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八牛這話,雖說有些擾亂軍心、士氣的嫌疑,可卻也是眼下擺在我們麵前的一個問題。


    鮐背之禍一事,是真是假早已無從考證,可按照那鮐背之禍當中所說,吸走子孫壽數,十數年靠著黃花大閨女精血為食的劉老太爺,最終變成了形似野獸、力大無窮且渾身帶著碡毒的屍鬼,幾十個衙役捕快用絆馬索都沒法將其擒住。


    要知道那鮐背之禍當中提到的屍鬼,雖能吸取壽數,可也隻限於自家子孫後代的壽數。


    倘若我的推測成立的話,洪村會讓進入其中的男人一夜白頭,讓女人越活越年輕,最後卻會喪失神智,變得瘋瘋癲癲。


    是因為洪村就在七竅玲瓏陣其中一陣的範圍之內,而且這一陣,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會吸走男人的壽數。


    幾年前第一支進入洪村的考古隊,發現的那座道觀,便是這壽數之陣的陣台所在,而那道觀正殿當中,用鐵鏈束縛起來的那口鐵棺中,就是充當陣眼的邪物。


    那邪物,能夠吸取步入這壽數邪陣當中所有男人的壽數,不論年齡、不論血脈,單從這一點來看,那邪物可要比鮐背之禍當中提及到的屍鬼可怕了太多倍。


    不僅如此,按照楊青山老爺子所說,雖說破除這七竅玲瓏陣,隻需要找到七個陣台,將陣眼毀去便可。


    可這七竅玲瓏陣,七個陣法相生相克、牽一發動全身,而且布置這七竅玲瓏陣的人,怎麽會不知道,破除七竅玲瓏陣,隻需要破了七個陣眼,那麽在七個陣眼外,怎麽可能沒設置另外的防護措施,以防被人破去陣眼呢?


    這些事兒,越想越詭異、越想越叫人害怕,我急忙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到了腦後。


    不是我不想要深思熟慮,去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而是我擔心想得太多,最後我們連繼續走下去去探尋真相、去找周建軍和考古隊的勇氣都沒有了。


    “行了八爺,你丫的少在這兒擾亂軍心、擾亂士氣了!”


    “咱偉大的領袖爺爺說過、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


    “咱三個活在現代社會的大好青年,還能怕了這些牛鬼蛇神不成?”


    我訓了陳八牛幾句,那家夥閃爍著眼神,臉上全都是不服氣的神色,不過那家夥最後也沒反駁一句,大概他也知道,這事兒,要是深究下去,隻怕沒有破了那七竅玲瓏陣,我們就先自己嚇破了膽。


    “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alice也是頗為擔憂的說了一句。


    “別著急alice,你們想想看,既然這七竅玲瓏陣,是幾年前第一支進入洪村的考古隊無意間觸發的!”


    “這幾年下來,說不準那道觀陣眼附近防止被人破壞的機關一類的東西已經沒了,亦或是幾年前就被第一支進入這兒的考古隊給破壞了!”


    “咱們此去,固然危險重重,可也許能有意外之喜!”


    我說的這些,的確存在這種可能性,可就算是那道觀附近保護陣眼的機關一類的東西,早在幾年前就被第一支發現那陣眼的考古隊給破壞了,單單隻是那鐵棺之內,能吸人壽數的邪物,也足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九爺,您說的對,這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咱今兒個就去破了那特娘的狗屁七竅玲瓏陣!”


    “可九爺,八爺有一點鬧不明白,那道觀在哪兒?”


    “這洪村周邊,丘陵密布,一個林子接著一個林子,一座山頭連著一座山頭,山坳更是不計其數,合著咱總不能夠漫山遍野去找那道觀吧?”


    “就算咱們找得到那道觀,我擔心周教授他們也耗不起這世間啊!”


    陳八牛這家夥一針見血的一句話,瞬時間讓氣氛壓抑緊張到了極點。


    我緊皺著眉頭,抬起頭環視了一圈四周。


    這洪村位於群山環抱間,雖說周圍的山,不像是我們在雲南遇到的那樣,綿延起伏動輒數十裏數百裏,有些山更是海拔幾千年,山頂上終年積雪,也不像是黔地的孤峰獨山那般險峻,難以攀登逾越。


    可這洪村周圍也同樣是群山起伏,山林、山坳的範圍,隻怕有幾十平方公裏,這麽大的範圍,再加上那道觀如果真是七竅玲瓏陣七個陣法其中之一的一個陣眼所在的話,那必然是隱蔽重重,在這大的範圍之內要找到一座藏匿於林間道觀,無疑於大海撈針。


    隻怕幾年前那支考古隊,發現那座道觀,也是無意間撞見的。


    洪全福在跟我們訴說那道觀一事的時候,也沒有提到過那座道觀究竟在什麽地方、在洪村的什麽方向,想來雖說這洪全福也是幾年前這洪村禍事的親身經曆者,可有關道觀那些事兒,他也是從旁人口中聽來的。


    而且,就像是陳八牛說的那樣,我們有時間去慢慢尋找那道觀,可失聯的周建軍和考古隊,隻怕沒有時間耗下去,救人如救火、拖得時間越久,無疑就代表著失聯的周建軍和考古隊遭遇危險的可能性越大。


    “要不然我們兵分兩路,我先沿著孫教授給的路線圖,沿路去找周教授和考古隊的下落!”


    “九爺,您和八爺去找那道觀,看看能否破了這七竅玲瓏陣!”


    alice低著頭皺著眉頭沉思許久,這才抬起頭看著我和陳八牛,開口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哎,九爺,這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陳八牛那家夥聽完alice的提議後,隻是稍加思索便點頭附和了起來。


    我卻是急忙搖搖頭,開口直接否決了alice想要兵分兩路的提議。


    “不行,你們別忘了,這七竅玲瓏陣可不止洪村這壽數邪陣一個陣法,而是七個陣法相互存在!”


    “幾年前第一支進入這洪村的考古隊,隻是無意間觸發了這洪村附近的壽數邪陣,就著了道全軍覆沒於此,還連累的洪村遭了殃。”


    “這一個壽數邪陣,就如此恐怖,那七竅玲瓏陣餘下的六個陣法,多半也是邪門至極!”


    “若是分頭行動的話,alice你不小心碰到這七竅玲瓏陣當中另外的陣法,豈不是一點照應都沒有了?”


    “按照楊青山老爺子所說,這七竅玲瓏陣七個陣法相生相克、牽一發動全身,我想隻要我們找到其中一個陣眼,也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另外六個陣眼,到時候想辦法把這七竅玲瓏陣一鍋端了,方才是上上之策啊!”


    我一番深思熟慮的分析,說完後,也是讓alice陷入了沉思。


    alice之所以提出兵分兩路,一來是她擔心周建軍和考古隊的安危,二來這洪村的壽數邪陣,已經逼得我們進退兩難了,往下走,必然更加危險重重,alice這是找借口,讓我們留在這兒,不希望我們陪著她去深入虎穴。


    “特娘的,這真是瘸子上茅房,蹲也不是站也不是!”


    聽我說完後,陳八牛那家夥也是忍不住牢騷抱怨了起來。


    “那你有什麽辦法,能找到那道觀?我們總不可能漫無目的的去找那道觀,這洪村附近,如此大的範圍,若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隻怕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能找到那藏在山林間的道觀。”


    alice一句話,讓氣氛再度壓抑緊張了起來。


    我緊皺著眉頭,抬起頭一邊打量著洪村附近綿延的山林,一邊思索著眼前這難題,該從何處著手。


    “哎,當時咱們問問那洪全福,那道觀到底在這洪村什麽方向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幹著急!”


    性子急,啥事都過不了夜的陳八牛,這會還沒安靜幾秒鍾呢,便是又忍不住牢騷抱怨了起來。


    不過陳八牛這家夥那一句話,反倒是一下子點醒了我。


    “我知道怎麽去找那道觀了!”


    理清楚頭緒後,我也是難掩激動地迴頭嚷嚷了一句,一聽到我想到辦法了,alice和陳八牛也激動難忍,alice更是急忙追問我是不是想到那道觀在什麽位置了。


    我搖搖頭道:“那道觀現在究竟在哪兒,我也不知道,隻能說我有辦法,可以試著找找看!”


    “我的九爺,我的小祖宗,都特娘快拉褲襠了,您就甭在這跟我講什麽保護環境、講文明樹新風的彎彎繞了!”


    我有些沒好氣的瞪了陳八牛那家夥一眼,隨即便是開口說道:“你們還記得洪全福說起那道觀一事的時候,最後考古隊不是有一個女隊員幸存了下來,被洪村村民給救迴村了?”


    “好像是這樣,如此說的話,幾年前幸存下來的那個女隊員,也是去過那道觀的,可九爺這都啥時候了,那女隊員活沒活著都不知道,再說了這人都瘋了,咱總不可能先離開這兒,去找一個瘋女人問清楚吧?”


    “八爺你特娘急個啥,我的意思是,按照洪全福所說,當年洪村的村民,是在村口發現那個已經神誌不清的女隊員的!”


    “換句話來說,那女隊員是在道觀著了道,變得神誌不清,然後瘋瘋癲癲稀裏糊塗誤打誤撞迴到了洪村。”


    “當時的考古隊,就駐紮在洪村村尾的幾家民房裏頭,如果那女隊員當天晚上是從洪村村尾穿村而過,最後在村頭被村民發現的話,那麽當天晚上就應該被村民察覺到動靜!”


    “換句話來說,那唯一幸存下來的女隊員,應當是從我們進村的方向,迴到洪村的!”


    “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大概判斷,那道觀,並不在我們現在所走的正南方,以洪村為坐標的話,那道觀應該是在村口,北方或是西北方向。”


    聽完我一番分析後,alice低頭沉思了許久,也是大為讚同的點了點頭,陳八牛那家夥更是豎起大拇指道:“九爺,不愧是咱這支隊伍的軍師,腦瓜子就是好使!”


    可接下來alice的一句話,卻是讓我們又有些犯了難。


    “這麽說,這洪村進村的方向是正北方,那西北方的可能性更大一點,這西北方不就是鬼衙門那片林子?”


    掛滿了祭奠逝者的人偶的那片被洪村人稱為鬼衙門的林子,現在想想都讓人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九爺,那咱們是不是要折返迴去,去那鬼衙門走一遭?”


    “這咋有點去鬼門關的感覺呢?怪滲人的!”


    我搖搖頭道:“這隻是推測,不著急!”


    “七竅玲瓏陣,按照楊青山老前輩所說,是依據人的七竅、暗合五行來布置的,那陣眼應當也符合這個規律!”


    “我對五行術數也知道一點皮毛,咱們等到晚上,漫天星辰露頭之後,也許我能用天星風水術,判斷出一個相對準確的方位來!”


    “現在看來,也隻有這麽辦了!”


    有了頭緒和對策後,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我們也沒有在繼續按照孫教授給的路線圖前進,而是待在原地等著天黑。


    很快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天上的星辰也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了頭。


    可就在我取出羅盤,準備運用天星風水術進一步判斷方位的時候,一抬頭卻無意間瞥見不遠處的山坳間、隱約有一片燈火通明的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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