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昭和仿似望進了他深黑如同古潭的眸子,驀的三年之中那日夜相伴的日子仿似驟然迴到了身邊,三年中,她唯有靜默的躺著,卻不能摸一摸他,迴應他一分一毫。

    聶縉呆呆的看著她,卻似在她眼底看到了悲傷和繾綣,仿佛她已經認識他很久很久,他還來不及領會這眼底的深意,便被女子一下子撲倒。

    他一呆,整個人不自覺向後倒去,揚起輕輕的塵土,昭和雙手扶著他的肩膀,撲在他的胸膛上,探著頭,輕輕的向著他的唇上吻去……

    聶縉隻覺得唇上的輕軟、好似羽毛碰觸的感覺一般,隻是那碰觸仿佛帶著火花,一絲絲的酥麻入骨。

    他雙眼瞪得大大的,喉頭迅速的滑動,全身的肌肉繃的緊緊的,胸口裏那顆心髒撲通撲通撲通撲通,跳的震耳欲聾一般,他似乎感覺到自己整個胸腔都要炸裂開來,大腦仿似灌進了漿糊一般無法思考。

    味道真不錯……

    帶著男子清氣的淡淡的甜味……

    昭和吻了之後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眼底帶著笑意趴在他胸口戲謔的看著他……

    他呆呆的樣子真是可愛。

    昭和想著,便伸出了丁香粉舌,靈巧的在他唇上舔了舔……

    猶如一團火,倏然衝底下一直衝到腦門上,聶縉如夢初醒,驀地起身,一下子將昭和掀到了一邊,白皙的臉上漲的如同滴下血一般,站了起來看了她一眼落荒而逃。

    “聶縉!”昭和捶地,氣死她了,這廝居然敢掀她,她的屁股好疼啊!

    昭和揉著屁股爬了起來,心裏罵著,該死的聶縉,吻一下又怎樣嘛,跟見了母夜叉似的!她有那麽像母夜叉嗎?

    她真是越想越氣,提著裙子加快了腳步到了聶縉房門口,隻見房門關的緊緊的。

    哼!昭和料到他肯定在裏頭。

    “喂!出來!”昭和敲門。

    聶縉的確在裏頭,背部緊緊的靠著房門,大口的喘著氣,眼底滿是尷尬,垂頭看到自己長衫下麵那支起的帳篷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聶縉,出來!”昭和在外頭敲門。

    聶縉額上的汗珠涔涔落下,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方才昭和的親吻,那輕輕一吻尤罷,隻是她伸出舌頭那一舔,他就不由自主……

    他雙手緊緊攥著拳頭,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懊惱。無論公主待他如何,他絕不能做一個麵首!絕不能

    !他想起楚離,那個跪在她宮門外叩的額頭青腫的俊俏男子,絕不能讓自己為了一個女子淪落到那樣地步,他暗地裏咬了咬牙。

    春華和秋容在小門外瞧見院子裏頭兩個人鬧著呢,不由得對看一眼竊笑。

    “殿下和聶縉鬧什麽呢?難得看到公主這般失態呢。”

    “小兩口嘛,打是親罵是愛。”

    半晌,聶縉終於開了房門,他垂著眼沒有看她,臉上一片冰涼。

    昭和方才鬧勁見了他倒是沒了,見他渾身散發一股寒氣,不由得惱道:“本宮逗你玩呢,我長公主能真看上你嗎?哼!”

    聶縉正色看了她一眼:“殿下身嬌肉貴身份尊貴,那樣的玩笑還是少開為妙。”

    “你……”昭和瞪著眼看他,一股惱怒心頭浮起,驀地將手裏的軟鞭狠狠擲在他腳下,氣唿唿的轉身而去。

    聶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底浮起一絲微涼。他歎了一口氣,撿起了地上的軟鞭,這是她最喜愛的貼身軟鞭,怎的說丟就丟了?

    他搖搖頭,他不懂她這個人。她這樣任性,麵首又這樣多,倘若將來有一天是不是一生氣,喜歡的男子也同這軟鞭一樣,說扔就扔了?

    接下來兩天,昭和沒有理聶縉,連出門都沒叫他,聶縉除了去後宅教阿吉練武,倒是閑來無事,隻在屋裏找了一塊斷木頭刻一些小物件。

    他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刻完了木頭,他在房裏打了一套拳法,踢了踢腿,全然無恙。

    他迴身在櫃子裏翻出了一套黑衣黑甲,還有那柄銀色彎月寶刀,這是當初去救阿吉的裝備,今晚該是能派上用場了。

    夜色漸深,這夜,漆黑如墨,隱隱的,天上偶現幾許星光,連月亮也別蒙在烏雲裏。

    街麵上的更夫敲著梆子:“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梆!梆!”

    長公主府的高院之中越出一個黑影。今晚是春華守夜,二更時她正在檢視寢殿外人手燈燭,突然寢殿外頭來了一個身披銀甲的高大男子。

    春華定睛一看,原來是公主府的侍衛總領肖遠。

    肖遠過來問:“今晚有人悄悄出了公主府,我猜度是聶縉,是殿下給了指示嗎?”

    春華一驚,公主不知道在和聶縉鬧什麽,兩天沒理聶縉了,怎會有他半夜出府的指示?

    肖遠看她吃驚的樣子,便知道不是昭和的指示,猶豫的問:“你要不要稟告公主知道

    ?”

    春華看看天,現在是二更時分,殿下怕是在熟睡,但是若不說這事,殿下醒來說不準便會惱怒。

    “我這便去說,你稍等。”

    春華趕緊進去了,瞧見公主果然睡得正熟。

    昭和被叫醒時看到春華的臉色便知道出事,問:“何事?”

    “聶縉深夜出了公主府,肖總領來報告了。”

    昭和一怔,睡意頓消,驀地坐直了身子。聶縉出府?是出逃?

    不,他滿門抄斬,出去也沒地方去。

    那是為什麽?

    昭和倏然驚醒,猶如冷水澆頭一般,“糟了!”

    “殿下,怎麽了?”春華驚詫的問。

    “他一定是去了太保府!”

    他肯定是去找馮立了!

    她竟如此大意,太低估聶縉了,他一定是從那卷文書裏頭瞧出了問題,這才趁著夜黑風高去了馮立的府上,是去打探還是刺殺?

    “本宮要起身!”昭和立即下床,口裏罵道:“簡直膽大包天了,早知道用鏈子將他鎖起來好了,那裏是龍潭虎穴,豈是他單槍匹馬去得的地方?!”

    太保府位於京都朱雀大街位置最好的地麵,夜深人靜,府中時不時出現走動的聲音,那是太保府的侍衛們在例行巡夜。

    黑暗中,一個身影如靈貓一般穿過高牆沒入夜色之中。

    一個閣樓裏,在這裏午夜之時尚燈火通明酒綠燈紅,房內紗帳後,一個粉麵青年喝得酩酊大醉,懷中左擁右抱東倒西歪。

    “翠兒,來,給爺斟杯酒!”

    那叫翠兒的侍妾嫋嫋繞繞的斟了酒過來,柔媚的趴在他懷中,自己抿了一口,然後扶著他殷紅的臉,口對口哺了進去。

    青年喝得酒摻著唇脂的香氣頓時心情大好,抱著女子哈哈大笑在她唇上又使勁的啃了兩口,隨手拍了一把她的嬌臀,笑道:“好翠兒,深知我心啊!”

    那青年正欲剝了懷中兩女的衣服,突然門外一個青衣小廝邁著小碎步急促的跑過來:“公子,老太爺迴來了!”

    馮舉一聽,頓時大驚失色,趕緊的命令:“趕緊的將酒席撤了!老爺子到哪兒了?”

    “入了東廂房了!”小廝迴答。

    “這老東西,不是說今晚宮裏頭有事不迴的嗎?怎的又殺了個迴馬槍,害的本公子玩都玩的不盡興!”

    翠兒坐在他懷中嬌笑道:“公子,怕他做什麽?咱們繼續玩嘛。”

    馮舉笑著在她臀上一拍:“要玩,多的是時候,今兒還是洗洗睡吧,待會還得你伺候爺沐浴更衣呢!”

    翠兒嬌聲一笑,再不言語。

    隱約的,隻聽到窗外“咚”的一聲,馮舉斥道:“外頭誰!”

    唿唿風聲吹來,隱約的傳來一聲貓頭鷹的叫聲,馮舉嚇得冷汗直流,“真是見了鬼的畜生!嚇了小爺一跳!”

    馮立迴到東廂房裏,懶得去浴池,便令人在與東廂房相連的浴間裏備了浴桶熱水,脫了衣服舒服的泡兒進去。

    他見日裏忙死忙活的為了誰,還不是為那個小畜生嗎?馮舉乃是他從宗族裏挑出來同他血緣最近的孩子,將來要做他接班人的,那小子倒好,成天吃喝玩樂無所不為,他迴來就是要給那小畜生提個醒。

    他泡在桶中正閉目養神,小廝在浴室外頭守著。

    他是太保,事情繁雜,泡了一會,起了身便將桌麵上的迴事牌一一翻看,這迴事牌是他派出去的密探迴稟的事情,他撿起幾個看了,看一個扔一個在火盆裏,不過看了幾個便懶得再看了,隨手扔在了桌邊。

    倦意襲來,馮立去了床上躺下,小廝急忙替他放了帳子,焚了安神香,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隱隱的,黑夜中出現窸窣的聲音。

    馮立豁然驚醒,他倏然掀開帳子,“嗖”的一下如同靈猴一般,一個翻身,鷹爪立即抓向窗口的那個黑影。

    瞬間,轉眼間對了七八招,高手相鬥唿唿生風。馮立驀地吸氣,五指反扣,使了內力猛的往那人肩臂上插下去,那人倒吸一口氣,一個溜身從他鷹爪下滑落,向後一個騰空翻身,腳下一點,身子縱向高樹,瞬間消失在樹葉之中。

    “來人!”馮立大喝,侍衛聞聲趕來,馮立指著那影逃走的方向,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尖著嗓子說:“追刺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沿街的搜查!快去!”

    侍從一聽迅速出府尋人,一時間人馬四散,沿著街道挨家挨戶的搜查起來。

    聶縉穿過高牆,迴頭看侍衛如潮水般湧出,挨家挨戶的搜查,侍衛來的極快,他加快了腳步,也不知那馮立用了什麽武功,他肩膀上劇痛一陣陣襲來,竟有些眩暈。

    他是往公主府的方向迴去的,奈何侍衛已經追了過去,他不得已得知退迴換了個方向向著河邊逃去。

    “刺客往那邊去了,追!”

    他聞聲心裏大驚,迴頭時一隊侍衛騎著快馬狠狠的追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改名字了,改為《公主家的小狼狗》,大概因為之前名字太高大上點擊一直不好,希望這個點擊好點吧。大家千萬不要找不到哦!找不到就收藏,切記切記!啵一個(*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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