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這不是什麽馬車夫,這是當今皇帝陛下!”


    旁邊的太監氣得咬牙切齒,冷汗都嚇出來了,高聲嗬斥道。


    敢情這酒樓裏麵沒一個怕死的人?哪個阿貓阿狗看見秦始皇都要叫一句馬車夫?這尼瑪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呀!沒想到居然是陛下!草民有罪,草民有眼無珠啊!”


    段均說著也裝模作樣跪了下去,他當然也是知道麵前這人就是秦始皇,可是是那又怎樣,不知者無罪,你能把我不明不白地給砍了?


    知道你是皇上我就是不叫,偏要叫你馬車夫,欸,就是玩兒~


    就是爽想爽一把!


    “沒事沒事,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罪,段公子請起......”


    話是這樣說,但是秦始皇心裏卻還是有一絲不爽,我特麽大秦一把手,下個酒樓就被兩個人連續叫馬車夫,誰能開心得起來?


    隻是這次確實是低調出巡,為了不想引起李斯他們的注意,連龍袍都沒穿。


    高要在旁邊偷著樂,差點沒憋住笑噴了出來,這普天之下敢叫秦始皇馬車夫的也隻有他們兩個了吧。


    “聽說段公子在研究什麽造紙術,寡人倒是想開開眼界。”


    段均順勢拿了一張白紙過來,遞給秦始皇:


    “請陛下過目,這就是我最新發明的東西,此物能夠替代笨重繁瑣的竹簡,喚之曰:紙。”


    秦始皇看著這隨風飄飄,甚至還有些透明的東西,一把接了過來,手指接觸到紙的那一瞬間差點沒有被嚇尿。


    這玩意兒,為什麽如此絲滑輕盈?


    就好像是拿著一塊上等的絲綢,蠶絲般的輕盈,雪花一樣的潔白!


    “段公子,此物.....寡人從來沒有見過,非布非麻,晶瑩剔透,輕盈似箭,薄如蟬翼,確實是好東西,比之竹簡而言確實輕巧萬分,節約人財物力啊!


    隻是.......這麽輕巧的東西,當真可以替代竹簡書寫文字嗎?”


    紙張的魅力自然不用說,樸素簡約,輕便可攜,可是要論書寫,這紙張難道不會破掉?


    “既然陛下有所顧慮,那不妨讓草民來書寫書寫,試試即可知道我的紙有沒有能力替代竹簡了~”


    段均拿起毛筆,這豈不是一個展現自己誌向的好機會?


    冥想了一會段均毅然在白色紙張上絲滑揮舞道:


    “駕長車,踏破胡山去。


    壯誌饑餐虜胡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看著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段均便即興創作而成,秦始皇目瞪口呆,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就寫出這麽多字?要是換做竹簡,起碼也得寫個十幾根竹筏!


    雖然在紙張上書寫雖然沒有竹筏之間的分界,但是無界勝有界,隻需要書寫之人自己排列好就可以提高數倍的效率。


    “嘖,要是把紙張推廣到全國,那寡人的書同文的政策豈不是普及的更快?到那時六國文字統一,再管理起來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秦始皇趕緊接過這張紙,看著上麵的文字,下巴都驚得掉到了地上。


    “好詩!好詩!好詩啊!


    踏破胡山去,虜胡肉,飲匈奴血,重整河山朝天闕!


    看來段公子之誌不僅僅隻局限於這一個後院之內,而是整個國家啊!”


    如果說本來秦始皇還對段均的人品有所懷疑的話,那麽自從看到這一首詩詞之後,秦始皇就完全被段均所折服了!


    段均心中是要有多大的誌向和淩雲壯誌才可以寫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詩詞,段均這人,寡人信服!


    “哎,心係國家,可惜是報國無門啊,空有一腔熱血抱負又有何用,到頭來還不是落得個酒店掌櫃的混日子。”


    段均暗自一笑,老子來自特麽的二十一世紀,隨便特麽的甩出一首千古絕唱爾等豈不折服?


    剛才段均就在腦海當中挑選出了嶽飛的詩詞,嶽飛也是北上抗擊匈奴,不得不說他當時的情況和大秦也是有幾分相似的。


    所以才有秦始皇剛才那一番慷慨陳詞,畢竟是兩個時代的人麵臨共同的局麵而產生的共鳴。


    但是這到了段均這裏就是為我所用的工具罷了,以此來展示段均滿腔熱血也是再好不過。


    “段先生,你沒有報國無門,


    有門有門,寡人這裏門多得是!


    寡人知道段先生胸有韜略,是為大秦不可多得的大才之人!


    嬴政懇請段先生出山相助,能夠為我大秦效一臂之力啊!”


    秦始皇趕緊找準段均話中的心聲,給段均直截了當表明自己的意思。


    難能料到段均居然搖了搖頭!


    他居然敢搖頭?!他居然敢當著秦始皇降低身價主動邀請的時候搖頭!


    段均怕是不想活了!一旁的太監都看不下去,這特麽的非要作死?


    “現在還不行。”


    “段先生的意思是什麽時候行?寡人願意等段先生。”


    “哎,我怕陛下等不到那時了。”


    “大膽!來人!”


    唰的一下,秦始皇在外麵等候著的貼身侍衛馬上就從門外衝了進來,團團將段均和高要圍住。


    居然趕在眾目睽睽之下說秦始皇等不到那個時候,難道不是在詛咒秦始皇短命嗎?!


    秦始皇大怒:“好你個段均,居然敢咒寡人等不到那個時候!寡人倒要看看今天是誰等不到那個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


    段均居然仰天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


    “我笑堂堂秦始皇短智,我笑大秦江山即將一夜傾覆也!”


    什麽?這人居然口出狂言,周圍的人哪個不知道如今天下歸大秦,大秦的兵馬何等強壯,橫掃六國的鐵騎也是無人能擋,怎麽可能會在一夜傾覆?


    就算是百萬秦軍把腦袋伸出去讓別人砍,那也得砍個十天半把月,又怎麽可能會在一夜之間被推翻?


    周圍的侍衛也是傳來哄笑的聲音。


    “他隻怕是知道要被砍頭已經語無倫次了吧!”


    “我家老母豬尚想推翻呢!”


    “哈哈哈......”


    秦始皇上前一步若有所思,沒想到段均不但精通奇門要術,而且還是有膽識之人,這麽多拔刀侍衛站在旁邊而麵不改色,兩個字,牛逼!


    “左右都給我退下。”


    “諾!”


    秦始皇說著坐了下來:


    “段先生,寡人倒想聽聽為何大秦會在一夜之間被傾覆。”


    原來秦始皇聽見段均的話還是比較心慌,一夜之間要是政權就被顛覆,那豈不是幾十年的心血都完犢子了?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刁民所言那秦始皇早就讓他頭落地了,可段先生可不是普通人,加上段均所作的詩詞更是讓秦始皇為之神魂顛倒。


    剛才的出兵與其說是要恐嚇段均,倒不如說這是一場測試,要是段均當時害怕得尿褲子,跪地求饒,那秦始皇就真的要殺了他,因為他看錯了人。


    要是段均沒有害怕,那說明他心中有城府有膽識,顯然段均就是這樣的人,所以秦始皇不但不殺他,還要和他好好談談國家大事。


    “我要收迴剛才我說您的壞話,陛下果然還是聰明人,沒有殺我,如果剛才陛下一時生氣殺了我,那陛下就再也不會知道這大秦最迫在眉睫的隱患了。”


    段均笑了笑:


    “我想問陛下,如果一小縣百姓要造反,你會怎麽做?”


    “當然是派亭長鎮壓了。”


    “一郡百姓造反呢?”


    “那就派刺史去鎮壓。”


    “要是全國百姓造反呢?”


    “這......”


    如果是全國百姓同時起義造反,起義軍來自四麵八方,如萬千細流匯聚成磅礴江海,無人能擋。


    秦始皇自知這個道理,所以迴答不上來,有些詞窮。


    這時嬴政才明白段均說這一切的用意,不用段均多說,這次微服私訪民間嬴政就親自看到了各地百姓的民不聊生和那暗自蠢蠢欲動的不瞞思想。


    就連嬴政在特麽自己的鹹陽都城內都能有強盜殺出,這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現在的大秦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易燃易爆的炸彈,就差一把引燃的火參活進來,徹底拉爆!


    “啊!


    大秦危矣,請段先生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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