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義對政工人員說道:“這次會議分兩撥開,第一撥指揮員,第二撥政工人員,現在政工人員先出去,到隔壁房子等著,指揮員開完後再輪到你們。”

    政工人員出去了。

    “好了,現在外人走了,我們開誠布公談一談吧,有什麽話盡管說出來。”劉永義對在場的指揮員說道。

    “說就說,馮先生是我們老長官,他對我們有恩,現在他召喚我們迴歸,我們應當響應他的召喚,迴到他那邊去。”

    “說的對,我們應當迴到他那邊去,像關羽關雲長那樣,做一個忠義之人。”

    “你們想過沒有,就算我們真的迴到國軍那邊,真的就能幫到馮先生?真的就能幫他東山再起?”

    “當然能,馮先生來信說得很清楚,隻要我們迴歸國軍,光頭就把察哈爾和五軍團還給馮先生,那時,馮先生既有地盤又有軍隊,為什麽不能東山再起?”

    “沒錯,光頭是說把察哈爾和五軍團還給馮先生,可是,察哈爾在北邊,五軍團在南邊,中間隔著十萬八千裏呢,東山再起?起個屁!馮先生上當了,我敢說,迴歸之後,光頭一定把我們強留在江西,讓我們繼續和紅軍作戰,讓我們在作戰中消耗殆盡。”

    劉永義的分析讓指揮員們恍然大悟。

    “說的是呀,察哈爾在北邊,我們在南邊,迴歸了也不能幫馮先生守地盤,等我們跟紅軍打仗消耗光了,光頭順手把察哈爾收迴去,那時呀,馮先生就得雞飛蛋打。”

    “如果光頭真有誠意,他應當把福建給馮先生呀,我們就在福建,迴歸了正好幫馮先生守地盤,把察哈爾給馮先生,真陰險。”

    “哎,馮先生政治水平太低了,被光頭玩弄於股掌之中。”

    “現在明白了吧,這件事上,馮先生讓蔣光頭騙了。

    不客氣地說,在政治、軍事上,馮先生均不如蔣光頭,再跟馮先生,失敗是必然的,那時,我們的下場將和吳佩孚、孫傳芳的手下一樣。

    我看過很多毛主席的書,也看過很多蔣光頭的書,一比較,差距出來了,毛主席跟蔣光頭,那真是天上地下,這個天下,遲早是毛主席的,各位大哥,現在跟毛主席正是時候,現在毛主席兵還不多,我們還算是開國之臣,晚了,毛主席兵多將廣了,那時參加就晚了,不但開國之臣不可能了,要不要我們都是個問題。”劉永義又給別人來那套“毛澤東是天神下凡”的把戲。

    “可是……馮先生對我們有恩,大丈夫應當有恩報恩。”有些人還在猶豫。

    “當然應當有恩報恩,可也要講究方法呀,眼前明明就是個圈套,我們還愣頭愣腦往裏鑽?我們有辦法報答馮先生,我們跟著毛主席打天下,打下天下後,毛主席分封天下,我們把分得的地盤讓一些出來給馮先生,你讓一個縣,我讓一個市,讓出大大的一塊地盤給馮先生,讓馮先生在裏頭舒舒服服養老,這不是最好的報答嗎?”

    劉永義的話說服了43師的指揮員。

    “說的是,這樣報答馮先生,最合適不過了。”

    “對對對,就應當這樣報答馮先生,其實,我也覺得跟毛主席好,跟毛主席有前途,可就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馮先生,現在知道了,以後馮先生再叫我迴去,我就按劉團長說的迴答他。”

    劉永義站了起來。

    “各位大哥,我們下去吧,別人不來開會,我們就下去找他們開會,我們把道理跟他們講清楚,叫他們別上蔣光頭的當,那樣,既害了馮先生又害了我們。”

    “好的,找他們開會,把道理跟他們講清楚。”指揮員們紛紛起身往外走。

    宋長吉通知開會迴來了,就站在門外。

    “沒叫到幾個人吧?”

    “不但沒叫到人,還挨了好幾石頭,這些家夥,不僅打人,還罵大街。”宋長吉摸著頭說道。

    “你再去喊通知,這次,你敲著鑼去。”

    “還去,想讓我腦袋開花呀?”

    “放心,這次去,他們決不會打你,你通知他們:第一,今天是五一勞動節,總部給43師全體官兵每人發五塊大洋,第二、晚上有加餐,有酒有肉,大家可以吃個夠、喝個夠,第三,晚飯後有戲看,漳州的戲班子要過來給官兵唱戲,他們可以好好看個飽。”

    “有戲看?小水仙……不,關木蘭同誌也來嗎?”

    “看你色迷迷的樣子,來,當然來,我馬上打電話叫她過來。”

    “太好了,我馬上去敲鑼,這次,決不會再挨石頭了。”

    宋長吉敲鑼去了。

    劉永義把政工人員叫進來,他叫政工人員走下去。

    “你們去找士兵委員會的委員,通過這些委員做士兵的工作,隻要士兵穩住了,全師就穩住了,少數幾個人翻不起什麽大浪。”

    政工人員下去了。

    劉永義到處打電話,安排發錢、加班、請戲班的事。

    1日、2日兩天,劉永義上竄下跳,找這個談話、請那個喝酒。

    在大家的努力下,部隊終於穩住了,43師的幹部一致表示,拒絕馮玉祥的拉攏,堅決跟毛主席走。

    劉永義得意極了,2日下午,他向總部打電話,報告說“43師已穩如泰山”。

    劉永義寫了一份效忠書,他把效忠書拿給高政委看。

    “你看這份效忠書怎麽樣?我想讓全體幹部在上麵簽字。”

    高政委接過效忠書看著。

    “寫得不錯,不過,‘堅決跟毛主席走’,這句話不妥,紅軍是***的武裝,是堅持共產主義理想的***的武裝,不是某個人的武裝,應當改成‘堅決跟***走’。”

    “我覺得區別不大,毛主席就是***,跟毛主席走,就是跟***走。”

    “不能這麽說,不能這麽說,毛主席是個人,***是集體,兩者還是有區別的,應當改成‘堅決跟***走’。”

    “那……改成‘堅決跟***、毛主席走’怎麽樣?43師的官兵參加紅軍不久,還保留著認主的習慣,上頭沒有毛主席,他們不認可。”

    “那……好吧,就這樣寫吧,對了,不要叫‘效忠書’,不好聽,叫‘聲明’吧,‘43師全體幹部對馮玉祥來信的聲明’。”

    “好,這個名字好,就用這個名字。”

    劉永義按高政委的要求修改了聲明,修改後他重抄了一份。

    3日上午,劉永義召集43師全體幹部開會,這次,幹部全部到齊,會議室擠得水泄不通。

    劉永義把寫好的聲明念了一遍,大家鼓掌表示同意。

    劉永義叫大家在上麵簽名,他第一個簽名,高政委第二個簽名。

    43師全體幹部都在上麵簽了名。

    下午,劉永義拿著聲明去總部邀功,得到了總部的讚揚。

    劉永義做起美夢來了:為紅軍立了這麽大的功,接下來,毛澤東應當會提拔自己,他會把自己頭上的“代理”去掉,讓自己成為43師的師長。

    劉永義過於樂觀了,4日上午,總部給他打來電話,出身73旅的李青雲被任命為43師師長,劉永義仍迴三團擔任團長。

    “李師長馬上就到,你召集幹部開會吧,會上,我們要宣布任命消息。”

    “好的。”

    放下電話,劉永義非常不滿。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卸磨殺驢!”

    不滿歸不滿,命令還得服從,劉永義發出通知,要所有幹部來師部開會,歡迎新來的李青雲李師長。上午十點,總部的人陪同李青雲來到了43師師部。

    總部的人宣布了李青雲擔任43師師長的消息,大家鼓掌歡迎。

    李青去做了簡短發言,他勉勵大家好好幹,盡快讓43師恢複戰鬥力。

    李青雲做完發言後,會議結束,幹部們離開了。

    出身16旅、74旅的幹部被解除職務後,一團、二團的很多職位出現了空缺,因此,會議結束後,李青雲留下三個團的團長和政委,大家商量任命幹部的事。

    劉永義有點後悔,擔任43師代理師長的三天裏,怎麽沒利用權力安排三團的人進來當官呢?

    大家商量起來,商量後他們決定,多數幹部仍從一團、二團提拔,少數從外邊調入。

    劉永義賣力推薦三團的人,在他的推薦下,十個人被調進來當了幹部。

    任命好幹部後,劉永義和關秋紅騎馬返迴角美。

    路上,劉永義騎在馬上一聲不吭,即將到手的43師師長丟了,他非常不甘心。

    劉永義考慮起來:毛澤東為什麽不任命自己當43師的師長呢?

    劉永義把自己跟李青雲做著比較,資曆、文憑、能力、忠誠……

    “糟糕!太糟糕了!”劉永義發現問題了,自己不是***員!毛澤東怎麽可能任命一個外人當43師師長呢?

    “失誤,太失誤了,得趕緊想辦法入黨,不然,別說師長了,團長都未必保得住。”劉永義心中暗想。

    “劉永義,情緒不高呀,還在生總部的氣呢,生氣總部不任命自己當43師師長?”騎馬走在一旁的關秋紅問道。

    “沒那事,沒那事,總部的任命非常英明,李師長是黃埔軍校的教官,水平比我高多了,任命他當師長,再合適不過了。”

    “不是你的心裏話吧?你的心裏話應當是:這個李青雲,憑什麽當上師長?他比我,差遠了。”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我確實非常佩服李師長,哈哈哈哈,關政委,來到紅軍後,我光顧著打仗了,忽略了進步,今後呀,我要積極追求進步,成為一個名符其實的共產主義戰士,你那裏有共產主義的書嗎?我想借來看看。”

    “想看共產主義的書?好,很好,我借給你,不過,我借書有規矩,看了之後要寫感想,不然,我就不借。”

    “寫感想?好規矩,好規矩,確實應當寫感想,不然,借了不看,豈不糟蹋了別人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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