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保重,也勸勸她不要再傷害無辜了。」


    她吐字艱難,放下仇恨……比想像中的難。


    但也,一身輕鬆。


    「好……」


    他吐出一個字。


    「那我走了。」


    溫時九告別,然後轉身……頭也不迴的離去。


    傅雲祁改了航班,她們坐最近的一趟迴去。


    很快上了飛機,她一顆沉甸甸的心終於放迴了肚子裏。


    沒有人送機,她的離開悄無聲息,隻有歐陽璟知道。


    她殊不知,歐陽璟一直站在安檢外麵,目送她離開,隻是他換了一張臉,她不知道而已。


    她重新迴到了京都,感覺神清氣爽。


    她迴來第一件事,很想去看看母親。


    她買了一捧康乃馨放在了墓碑前麵,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年輕美麗,嘴角勾著燦爛的笑。


    媽媽的生命,永遠留在年輕最美的時候。


    她想要說點什麽,但卻說不出口。


    良久,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你說……媽媽會不會怪我?」


    「不會,她希望你好好活著,不要牽扯到上一代的恩怨。父母之愛子,為其計深遠,她們永遠是無私的。」


    「這倒也是,父母的方式有錯,但本心是不變得,都是希望孩子能好好的。葉秀敏如此,池嫣然的母親如此,大哥大嫂,還有紀晴……她們自己都覺得,一切是為了孩子。隻是他們不知道,她們的方法都太偏激了。」


    「如果我們以後有孩子,我一定會教會她分善惡,明是非。人做一件好事,可能無法獲得所有人的喜歡。但人一旦做了壞事,所有人都會唾棄。」


    「有你這樣的母親,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優秀。父母永遠是孩子的第一啟蒙老師,能找到你妻子,是我三生有幸。時九,放下也是一種解脫。我們不知道過世的人到底在想什麽,人生難免會有遺憾,我們隻能做問心無愧的事情。」


    「如果殺了紀晴,讓你痛苦不堪,不如放下。人活著,是為了身邊還活著的人,明白嗎?」


    他撫摸著她的腦袋,溫柔的寬慰著。


    他的聲音,沉沉的縈繞耳畔。


    他說得對。


    人之所以活著,是為了身邊還活著的人啊。


    「媽媽,對不起……我放棄報仇了。我已經失去你了,我不希望歐陽璟失去母親,歐陽靖平失去妻子。但我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他們,一個拋棄你,一個……殺了你。」


    「媽,我會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淚眼朦朧,跪在了墓碑前麵。


    說起來,她也是個自私的人。


    傅雲祁攙扶起她,把她納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時九,烏雲總會過去的。未來,還在等著我們。我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他保護不了你的母親,保護不了你。我不會的,我會為你,為孩子活著。」


    「我不會忘了你,也不會丟下你。我永遠不會把你放在天平上跟別的東西對比,因為你在我心裏,是無法替代,誰都比不了的。」


    「時九,我愛你。我願意在你母親墓前起誓,此生……非你不可,唯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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