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上課的鍾聲已經響起。我打開手機,是魏曉冉發來的。她問我見到33號的真麵目了沒有,我才想到自己今天是要看33號江雪茶的廬山真麵目的,於是我迴了句沒有,就努力地想把頭伸長些,但江雪茶低著頭在看書,頭發披下來,讓我連側臉都看不到。

    我馬上從馬上從書包裏找紙張,但是不巧的是連一張紙都沒有,於是我開始翻書,因為現在的課本都有一兩頁空白頁,我把語文書的最後一頁撕下來,並用手將邊緣隔平。然後在上麵寫著:“你認識李思琪嗎?”。然後將其對折了七八次,然後想拿給我前麵的同學,讓她幫忙傳給江雪茶。

    這時我們中學時代常用的通訊方式,是全國各地學生在上課時普遍采用的聊天方式。然而,密信沒有被送出去,而在我前桌的手中被退了迴來,她鄭重其事的低聲和我說:“老師要提問了,大家都在準備,哪有空幫你傳。”

    我這時才注意到,老師的嘴角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梁家棟。”老師第一個提問的是我那還沉迷於和秦芬的聊天之中的同桌。之間家棟緩緩站起,一副做賊被捕的表情。老師喜歡叫那些上課低頭看抽屜的人。於是他提問道:“文藝複興有何重大曆史意義?”這時突然有一陣翻書聲,全班同學不約而同地翻書找文藝複興的曆史意義。

    “恩。。。呃。。。我。。。我不知道。”家棟的迴答雖在情理之中,但卻在我們意料之外,因為他以前都會掙紮一下,今天他像是有較高覺悟的地下黨,既然被敵人抓住了,就英勇就義吧。

    “你上課都在幹嘛?”老師的話讓全班鴉雀無聲,大家看得出老師有點生氣了,隻希望家棟能夠態度端正地和老師說話,把他惹毛了,誰都不會好過。

    “我。。。。。。”家棟不知道怎麽說了。他看了一下我,我也沒轍,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江雪茶也轉過來瞻望了。我終於看清她的模樣了。當然我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去想她長的怎樣,而是把書包裏的課外書拿出來給家棟江湖救急。家棟從我手裏接過課外書,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馬上用相當自信地語氣說道:“我在看課外書。”

    “把課外書拿給我。”老師嚴厲的聲音嚇得家棟拿書的手不停地抖,這倒像極了看課外書被抓的樣。老師接過課外書就往窗外扔,他平常都這麽做,隻是這次好像砸到人了,似乎樓下有個班在上體育課,我們甚至還聽見他們班中有人在喊:“老師,是從五樓扔下來的。”班上的同學都因老師的糗事笑作一團。而家棟被老師發配到門口罰站,而他親自到樓下向受害人道歉。

    下課後大家還在討論這件事,老師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扔書。而我的那本用來江湖救急的書也被老師丟進了垃圾桶。

    “不好意思,害你的書被扔了。”家棟罰站迴來後對我說。

    “沒事啦,我家裏還有很多本,我姨丈的印刷廠還有很多本。”

    “剛才那本好像不是。。。”

    “那是什麽?”我馬上把書包裏的書都翻出來,我發現我那本用來江湖救急的小說還在,但我怎麽也找不到我從書店租來的《僵屍物語》,我馬上狂奔至垃圾桶裏翻出了那本上邊沾有各種食物殘渣以及粉塵的無辜受罪品。

    家棟答應幫我清理幹淨,所以我就原諒他了。

    做完操後,我和他走在迴教室的路上,我們還在談論曆史老師早上的糗事。當我看到江雪茶從我身邊走過時,我想叫住她,但是開不了口。家棟似乎看穿我的心事,於是,他說了句:“兄弟,我報答你大恩大德的時候到了。”說完後他快步向江雪茶跑去,但是江雪茶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由於我們那擁擠的樓梯,我在三樓時遇見家棟,他說:“她根本就沒往教室走,我到二樓時,才從走廊上看到她往廁所走。”

    於是我們二人隻好先迴教室,當我們到教室時,我發現江雪茶安逸地坐在座位上休息,我向家棟眉挑了一眼,他晃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原來你想追的人是她,我還以為你喜歡沈蒔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指向江雪茶。這時候,整個班的女生都注意過來。我就這樣成了千夫所指的花心大蘿卜,而江雪茶則迅速衝出教室,在經過我們時還白了我一眼。我想我需要解釋,在全班同學瞎起哄的同時,我在“把她追迴來!”的呐喊聲中也衝出教室。而臨別時,家棟欠扁地說了句:“祝你能追迴你的幸福!”

    當我穿過厚厚的人堆追上她時,已經到了田徑場的沙坑邊,她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我走過去,想要向她道歉。

    “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她沒有看我,隻是掏出手機玩。

    “因為梁家棟的話,讓你受困擾了。”

    “那也應該他來道歉。”

    “但歸根究底是我沒說清楚,我隻是有問題想問你,並不是對你有非分之想。”

    “問題?什麽問題?”她開始看向我。

    “你看。”我並沒有直接道出問題,而是把那封沒寄出去的密信攤開給她看。

    “就為這事?”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李思琪是我的表姐,她上次問我你的qq號碼,她說有急事問你。剛好上電腦課時你就坐在我旁邊,所以我未經你同意,在你登入qq時記下你的賬號。”

    “哦。她可真會折磨人,我問她是誰說的,她居然告訴我我的座號,然後讓我去猜。”

    “你很介意嗎?”

    “其實不會啦,就是別人越不說我就越想知道。”

    “她找你什麽事呀?”

    “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就問下我堂哥的情況。”

    “哦。也對,看來我們都被利用了。”

    “是啊。那你現在還氣嗎?”

    “我哪有生氣?隻不過你們讓我很難堪。”

    “好吧!我再次向你道歉,對不住了,給你造成的困擾還請小姐你海涵。現在我們迴教室吧。”我還向她鞠了一個躬。

    “不要,現在迴去,她們一定認為你追到我了,你先迴去。”

    “不行,我先迴去的話,那我太沒麵子了。”

    “哇,男生應該大度一點。”

    “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先迴去都不好,這樣吧,我們等到上課的時候一起迴去,然後和老師一起進教室,這樣她們沒有八卦的機會,當然我們都會受到我們周圍人的盤問,這個時候就說我問你問題而已,然後她們在上課也不會怎麽傳開,因為接下來兩節課都是數學課,她們不敢造次,中間的下課她們也不會大嚷什麽,因為數學老師下課會在教室等待好學的同學到講台上來提問。等到放學或下午來上課時,那時時過境遷,就沒多少人有興趣八卦我們,等時間一久了,這件事就會從大家拿腦海裏被丟到迴收站。”

    “額,深謀遠慮的你沒聽到鍾聲嗎?”

    “鍾聲?”

    “上課的鍾聲啊!”

    “上課啦?快跑!”我拉著她直往教室跑去。

    當我們到教室門口,正要喊報告卻發現沒有老師時,才想起今天老師請假,這兩節課改為自習課,而我們手拉手的一幕映在全班每個同學的眼裏,我們不約而同地甩開對方的手,紅著臉,低著頭走向各自的位置,這時由文娛委員謝萌萌帶頭起哄唱起了婚禮進行曲,直到我們坐下她們才停止“擋當當當”,看來這下不僅不會被丟到迴收站,還會被保存並用存儲卡備份。當我坐到位置上埋頭“自習”時,家棟向我湊了過來。

    “說,你是怎麽追到她的?”他邊說邊用一種看日本性教育電影才有的眼神盯著我。

    “我們沒有啦!”

    “都手拉手了還沒有,被當場捉奸了你還喊清白?”他的聲音很小聲,因為他知道這句話不好聽。

    “拜托,那是誤會,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你想說話我們私底下說,現在是在班上,請你注意,還有你今天欠我一次,害我一次。”我的語氣變得嚴肅,他知道沒趣,就一邊涼快去了。

    這兩節自習課對於我和她都很難熬,但總算過去了。放學時,我走過去向她道歉,她說我已經在一天之內向她道了三次歉,班上的同學看到後,也不再說些什麽,這是算是這樣過去了。而我迴家後,覺得還是很內疚,於是再次找到通訊錄,想發短信向她道歉,當我拿起通訊錄時,我才想起,其實我為什麽非要等到周一呢?我有她的電話,可以直接發短信問她的,隻好笑自己活該當時腦筋沒轉過彎。

    後來我還是沒有發短信給她,因為我想到“越抹越黑”的道理,而在我將手機放到桌子上的同時,手機震了一下,是一條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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