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映玉假裝安靜地躺在石義的臂彎裏,過了好些時候才昏昏入睡。那石義懷揣著小兔子更是好不容易進入夢鄉,倒是夢裏時光容易過,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老高。

    石義一覺醒來先覺得肚子餓了,這幾天一直在瞬的家裏混飯吃也不記得家裏沒米沒菜的事了,可是現在瞬不需要誰幫什麽忙了,他也沒地方混飯吃了,也不知道拿什麽給映玉充饑。想到這裏不禁側頭看了看她,見她香腮紅潤,睡眼迷離,好一幅嬌豔動人的容顏。石義一時難以自持,莫名其妙地在她的香腮上親了一口。

    映玉迷迷糊糊地翻過身去。

    石義做賊心虛,慌忙坐起來說:“別害怕,我雖然餓了也不會吃你的肉。”

    映玉才給他驚醒了,揉揉眼睛說:“我從來也沒覺得這麽餓,其實我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映玉所以這麽說都是因為腳脖子上的紅繩把石義體內的七情六欲一起融會到她的血脈裏。她那尚未得道的仙體就又被各種欲望指使著產生各種各樣的要求。

    石義聽她叫餓恍惚比自己肚子叫餓還難受,急忙開動腦筋想了個主意道:“妹妹再睡一會,睡著了就不覺得餓了,等我做好了飯再招唿你起來。”很快地穿戴好了,出得門來就往瞬家跑。

    石義剛到瞬家門口就見伯鯀等部落首領帶著許多人各挑著兩筐糧食出來。瞬把他們送到門口,滿臉笑容和那些人拱手作別後轉向石義笑道:“兄弟莫站在風地裏,屋裏敘話吧。”

    石義一麵往院裏走,一麵望著瞬傻笑了一會才說:“瞬哥滿臉吉祥,可見新婚快樂——二位嫂子都起來了吧?”

    瞬笑道:“早起了,許多部落朋友來借糧,誰還睡懶覺?”

    石義便順了他的話頭道:“瞬哥借給他們那麽多糧食,恐怕沒有糧食借給兄弟了吧?”

    瞬開心地笑道:“料想兄弟也是來借糧的,要借多少隻管開口。”

    石義聽了瞬的話再無拘謹,張嘴便說:“哥哥先借我一石糧食,來年我還你二石好不好?”

    瞬笑道:“別人借糧要還糧,兄弟借糧卻不能還糧,我要你還我一身好功夫。”

    石義高興道;“這有何難,兄弟的武功算不得什麽,哥哥什麽時候要都可以。”

    瞬便從糧倉裏取了一石糧食給石義拿迴家去。

    石義歡歡喜喜拿了糧食迴到家,又聞見家裏飄出誘人的菜香——原來映玉趁石義不在家的時候又悄悄溜迴水晶宮偷來了許多海生野味,他倆個的飲食總有保障,每日裏便隻饒有興致地換著法兒玩笑。

    瞬把許多糧食借給了外人,這事很快傳到瞽叟的耳朵裏,瞽叟生怕瞬傻唿唿的借光了糧食自己挨餓——瞬餓死他也不心痛,但是他心痛糧食啊,他心疼不過便找到瞬說:“自從你搬出家門,你兄弟姐妹和你娘都很想你,你這裏又寬敞又暖和,大家都搬過來一處住吧。”

    瞬再傻也不相信他那後娘兄弟姐妹會想念他,他猜也猜得出父親打什麽鬼主意,況且知道女嬰對象的憎惡,便對瞽叟說:“這萬萬不可能,想我兄弟姐妹都那麽大了,也該成家立戶,都搬過來一家不一家,兩家不兩家諸多不方便,萬萬不可能!”

    瞽叟聽他如此堅決,真恨不得暴打他一頓,但是礙於堯的威嚴又不敢下手,隻氣哼哼地罵他娶了媳婦忘了家人的話,迴到家裏和象商量對策。

    象嫉妒瞬擁有的一切,他恨不得殺了瞬,他父子二人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一個害瞬的辦法,

    這日瞬正在家中與兩位婦人紡線織布,忽聽瞽叟在大門口喊他出去。

    瞬吃驚地放下手裏的線梭子,對兩位婦人說:“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我看看就迴來。”

    鵝皇急忙囑咐他說:“凡是都要小心謹慎,不要中了人的奸計。”

    女嬰早不耐煩瞽叟道:“有什麽鬼話不敢當人麵說,單鬼鬼祟祟的叫你出去?”

    瞬看著女嬰難看的臉色笑道:“誰願意看你那冰霜臉色——我去去就迴。”

    女嬰見他不把她姐妹的話往心裏去,賭氣道:“是他那聲音駭人,才驚得我臉色難看。你趁早趕走他,叫他們遠遠的別來煩我們。”

    女嬰的話很不順耳,瞬陰沉了臉色說:“這些話要給首領爸爸知道,該當怎樣懲處不孝的兒媳?”

    女嬰惱羞成怒卻還撒嬌道:“我爸爸待我們是怎樣的慈愛?你那爸爸待你是如何狠毒?就去首領那兒評理,把全部落的人都找來理論,到底是我不孝順,還是他們狠毒?”說著便扯了他的袖子,一定爭執下去的樣子。

    瞬知道女嬰沒理也能辯出三分理,又惦記父親的事,急忙陪笑說:“你且放開我,我跟他說句話就迴來。你要不放開我,就和我一道請爸爸進屋裏說話。”

    女嬰實在懶得見瞽叟,聽了瞬的話馬上放下他的袖子說:“隻說一句話就迴來,你記住了!”

    瞬隻對她笑笑,撒腿便逃開她身邊,很快走到大門口。

    瞽叟在門口等了好一會才見瞬出來,心裏別提多厭惡他了,卻隻裝出焦急的樣子說:“你怎麽才出來?這工夫恐怕你妹妹早給妖怪吃了!”

    瞬奇怪道:“這怎麽說?妹妹怎麽了?”

    瞽叟十分痛苦的樣子道:“你妹妹掉進妖洞裏去了,現在也不知死活,快跟我看看去吧。”瞬聽了瞽叟的話又是惦記妹妹,又是納悶,別的就什麽也沒考慮便跟著瞽叟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帶,隻見象呆站在樹枝丫杈中,他身邊隻有許多怪石,並不見妖精的影子。

    瞬好生奇怪地問:“妹妹怎麽到在了這裏?”

    瞽叟隻指著象的身邊說:“便是這個妖洞,你妹妹剛看見洞裏有妖怪便掉下去了。”

    瞬不信地來到象的跟前,低頭看見草叢中一個井洞,井沿上結了很多冰霜。他也沒有多想就站在冰霜上,張大眼睛往井裏看,但見井水明淨似的,哪有妖怪的痕跡,正自疑惑,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他身體不穩,腳下溜滑,連一聲驚叫都沒喊出來就掉進了井裏。

    瞬掉進井裏的一刹那才想起鵝皇囑咐他小心謹慎的話,可是話在耳畔已無濟於事,他後悔莫及也當不了一死——是的,現在他終於意識到瞽叟的狠毒,慶幸的是他會潛水,多深的水也淹不死他,隻是這大冬天泡在冰水裏,淹不死也得凍死啊。

    瞬怕被冰水凍死,兩手胡亂劃拉著井壁,想抓住點什麽停在水上。可是井壁都是溜滑的冰,根本沒有可攀爬的地方,他終於還是“咕咚”一聲掉到了井底。井水刺骨的寒冷,寒冷刺激得他立刻蹬水上浮,可是他的腦袋還未浮出水麵,又聽見“咕咚”一聲,從井上砸下來的大石頭擦著他的頭皮跌落下去。

    瞬心說不好!知道瞽叟一定要治他死地,急忙潛迴水底,可是井上不斷投下來的大石頭亂打亂砸,不定哪塊石頭能砸破他的頭,他必須隱蔽起來。

    瞬潛在井底,一麵閃躲著上麵砸下來的石頭,一麵慌亂地尋找著藏身之處,慌亂間順水遊走,也不知井底如何這麽寬敞,直覺走了很長時間忽見眼前有些光亮,上行卻無法站直身體,他隻好匍匐著爬了一段水路,一直爬到幹鬆的土洞裏,洞口吹進的冷風很快凍硬了他的濕衣裳,他猜想那洞口離井底也不會太遠,於是咬緊牙關,手腳並力,迅速地爬向有風有光亮的地方——風越來越強勁,光越來越亮,隱約的聽見了山雀的歡噪。就到洞口了!瞬雙手拔開枯草,一眼看見蔚藍的天空不禁悲喜交集,他嗚咽著爬出土洞,爬到向陽地方,從懷裏摸索出火鐮用力撞擊著身邊的火石,火星點燃了一邊的雜草,火焰燒到瞬的濕衣服噝噝作響,瞬感到了溫暖,感到生的美好,卻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兄弟為什麽要害死他。他們一再傷害他的感情可是他依然對他們懷著深厚的親情,可是他們不但不念親情反而要置他一死,這是為什麽哪?為什麽他真心付出卻得到這樣惡毒的迴報?這樣惡毒的迴報實在令人痛苦、令人悲哀、令人痛恨!

    瞬一邊烘烤濕衣服,一邊取暖,一邊痛哭,苦悶了良久,依舊獨自撫平了心中的創傷,這時候被水浸濕的衣服已經被火烤幹、烤得熱乎乎,瞬的身上也恢複了溫暖。他就擦幹眼淚,熄滅了火焰,分辯了方向,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平靜地往自己的家裏走。

    讓瞬得以逃生的土洞離他家並不遠,他到家的時候也不算太晚,他迴家見了鵝皇姐妹還裝得很開心的樣子把她兩個雙雙抱起來問她們是不是想他了。見了痛他愛他的兩姐妹,他的心裏很痛很痛,但是他強忍住了辛酸的淚水,轉而和她兩個尋開心。但是無論他偽裝得多麽好,卻還有未曾掩飾的蛛絲馬跡很快被兩個細心女人發現了。

    女嬰先疑惑他的頭發怎麽是濕的?一定追問瞽叟叫他幹什麽去了。

    鵝皇用手撫著他的額頭說他很熱,迅速掙開他的懷抱要他快些躺到熱炕上捂汗。

    瞬禁不住女嬰的追問隻好編了瞎話說他打水時不小心掉井裏了。

    女嬰信口道:“莫不是被人推井裏的吧?”

    瞬堅決否認說:“就你能想出這樣邪行的事!”

    鵝皇姐妹也不再追究,隻讓瞬躺進熱被窩,又給他熬了驅寒的熱湯喝了睡覺。

    瞬昏昏然睡進夢鄉,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聽一陣強似一陣的敲門聲。又聽見女嬰的聲音說:“半夜三更是誰敲門?”

    門外的聲音說:“嫂子開門,我哥哥可好?”

    女嬰聽得象的聲音,沒好氣道:“你哥哥好得很,就是懶得你見——你家缺糧也餓不死明天,偏半夜三更討厭人?”

    象聽了女嬰的話吃驚地想:她倒會說謊?那傻瞬早死井中,怎麽能好好的呆在家裏?想是怕我強入門去。這樣一想,心中大喜,更加用力地敲打石門說:“哥哥好好的在家為何不給我開門?”

    瞬聽到這裏一股身坐起來,掀了被子就跳到地上,三步兩步走到門邊,伸手拉開門閂然後敞開大門,對象冷笑著說:“我這不是好好的?你想看什麽?”

    象實在沒想到瞬還活著,乍見活生生的瞬還以為見了瞬的冤魂直嚇得脊梁骨冒寒氣,腳底下生冷風,狼嚎鬼叫著逃走了。瞬望著他野狗一樣狼狽的背影長出了一口惡氣,插了房門轉進屋裏看著兩個滿臉疑惑的妻子淡淡地笑著說:“他好像見了鬼。不用管他——你們說是不是?”

    鵝皇姐妹見他換了個人似的,料是象父子傷透了他的心,想問究竟又知道他嘴硬,所以又都沒有追問下去。

    卻說象驚魂未定地跑迴家,把看見瞬的鬼魂的事和瞽叟一說,瞽叟也很害怕,無論象看到的是活瞬還是瞬的鬼魂他都很害怕。如果瞬還活著,會不會報複他們?他若是把他們害他性命的事告訴給堯,堯會不會懲處他們?

    懷著鬼胎的瞽叟和像惴惴不安地熬了幾天,沒見瞬的影子,也沒聽見與他們不利的消息,剛被嚇退的惡念又開始抬頭作祟。他父子一心想要謀取瞬所擁有的財富和幸福,不把瞬致死勢必還要生出事端。

    是一個風雪的早晨,山石樹木都覆蓋了厚厚的積雪,銀光耀眼、瑞靄層疊。積雪給人家的房頂戴上了厚厚的帽子,也堵住了所有人家的門檻。瞬好不容易推開家門,看見滿院積雪封鎖著出路,急忙拿起笤帚木鍁掃雪通路。鵝皇女嬰也都拿了家什出來,三個人忽而清理院中的積雪忽而玩雪戰,開心快活了好一會,終於在院中清理出道路,鵝皇姐妹迴房歇息,隻剩下瞬搬了梯子爬到糧倉頂上掃雪。

    卻說瞽叟父子害瞬不成又不敢再跟瞬借糧,先借的糧食吃光以後便隻有四處打尋野味。因為家中斷糧,即使大雪封山的日子瞽叟和象也不得不出門尋找獵物。他父子深一腳淺一腳踩著積雪,順著雪地上的足跡一直追到瞬家門前止住腳步。野獸的足跡一直走進瞬的院子,可是瞽叟父子卻不敢進去。正猶豫間,頭上忽然飛過許多雪沫。他父子一起抬頭看見瞬在糧倉頂上掃雪,又一起縮頭躲在牆角,悄聲商量對策。他們一直想致死瞬,隻是沒有時機罷了。可是這時候看見瞬站在高高的糧倉頂上,象忽然就有了害瞬的主意。他把自己的想法給瞽叟一說,瞽叟也覺得萬無一失。他父子就悄悄溜進院子,先點燃了火繩,象拿著火繩順著梯子爬到離倉頂不遠的地方點燃了用蘆葦編製的倉蓋,然後又悄悄下了梯子,和瞽叟一起抬著梯子跑出了大門。

    瞬在倉頂掃雪沒留意梯子上爬上人來,也沒留意倉蓋著火,但是瞽叟父子抬著梯子向外奔跑的時候先滑倒了一個,然後另一個人也撲倒了,把梯子撞到了院門上發出很大的聲響,瞬尋聲而望才發現他們抬走了梯子,也發現了倉蓋邊緣冒煙起火了。他很快明白倉蓋起火的原因,又急又恨地大聲叫喊象快把梯子拿迴來,快來救火。可是瞽叟和象聽到他的叫喊反而慌忙爬起來,抬了梯子越跑越遠。

    糧倉很高,沒有梯子瞬下不到地上,他隻好用手裏的笤帚掃著雪沫去滅火,可是那火勢趁著風勢越燒越旺,硬是燒著了整個倉蓋。一時間,瞬在火光中揮舞著笤帚渾然也成了燃燒的火人。

    瞬怒喊瞽叟父子的時候鵝皇和女嬰先後跑到院子裏看究竟,女嬰追出家門搶梯子,鵝皇往屋裏取水救火。可是她拿了水又潑不到糧倉頂,隻有唿喊流淚幹看著瞬在火裏掙紮。

    這時候瞬已經忘記了自己生死之事,他隻是擔心大火燒壞老天爺的寶貝糧食,情急之中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抓著倉蓋,硬是拉著著火的倉蓋一起跳離了糧倉。卻說那熊熊燃燒的倉蓋仿佛閃光的祥雲載著瞬飄飄然飛了很長時間才輕輕飄落在雪地上。風唿啦一下刮走了所有的火焰,隻把一個毫發未損的瞬扔在地上。

    瞬跌倒在雪地上發呆,直到鵝皇跑到跟前搖晃著他的肩膀問他的傷勢,他才醒悟地爬起身,立刻跑到糧倉跟前,打開倉門。但見糧倉裏烈焰騰騰,濃煙滾滾。已經無法進去搶救糧食。

    瞬的糧倉燃起大火,打老遠就給人發現了。這時候腿快的人已經跑到瞬家附近,有人和女嬰一起捉住了瞽叟父子,抬迴了梯子。人們擁到瞬的院子就開始救火,取水的潑水,捧沙的揚沙,也有幹脆拿木棒打火的。可是人們用盡辦法也不見糧倉裏的大火有一點熄滅,人們心痛著糧倉裏的糧食,更加憎恨瞽叟父子的陰狠歹毒。憤怒的人們再也無法容忍他們中間的敗類,仇恨的拳腳棍棒一起打向瞽叟父子。但是活活打死他們也不解人們心頭之恨,於是就有幾個近乎瘋狂的人一起掄著瞽叟和象的身體,活活把他父子拋進火海裏燒。

    卻說糧倉失火不僅驚動了堯部落的人也驚動了附近部落的所有人。人們不約而同從四麵八方跑來救火,可是人多也無法搶救已經燒毀的糧食。眾人隻得望著燒黑的石牆和一堆灰燼傷心歎息。那石義原是一個愛哭愛笑的性子,這時禁不住撲到灰燼跟前手扒著灰燼哭喊著:“我的糧食啊!我的穀子玉米高粱啊!”他這一哭竟把瞬的眼淚也勾引出來。瞬眼看著糧倉失火,眼看著瞽叟和象被火吞沒,一時悲痛得精神恍惚,等到石義哭喊糧食時他才恍如驚夢般意識到自己的糧倉廢了,所有的糧食都沒了,老天爺賜給他的寶貝糧食都給燒光了——誰能比瞬更悲傷?誰能比瞬的心更疼?從噩夢中驚醒的瞬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他頓足捶胸唿天搶地嚎啕大哭。許多人也忍不住跟著慟哭起來。瞬的糧食簡直就是大家的命根子,所以所有的人都很悲傷。不悲傷的她也不是人——她衣著華服與眾不同,麵貌俊秀超凡脫俗;她本來與人為仇與人做對,隻是因為被一個人迷了心竅才在人群中站著;她隻牽掛她心上人的喜怒哀樂,見他悲傷難過她才於心難忍。她實在不忍看他悲傷,急忙走到他身邊扯了他的袖子悄聲勸道:“橫豎餓不死你,你不要沒深沒淺的隻管哭,哭壞了身體哭死也哭不迴糧食,哭又何必呢?”

    石義聽得她的勸告卻還止不住悲聲。她就掐痛了他的手腕賭氣道:“你哭死算了,我可不願意給你收屍,我走了——“說完用力丟了石義的手腕轉身就走。

    石義知她愛耍性子,忙止了悲聲道:“我哭不死,我不哭了,你先迴去吧,我過一會也迴去。”

    石義還是惦記著瞬這兒的事,強收起悲傷,也和眾人一起安慰瞬節哀吧,橫豎糧食沒有了,哭也無用。

    眾人苦勸了好半天,鵝皇姐妹也是一邊流淚一邊說著安慰瞬的話。

    堯也勸瞬說,天災人禍在所難免,愛惜身體要緊。

    眾人所言句句在理,瞬也知道悲傷無濟於事,哭了半晌終於擦幹眼淚止住悲聲,和眾人一起收拾殘局不提。

    這時候年邁的堯越發顯得蒼老憔悴了,他蹣跚著腳步走進瞬的窯洞休息。

    鵝皇姐妹很怕父親悲傷過度,左右陪著堯說些寬心的話。

    堯後悔地對兩個女兒說:“當斷不斷必生後患。早知狼子野心,早殺了他父子,也就沒有今日之禍了。如今僅有的糧食也被一把火燒光了,讓我們怎麽熬過饑荒?”堯說到傷心處不覺老淚縱橫,現出無限悲觀之色。

    鵝皇女嬰一見父親流淚哪兒還控製得眼淚。女嬰竟然撲到父親的懷裏嚶嚶泣泣地放聲大哭起來。

    倒是鵝皇還冷靜些,一邊幫父親擦眼淚一邊寬慰堯說:“父親也不必太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眼看冬天就要過去,春天一到就有許多可吃的東西了。”

    堯也不想讓女兒們為糧食的事犯愁,竭力克製著絕望悲傷的情緒。

    他父女正說話間忽聽有人推門進來大聲說:“首領不必悲傷難過,在下不才,卻有一個妙計能叫部落中人還有糧食吃。”

    堯父女聞言將信將疑,不知來人有何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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