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晨光在往院長室急趕的時候,一直在仔細思慮,這個劉夫子應該說是當今朝廷權勢滔天的人物,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長女是當今皇後;次女是淩雲閣主衛離墨的夫人;長子劉譽乃吏部尚書還是大元帥呂候兆的乘龍快婿;次子劉啟是兵部左侍郎,隻有小兒子劉翎還在讀書;夫人王氏還是三朝元老王丞相的長女。

    劉、呂、衛、王這一檔尊貴的外戚在政局上是鐵板一塊,形成與文親王李正文、太師田清傅、鎮南王趙至靖、首富沈初一相對立的局麵。太子李毅乃皇後所出,自然是站在劉黨;秦王李煜、魏王李亥現在看來更為親近文黨,而威武大將軍陳家一直態度不明保持中立。

    現在大紅袍是以文親王遠房侄子的身份立足學院,如果說劉夫子會對大紅袍有什麽人身傷害倒是不至於,不過趁機讓文親王難堪倒是很有可能......

    田晨光一踏進院長室,就聽見一聲淒厲的“姐夫!!”然後一個人猛地撲了過來,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

    “姐夫救我!他們不僅要把我關起來,還要對我用刑,姐夫我怕~~~”

    田晨光有點心疼,先把大紅袍扶起來,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沒有什麽損傷,才皺著眉將她拉倒身後,看著劉夫子:“劉夫子,可否告知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嗎?”

    劉夫子氣的胡子一翹一翹:“哼!老夫倒是不知,田夫子還是他的姐夫!”

    大紅袍從田晨光身後探出腦袋:“清寧郡主是我遠房表姐,田夫子自然就是我姐夫了!”

    田晨光:“劉夫子,不知紅袍到底犯了何事,還需要關押、用刑?!”

    院長田清傅安撫地看了一眼兒子:“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都還在商量,這個小家夥拿著半截就跑你那告狀,先聽劉夫子給你講講事情原委。”

    劉夫子氣哼哼的喝了一口茶,屢屢胡子,“昨日我接到暗衛消息,學院混進了黑翼盟的人,而且得到確切消息昨晚會來行刺老夫......老夫就派了眾多高手藏在院中守株待兔,最後就抓住了他。能留他一命送來院長室也是看在他是書院學生的份上,按照老夫以往的脾氣早就就地格殺了!”

    田晨光吃了一驚,這個黑翼盟是當今天下最大的江湖暗殺組織,朝廷幾次圍剿都沒有成功,後被淩雲閣重創了一次。最近聽說又在江湖崛起,隻要酬金到位,據說沒有殺不了的人。

    顯然買通殺手暗殺劉夫子的隻能是他的政敵、對頭,這

    大紅袍又是文親王府的人,這下還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顯然大紅袍也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睜著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田夫子:“姐夫,你要相信我啊,我怎麽可能是那個什麽盟的人,那什麽盟我今天才第一次聽說!我確實隻是想去偷畫的!劉夫子那幅畫畫的是小郡主!”

    田晨光拍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轉身對著劉夫子說道:“夫子,紅袍絕對不會是黑翼盟的人,這點晨光可以用性命擔保,他隻是文親王府的親戚,來書院求學的學生而已。”

    劉夫子:“噢?~田夫子憑何如此肯定他不是黑翼盟的人?難道就因為他是文親王府的親戚?怕是有點說不通吧。”

    田晨光有點遲疑,在想著要不要將大紅袍的身份說出來,隻有這樣才是最有力的證據,轉頭看看

    小家夥一臉委屈的可憐樣子,狠狠心,

    “劉夫子,大紅袍他其實是...”

    “劉夫子,你難道忘了昨夜跟我一起被抓的李煜和趙司琪了麽?他們就能為我作證,我昨夜就是來偷畫的!”大紅袍從田晨光背後探出腦袋,有點生氣的說道。現在事情變得這麽麻煩,隻有這倆混蛋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田晨光疑惑地看著劉夫子:“昨夜一共抓了三人?那為何隻扣下了紅袍?”

    劉夫子有點尷尬的咳了兩聲,“自然是秦王和鎮南王世子不可能是黑翼盟的人,而且他倆也都否認跟大紅袍是一起的,他們都說自己是尾隨他而來。”

    田晨光有點上火,暗暗罵了兩聲這倆不要臉的學生。

    院長聽了半天,皺眉說道,“劉夫子,現在把他倆再叫來對質一下吧,也好還紅袍一個清白。”

    劉夫子屢屢胡子,微點下頭,“也好。”

    田晨光走到門口安排了一下,不一會功夫趙司琪、李煜來到院長室,在兩個同夥的力證下,劉夫子隻好鬆口,

    “好吧,暫且就算大紅袍不是黑翼盟的人,但是他意欲盜取夫子畫作總是不假,按照院規應該如何處置?”

    院長正欲講話,大紅袍又開口了:“不知可否將功贖罪?紅袍願意幫劉夫子將那潛藏在書院的黑翼盟之人抓出來,不知劉夫子能否不計較學生的盜取未果之罪?”

    劉夫子這下終於拿正眼看大紅袍了,“哦~你還有這本事?不要說大話啊小子!”

    大紅袍:“學生自然會對自己

    說的話負責,夫子隻要給我五天的時間,如果抓不到這個殺手,紅袍任憑夫子處置!”

    劉夫子:“好,就這麽說定了!如果你抓到殺手,夫子不僅不追究你偷畫一事,還將那幅畫贈予你!如何?”

    大紅袍裂開森森白牙:“謝謝夫子。”

    事情得以解決,大家都鬆了口氣,田晨光還是擔憂地看著大紅袍,“紅袍,你真能抓住那個殺手?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會有危險的!”

    看著姐夫這幅擔憂的表情,大紅袍很是感動,親熱的抱著田夫子的胳膊,“姐夫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嘿嘿。姐夫對我真好,自從表姐嫁你之後,親王總是一副憂鬱的樣子望著天,感歎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我這次迴去要跟他好好說說,白菜才沒有被拱,是被供起來了!”

    田晨光:“......”

    田院長仰望天空憂鬱地說:“白菜有沒有拱著不知道,反正養了20多年的豬肯定是丟了。。。”

    田晨光:“......爹!您跟著湊什麽熱鬧。”

    轉過頭對著李煜與趙司琪說道:“你們先迴去上課吧,我先送紅袍迴宿舍休息,她昨晚沒睡好,夫子等會就來給你們上課。”

    李煜、趙司琪看了大紅袍一眼,後者“哼!”的一聲,轉頭不理他們。無奈,隻好答道:“是的,夫子。”

    大紅袍:“對了,千萬別把我們書院有黑翼盟殺手之事說出去!免得打草驚蛇。”

    看著兩人點頭離開,田夫子隨後也將紅袍送迴宿舍。

    大紅袍四下看看沒人,想著機會難得,趕緊卸了易容皮,自己燒水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躺在床上想了想,找出自己的潘安麵具帶上,放下床簾,這才安心入睡。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感覺自己是被食物的香味熏醒的。大紅袍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把頭伸出床簾,就見陳墨語坐在桌前喝茶,桌子上放著香噴噴的午膳。

    大紅袍高興的拿下麵具,一臉笑嘻嘻的對著陳墨語,“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墨語兄也。”

    陳墨語看著她沒帶麵具披頭散發的樣子皺了皺眉,“紅袍還是先把易容物帶上吧,白天人多,等會還要上課。”

    “等我吃完飯就戴啊,有人你幫我擋擋....”某人已經顧不得那許多,爬起來坐在桌前狼吞虎咽起來。

    陳墨語看著吃的不亦樂乎的小姑娘,“我真是不

    懂,你明明一個挺漂亮的小郡主,幹嘛要把自己弄成一個臭男人。”

    大紅袍聞言抬起自己如畫的容顏對著陳墨語微微一笑,“知道為什麽關羽比張飛死的早麽?”

    陳墨語不解,這和剛剛的談話有聯係麽?“為什麽?”

    大紅袍裂開嘴笑道:“因為紅顏薄命啊!”

    陳墨語恍然,關羽還真是紅顏,笑著搖搖頭,“你怎麽總是有那麽多歪道理,好像還總是說得通。”

    大紅袍看著陳墨語:“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再給你講個笑話唄,讓你多笑笑,當做今日午膳的答謝。”

    陳墨語點點頭:“洗耳恭聽。能把我逗笑的都是人才。”

    大紅袍想了想:“有一個王爺,傍晚牽著自己的愛犬出來散步,突然從樹上飛下一個殺手,咻咻兩下就用暗器把愛犬射死了。王爺很生氣:‘你為什麽要殺我的愛犬!’殺手哈哈一笑:‘有人出了5000兩,要你的狗命!’”

    陳墨語看著她惟妙惟肖的表演,嗬嗬一笑:“哪有這樣蠢的殺手。”

    大紅袍認真道:“那墨語兄知道怎麽分辨殺手麽?”

    陳墨語想了想:“還真不會分辨,隻是覺得能做殺手,至少功夫肯定是很好的,而且對自己的暗殺目標應該非常關注。你問這個做什麽?”

    大紅袍點點頭,馬上扯開話題:“能這樣當迴自己,和人坐著吃吃飯說說話感覺真是很好呀!”

    陳墨語點點頭,品了一口茶:“嗯,佳人相伴,我也覺得不錯。”

    吃飽睡足的大紅袍晃著腦袋,一臉愜意的來到學堂,剛踏進門口,就搖頭晃腦的念了一首詩: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迴。同學們,我大紅袍又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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