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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舞兒的現狀,陸寧早就知道了。


    山羊每隔幾天,就會給他來一次電話,向他通報林二的最新情況。


    不過為了能讓陸寧在深山內安心‘蟄伏’,山羊每次在說起林舞兒所遭受的磨難時,總是盡可能的輕描淡寫。


    就好像,林舞兒隻是換了個不怎麽愉快的工作,但距離走投無路還有十八條街呢,所以陸寧實在沒必要因為她暫時的不愉快,就放棄蟄伏計劃。


    陸寧也不傻,當然能從山羊說話的語氣中,猜出林舞兒當前所麵臨的情況有多難。


    可就像剛才他跟毛驢說的那樣(暫時的忍耐,隻是為了謀取更大的好處,為了整個大局,他隻能選擇無視林二的苦難,安心在這兒給土豆老守墓,等待複出的那一天到來。


    陸寧蟄伏,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借用樓宇湘來給林二‘打工’,那個自以為是的人參果,還遠遠沒有達到讓他得這麽小心的地步。


    陸寧苦苦的等待,遠離都市,每天都在荒山野嶺中朝飲白露,夕眠蒼霞的,是為了等待九幽王、燕春來,還有龍頭繼任者的反應。


    昆侖在巨野河畔秒殺蜥蜴浩克兄弟、九幽王用她招牌式的動作殺人後的第七天,山羊就打探到了那個晚上所發生一切:蜥蜴浩克兄弟,是燕春來雇傭去唐王,要斬殺水暗影的。


    那晚,葉明媚曾經跟水暗影交談過,勸她能放下身價值,以‘陸夫人’的身份,主動去伺候燕春來,來化解陸寧曾經造下的罪孽。


    燕春來夫妻就像樓宇湘那樣,自以為在華夏能唿風喚雨的拿著王法不當迴事,想踩誰就去踩誰--但他們在早就開了殺戒的陸寧眼裏,隻是一群活著的死人罷了。


    他想讓他們三更死,他們哭爹喊娘的,也逃不過五更!


    水銀瀉地刀鋒起,妙手空空頭落地的名頭,可不是用嘴吹出來的,而是用鮮血書寫出來,被國際刑警組織確認了的。


    陸寧真正擔心的,甚至都不是九幽王--而是那個神秘的夫人。


    還有,龍頭的繼任者。


    他想看看,九幽王背後的夫人到底是什麽人。


    龍頭的繼任者、陸寧曾經的競爭對手郭易秦(現在他已經知道郭易秦繼承了龍頭的職務,並把秦摘花給逐出了七殺手,收迴了昆侖陌刀,又會在他安心蟄伏下去後,要做出哪些事。


    還有企圖利用他的花小妖,東洋的豐田秀敏、不知道跑哪兒的嶽婉晨等等,這些人對於陸寧來說,遠遠比出麵教訓樓宇湘、燕春來夫妻他們更重要。


    或許,更重要的是--宋楚詞。


    確定陸寧早就一命嗚唿的宋楚詞,在他‘死後’的這一年多裏,小日子竟然過的無比滋潤。


    不正常。


    九幽王、郭易秦、豐田秀敏還有宋楚詞,他們當前的表現都不正常。


    老人們也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陸寧就想看看這個‘妖’,到底是一些什麽妖。


    本來,陸寧跟山羊都覺得,他有足夠的時間等,哪怕等個三兩年都行,總能等到那些妖自己跳出來,反正他又不著急從九幽世界內跑出來。


    荒山野嶺的日子雖說無聊了些,但確實比那個黑暗世界要好了太多,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可是樓宇湘,為什麽不給陸寧繼續等待下去的機會,偏偏要‘想方設法’的逼著他出去呢?


    這就是她的不對了。


    陸寧覺得,樓宇湘這種做不對的事、還做的津津有味的女人,實在是討厭到了極點。


    尤其是山羊這次打電話來說,樓宇湘已經不滿足林舞兒扛大包,隻想她去當一個站街女時,表麵平靜的陸寧,並沒有看到他已經把手指關節,攥的發白、發紫了。


    “汪、汪汪!”


    窩棚外麵遠處的羊腸小道上,傳來毛驢興奮的吠叫聲後,陸寧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時,山羊說話了:“現在還不是時--”


    砰的一聲,陸寧抬手一拳,狠狠打在了支撐窩棚的木柱上。


    足有碗口粗細的木柱,被他硬生生一拳打斷,嚇得剛跑到窩棚前的毛驢,馬上就迅速調頭,轉身夾著尾巴用最快的速度狼竄而去。


    大哥在上次發脾氣時,還是毛驢鑽到一個女孩裙下扯掉人家小褲褲時--那次,大哥就是一拳打斷了一顆小樹,然後用樹枝沒命的抽它。


    把它打了個半死後,才把它抱在懷裏認真的跟它說:以後,你可以假裝耍流氓。


    假裝耍流氓的意思呢,就是不許來真的。


    毛驢鑽到人家裙下扯下人家小褲褲的行為,就是真的耍流氓……這是要遭受懲罰的,一次就足夠讓它銘記終生,永不敢犯。


    但那次陸寧卻給毛驢留下了終生難忘的陰影,所以時隔數年再次看到大哥打出憤怒的一拳後,它就想也沒想調頭鼠竄,躲在了秦大川後麵,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陸寧,你丫的犯什麽病呢?”


    秦大川也很驚訝,搞不懂陸寧幹嘛要一拳打斷窩棚柱子:難道,他不知道柱子被打斷後,窩棚就會坍陷,上麵的茅草就會把他埋在底下?


    “我要是你的話,我就不會這麽多嘴,隻會下山去打獵,去私房菜那邊做一鍋土豆燉兔子。”


    手裏拎著兩隻野兔的格林德,抬手拉住要過去看看的秦大川,一臉認真的說。


    看看塌陷的窩棚那邊,再迴頭看看滿眼都是惶恐的毛驢,秦大川終於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去抓兔子。”


    “還有,以後不要叫老大的名字。”


    走在前麵的格林德,頭也不迴的說:“無論你跟老大的關係有多麽的鐵,但你既然決定要跟他混下去,那麽你就得懂得老大之所以能成為我們的老大,就得受到我們發自內心的尊敬。”


    “我就算是叫他名字,也改變不了我很尊敬他的現實。”


    秦大川沉默片刻,才低聲辯解道。


    格林德迴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後繼續下山:“那隨你吧,隻要你覺得合適,把我這番話當做是放屁好了。”


    “你本來就愛放屁的--哎喲,臥槽。”


    當秦大川不小心擦倒在地上,順著小道上的積雪向下滑去的驚叫聲,傳到陸寧耳朵裏時,他已經抬手推開了砸在他身上的窩棚。


    山羊在電話那邊,當然看不到他已經一拳打斷了柱子,卻能斷定他現在無比的憤怒: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在林二要被樓宇湘逼著去站街時,陸寧如果還能忍下去,那麽……就算事後他能得到比天還要大的好處,他也無法再抬起頭來麵對這個世界。


    山羊很想告訴他: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或許最多一個星期,早就憋不住要動的那些人,就會跳出來,到時候可以盡情收獲等待的果實了。


    可他不敢說。


    山羊很清楚,如果他再勸說一句,陸寧就會跟他翻臉。


    是真正的翻臉:當初他跟昆侖翻臉後,那個倔強的女孩兒,用了幾年的工夫、又做了哪些事、吃了多少苦,才獲得了他的原諒?


    山羊不想成為第二個昆侖。


    哪怕他是全心全意為陸寧著想的。


    “你想什麽時候來明珠?”


    山羊輕聲問道。


    “明天。”


    陸寧迴頭,看了眼不遠處那座孤墳,低聲說:“最遲明天下午,我就會去找你。今晚,我想好好陪陪土豆老。”


    “好,那我等你。”


    聽陸寧這樣說後,山羊鬆了口氣:隻要陸寧能說明天下午才會趕去明珠,就代表著他還沒有被某個馬上要倒黴的小女人,氣昏頭腦而失去理智。


    嗯,唯有時刻保持冷靜頭腦的人,在遇到危險時,才都能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發燙的手機屏幕黑下來後,陸寧從‘廢墟’中站了起來。


    走到孤墳後麵的那塊大石頭上,陸寧遠眺著東南方向,喃喃的說:“既然老天爺憋不住的讓我先跳出來,那我就出來好了。希望,你們都準備好了。”


    格林德準備等上山後,哪怕不吃飯,也得先把老大的窩棚重新搭起來。


    既然決心給人當小弟,那麽就得有當小弟的覺悟才行,總不能晚上自己睡在‘五星級’的窩棚(秦大川自嘲的話裏,卻讓老大露宿吧?


    以往來到山頭時,都是毛驢率先跑上去向大哥獻殷勤,然後再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格林德倆人:兩個土鱉狂啥呀狂,有本事你們也整根尾巴插、屁股上晃啊?


    這次,毛驢卻落在了最後。


    話說大哥發怒都過好久了,毛驢的心兒在砰砰跳,總擔心會被沒頭沒腦的抽,更發誓要改掉總愛偷偷往秦大川倆人鞋子裏撒尿的壞毛病。


    “毛驢呢?”


    躲在最後麵的毛驢,等秦大川最先走上山頭後,正要悄悄從別處爬上去時,就聽到大哥問它了。


    馬上,毛驢就從格林德腿子中間鑽過,搖頭擺尾的出現在了大哥視線中:大哥有召時,可不敢捂住耳朵裝聽不到,那樣會更倒黴的。


    “對不起了,剛才嚇著你了。”


    陸寧蹲在窩棚前,一臉誠懇神色的跟毛驢賠禮道歉。


    毛驢要是個女孩子的話,肯定會哭著撲進他懷裏,用小手捶打著他胸膛:你壞死了,你嚇死人家了--


    毛驢不是女孩子,才不稀罕陸寧的道歉:瘋狂搖晃著討好的尾巴馬上停止,一臉傲然的看向了遠處,才不屑搭理某個翻臉無情的家夥。


    “草,脾氣還不小,滾蛋。”


    陸寧抄起一把雪,砸在了毛驢腦袋上。


    然後毛驢就開心的撲上來,伸出長長的舌頭給大哥洗臉:這才是正常的大哥嘛。


    不耐煩的推開這條賤狗,陸寧看到了格林德扛著的那根木頭,就知道他要幹啥了,笑了笑還沒說話呢,秦大川就搶先說道:“這根木頭是我在樹林裏伐的,老大,你覺得用它來給你搭窩棚怎麽樣?”


    靠,明明是我一刀一刀砍斷的,怎麽就成了你伐的了--格林德對搶功勞的秦大川怒目而視時,就聽陸寧說:“別費那個力氣了,明天咱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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