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神秘的青銅祭壇,一個浮雕之中描繪、長子鬼淵、來自幽冥的邪惡巨樹。


    這橫看豎看,亦或是斜著看,都不應該是真實存在的,而是先人誇誇其談的一樁往事。


    然而,就在這青銅祭壇的第三台,這一切,看似毫無根據、虛無縹緲的鬼神之事,卻是再一次變成了現實。


    這青銅祭壇的第三台,和另外兩台完全不一樣,和我想象當中也全然不同。


    我想象當中,這青銅祭壇的第三台,應當是這整個祭壇最神秘、最至高無上的地方。


    然而,這青銅祭壇第三台,卻是隻有周圍極其狹窄的一小圈、約莫一米左右的台麵,一個黑洞、或者說一個深淵,赫然出現在了這青銅祭壇第三台正中央的位置。


    整個青銅祭壇,都是圍繞著那個深淵修築的,或者說這座青銅祭壇、原本就是修築在這深淵之上。


    那深淵洞口並不大、約莫隻有七八米見方的樣子,可是那洞口卻顯得格外深邃,你附身一眼看去,不要說看到底了,就是一米開外,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那深淵洞口,真的就像是直通幽冥之地。


    不時有一陣陣的陰風,從那深淵巨口當中噴薄而出,撲在臉上讓人隻感覺皮膚骨頭都在刺痛,那種冷,並非是數九寒天凍掉下巴的酷寒,而是陰冷,那種冷的你從心裏頭就想要打哆嗦的陰冷。


    更加可怕的是,當你附身凝視那深淵的時候,總有一種感覺、耳畔像是有很多人在慘叫、在哀嚎、在獰笑。


    就好像是在那深淵之下,存在著另外一個世界、無數的冤魂厲鬼被困在了那深淵之下。


    不過是附身盯著那深淵凝視了幾秒鍾,我心裏頭就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種很悲傷很迷惘的情緒,大腦的思緒似乎都在那一刻變得遲緩了下來,以致於到後來,我竟然生出一股想要縱身一躍跳下這深淵的念頭。


    “你們快下來啊!”


    要不是關鍵時刻,身後傳來了羅愛華那焦急的大喊聲,我猛地一下子被驚醒過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不是就會鬼使神差的縱身一躍直接跳下這萬丈深淵。


    迴過神來,我猛地搖了搖腦袋,這才感覺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一下。


    緊跟著,冷汗便是不自覺的滲透了出來,直到渾身的衣襟都完全被冷汗給打濕透了,我這才感覺稍微舒坦了一下。


    唿哧……


    唿哧……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踉蹌著退後了幾步,再也不敢附身去凝視那深淵巨口了。


    而那棵據浮雕當中描繪,長自幽冥的參天巨樹,竟然真的就是從那深淵當中長出來的。


    一開始,我和陳八牛都以為,這棵幽冥巨樹,多半也和這座青銅祭壇一樣,是一棵巨大無比的青銅樹。


    可惜這一次,我們都猜錯了。


    眼前這棵無花無葉,隻有樹杈和樹幹,卻高達數十米的參天巨樹,通體漆黑,樹幹、樹杈表麵上都閃爍著一種金屬質地的光澤,可這棵樹絕非青銅澆築而成,或者說這顆樹不是任何一種金屬澆築而成。


    整棵大樹,真真切切,就是那深不見底的鬼淵當中長出來的,露在青銅祭壇之上的樹幹,高達數十米,至於這棵大樹,藏在這青銅祭壇之下,藏在這鬼淵之內的樹幹,到底該有何等高大、有何等駭人,莫說是憑借一雙肉眼去窺探一二了,隻怕就是讓我憑空去想象,我都決計想象不出一二來。


    邪異,眼前的一切實在是過於邪異。


    以往我聽說過、甚至於親身經曆的神鬼之事,並不在少數,可最後,不都證實,那些詭異莫測所謂的神鬼之事,多半都是人為,餘下的部分,也不過是人們以訛傳訛,誇大奇談罷了。


    然而,眼下這座修築於鬼淵之上以活人心肝兒為祭品的青銅祭壇,每一處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那深不見底,直通幽冥的鬼淵,就在眼前,那長自幽冥之地、於鬼淵之內拔地而起的幽冥巨樹,也是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一時之間,我以往的世界觀,都完全崩塌了,我都不知道眼下,我究竟是身處於現實世界,還是依舊被困在了那令人無法自拔的幻覺當中。


    “哎喲,八爺這腦袋咋這麽疼,特娘的跟要炸開了似的!”


    我還依舊站在那棵幽冥巨樹下,愣愣出神有些無法自拔的時候,耳畔響起了陳八牛那家夥的哀嚎聲。


    陳八牛揉著太陽穴,搖搖晃晃的從祭壇上爬了起來,下一刻他看到我的時候,卻是一下子就楞在了原地,不過隨即他立馬就露出了萬分激動、有些喜不自勝的神態。


    “九爺……九爺你沒死啊!”


    “太好了你沒事啊!”


    “特娘的嚇死八爺了!”


    我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呢,陳八牛就大喊著,撲過來一把摟住了我的肩頭,那神態那模樣,真的就是恍若隔世。


    可實際上,我兩一直都在這青銅祭壇上,壓根就沒分開過。


    顯然,陳八牛也和我一樣,剛剛陷入了幻鏡當中,這會猛地清醒過來,一時之間完全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


    不過看到陳八牛那家夥臉上明顯還帶著淚痕,我心裏頭也是隻覺得一陣暖意湧過。


    “喲謔,看不出咱八爺還會哭哭啼啼的呢,這眼淚都還沒擦幹淨呢!”


    “滾滾,去丫的姓關的,會不會說話!”


    後來陳八牛告訴我,當時他的確是一直待在台階兒上原地等著我,可左等右等,也沒見我迴來。


    偏偏這家夥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這座青銅祭壇的第三台,去一探究竟。


    耐心被徹底磨沒的陳八牛,便想要問我有沒有看完那些浮雕了,可就在陳八牛迴過頭去尋我蹤跡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不見了蹤影,隻有一灘血跡、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緊跟著陳八牛就聽到了桀桀的怪嘯聲,等他抬起頭,就看到了那些披毛戴甲、半人半鳥的怪物,複活過來,從那棵幽冥巨樹上直奔他飛撲而下。


    更加可怕的是,陳八牛看到我被那些半人半鳥的怪物給拉扯到了半空當中,當著他的麵活生生剖開肚子,掏出了心肝兒。


    “還好這都是一場夢,還好還好隻是一場夢!”


    陳八牛依舊是滿臉心有餘悸的拍著自己個胸脯。


    是啊,剛剛的一切隻是一場夢,可現在我並覺得,這是值得去慶幸的一件事兒。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座青銅祭壇是真實存在的,那深不見底直通幽冥之地的鬼淵、也是近在眼前的,那棵幽冥巨樹更加是觸手可及。


    很快,陳八牛也注意到了這些,他吞了吞口水,湊上前附身看了一眼那陰風陣陣,好像時時刻刻都有冤魂厲鬼在其中低吼慘叫的鬼淵,下一刻也是渾身狠狠打了一個寒顫,竟然一步一步慢慢朝著那深不見底的鬼淵走了過去。


    顯然他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情況,像是被那鬼淵給迷惑了心智,不由自主生出了想要縱身一躍跳下那鬼淵的念頭。


    “八爺!”


    “你幹什麽呢?”


    我急忙大喊了一聲,伸手一把拉住了那會眼神有些迷離,神色古怪,好似得了失心瘋、好似喝醉了酒神誌有些不清醒的陳八牛。


    “哎喲我去,八爺咋走到這兒來了!”


    陳八牛渾身一個激靈,緩過神來,被嚇得蹭蹭蹭的往後退了幾步,下一刻便也是渾身冷汗淋漓。


    “特娘這……這麽大一個地洞,咋還有鬼叫呢?”


    “剛剛……剛剛八爺我是差點跳下去了?”


    “太特娘邪門了!”


    嚷嚷完了之後,陳八牛猛吞了幾口口水,再次朝後退了幾步,再也不敢靠近那鬼淵半步了。


    “九爺,這……這到底咋迴事?”


    我苦笑了一下,以往遇到這些所謂的鬼神之事,就算在怎麽詭異莫測,我都能找到頭緒。


    可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眼前這青銅祭壇、解釋這直通幽冥之地的鬼淵、解釋這棵長子幽冥之地的邪異巨樹了。


    “九爺,你看樹杈上那些……那些鬼東西,就是那半人半鳥的怪物吧?”


    “這些怪物不會真的突然複活過來吧?”


    陳八牛抬頭凝視著跟前那棵長自幽冥之地的邪異巨樹,一邊吞咽著口水、一邊有些磕巴的朝我說著。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那棵非金非鐵以非銅、可卻通體黝黑寒意森森,好似金鐵一般的幽冥巨樹,巨樹高達數十米,整棵樹沒有一片樹葉,足夠數人合抱的樹幹,更像是幾根巨大的藤蔓纏繞交織在了一起。


    樹杈上,蹲著的便是那披毛戴甲、半人半鳥的怪物了。


    那些半人半鳥的怪物,就像是棲息在樹上休息的貓頭鷹,腦袋耷拉著,看不清楚麵容,渾身都長滿了好似鐵片一般的黑色翎毛,兩隻抓住樹杈的利爪,上半截像是人的大腿,下半截則完全就是利爪的樣子了。


    那些怪物,看著像是某種金屬製品,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那些怪物是活著的,好像隨時都會複蘇過來,然後直接朝著我們飛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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