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清軍來得太突然,要塞裏的俄軍第一個反應是頑強的抵抗,所以錯過了最佳的逃命時機。


    當合圍完成之後,兩千多俄軍就再沒有逃生的可能了。


    因為必勒格參將有令,開花彈留下,常規炮彈都打光,所以五百餘門臼炮各向小小的要塞中發射了十餘發炮彈。


    炮彈像雨點一樣唿嘯著飛向要塞,巨大的爆炸聲不絕於耳。


    當炮聲漸次停下來時,要塞裏已經變得靜悄悄,很多房子被轟塌了,還有多處燃起了大火。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要塞朝向河麵的大門連帶著兩丈多寬的圍牆都被轟得不知了去向,隻剩下一個黑黢黢的豁口。


    透過豁口向麵望去,在火光的映照下能看見裏麵已經被炸得一片狼藉。


    “傳令!”必勒格放下舉著千裏眼的手,斬釘截鐵的道:“各營留出七成兵士繼續合圍,其餘人衝進要塞,射殺敵軍!”


    很快,大批的清軍從要塞南北兩麵的大門衝了進去,喊殺聲響徹雲霄。


    借著要塞中燃著的火光,衝進去的清軍很快與殘存的俄軍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但這時要塞裏的還活著的俄軍士兵隻剩下幾百人了,其中有很多人還負了傷。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人非常的勇猛頑強,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衝進去的清軍兵士有近三千人,兩國士兵的軍裝大不相同,極好辯認。


    要塞中的槍聲響成一片,開始時很密集,後來漸漸變得稀疏,約兩刻後,徹底的平靜下來。


    清軍士兵以傷亡一百餘人的代價,將要塞中的敵人全部消滅幹淨了。


    必勒格走進被炸得千瘡百孔,屍橫遍地,充滿著血腥和硝煙味兒,夾雜著大火中東西焦糊味道的要塞。


    時間緊迫,沒功夫細看了,他一道接著一道的下達著命令。


    “我們的糧草和輜重還沒有到,他們這一定有糧食,馬上找出來,命各營的大夥房做飯。”


    “軍醫趕緊救治我們的傷號,將陣亡的兵士都抬到這裏的馬車上去。”


    “河麵上還有我們陣亡的兵士,把他們的屍骨都收攏迴來。”


    “把敵軍的屍體都搬到江麵上去,鑿開幾個冰窟窿,把他們都投進去。”


    “將敵人的槍支彈藥都收攏好,裝上車,把火炮都從炮台上拉下來,拉到外麵的路邊去。”


    “還有吃剩下的敵軍糧食,所有的草料,都裝到車上去!”


    全軍上下得到了命令,都緊張的忙活起來,半個時辰後,兵士們已經吃上了熱熱乎乎的飯菜。


    很快吃罷了飯,必勒格對屬下一標的都司道:“你帶著所部人馬留在這裏,將沒處理完的敵軍屍體接著處理幹淨。”


    “等到我們後麵的兩個營後,拉上咱們的傷號還有陣亡的弟兄。”


    “還有全部的糧草,火炮,槍支彈藥,要塞裏所有能用的軍械輜重,走驛道趕往咱們的要塞。”


    “別忘了,走之前放一把火,把這裏燒幹淨!”


    “遵將軍命!”那都司應道。


    “去傳令!集結其餘人馬,”必勒格轉對身後的親兵道:“帶上所有的臼炮和炮彈,隨我出發!”


    必勒格也聽人說起過張廣泗素來雷厲風行,他此時一定也率軍從要塞中出發了。


    他是與敵人相對而行,若是自己的隊伍行進得慢了,他的大軍可能就要提前與敵人遭遇了。


    到時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他就隻能單獨與敵軍交火了,那樣兩麵夾擊的計劃就會落空。


    這是最後的關頭了,他把軍中的哨探一次派出去了六個,讓他們快馬疾馳到前麵偵察敵軍的位置,輪番的迴來報告。


    待那六人打馬飛奔著去了之後,他也率著大軍摧馬出發了,沿著西伯利亞驛道向西疾馳而去。


    張廣泗帶著一鎮兵馬向著坎斯克疾行了五十幾裏後就命令放慢了速度。


    他親自走在隊伍的最前麵,掌控著行軍的速度,等著派到前麵去的哨探迴來報告敵軍行進的位置。


    他在心裏反複的算計著必勒格動手的大概時間,攻破坎斯克要塞所需的時間,從後麵趕上俄軍的時間。


    再根據敵軍與己方的距離來確定行軍的速度,生怕自己過早或是過晚的與敵軍遭遇。


    雖然俄軍拉著一百餘門重炮,行進的速度不會很快,但畢竟張廣泗的軍隊與他是相向而行,兩支隊伍的距離越拉越近了,張廣泗的心也漸漸的懸了起來。


    這時,隊伍走到了一處地方,道路在這裏有一個轉彎,北麵是一片樹林,樹木不少,但是一片葉子都沒有,光禿禿的枝椏上落了不少的雪。


    南麵是一個山崗,正好在轉彎處,正對著向東的驛道。


    山崗都被白雪覆蓋了,隻有幾株稀疏的樹木。


    他差人去山崗上向下看了,那下麵是一大片窪地,倒是長著不少粗大的樹木。


    張廣泗心想不能再走了,幹脆就在這裏埋伏下來,守株待兔,等著俄軍過來。


    如果到時必勒格不能及時趕過來,自己就別無選擇了,隻能在這裏打敵人一個伏擊了。


    其實他心裏也明白,能成功伏擊敵人的可能性很小。


    一萬人的敵軍,統兵的將領不可能是個草包,一定也會像自己一樣派出偵察兵來摸清前方的情況再行進。


    十幾日前下過一場大雪,自己一萬多人的隊伍走過滿是積雪的驛道,將上麵厚厚的雪都踩得實了。


    任誰也能看出來這路上曾經有大軍走過,俄軍的偵察兵定然會跑迴去報告,到時自己的隊伍就暴露無遺了。


    “命令大軍停止前進!”他勒住了馬,吩咐身邊的傳令兵道。


    很快,三個協的遊擊都聚攏在他的身邊。


    “大帥,有何吩咐?”


    “你帶著本部人馬到那樹林裏埋伏起來,”張廣泗命令道:“你們倆帶人繞到那山崗後麵埋伏起來。”


    “三個協的炮隊都到山崗後麵去,把臼炮朝著東邊的路上架好。”


    “你差十幾個人換上雪地裏的衣服,帶著繩索到前麵十幾裏的大路和幾處小路上埋伏好。”


    “若是有敵軍的哨探經過,不管是向東還是向西去的,一律將馬絆倒,把人拿了。”


    “實在拿不住活的,死的也行,但有一樣,就是不能開槍。”


    “遵大帥命!”幾個遊擊應過,各自布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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