    推開門,就看到古公公阿諛討好的笑容,撇了撇嘴。


    “朕累了,擺駕迴宮。”


    “是是是,陛下日理萬機,著實辛苦,奴才看了都心疼不已。”古公公彎腰站在顧輕寒身後,討好的笑著。


    “行了,少拍馬屁,朕還不知道你的德形,黑的都能被你說成白的,朕怎麽越來越感覺,你就是一個大奸臣呢,不對,是宦官,奸臣宦官。”


    古公公一愣,他奸嗎?他怎麽感覺他是忠臣呢?他要是奸臣,那這天下不都是奸臣了。不過陛下說他是奸臣,他應該就是奸臣的。


    討好的道,“是是是,陛下您說的是,老奴也感覺自己是一個大大的宦官,奸官臣宦官。”


    顧輕寒看他狗腿的樣,輕笑一聲,抬步迴到鳳鸞宮。


    一進鳳鸞宮,顧輕寒就想仰躺在龍床上。


    累了一天,能夠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才是這世上最美的享受。不過她現在不能睡,她還得去找上官美人培養感情呢。


    古公公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想,連忙貼心地道,“陛下,上官貴君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顧輕寒嘴角綻放一抹笑容,讚賞的看著古公公,“嘿嘿,古同安,越來越會辦事了嘛。”


    “老奴都是跟陛下您學的。”古同安學著小男人般的撒嬌,還對著顧輕寒拋了一個媚眼。


    顧輕寒瞬間抖了一下身子,一個如死人般蒼白臉色的,又是一個老男人,突然間對他拋了媚眼,頓時雷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那老奴告訴退了,陛下有什麽需要,直接吩咐一聲就好了。”


    “行了,趕緊退下。”這個人妖,變態,老妖怪,真受不他。將袖子撩起來一點,果然,汗毛都豎起來了。


    扶了扶身上的汗毛,站起來掃視了一圈鳳鸞宮,眼睛定在龍床上,當初她穿越過來第一天,就是在這張床上看到了上官浩。


    上官浩,那個倔強不屈的人兒,什麽時候能夠跟他在這張龍塌上,再那個那個呢。


    他的身子那麽單薄,那麽瘦弱,如果跟他在一起那個的話,應該是她攻,他受吧。


    嗯,如果真的跟他一直那個的話,她肯定會很溫柔的。他就該讓人捧在手心的嗬護的。不過他身上那麽多傷疤,跟他那個的話,摸起來能舒服嗎?


    抖了抖身子,想到哪去了,最近怎麽變得越來越邪惡了。


    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的明月,今天是十五了吧,月亮這麽圓。


    許是秋意漸濃,站在窗戶邊,都感覺一陣陣的涼風吹來,冷得了顧輕寒一把將窗戶關上。走到迴房裏,倒了一杯水,自斟自飲起來。


    突然間,顧輕寒手捂胸口,臉色“刷”的一下慘白,冷汗不斷的滲出,手中的杯子也“砰”的一聲掉在地上,裂為數塊。


    暴虐,全身一股暴燥的氣息從丹田不斷往上蹭,那股火暴的氣息來得兇猛,兇猛得無法掌控,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殺人,想砸東西。


    烏黑的眸子,也在這一刻染紅了,赤紅嗜血的可怕,悠悠吐著紅光。


    捂著胸口,想控製住那一股暴虐的氣息,卻怎麽也控製不住,眸子,忽黑忽白。烏黑飄逸的長發被汗水浸得濕噠噠的。


    鋪天蓋地般的暴燥一襲接著一襲的傳來,不過一會兒,烏黑的眸子,就被血紅的眸子所取代。


    門口傳了一聲,稟告聲,“迴陛下,上官貴君到了。”


    聞言,一雙血紅的眸子,毫無溫度地射向屋外。


    ------題外話------


    今天晚上會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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