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縉半晌迴神,心底一陣微顫,又帶著酸楚。

    “聶縉配不上殿下的喜歡……”他幹澀的發聲,去掰她的手卻已經失去了力氣。

    昭和撇撇嘴,她好容易按下麵子說了一句“喜歡”,他不感激涕零就罷了還這樣迴她?配不上?這是什麽話?!

    “你這個傻瓜,你以為本宮不想殺馮立嗎?!他把持朝政將我皇弟玩弄於鼓掌之間,我恨不得馬上殺了他!隻是本宮都沒把握下手,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這個殺字?你想想,且不論他太保府侍衛如雲,就是你同他麵對麵單打獨鬥,那廝武功高深莫測,你打的過他嗎?”

    聶縉一凜,倘若他打得過他,又怎會負傷?他沒想到馮立武功這麽高,他在熟睡之時他都不能近他身邊,何況麵對麵。

    “所以,你這去不是送死是什麽?”昭和放開了手,想起他那句配不上,恨得心裏癢癢,伸腿就在他腿上踹了一腳,“你若是想死,現在就走!若是想借著本宮的力將馮立一夥斬草除根,你就留在這裏,好生的替本宮辦事!”

    聶縉僵直的站了半晌,終是迴了身單腿半跪在她的裙前:“倘若公主不欺我,我願意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昭和一笑,彎著腰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這還差不多。我堂堂長公主說出去的話,一言九鼎!你就好好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本宮怎麽將那馮立拉下馬!”

    聶縉臉上浮起紅霞,垂著眼簾,沒有看她。

    昭和心裏哼了一聲,得意的想,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馮立被人刺殺,心裏惱恨,得知陳宮沒有抓到人,當時就氣的摔杯子。他為防暗殺,指尖內裝了麻藥,但凡中了他鷹爪的人勢必跑不遠。即便這樣那些侍衛都抓不住人,養著這些飯桶做什麽!

    他想起陳宮提到河邊有長公主的畫舫,怎的那麽巧長公主遊河?但是陳宮說畫舫都搜了,並沒有刺客。

    馮立更加疑惑,以長公主那飛揚跋扈的脾氣能讓他的人去搜船?可是偏偏沒搜到,這件事撲朔迷離,倒是叫他糊塗了。

    今日一早他便進宮了,元和帝聽聞他府上昨晚進了刺客,也關心了幾句。

    兩人談了幾句,元和帝便說起了宮中的事情。馮立主張新招一批秀女入宮,元和帝皺了皺眉:“那麽麻煩做什麽?去年不是已經招過一迴,今年就算了。”

    元和帝慵懶的靠在龍椅上,似乎對於選秀的事情並不太上心。

    宮中的女人已經夠多了,人多嘴雜的,他看多了便嫌煩。

    欒氏早就知道馮立要說這茬,嫋嫋繞繞的從簾幕後走了出來,坐在了皇帝身邊,斜眼妖媚的看著馮立,冷笑一聲:“陛下的嗜好難道大總管不清楚?別有的沒的大動幹戈的,陛下到底喜歡我們這些個老人在身旁伺候著,這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陛下都懶得招,你忙什麽?”

    馮立眯起眼,斜眼看了欒氏一眼,心裏冷哼了一聲。

    他低了頭,道:“奴才自然知道陛下心意,奴才這便去尋,得了合意的,第一時間來同陛下稟告。”

    元和帝一聽喜上眉梢,立即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叮囑道:“務必要秘密的進行。”

    “是。”

    欒氏恨恨的瞧著這兩個人,狠狠的咬了咬牙。誰會想到,這天下地位最尊崇的兩個人正合謀著要偷人家過了門的肥美媳婦呢,也不知道哪個倒黴的又要戴上綠帽子。

    寧鳳宮外頭,停著長公主殿下的八寶馬車,聶縉正抬頭看那寧鳳宮的匾額,冷不丁的一個提著拂塵的老太監經過他跟前。

    老太監驀地轉頭,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眨眼間,眼裏帶著幾分笑意,走了過來,伸手一爪搭在他的左肩,笑問:“這是哪家的小奴才,怕是剛剛進宮不懂事吧?宮裏頭可是能到處亂看的?”

    聶縉隻覺得一股力道按在他的肩頭,握的他昨夜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他強忍著疼痛垂手低眉道:“奴才是長公主殿下的車夫,在此靜候公主殿下出來,等得閑了,便看了一眼,是奴才不懂規矩,還請公公原諒。”

    馮立一雙眼咕嚕嚕的在他臉上轉,他手下用了五成力道,若是有傷定然迸裂,他怎能如此平靜沒有一絲表情?他記得昨晚抓傷了那刺客的左肩。

    眼前的少年麵色如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馮立緩緩的放開了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長公主殿下教的好奴才啊!哈哈!”

    說罷,甩起拂塵轉身就走。

    看著那太監走,聶縉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左肩,衣服下麵隱約濕漉漉,又出血了。

    鳳寧宮中,昭和的對麵坐著一個女子,模樣清雅,身形纖瘦,衣著華麗,頭戴九鳳金步搖、身著金鳳飛天的錦袍,正是當今的皇後葉氏。

    葉氏本是皇後,卻處在這麽一個尷尬的位置。元和帝喜

    歡肥美婦人,而她身形纖瘦,貴為皇後卻比不過一個乳娘。想起那欒氏她便覺得惡心人,而另外一個乘著東風青雲直上的又來了一個藺氏。藺家封地山西,因獻上了當地的一處銀礦,龍心大悅,藺氏由一個普通的妃嬪直接升了貴妃,而藺家的王爺侯爺都到了京城,頗有些炙手可熱的味道。

    葉家人丁單薄,最有權勢的葉司空也已經告老在家,她本就不是一個岌岌權勢的人,現在更是心灰意懶,在宮中過一日算一日罷了。

    她這樣一個冷門皇後,就不知怎的長公主今兒倒是主動過來了。長公主向來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同自己關係不大親近,她斜眼瞥了一眼這位殿下,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好茶!”昭和放下了茶杯讚了一聲,微笑著看向葉皇後,“早聽聞皇後出嫁之前就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定能聞琴音而知雅意。本宮今日來,就不拐彎抹角了,不知道皇後對於藺貴妃晉升一事有何看法?”

    葉皇後淡淡一笑:“這是陛下的意思,本宮照辦就是了,藺妃自有她的福分,又有家人的幫襯,青雲直上早晚的事情罷了。”

    昭和眼眸一轉,輕笑:“如今在這後宮之中如同皇後這般淡泊的女子已經少見了。皇後想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卻沒想過人人都知道欒氏霸占陛下,藺妃占盡風頭,外頭的人都是怎麽說皇後的。”

    葉皇後臉色一僵,幹澀的說:“那又如何?我父親早已不理朝事,到如今便是我想折騰,又能如何?”

    昭和抬手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若想折騰,便能折騰,全看你怎麽想,怎麽做了。”

    葉皇後驀地抬起臉,看向昭和,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同自己聯手?可是她已達勢力頂峰,為何要拽著自己這個無用的人?

    昭和知道她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合作是最輕鬆不過,而這個聰明人野心還不大。

    葉皇後定定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昭和站起了身,道:“想想你的幼弟,想想你們葉家。有朝一日,你坐在皇後之位,葉家可以保住。倘若有一日,你被拉下皇後之位,屆時,你覺得覆巢之下真有完卵嗎?”

    她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轉身向著高大的宮門走去。

    “好好想想吧!”

    那女子的話語飄到了葉皇後的耳畔,她皺起了柳眉,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握著黑檀木把手。

    她看向宮門口那個高貴的背影,涼涼的

    笑了,曾幾何時,她葉思怡已經淪落到被人施舍被人利用的地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開新文前50個評論送紅包的,最近留言的紅包都送到了哦。(*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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