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熱情而濃烈,照到人的身上,馬上就能曬出一層細汗。青灰色的石板也好像被曬得掉了色,變成一片白花花的世界。


    小戰士站在白晃晃的銀行門口,看著被麵包車的陰影覆蓋住的兩個孩子,沒有急著過去。


    “你……”戰士謹慎的止住腳步,警惕地的觀察兩人,並用餘光打量著麵包車上的情況。


    麵包車兩邊的門都大開著,一眼就可以看到車上的情形。


    後車廂裏,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年坐在幾台電腦之間,額頭的短發被汗浸濕,兩眼被黑布蒙著,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腳下還橫著一個單拐。


    “你在找他吧?那個黑客。”見小戰士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曆婭主動解釋。


    她側臉看了看車上的少年,“喏,就是他。”


    曆婭用精神力觀察銀行內情形的時候,ai01就提醒她銀行的安保係統已經被劫持了。


    她見秦菲等人雖然不能行動但性命無憂,就先傳送了一個微型探測器進去,發現那種迷藥隻是一種強力的麻醉劑,而且代謝之後對人體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害,便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把黑客和被綁架的小女孩找到了。


    曆婭找到他們的時候,車上隻有兩個人,一個少年在忘我地操作電腦,一個女寶寶在急切地吃著零食,正是互不幹擾相安無事的狀態。


    原來那個三歲的小女孩被綁架出來之後,手腕被繩子磨得生疼,哭得厲害,就被粘住嘴巴扔在了車上,這一扔就是大半天。


    眾人離開之後,黑客少年確認她不會哭鬧才給她鬆了綁,見孩子實在太餓,就又給了她一些零食。這下,這孩子吃得連哭都忘記了。


    曆婭的到來,讓少年心驚之餘又有些解脫之感。曆婭和他說了幾句話,他驚訝過後就識時務的投降了。能夠這麽快的找到他,而且沒有成年人的幫助,這一點足以讓他認輸。而且她還說能幫他,那就算坐幾年牢都無所謂了。


    之後她讓ai01開車到了銀行的門口,等著人出來。


    他側了側身,掩飾著自己胳膊上被刮破的幾個小傷口,眯著眼睛向著曆婭的方向問道:“你是誰?是誰帶你們過來的?”


    “我隻是個路過的,有人告訴我的。”曆婭仿佛沒有注意他的動作,一本正經的說,“我媽媽在銀行裏,我剛剛吃完飯出來,就看到有人把車開到這裏來了。他還跟我說,有個解放軍叔叔在找黑客哥哥。”


    黑客少年:“……”他差點就信了呢。


    然後她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這個哥哥的名字好奇怪啊,居然姓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姓黑的呢。”


    說完,她也不管小戰士怎麽想,就鬆開了拉著女孩的手,直接向銀行門口走去。


    她的探測器還沒迴收呢。


    身後,三歲的小女孩伸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又哇哇地哭了起來。


    進去之後,曆婭用精神力迴收了探測器之後,扶起了秦菲,幫她整理了一下形象,就把白小初兩人叫了過來。


    此時,裏麵的迷藥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不會再對譽寶寶的身體造成影響,把他叫過來也可以安秦菲的心。


    “你們報警了吧?怎麽警察還沒來?”秦菲軟著身體,有些著急的問道。


    曆婭和白小初對視一眼,就知道對方都沒有報警。


    曆婭是一直都沒有這個概念,白小初是覺得曆婭出馬,什麽事情搞不定?還要警察幹嘛。


    不過她們兩個雖然沒報,還是有靠譜人士的,那個小戰士就一早報了警。


    所以兩分鍾過後,警車和救護車就都到了。


    癱軟的眾人都被送到了醫院,小戰士也被要求去做了檢查。


    醫院的長椅上,曆婭走到小戰士的身邊坐下。


    “是你呀,謝謝你。”小戰士對著曆婭說道。


    曆婭奇道:“你為什麽要謝我?”


    小戰士笑著說,“你也幫著哄小妹妹了,當然要謝謝你了。”那個孩子的哭聲簡直是魔音穿腦,害得他不得不再把白襯衫弄醒。


    自己的孩子自己哄去吧。


    這時,旁邊的病房裏傳出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都是那個當兵的不對!”有人扯著嗓子說道,“明明看到我被打了,還不來救我。醫藥費應該讓他墊!”


    有人低低地說了幾句什麽,那個聲音卻一直不肯,“不行,就要讓他出!”


    “嗬,看他這中氣十足的樣子,看來受的傷不怎麽重啊。”曆婭輕飄飄地說道,她轉過頭,見他聽到那些話後笑容一點點的消失。


    曆婭問他:“你明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要救他呢?”


    別人看不出來,但曆婭的精神力可一直在盯著銀行裏的情況。幾個劫匪的槍之所以會炸膛,都是因為小戰士用土係元素堵塞了槍管。


    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那個男人早就死在劫匪的槍下,還能讓他受這種閑氣?


    他沉默了一會兒,也許從來沒有人想要問他這個問題,也許他從來沒有想過救人還需要什麽理由,盡管那個人是曾經侮辱過他的人。


    “這是我的責任。”他迴答說。既然選擇了當兵,那麽拯救國家和人民的生命財產就是他們的責任和義務,沒有什麽為什麽。


    “啊,這樣。”曆婭挑了挑眉毛,她的前幾十年也一直是軍人,但那是因為她無從選擇,並不代表她本性就喜歡當軍人。她更喜歡成為空間靈帝之後,自由自在沒有征調書的那段日子。


    聽著病房裏的吵鬧,她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你的責任應該已經盡到了吧?”


    他處理著身上的傷,疑惑地說:“呃,是……吧?”


    這個孩子的問題怎麽這麽奇怪?


    “哦,那就好。”曆婭勾起了嘴角。


    不管是身份使然,還是教育使然,亦或是天性使然,見到別人的生命受到傷害,他義無反顧的,舍生忘死的,毫不猶豫的去解救,這就值得尊敬,值得愛戴,這種精神不容玷汙和侮辱!


    隻是打斷他說話太便宜他了,不是嗎?


    既然他這麽愛說,那就讓他以後都無法說話好了。反正現在她已經不是軍人了,不是嗎?


    曆婭笑眯眯的做了決定。


    “對了,我叫宮莉婭。你叫什麽名字?”


    “我嗎?我叫陸玖。”他撓了撓自己的短毛茬,和一個小孩子這麽鄭重其事的自我介紹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


    “你可以叫我小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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