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麻煩青木律師了。”


    淺川櫻雪慘然一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還是三澄美琴眼疾手快攙扶住了她。


    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淺川櫻雪,三澄心裏也很不好受。


    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狀況,連立案都不行,那就更勿論是爭取勝訴了。


    雖然很無奈,但這也許就是沒辦法的事實了吧。


    和麵前的青木涼介、鬆井兩人道謝之後,淺川櫻雪在三澄的攙扶下,兩人緩緩走向門口。


    而就在三澄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站著的青木涼介突然開口了:


    “淺川女士,請問你弟弟有沒有孩子?”


    原本心灰意冷的淺川乍一聽到青木涼介的問詢,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她的眼睛動了動,原本灰白的臉上像是被驟然注入了生機。


    她唰地轉過身來,麵向那個平靜站著的男人:


    “有。有一個女兒小愛,今年14歲。”


    “很好。這樣的話,就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青木涼介的目光直視淺川櫻雪,自信的表情中,帶著平常少見的認真。


    注意到這一幕的三澄美琴怔了怔。


    那種嚴肅的表情,她從未在青木君的臉上看見過。


    “青木老師,你這是打算……怎麽做啊?”鬆井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怎麽,鬆井,你還沒有發現嗎?”


    青木涼介抬眼看向他,


    “如果是未成年人的話,上訴時限這一條,可是不適用的。”


    “啊,可是……未成年人是沒有資格提起訴訟的啊,而且……淺川女士的弟媳不是不同意上訴嗎?”


    鬆井皺了皺眉,還是有點不太明白青木涼介的意思。


    聞言,剛剛燃起希望的淺川櫻雪也多了一絲猶豫,倒是一旁的三澄美琴還是和之前一樣。


    在她看來,青木君不是那種會隨便說大話的人。


    所以,他既然已經這麽說了,就說明他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


    “那不是更好嗎?在這個案子裏,剛好未成年人的意願和其法定監護人的利益相衝突,這種情況下,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申請一個訴訟監護人來代為提起訟訴。”


    說到這裏,他看向一旁的三澄美琴,


    “三澄醫生,不如就由你來擔當這個訴訟監護人,如何?”


    “欸?我嗎?”三澄美琴睜大眼睛,有些驚訝地迴望向青木涼介,“可是,青木君,為什麽不直接指定淺川女士呢?她不是剛好就是小愛的姑姑嗎?”


    “淺川女士之前已經提起過訴訟,並且被法院駁迴。雖然這麽說可能不太合適,不過,法官本人很可能已經對淺川女士存在偏見。如果再由她代為提起訴訟,那麽這個案子大概率不會過審。


    要是這一次再不能成功立案的話,淺川女士,你應該很清楚結果。”


    青木涼介的視線轉移到淺川櫻雪的臉上。


    後者抿了抿唇,顯然也已經預想到了屆時的場景,於是緩緩點頭,並且伸手握住了站在一旁的三澄的手,言辭懇切道:


    “三澄醫生,那這次,就真的要拜托你了。”


    “好,淺川女士,我明白了。”三澄美琴此時神情也鄭重了起來,衝著一旁滿眼懇求和希冀的淺川櫻雪點了點頭。


    “很好。”青木涼介見狀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偏頭看向一旁安靜如雞的鬆井,“那麽,鬆井,你可以去準備起訴書了。”


    “啊,我嗎?”鬆井有些驚訝,咽了口唾沫。又瞥了眼被他的動靜吸引了視線的淺川和三澄。


    “有意見?”


    “啊,沒有沒有。青木老師,那那那……我這就去準備。”


    看著鬆井匆匆忙忙地抱起一堆資料擠出辦公室,途中還掉了好幾本,又慌亂地撿起。


    青木涼介忍不住擰了擰眉頭,唿出一口濁氣,重新整理好表情看向麵前的委托人淺川櫻雪:


    “那麽,就請淺川女士靜待三天後的審前會議吧。”


    “啊,好好好,謝謝……謝謝青木律師。”


    告別了連連道謝的淺川櫻雪,青木涼介最後和三澄美琴點頭致意,這才重新迴到自己的辦公椅上落座。


    這個案子,其實並沒有他們想象得那樣簡單。


    這裏麵最大的障礙,就是證據不足。


    就算是由平野愛再次起訴,能做到的,也僅僅是讓案子重新迴到法官的辦公桌上。


    但如果沒有新的證據,在看到這個案子的第一眼,法官甚至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便會立刻選擇駁迴案件。


    而一旦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那麽就算是他青木涼介,也不可能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要在審前會議召開以前,找到新的證據,證明平野俊太的死,另有蹊蹺。


    想到這裏,青木涼介重新低下頭,仔細翻看起這樁案子之前的訴訟材料。


    重新梳理了一遍與這個案子相關的證詞可以發現,這裏麵唯一有效的證詞來自於平野俊太死亡當天,在另一條船上目擊這一切的兩名船員。


    【當晚風平浪靜,突然聽到一聲爆炸的巨響,然後海麵上卷起滔天大浪,將我們的船擊沉了。】


    青木涼介的手指在那句話上摩挲了兩下,陷入了沉思。


    按常理來說,直接在船上發生爆炸可以將船炸沉,通過魚雷之類的工具在船附近爆炸也可以使船沉沒。


    但這兩名船員的證詞卻明顯奇怪得多。


    爆炸、卷起大浪、擊沉……


    究竟是什麽樣的巨浪,才足以一擊之下,就擊沉一艘中型漁船。


    恐怕,在這兩個船員的所謂證詞背後,還隱藏著另一個版本的“真相”。


    想到這裏,青木涼介往前翻了一頁訴訟材料,找到了與那兩名船員相關的信息。


    三分鍾後,他直接拿起手機和錢包,起身走出辦公室。


    鬆井這時候剛巧想來詢問關於起訴書的一些細節,卻見青木涼介行色匆匆地向著走廊盡頭的電梯走去,不由撓了撓頭。


    青木老師這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嗎?怎麽走得這麽著急?


    青木涼介並沒有注意到剛才的鬆井,他現在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直接去碼頭找當天晚上目擊爆炸的兩名船員。


    他想要挖出他們兩人企圖隱瞞的——那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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