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縣的人們都覺得最近簡直好戲連台,這安程兩家正熱熱鬧鬧地給自家小輩準備出閣及迎娶的事,所有親朋好友都收到了請帖,親屬們添妝都送了,結果沒兩日正日子便到來的時刻,安大小姐居然被告了!

    之前小木子認罪,大家都以為這個案子就這麽平息了,誰想不是,難道周明真是安大小姐殺的?如果真是,那麽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怕了,不但能不聲不響地殺了人,還事後嫁禍他人,沒成功又有人自願替其認罪,不管哪一種都令人細思恐極,這程浩急吼吼地退了與關家的親事去與安家結親,真的是喜事嗎?

    一時間,青山縣很多無賴混混們都設起賭局來,結果押安大小姐殺人的占多數,甚至還有人賭安大小姐是否有了身孕,有的話孩子是誰的,總之賭局五花八門,近兩日眾人談論的都是這件事.

    程家上下氣得要死,教訓了幾個無賴結果反到被無賴往家裏扔糞球,鬧得苦不堪言,去安家詢問此事,結果安家大門一關拒不見客.

    堂審定在了周明母親安氏鳴冤三日後,官府也給了安佳傳票,讓她三日後務必上堂。

    “哈哈哈,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明日我要去縣衙觀審!”關欣桐一掃先前的憂鬱苦悶,心情大好,自從安佳被告的消息傳出來後她就開始高興,喜悅得連看到關欣怡都覺得順眼多了,再不給其臉色看,更不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了。

    “去,我們都去!”關大夫人附和道,她和女兒一樣萬分痛恨安家,如果安佳真殺了人,那程家會後悔他們的選擇嗎?隻要一想到程家可能會後悔,她就心情好得胃口大開,連關欣怡克扣長房月錢,以堵她為關欣桐奔波時所花費十五兩銀子窟窿的事都不計較了。

    “小姐,你說那周明真的是安佳殺的嗎?”晚上伺候主子就寢時如意問。

    “說不好,要看明日的官司,那安佳反正不像無辜的。”關欣怡與安佳沒深入交流過,隻見過幾次,即便了解不深也覺得這女人不像外表那般清純無辜。

    明日又有熱鬧看了,這次是純看別人熱鬧,小姐不用上堂,如意很開心,伺候完主子睡下自己也高高興興地睡去了。

    次日一早,關欣怡她們過去的很早了,結果還是被擠到了外麵,好在她個子高挑,公堂裏麵的場景還能勉強看到,關大夫人母女和如意這等矮些的除了偶爾蹦高,基本是看不到的。

    公堂裏,神情憔悴雖年紀未過四十但已有花白發的安氏是原告,一身白衣

    打扮素淡的安佳是被告,兩人這次都沒請狀師。

    “大人,您要為民婦作主啊!這個賤人。”安氏手指著沉默不語的安佳,充滿恨意道,“她害死了我的兒子,可憐的我被她瞞得好苦啊!她殺了我的兒子還假惺惺地安慰我陪我掉淚,其實都是作戲,這女人好可怕,大人,她是殺人兇手!”

    江沐塵坐於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堂下之人,問安佳:“原告所言是否屬實?”

    “大人,民女不知為何姑母突然認定我是殺人兇手,那是我表哥,一向待民女很好,民女為何要殺他?”安佳抬起即便憔悴依然顯得清麗脫俗的臉隱忍著道。

    “安氏,你是如何發現被告是害死你兒子的原兇?”江沐塵沉聲問。

    “大人可還記得那個據說迴鄉的倩倩?她那日是真的迴鄉了,可是就在不久前她迴來了!她將民婦約了出去,當時她受了傷身無分文,她說她差點在迴鄉路上被人滅口,錢財也被拉車人搶了,如果不是當時滾下山坡怕是都沒命迴來!倩倩是安佳最信任的丫環之一,當日被王大夫診脈的就是她!

    因著當時隻有她生病,是以被安佳挑中替她臥病在床,倩倩還告訴了民婦一件事。”安氏眼眶紅了,強忍著喪子之痛令自己思路清晰地將所知道的事一點點說出來。

    “告訴你何事?”江沐塵問。

    “她說,民婦那可憐的兒子三個月前與安佳曾、曾好過,當時雖是周明強迫的安佳,但、但錯就都在他身上嗎?大人您不知道,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周明父親在世時我們周家日子過得很好,民婦的大哥,也就是安佳的父親提出要與周家結親,當時我們看兩個小輩相處得好,又想親上加親,就口頭上默認了這件事,想待兩個孩子再大些就正式將親事定下,誰想、誰想六年前我家老爺去世,日子過得不好了,我們母子兩人去了安家過活,在安家生活多年,民婦知道兄嫂及安佳都不想與我們周家履行當年約定,但是我那可憐的兒子自小就將安佳當成自己媳婦兒,那日我兒對安佳用強也是、也是被逼的嗚嗚。”

    自安氏遞了狀紙後,江沐塵便命人去查過,知道安氏所言基本屬實,周家確實從富裕到沒落,母子兩人依靠安家過活。

    安佳聞言很生氣,反駁道:“大人,她胡說!什麽親事?什麽被周明……統統胡言!周安氏,這些年我安家對你們母子如何廣大群眾眼睛是雪亮的!沒想到你忘恩負義反咬我安家一口,我可是你親侄女,結果你卻汙蔑我的清白,你、你真是

    令我安家所有人寒心!”

    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都是各說各有理,每人的表情都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單看表情是很難看出誰在說謊。

    程家人也來了幾個,其中就有程浩,關欣桐自從發現程浩也來後便一直用眼角餘光瞟著他的臉色,當聽到安氏說出安佳被周明用強過時,程浩那黑得嚇人的臉色讓她格外痛快。

    “傳人證倩倩上堂!”江沐塵不再給堂下兩人互罵的機會,直接傳重要人證。

    聽到傳倩倩,安佳垂下眸貝齒輕咬紅唇。

    “民女拜見大人。”倩倩胳膊上綁著紗布,走路一拐一拐的,額頭有道新印上的疤,臉上也有劃傷的痕跡,總之看著很狼狽。

    “原告稱你曾告訴她死者周明被安佳所害,本官問你是如何發現這件事的?可有證據?”

    倩倩上堂時還有些緊張,因腿上有傷跪著疼,於是半趴在地上低垂著頭,看不到縣太爺的臉到是感覺沒有那麽緊張了,開口道:“迴大人,民女沒有親眼看到小姐殺人,但民女自己卻是被小姐命人半路上下殺手!馬車是小姐安排的,那個車夫居然是嘯風寨的人!因著小木子的關係,嘯風寨與安家以及小姐都是有著一些關係,小姐想殺民女滅口就因當日表少爺借酒強了小姐的事被民女撞見,之後小姐又讓生病的民女代她在家迷惑眾人,結果她出門當日便傳來表少爺被殺害的消息!這兩樣事無論哪件小姐都不會放心民女,虧得民女覺得自己衷心耿耿且多年情份小姐不會太狠心,結果她安排奴婢迴鄉探親,幸虧民女沒有放鬆戒備,沒能讓車夫一擊得手,大人,如果小姐沒有對民女下毒手,可能表少爺一死與她無關,但是她卻想殺民女滅口了!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如果安佳真的安排人要殺倩倩滅口,那麽說周明不是她殺的都說不過去,因為人若非她殺,為何要害自己丫環?

    一時間,圍觀眾人都向安掛投去異樣的目光。

    “大姐你覺得人是這賤人殺的嗎?”關欣桐一臉興奮地看著堂上,語氣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周遭都是人,關欣怡不想發表什麽言論,掃了眼小人得誌樣的堂妹輕諷:“你不覺得那個丫環都比你強比你勇敢嗎?”

    “奴婢也覺得是,那個叫倩倩的丫環就和奴婢一樣勇敢呢!”如意忙附和道。

    人家一個丫環受了傷告自家主子時都不見怯場,說出的話還很有條理,再迴想下當時關欣桐在堂上嚇得話都不敢說的

    慫樣,還真是連個下人都不如。

    關欣桐笑容僵在臉上,臉上湧現出羞恥來,眼看要哭。

    關大夫人見狀忙開口:“欣桐當時是被人指證殺人,能一樣嗎?欣桐如果是原告或人證絕不會害怕!”

    “對對,我絕不害怕!”關欣桐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立刻又挺起胸脯一臉得意。

    懶得理這對母女,關欣怡繼續關注堂上的進展。

    安佳一副失望的模樣:“我真心想不明白你為何要誣蔑我!”

    “有沒有誣蔑小姐心裏有數!我不但知道你被表少爺用強過,我還知道你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因大夫說你體質弱,若流掉孩子怕是以後都很難懷上,於是你便以著最快的時間勾搭上了程二少爺,讓他‘不小心’害你婚前懷了孩子,這才急巴巴地退了關家的親盡快與你定親!誰不知道安大小姐眼高於頂等閑男子入不得眼?結果你卻選了樣樣都拿不出手的程浩!因為你的肚子不能等,程浩已經是你在那緊急的情況之下所能勾搭上的條件最好的人了!”倩倩這些話說得安佳差點沒暈過去,沒顧半分主仆之情,不管多私密羞恥的事全說了出來。

    安佳究竟懷孕與否,到底是不是婚前失貞程浩等事一直是眾人熱衷猜測的事,上次公堂上沒能讓王大夫把成脈已經夠可惜,誰想今日居然來了個大驚喜,不但安大小姐被爆料確實有孕,隻是懷的卻不是程浩的!

    一時間,周遭投向程浩的目光都帶著濃濃的異樣,眾人都仿佛看到他頭上隱隱有層綠光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程浩被看得簡直有拔腿逃跑的衝動,但他忍住了,如果此時跑了就是認定自己提前戴了綠帽子,何況他還隱隱期待著安佳能強勢反駁,他不相信安佳是那種人!

    安佳臉蒼白蒼白的,手指著倩倩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眼中滿滿的痛心及氣怒。

    “大人,民女所言是否屬實多傳幾名大夫上堂診診脈就知道了!安大小姐為了掩人耳目,都是找已經被其收買了的相熟大夫為其診脈,民女都能想象的到她嫁入程家後會很快說自己有了身孕,而且大夫依然是她所指定的,到時足月生下孩子她會說是自己早產!”倩倩撫著受傷的胳膊和腿,滿眼恨意地瞪著安佳,被人罵出賣主子,與性命不保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為了以後自己不用過東藏西躲的日子,今日她非要將安佳的麵具揭穿不可!這是真正的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

    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就

    不是簡單的人,如今看來她身邊的丫環也不是吃素的,關欣怡忍不住看了眼身邊正翹著腳往堂內看的如意,突然慶幸自己當時選了個傻點的丫頭,以後再也不嫌棄如意笨了!

    如意被自家小姐突然充滿憐愛的目光看得嚇一跳,不知自己做了什麽居然令小姐感動成這樣。

    江沐塵真的傳了大夫上堂,不但有王大夫,還有兩個從來沒給安家人看過診的大夫。

    安佳麵如死灰,像個木偶般任三名大夫依次為她診脈。

    王大夫也給倩倩診脈了,確定她就是當日自己去安家診過的人,雖說倩倩如今風寒咳嗽症狀已好,但憑著多年的看診經驗還是認出了她的脈象。

    三名大夫依次給安佳診過脈,最後紛紛都說其是喜脈,懷胎近三個月。

    此話一出,觀審群眾瞬間喧嘩出聲,開始激動地討論起來,與安佳兩個月前才發生關係的程浩期待徹底破滅,兩眼一翻昏死過去,被程家幾名下人灰溜溜地抬走了。

    安氏這時開口了,看著安佳的肚子抹淚:“這個孩子是我可憐的孩兒周明的,可她卻要帶著我周家的骨血嫁入程家,你嫁就嫁,我們還能攔著你嗎?你為何要將我兒殺掉!”

    最大的秘密天大的醜事被揭露人前,向來注重儀態形象的安佳再也平靜不了,抬起頭充滿恨意地瞪向安氏:“你少裝可憐!你們母子一點都不無辜!”

    眼見安佳理智大失,在外觀審的安喬等人紛紛大急,可是公堂之上又非他們能隨時進出的地方,隻能幹著急。

    堂外過於吵,江沐塵用力拍了驚堂木好幾次才安靜下來,擰起濃黑好看的眉審問道:“被告,周明是否死於你手?還不從實招來!”

    對於一個格外注名聲的安佳來講,被周明用強導致未婚有孕這點被當眾揭穿簡直比死還痛苦!

    安佳已經生無可戀,抬頭看向江沐塵:“是,周明是被民女所殺!”

    安喬聞言差點沒像程浩那般直接昏死過去,他恨恨地捶了捶胸口眼中閃過痛惜。

    最關鍵的話說出後,堂外反到安靜下來,圍觀之人都支起耳朵聽起來。

    “當年安周兩家確實有提過親事的事,但隻是口頭上的玩笑話,作不得數,幾年前姑父去世,父親將姑母母子接入府中,那周明一直將民女當作他的未婚妻看待,令民女很痛苦,而且民女家中兄長從文以後要走仕途,庶子們又年幼,近幾年民女一直給家中鋪子生意出謀劃策,

    安氏母子見民女在家中生意上越來越有話語權便開始起了歪心思!”

    “你胡說!”安氏怒斥。

    “是否胡說鋪子中夥計們都看得出來周明的野心!”安佳冷笑出聲。

    江沐塵拍驚堂木:“被告說話時,原告不得插嘴!”

    安氏立刻老實了,安佳繼續道:“周明在安家鋪子裏做事,近兩年不甘於作小管事,想染指安家核心生意,民女警告過他幾次,誰想他不但不聽反到設計、設計將民女給……民女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死了又不能讓周明得到應有的教訓,於是民女便想找機會報複!當日事後民女明明喝了避子湯,可是誰知卻被那廝偷偷做了手腳將湯換掉,於是民女便有了身孕!這等奇恥大辱如何能忍?原本隻是想令周明重傷在床上躺幾個月,結果因著這事民女便想要他死!”

    但當時如果立刻就讓周明死的話,容易讓人懷疑到自己身上,於是安佳打算徐徐圖之,得知自己體質不利於落胎後她便想盡快找個男人將自己嫁掉,堅決不能便宜了周明!

    “那周明許是覺得得到了我的身子又令我有了身孕,早晚會是他的人,於是也沒聲張,連民女與程家定了親他也沒有阻止,他是抱著他的兒子以後分程家財產的目的才沒有聲張!民女會尋到程浩身上也是有原因的。”安佳說得多了反到平靜下來,感覺說的像是別人的故事般。

    堂外人聞言紛紛震驚了,沒想到周明那麽惡心,不但自己想染指安家產業,連自己兒子都想分得程家的財產,這可真是沒見過這麽貪得無厭的!

    “家母過世後,家父想找續弦,對和離人士慕容氏格外中意,一直想娶其進門,那慕容氏卻不識抬舉反到嫌棄安家,民女勸解一根筋的父親無果,氣憤中正好想到程浩與關家女有婚約,且關家長女又是慕容氏的女兒,都知道關家長女姻緣不順,若關家再出個被退親的女子關大小姐更不易嫁出去,這樣便可間接打擊慕容氏,於是民女便將目光放在了程浩身上,原以為得費些功夫才能如願,結果那程浩貪財好色僅兩天功夫不到便上鉤。”安佳說到此處停下,笑得頗為譏諷,“關家選婿眼光不過如此!”

    關欣桐聞言氣得想撕打安佳這個狐狸精,又覺得自己指責關欣怡的話沒有錯,自己親事確實被她們母女連累了!

    “那關家二小姐無才無貌易衝動,民女與程浩定親後隻在外麵‘碰巧’與其碰過幾次麵,她便被民女激得理智大失,也被我成功當眾挑起了她與周明的矛盾。”

    一直做記錄的楊少白都忍不住要為安佳喝彩了,這女人也不是說多聰明,但是勝在能忍,還能準確地根據每個她要算計的人的性格特點下套!

    誰說小地方人才少的?這才叫不顯山不露水呢!看看,人家幾次出門相激,就成功製造出關欣桐的“殺人動機”,為以後的事情做準備呢!

    “如果要將殺人罪行栽贓到關欣桐身上,就必須有獨屬於她的攻擊性武器,民女便想到了金釵,於是便有了當日首飾鋪子中她與民女搶那根金釵的一幕。”

    安佳的話就像無數的巴掌般重重抽在關欣桐臉上,前一刻還因著狐狸精要倒大黴而開心不已的人此時卻被自己那麽容易就入套而羞憤欲死。

    “當日那個偷走關二姑娘玉佩引走其丫環秋菊的那名小偷是誰?”江沐塵問。

    “是小木子。”提起小木子,安佳輕咬紅唇,眸中閃過幾分愧疚,“當日關欣桐暈倒後,小木子正好趕迴來,周明見到他立刻發火,不顧受傷的脖子也要與小木子動手,他不懂武哪裏是對手?他被小木子點了穴,民女相信小木子不會出賣我,於是便拿起那枚染了血的金釵對著周明喉嚨刺了下去!”安佳說完立刻笑出聲,沒有什麽比手刃害得自己失了後半輩子幸福的仇人更開心的了!

    安氏見安佳說到殺死兒子一幕還開心至此,大吼一聲撲過去掐住其脖子,另一隻手重重照著她的臉打去:“我打死你這個小毒婦!你還我兒子來!還我兒子來!”

    江沐塵忙命令衙差拉開她們,被拉開的安氏嚎啕大哭,而安佳捂住被掐疼的脖子難受地咳嗽幾聲,慢慢的裙下有鮮紅的血跡緩緩流出。

    正又哭又罵的安氏見狀嚇得呆住,片刻後要撲過去結果被身旁衙差阻止了,她痛哭失聲:“我的孫子,我的孫子啊,求大人救下民婦的孫子!”

    在場眾人紛紛搖頭,這婦人既想為兒子報仇,又想留住仇人肚子裏的孫子,真是個艱難的選擇。

    安佳暈過去之前不甘地輕喊出聲:“我會有今日隻因算錯了一點:那關欣桐太醜!”

    可不是嗎?如若關欣桐長得美些,就算一直關押她的嘯風寨王山不動她,那被扔去木圍坡時那群土匪真的會放過到嘴的肥肉?

    事實就是她醜得誰也不想動她,結果她沒死成,還被扔迴關家救活了!

    這才是安佳一切悲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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