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尹本還留了活口,奈何那些人全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逮住沒多久便吞毒自盡了。

    昭和雖然心裏知道是哪一班人馬,但是從這些人身上拿不到證據,便讓蘇州府尹自去處置,隻整頓了人馬繼續上路。

    秋容臨死前要聶縉親手葬她,昭和便叫人在山穀的坡子上掘了墳將秋容就地安葬,聶縉撒上了最後一抔土。畢竟是朝夕相處四年的身邊人,昭和雖覺得她可恨又覺得她可憐。

    聶縉想起她臨死前說的那句話“我原以為我們都是一樣的……”

    他可以理解她心底的鬱怒和不甘,那些他都曾經經曆過,然而,他們又是不同的,因為他有昭和,心中有愛,而她的心中,卻是一片荒漠,所以才會那般肆意的背叛最親近的人、以最惡意的揣測去判斷別人,最後落得如此可悲下場。

    因著這次將那些匪徒一網打盡,於路迴京倒是十分順遂,蘇州府尹令了鐵甲護衛一路護送昭和等人迴京,路上肖小見這等架勢也不敢招惹。

    一路曉行夜宿,到達京都的時候已是春暖花濃的三月,因著旅途的疲憊,大家都要好生的修整一下。

    文光和蕊兒、來寶同阿吉一起陪在後宅裏頭,阿吉得嚐了一迴夙願,又有小夥伴的陪伴,性子比從前開朗了許多,鎮日裏可高興著呢。

    皇覺山上,山腰間的亭子上,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臨欄眺望。隻見山道上一輛華麗的黃幔馬車緩緩行駛,前後擁簇著不少人馬向著山上的皇覺寺過來。

    “娘娘,今兒皇覺寺可熱鬧呢。”

    素衣女子微擰遠山煙眉,轉頭看向身邊的侍女蓮蕊,問:“你可知道那來的是誰?”

    蓮蕊也身著暗青色素衣,神色卻依舊活潑,饒有興致的對她說:“我跟小尼姑打聽過,是藺貴妃來上香還願來了。”

    “是她?”她眼眸微轉,再次轉目望去,看這陣仗前擁後簇錦繡繁華的樣子,倒是比她這個皇後出行還隆重。

    她久離皇宮,看來宮中的情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葉思怡掐指一算,她離開皇宮已經三月有餘,當初元和帝說親自接她迴京,如今日期已過,這藺貴妃都來上香還願了,那皇帝還沒想著這裏還住著一個皇後呢。

    雖然並不期望迴到那富貴牢籠,可是想起帝王的涼薄,到底讓人心寒。

    葉思怡自嘲的笑了笑。

    如今,她就

    住在這半山腰的清淨俺,因著皇覺寺時常有人來往,她住這邊倒還清淨些。

    閑事看書禮佛,偶爾在山中走走瞧瞧,日子倒是比宮中過得自在。

    蓮蕊鎮日在山裏頭悶的慌,還伏在欄杆邊貪看那般人馬,待得那般人馬進了殿堂,便沒得看了,不由得歎息一聲。

    葉思怡看她那副貪玩的模樣,笑道:“瞧你跟猴似的扒在欄杆上,小心翻身掉下去,到底是宮裏出來的人,瞧著太不像樣。”

    蓮蕊一聽趕緊縮迴腦袋。

    這時,山裏頭響起幾聲清脆的笛聲,那笛聲仿似婉轉的莫非鳥鳴,悠揚動聽,雖沒什麽曲調,卻很是熱鬧饒有趣味。

    蓮蕊笑道:“這人不會吹笛子,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不像曲子倒像是鳥叫!要是我見著那人,肯定要數落他幾句。不過倒是難得他隔幾天就上山來吹一吹,每次吹的還不一樣,倒是挺有趣的。”

    葉思怡一怔,立在原處,定定的看著枝丫上的一朵粉紅桃花,耳朵卻專注的聽著那笛聲。

    “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原來是個書生!”

    蓮蕊激動的指著對麵的山上漢白玉的亭子裏那個身著魚白袍子的年輕人,遠遠看去,烏發白裳,身姿如竹,很會惹人遐想,隻是遠遠的看不清模樣。

    葉思怡心中一動,驀然轉身,鼻端有些酸澀,垂下了眼簾,烏黑的羽睫輕輕扇動,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是他,三個多月以來,陪著她的,一直都是他。

    這皇覺寺外人不得上山,他不得山路而上,卻從對麵的山頭爬到了山頂的亭子上,吹著笛子,不敢吹出曲調,怕漏了心思,隻是學著鳥叫博她一樂。

    她自然是知道的,他第一次吹笛的時候,她就知道是他。

    她輕輕的一笑,雖然心底疼痛卻帶著幾分甜蜜,看向遠方那魚白長衫的男子時,淺淺的笑容中飽含著幾分淚意。

    “蓮蕊,進去吧。”她轉了身,山頂的清風吹起她的裙角,她隻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貪心。

    夜色漸漸降臨,庵中的蠟燭不夠燃,葉思怡令蓮蕊去寺中拿些蠟燭並桐油過來。

    蓮蕊沿著山路轉過一個山坡,便到了皇覺寺那邊,她瞧見寺廟門口還停著車馬,覺得有些詫異,原來這位貴妃娘娘今晚還在這兒住宿呢。

    寺裏人都忙著奉承如日中天的貴妃娘娘,自然對不受寵的皇後侍女有幾分輕慢。

    尼姑挑了些成色不怎麽好的蠟燭隨意塞給蓮蕊塞責,蓮蕊瞧著她那副態度很是生氣卻也無可奈何。誰讓她家娘娘沒有皇帝做靠山呢。

    迴來的時候,蓮蕊挑了一條小道迴來,那小道繞到了皇覺寺後麵的禪房下,因為有樹蔭遮擋,一般人都不在意,隻蓮蕊為了偷懶時常走這條小道。

    蓮蕊抱著蠟燭,天上月朗星稀沒有點燈籠倒也能走路,加上她這段路走熟了也毫不懼怕。

    走著走著,突然,她定住了腳,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那是女子的呢喃,男子的粗聲,蓮蕊越聽越覺得詭異,她抬了頭,瞧見上頭便是靠著禪房的位置。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蠟燭,拉著路邊的藤條小心翼翼的向上攀了上去,上麵是禪房的鏤花扇格。

    她認得這處禪房,乃是一個獨立的院子,留給最尊貴的人物使用的,同別處隔得很開,背後就是山脊,當然除了她找到的這條小道。

    她靠的近了聽得清楚,越聽耳根子越燙,親嘴咂咂聲如在耳畔,女子如魅般的呢喃,半晌,又聽到“啪啪”撞擊之聲不斷的傳來。

    “娘娘……好美……”

    蓮蕊一驚,娘娘?哪個娘娘?

    今日來這裏燒香入住皇覺寺的還能有第二個娘娘嗎?

    蓮蕊驚呆了,是貴妃娘娘?!

    那麽那個男子是誰?

    這時,聽到禪房內女子柔膩問:“在那後宮之中,可有麗色更勝本宮的女子?”

    “自是不可能有的。”男子喘著氣道,“娘娘的身子也很柔軟呢。”

    女子嬌笑:“就你嘴甜,我的好人兒,再……用力些……好容易出來一次,好好的暢快一迴……”

    蓮蕊實在聽不下去了,嚇得神不附體,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爬下來,抱起了蠟燭,深一腳淺一腳的借著月光趕緊的迴去了。

    進了清淨庵,蓮蕊一把將蠟燭丟在桌子上,迅速的關上了庵堂的門,緊緊的捂著心口,好容易才平複下來。

    葉思怡正在燈下看書,轉頭瞧見她臉色白的跟鬼一般,驚訝的問:“出了什麽事?”

    蓮蕊迴過神來,突的拍手:“出事了!大事!”

    葉思怡一愣,大事?

    蓮蕊趕緊過來壓低了聲音,將她所聽到的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葉思怡驚得目瞪口呆,這可是滅九族的大

    事,她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事情,藺貴妃居然也敢做?

    “你說的是真的?”她疑惑的問。

    蓮蕊豎起手指對天發誓:“千真萬確!”

    葉思怡眼眸一轉,道:“所謂捉賊拿贓捉奸拿雙。即便是你我下去抓人,他們也不可能讓我們進去。何況,若是被人反咬一口,我們更是百口莫辯。”

    蓮蕊著急的說:“難道就讓那個女人無法無天嗎?平白的汙了後宮的地方。娘娘貴為一宮之主,豈能讓這種齷蹉的事情發生?”

    葉思怡擺了擺手:“你別急,這件事讓本宮好生的想一想。你務必要保守秘密,任何人都不得泄露。”

    蓮蕊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改了侍女名字,之前寫錯了,應該是蓮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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