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席玉佳狠狠的摔著自己的枕頭,然後用手錘被子發泄。

    從小的特訓告誡她不能砸房間裏的那些容易碎容易壞甚至會發出聲響的擺設器皿。

    砸東西發泄的妃嬪基本要麽是沒腦子要麽是有底氣。

    席家姐妹現在自然兩種都不是,而且現在這事還不能讓人知道她們的不滿,隻能錘一些不發聲音的東西泄憤。

    案件結束了,罪犯落網了,一切的起因來自於蕭采女不滿席家姐妹踩著她上位的惡念,一切的結果來自於陰差陽錯。

    在證據麵前,蕭采女也承認了。

    毒是她找人弄來的那種,也是她下的。

    她因為沒聽到席家姐妹出事的消息就跑去看看,順便撒潑了一下掩飾自己的突然跑來的原因。結果最後打翻了胭脂盒,還作死的往自己臉上塗。

    後續的各種意外都是她主觀去做的,沒有誰挑撥和暗示。她連攀咬誰都沒方向。

    結果有了,原因中的一些細節,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皇後開口做了“結案陳詞”,這場風波算是徹底過去了。

    順便蕭采女的在認罪過程中展現的智商也算是在後宮露臉了。也讓大家明白了,後宮中人,要小心的不僅僅是聰明絕頂心細如發的人,有時候蠢蛋才更需要防備。

    瞧瞧這供述。

    “她們是靠著我才被皇上看中的,她們怎麽能背叛我!”

    “想利用我,就得付出代價的準備。”

    “不就是下點毒嘛,她們隻會毀容,等她們毀了容,皇上就不待見她們了。怎麽會查真相。”

    “以前又不是沒有成功過。我想,說不定……”

    “我一開始是準備得很好的。”

    “都是她們挑撥皇上不再來我這兒的,她們活該。”

    瞧瞧這話,真是……好大的臉。

    皇後有點氣若的揮揮手,把蕭采女被扔到冷宮去給曾經的蓮妃娘娘現在的周氏作伴了。當然,這位舞女出生的采女可沒周氏那麽強大的後台,也沒那麽高的地位。

    周氏是被全須全尾的送進去的,她是被再打了20大板才扔進去的。

    這冷宮,前麵幾年一個沒有,不過短短一個多月,進去兩位了。

    不少迷信的妃子狠狠的在小佛堂裏跪了又跪。

    最近是有點邪門。

    “好了,事情不是處理得不錯嗎?”席玉柔安撫著自己的堂妹,“我們動的手腳沒人知道,這證明我的所學是正確有用的。蕭氏這個家夥……也解決了。”

    一時間找不到什麽形容詞來蕭采女,席玉柔索性跳過了。

    說實在的,蕭氏真的是奇葩,宮鬥全憑著本能。

    聽說她們入宮前,邀寵手段就簡單粗俗,一點內涵都沒有。被人陷害和利用得一次次的。

    她們一去接觸,她就同意了,她們一獲得皇上的青眼,她就嫉妒了。

    一嫉妒就用了這種殺招。

    她傻的嗎?

    好吧也許真的是傻的,而且運氣太差了。

    她們的原計劃是,設定一個意外,讓人發現蕭采女下的毒。這樣她們找太後做主,博皇上憐惜什麽的,順暢又安全。也沒現在那麽複雜。

    蕭采女來撒潑的砸了胭脂盒的時候,她們還在想傻人有傻福。

    結果,她自己往臉上塗,還去告狀。

    “好了好了,沈靜姝不是省油的燈,沒坑到她就當是練手,之前不是說好的嗎?”

    “我不是在氣這個。”席玉佳鬱悶的坐在亂七八糟的床上,最後煩躁得很不淑女的躺下,無神的看著床幔。“我就是心裏煩悶。”

    “煩悶什麽?是……太後?”

    這件事的結果稟告太後以後,太後並沒有多說什麽,也沒多關照她們。

    這不符合她們的最佳預期,不過也沒太壞。

    至少後宮現在都有了一種,太後還是在乎席家,隻是礙於皇上,沒有多加偏袒的認知。

    這對於她們來說很有利。

    “不是太後,是皇上。”席玉佳坐起來,一臉煩悶。

    站起來來迴踱步,想了很久才迴頭問。

    “姐姐,你覺得皇上……不,這麽說吧,姐姐,在入宮前,你想象中的皇上是什麽樣的?”

    “英明神武,豐神俊秀,威嚴尊貴,那是最讓人仰望的一個男人。”

    “還有溫柔多情,體貼細心,一步步發現我們的好,然後相濡與沫,舉案齊眉,如膠似漆,心心相印。對嗎?”

    “玉佳!”席玉柔有點臉紅,不過也是點頭的。

    誰不盼望呢?

    “我就在煩悶這個。”

    “玉佳,你太著急了。”

    “我不是著急。我煩悶的是,皇上對我們很好!玉柔你不覺得可怕嗎?我不怕他對我們不滿,不怕他的冷落。那都是有跡可循的。可他,除了一開始,現在不好嗎?溫柔體貼,情話綿綿,在我們用一點手段後,就順勢的寵幸我們。我……”

    “噓!”

    “怕什麽,聽風樓我們已經整頓好了。”席玉佳握住了席玉柔的手。“你也有一樣的感覺,對不對?”

    本來不想說什麽的席玉柔也不得不點頭了。

    她的確不安。

    她們被調教得太敏感了,她們的第一課就是學習察言觀色,第二課就是分析這些言行舉止。

    皇上的溫柔是後宮皆知的,那是皇上的個性,對每個妃嬪都一樣。

    可是她就是感覺到了虛假和冰冷。

    伴駕的時候,那讚美的言語引經據典,說得是那麽的動聽,可還沒有沈婕妤隨口一句給人的感覺真實。

    席玉佳也就是找點認同感,在席玉柔點頭後,歎口氣也不多說了。

    這個皇帝,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

    忍不住想起,沈靜姝為了她的周邊的幾個人,跑來找自己談條件的時候的模樣。還有那冰冷的一眼……

    這輩子指望皇上能為自己有這樣的眼神,似乎是很渺茫……

    【等等,為什麽要和沈靜姝比?】x2的席家姐妹。

    本以為一件事過去了,應該是喝茶聊天打麻將的悠閑過一陣子日常。沒想到才歇一口氣下一件事就要來了。

    秋老虎已經到了尾聲,涼爽豐收的秋天即將到來。

    在物資豐產,有眾多機械幫忙的,有先進的科技預測天氣,更有數不清的方式防範著可能幹擾秋收的意外。

    倒不是說,現代農業就平安無事,至少在麵對災難和麻煩的時候,能更好更快更方便的解決。

    不過對於還發展在封建社會的的大墨來說那就一等一的大事了。

    司軒簡直忙翻,皇後索性在請安的時候直接告誡她們(尤其是去年進宮的新人),不準在這段時間給皇帝找麻煩,不然她就不客氣了。

    那麽下一件事就是皇帝忙於秋收事物?不,不是。

    而是太後開始宴請各府誥命聊天了。

    迴到n章以前,如果大家還記得的話,司軒一開始請太後迴

    宮是為了收拾那些沒事找事的禦史。

    要說禦史台這個部門實在是不可或缺又恨不得他不存在。

    禦史最早就是一個負責記錄的秘書。從秦朝開始,禦史可就不僅僅是負責記錄曆史的小秘書了。

    而是開始擔當監察一職。

    掌記錄朝廷動靜,糾彈百官朝儀,管理圖集文書。

    還監察中央地方官吏,諸侯。

    監察軍糧供應、河道修繕、農業生產、市場秩序。

    基本上整個國家,沒什麽不能監察的,隻是分工不同。

    另外,作為一個明君,司軒倒黴的遇到了所有明君都會頭疼的問題——勸諫。

    一個君王若是鐵血霸道,獨斷專行,那麽禦史在上書指認君王錯誤的方麵會悠不少,畢竟不怕死的還是少數。

    可若是君王走溫和路線……嗬嗬。

    人善被人欺啊。

    其實上個奏章“勸”皇帝幹嘛幹嘛的,這是每個大臣都有的權利。

    不過為了耳根子清淨一點,除了禦史以外的大臣上奏“勸”的時候,都被司軒削過一頓了——愛卿很閑?我看xxx(所屬單位)明明很忙的嘛,你怎麽還有空管朕的閑事?屍位素餐?太好了,你別幹了。

    規勸皇帝德行的任務就被司軒集中到了禦史手裏。

    後宮子嗣缺少,皇後若是出來平息這種風浪是站不住腳的,隻有太後有這個資格把這嘴巴子抽迴去——我兒子生多少管你們屁事。(內涵是如此,原話絕對不是。)

    太後迴宮後,除了休息和調養身體外,主要都是在解這五年內的情況,無論是宮內和宮外。

    等了解好了,又因為席家姐妹牽涉到下毒的事情暫停了幾天。

    不過現在都塵埃落定了,自然把最初的計劃開始提起了。

    這宴請也是分批的,先是找太後同輩的關係親近的誥命夫人敘敘舊,不少人都是太後的姻親以及當年的閨蜜圈。

    然後是宗室的,再然後才是大臣們的。

    宴席也很簡單,普通的飯菜,並不是做得很奢靡,不過宮中禦膳,再普通那也是又好吃又好看。

    不過吃禦膳的誥命們卻是吃得咀嚼如蠟,如鯁在喉,一頭冷汗。

    迴家紛紛和自己的丈夫&兒子說說一二三四。

    頓時本來因為吐蕃圓潤了而有點閑的

    禦史們以及迂迴得“勸諫”的大臣們又安靜了。

    太後暗示:子嗣多寡乃是天定,眾大臣是否逆天而行?

    太後暗示:後繼之君問題大墨自有律法,眾大臣是否有意煽動皇子內鬥,壞我大墨江山?

    太後暗示:我這個做母後的都沒對皇帝說什麽,你們是對我這個太後不滿嗎?

    太後暗示:皇上請我迴宮,就是為了你們,若是還不順著這個台階下,等著你們的就不是我的宴會了。

    不少人都被這連環暗示嚇到了。尤其是前三個大帽子,誰都擔待不起。最後一個暗示更是往他們頭上潑了冷水。

    想起了先帝,想起了當今剛登記那會兒。

    司軒不是那麽喜歡用帝王君威恐嚇群臣的人,現在世道太平,又沒什麽地方讓他展現雷霆之怒。

    所以除了新官上任的那三把火外。逐漸的,司軒給人的印象就是好說話,軟綿,一個溫和派的君王。

    可那三把火燒得是滿朝文武火燒火燎得疼。

    再一迴頭看,司軒雖然不是獨斷專行的款,可以也是幹脆果斷的主兒。

    很多事情,皇帝都下命令得很快。隻是命令很正確很好,導致了他們有種,皇上順著他們的錯覺。

    比如前陣子的吐蕃,皇上隻讓他們吵了一上午就給出了方案……

    不少聰明的已經把伸出去的腳縮起來了,不僅僅是催皇上子嗣的問題,更是在崗位上的一些不幹淨的手腳也縮起來了。

    能縮多久就不知道了。

    畢竟貪婪這種原罪的欲望,是暗示和警告能遏製的話,那曆朝曆代所書寫出的史書八成和白開水一樣無聊。

    一旦看到某些能讓他們有錢有權有名的機會,就會瞬間把什麽警告都忘記了。

    飛蛾撲火?不,他們認為這叫險中求勝。

    不過現在至少能讓他們消停一陣子。

    後宮的妃嬪們雖然不能準確的知道前朝的消息。可多少都是能透著點風雨的。

    她們要做的就是……夾緊尾巴,多討好一下席家姐妹,在每月初一十五給太後請安的,拚命的賣乖。

    這一次的“宴會”,看到太後威勢的,不僅僅是前朝,更有後宮。

    老人們重新迴憶起了太後,新人們第一次認知到太後。

    她不僅僅是皇帝的嫡母兼養母,更是這個王朝曾經的皇後

    ,現在的太後。掌管後宮並且陪伴先帝幾十年曆經風雨的女人。

    要說太後的強勢和能耐有什麽讓人不滿意的話……那就是我們的主角韓少軍同學了。

    他走的是,貼心解語花女諸葛路線。

    現在皇帝的煩惱若是被太後解決了,他直接少了一個主線任務。

    若是以後皇帝每次都去找媽,她豈不是隻能安靜的當壁花了?

    一朵壁花能封妃嗎?韓少軍表示懷疑,畢竟現在後宮可不是蓮妃那會兒了,而且沈家也不如周家官多位高。

    還有就是,太後對她的態度。

    每次請安的時候,都能略微的感覺到一點,太後不怎麽喜歡自己。

    作為一個小老婆,頂頭婆婆不喜歡,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偏偏對方不喜歡她的理由,還挺無解的。

    “不能輕舉妄動。”畢竟對方是太後。

    “小主,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我需要換個思路,換個路線了。”

    “……”完全不理解。“小主可是身體不適?您愁眉苦臉很久了?要不要找何醫女來看看?”

    韓少軍猛然迴頭看向冬雪:“我怎麽沒想到,快,有請!!”

    “…………”身體不適是不會那麽神采飛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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