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禦花園,穿過一條條石子小道。

    對於沈禾來說,皇宮裏一切都是陌生的,那些蓋著琉璃瓦的宮殿,再如何富麗堂皇,也比不過此刻傅景晏又醉酒給她帶來的衝擊和情緒波動。

    前邊帶路的宮女,步子倒是快,帶著她繞過幾座宮殿,最終到了一處僻靜點的殿外,沈禾抬眸隨意看了看殿門上的匾額——靜心苑。

    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來不及細想,身側那宮女道,“沈姑娘,您快進去吧,侯爺還在等著呢。奴婢去給您弄點水來。”

    手推在門上,慢慢打開,入眼便是裝飾得有些陳舊的大殿,一張梨花木桌,許是放了多年這會看著有有些陳舊退色。

    再往裏邊走,便是一道水紅色紗幔,透過這道輕盈的阻隔,她能瞧見裏邊床榻上躺著一個人,心裏又念了他幾句,過去撩開紗幔,焦急擔憂的目光在觸及床上那人時倏然變得驚訝,眉心緊緊皺著,隨後毫不猶豫,下意識地轉身便走,不料身後那道門被人猛地從外邊關了起來。

    她迴頭看了一眼已經從床上起來往她這走的男人,根本不是傅景晏!是許久未曾見到的趙成西!

    來不及迴想其中陰謀詭計,她驚恐地往後退著,纖細的手腕接著被他用力攥住,沈禾拚命掙紮著,腦海裏赫然出現當初在錦川眼前這人這般對自己的畫麵。

    “趙成西,這裏是皇宮,你趕緊放手。”

    顯然沒有什麽用的,趙成西麵目猙獰,聲音有些發急發熱,身上也散發著濃鬱的熱氣,手上額上青筋暴起,說話時的聲音也很局促,“姑娘你很眼熟啊,來來來,讓爺爽爽,爺憋的許久了。”

    他這會是聽不進去人話的,沈禾被他用力往床邊拉,她看著男人不正常的臉色,還有他異常滾燙的皮膚,心下突然大悟,這趙成西定是被人下了那等藥。

    她胡亂掙紮著,手腳並用,在趙成西腳上狠狠踩了一下,接著低頭用力咬在那令他惡心的手上,這一口沈禾用了全力,牙齒咬得發疼。

    趙成西重重哼了一聲,手上一揮,毫不費力地將她甩出了紗幔外邊,那手上被咬得血淋淋一片,不過趙成西此刻也管不了,他這會很急,渾身發熱,又似爬滿了螞蟻,隻覺又燒又癢,紅著眼睛,梗著脖子往紗幔外走去。

    一切猶如那日般,她也是被甩出去,好在這大殿內鋪著一層微舊的紅色毯子,被甩了下來。不至於痛的骨頭跟散架似的,越

    來越近地趙成西猶如一個瘋子,手上滴著血,嘴角卻咧著一抹怪笑,喘著熱氣道,“小賤人,看你往哪跑,給本王乖乖的,不然本王一手捏死你。”

    沈禾起身,一步步往後退著。

    這宮殿不大,裏邊陳設也簡單至極,如同尋常人家般,除了門,還左右開了兩個窗子。

    窗子。

    沈禾發現救命稻草般,轉身便往半開的窗戶那跑去,身後的男人跟鬼魅般又緊緊纏過來,滾燙的手擱在她的腰上,沈禾隻覺得一陣惡心,彎下身子想在這手上再咬上一口,趙成西雖意識混沌,卻也知道她的意圖,趕緊鬆了手,又捏著她的肩膀,將人轉了過去,正麵對著自己。

    他被逼急了,忍的也急了,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在她麵前脫起了衣服,沈禾臉色大變,知道這人是忍不住了,趙成西拉開衣襟單手用力固著沈禾,“小賤人,看你怎麽跑。”

    “滾,趙成西,你給我放手,你滾——”她抬起腿,膝蓋猛地往前邊一頂。

    “啊!”男人鬆了手,五官扭曲猙獰,半彎著身子,痛苦地捂著自己的下半身,再也沒了力氣去罵一句。

    沈禾瞅準機會,趕緊跑到窗邊,推開窗戶,隨後爬上窗台,什麽也沒管,她此時此刻隻想離開這地方,往外一跳,落在殿外的草地上,腳重重崴了一下,後邊再次傳來趙成西的聲音,沈禾身上一冷,索性不管腳上如何,忍著痛拚命往外跑。

    她想去找傅景晏,可是出了靜心苑,她便不知往哪走了,生怕後麵那人追上來,她隨意選了一條路,跌跌撞撞地走著。

    這偌大的皇宮,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個地方,自己整往哪裏走,她隻知道她要找到傅景晏。

    “喲,這不是未來的侯夫人嗎?”

    這偏僻得連宮人都極少的地方,竟突然響起就一道聲音,還是她很熟悉的聲音,沈禾腳上已經疼的有些腫脹了,她咬著牙齒站直身體,不打算理會李素清,才繞過去,便又聽她道,“這幅狼狽模樣,不是在宮裏辦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沈禾仍舊不理會她,繼續往前走著,李素清轉身對著她的背影道,“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對本小姐這般態度?小小賤民,仗著——”

    “誠如李姑娘所說,我是未來侯夫人。”沈禾握緊手,才從那邊逃出來,還沒緩過來,又碰上李素清。

    李素清被她一句話噎的氣急,語氣更加刻薄,“你——好好,

    我就看著傅景晏會不會娶你,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你別高興太早。”

    沈禾實在無力再與她糾纏,沒繼續迴應她,拖著艱難的步子,慢慢走出了這條小道。

    李素清是從這條路過來的,那她沿著這條路走,應該能夠走出去。

    她加快了步子,再快點,更快點。

    她神智很清醒,可步子卻越來越虛,那隻崴到的腳太疼了,疼到了心底,疼的她堅持不下去了,可她想再堅持一會,至少堅持到傅景晏出現在她麵前。

    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旁邊有清水漪漪的湖畔,她扶著湖邊的白玉欄杆,虛著步子,就在自己沒忍住想蹲下來的那一刻。一雙大手穩穩的扶住她的身子,沈禾抬眼,竟是滿臉焦急的傅景晏。

    “你去哪了?不是讓你不要亂跑,在那等著我嗎?離開也不同旁人說一下——”他是急了,這會說話語氣有點嚴肅,隻是看著沈禾眼裏似乎是突然蓄滿了水,淚珠子跟那滾落的露珠似的,一一顆一顆往下掉著,最後連成一道水,滑過她的臉頰,他頓住了,哪裏還說的下去。

    沈禾猛地撲進他懷裏,濕噠噠的臉蹭在他的衣襟上,“我疼。”

    “哪裏疼?”他摸著她的發,又拉開她,看著她的臉,眼睛紅腫腫的,驀地,他眼神微緊,瞧見她唇上的隱隱有些血跡。

    “腳疼。”

    傅景晏又趕緊看了看她的腳,是右腳,腳踝那青腫了一大片,他的臉瞬間沉了下去,起身將她打橫抱在懷裏,低頭看著她,眼底似乎在忍著什麽,“到底發生什麽了,都告訴我。”

    ***

    這邊李素清見沈禾走了,也就沒再追上去繼續說什麽,她不信,傅家真的會讓這麽個門戶不登對的人嫁進傅府,要知道,她那已經死去的公公最在意這些外在的事,她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整整這所謂的未來侯夫人。

    之前在席上讓傅景晏給氣了出來,這會又被沈禾膈應了一下,心下更是抑鬱,甩甩袖子繼續往前走著,路過一處偏僻的小殿,也不知是哪個不受寵的妃子的寢宮,她往牆邊探頭看了看,著實冷清,冷清得有點可怕滲人!

    李素清想起方才沈禾便是一身狼狽的從這邊過來的,心下微驚,忙提了提裙擺,準備離開,不想手腕突然讓人拉住,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拉進了殿重,她迴頭一看,是寧王趙成西,而且他此刻還光/裸著身子,他眼睛紅的不像話,似乎完全沒有認出她來。

    “王爺,是我呀,我是李素清。”她害怕的往後退著。

    趙成西這會欲急攻心,早已認不出誰是誰,方才逃了一個,這會抓到一個哪裏還管她是什麽人,他抓住李素清的腳,往自己跟前一拉,手上火撩撩的沒有一絲憐惜地拉扯著李素清的衣服。

    李素清平日裏嬌生慣養,弱柳之勢,根本沒有太多的力氣去反抗。

    半掩著的宮門裏,不時傳出幾道細碎的**,方才借口離開的宮女這會迴來了,聽到裏邊的聲音,嘴角笑了笑,趕緊轉身往另一處走去。

    不稍多時,隻見皇帝太子以及幾個妃子,讓眾宮人簇擁著朝靜心苑快步走來。

    才到殿前便能聽到裏邊的聲音,皇帝臉色陰了幾分,指著那小宮女道,“你說傅侯爺帶來的人在裏邊和寧王一道?”

    那小宮女哆哆嗦嗦看了一眼趙成越,隨後跪在地上,連聲道,“奴婢親眼看到沈姑娘進去的,奴婢就離開了一陣子,誰想到迴來就……就聽到裏邊的動靜,宮中有宮規的,而且又是未來的侯夫人,奴婢怕出了事,這才趕緊過來稟了陛下。”

    皇帝略咳了咳,迴頭問道,“侯爺呢?”

    後邊的小太監迴道,“陛下,侯爺似乎真是去尋人了。”

    “父皇,現在該如何?裏邊畢竟還有二弟。”

    皇帝哼了一聲,“不成器的東西,來人,還楞著做什麽,趕緊進去處理。”

    小太監們紅著臉跑了進去,沒多會,又趕緊出來,抖著身子道,“陛下,不是沈姑娘,是李尚書家的千金。”

    “簡直不成體統,胡鬧!”皇帝甩袖,本就不舒服,這會更是氣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身後的妃子趕緊過來安撫著。

    趙成越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抬眸看了看那殿門,“父皇,此事交給兒臣處理吧,您身子不適,還是迴宮歇息去。”

    皇帝這才緩了緩,沒有過多精力再管此事,最後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都是聰明的寶寶,啊啊啊氣哭的藥鋪君,下次一定要寫個讓你們猜不出來的劇情!哼唧唧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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