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戈再次現身時,已是身穿全套橘紅色防火服,戴著頭盔、麵罩,手裏拿著唿吸設備,胸前掛著對講機,標準的消防員形象,很快就跟在一隊匆匆行進的消防員隊伍後麵,逆流往斯塔克工業總部大廈裏麵跑去。


    高達888米的斯塔克工業總部大廈,除去被鋼鐵俠托尼和複仇者聯盟占用的280層以上樓層,辦公樓層裏的辦公人員,仍然多達數萬人,此刻緊急疏散,四個出口全麵放開,疏散人流有條不紊地往外湧,逆流而行的,則全部是消防員。


    消防員此時進到大廈裏,是為可能發生的撞擊做準備。


    杜天戈很順利地進入大廈,隻是他沒有隨著隊伍往上,而是拐而向下,進入地下車庫。大廈疏散到這個時候,地下車庫裏已經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他徑直下到地下車庫4層,避開監控攝像頭,找到通往地下5層的隱秘暗門,在按鍵上輸入一連串數字。


    這不是開門密碼,而是一段數字化編碼的信息,被屏蔽囚禁在裏麵的賈維斯可以理解的信息,其實也就簡單的5個字:東方小子。


    杜天戈邊輸,心裏邊大罵鋼鐵俠托尼,這個家夥的嘴,的確是毒舌,不過,也正因為是毒舌,這個由他冠於杜天戈頭上的“昵稱”,知道的人非常有限,而賈維斯,就恰恰是其中一個。


    他的手指頭剛剛按下最後一個按鍵,暗門就無聲無息地打開,杜天戈壓抑著內心的狂喜,閃身入內。


    “賈維斯?”杜天戈伸手指按住左耳耳屏,試著低聲喚道。


    “歡迎你,先生,來自東方的小子!”久違了的聲音,在杜天戈耳朵裏響起。


    杜天戈樂得哈哈大笑,一邊脫去身上笨重的防火服,一邊說:“賈維斯,重新聽到你的聲音,太高興了。靠,托尼這個長著一條毒舌的家夥,隨口一句話,還是有那麽點作用。好了,賈維斯,我們時間很緊,你也知道我來此的目的。”


    “是的,先生,”賈維斯答道,“托尼先生情況如何?”


    “不知道,賈維斯,我不知道,浮空母艦y-1上,他給我留了條信息,要我一定不能讓你落在敵人手裏,當天的情況,我也是事後才知道,他沒能闖過敵人的封鎖,最後突圍逃出,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已經死了,至於鋼鐵戰甲帶著他去了哪裏,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賈維斯沉默著,在杜天戈乘坐專用電梯,高速往上時,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電梯停在頂層那個巨大而空曠的平台上,賈維斯的聲音才響起:“先生,我與托尼先生之間,一直未能聯係上。”


    “賈維斯,我知道你現在無法相信我,”杜天戈說,掏出一枚小巧的存儲器,“這是托尼留給我的信息,真偽你可以辨識。”


    一條機械手臂移動過來,很精準很輕柔地拿走杜天戈手裏的存儲器,片刻之後,平台上的光幕亮起,鋼鐵俠托尼留給杜天戈的信息快速播放,快到杜天戈隻覺得光幕上一閃而過的程度,而實際上,以賈維斯的速度,他讀完信息,壓根要不了這麽長的時間。


    “先生,這是托尼先生的留言,我為剛才的態度道歉。”賈維斯說。


    “好了,賈維斯,時間要緊,哪些信息不能留給敵人,你比我更清楚,另外告訴我,去哪裏找到你?”


    賈維斯答道:“信息傳輸已經開始,先生可以在191樓找到我,另外,我必須提醒一下,從我關閉係統功能開始,敵人將在3個小時後,攻破主防火牆。”


    “嗯,那也就是說,留給我逃離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3個小時。”


    “是的!”


    “主能源係統在哪裏?”


    “地下16層,可是,先生……”


    “賈維斯,”杜天戈不客氣地打斷賈維斯的話,“按照托尼的留言,我,現在是你的托付人,直至托尼收迴委托權限為止。”


    這一次,賈維斯終於沒有再爭辯,答道:“是,先生,電梯已準備好。”


    乘坐的是另外一部電梯,裏麵沒有任何按鈕,也就是說,能夠停靠在哪一層,完全是賈維斯控製,甚至最終停靠在哪個樓層,賈維斯不給出任何信息的話,乘坐人還真是不知道。


    整棟大廈,就是托尼一手設計的,裏麵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隻有他和賈維斯知道。


    電梯速度很快,杜天戈站在裏麵,失重的感覺非常明顯,停穩之後,電梯門打開,眼前所見,是一個占據了三層樓空間的巨大反應爐,全封閉結構,閃著藍瑩瑩的輝光,映得整個空間,藍汪汪的,猶如海底般夢幻。


    “賈維斯,這裏難道沒有輻射嗎?”杜天戈好奇地問。


    “沒有,先生,這是冷聚變反應爐,不會產生危害人體的輻射。”


    反應爐正中,懸浮著一塊晶體,一道道電弧一樣的柔和光束,時不時從晶體上亮起,再落在四周的反應爐上,在藍瑩瑩的輝光上,激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這個,是……”杜天戈知道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元能晶體,卻明知故問。


    賈維斯有問必答:“一種很神奇的晶體,托尼先生研究多年,仍舊沒能研究透,神盾局內部,將之稱為諸神的禮物。”


    杜天戈萬萬沒想到,這玩意兒看樣子竟然不隻這麽一塊,而是神盾局那裏貌似還有更多,震驚地喃喃低語:“竟然是來自神盾局,對了,這種神秘晶體,到底是什麽來曆?神盾局已經不複存在,這些神秘晶體下落如何?”


    “是在一次異乎尋常的隕石事件後發現的,天外來物,所以才稱之為諸神的禮物,至於下落,恐怕隻有尼克局長才知道,不過,托尼先生有一次聽尼克局長說漏嘴,猜測放置在寒冰監獄。”


    “寒冰監獄!”杜天戈搖搖頭,將這個消息埋入心底,將心神專注到眼前來。


    在他的要求下,賈維斯沒有任何異議地,就控製著一支機械臂,將元能晶體抓住,緩緩提起,整個過程中,電弧一樣的柔和光束,仍舊在不時亮起,隻是隨著元能晶體逐漸提升離開反應爐,生成的光束越來越慢,直至沒有。


    當元能晶體裝在特製盒子裏,送到杜天戈身前來,他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凝神細看。


    整塊元能晶體透明無色,比最純淨的水晶還要更純淨,非常完美的星辰四麵體,凝神細看,晶體內部,竟然似是在緩緩流動,再定睛去看,卻又沒有,非常神奇,非常玄妙。


    “先生,你似是對神秘晶體格外感興趣。”賈維斯問道。


    “是的,”杜天戈雙眼仍舊緊盯著元能晶體,答道,“整個斯塔克工業大廈,最不能落到敵人手裏的,就是兩樣東西,一個是你,一個就是這塊神秘晶體,和方舟反應爐。”


    這番話說出來,賈維斯也分辨不出來,到底是托尼的意思,還是杜天戈自己的意思,反正怎麽理解,好像都可以。


    “是,先生,從我關閉係統功能開始,設定方舟反應爐自融3小時倒計時,先生,現在該是製訂逃離計劃的時候了。”


    無需賈維斯提醒,在潛入之前,杜天戈就已經仔細考慮過如何逃離,方案都基本上是現成的,隻需要與賈維斯再合計合計就可以,他一邊答應著,一邊接過特製盒子,右手原本去關閉盒蓋,但還是忍不住頓一下,伸手去摸元能晶體。


    元能晶體表麵溫潤如玉,溫、涼兩種感覺,竟然同時存在,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元能晶體就竟然發出微微輝光,然後,就像是黏在他的手指頭上,但又像是他的手指頭和整個人黏在元能晶體上,輝光越來越盛,轉瞬間,即將他包裹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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