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這下都看出點官司來了,頓時噤聲。

    沈清辭仍然笑得雲淡風清,摸摸小俊傑的頭:“一會兒姨夫找你玩。”

    舉杯示意,先行喝了幹淨。

    他們敬酒的杯子用的是最小的那種白酒酒杯,因為沈清辭身體需要保養,不敢喝太多酒,裏邊其實就是有點酒味的白開水。

    沈清辭氣質擺在那兒,加上確實富貴奪人,還帶著保鏢,也沒有不長眼的敢上來耍花樣逼著新人們喝酒。所以當他幹脆利落亮了杯底,賀學文再想說什麽都得吞迴去,隻能立即跟上,也把杯中物一飲而盡。

    許卉杯子裏是和沈清辭杯子裏一樣的內容物,她卻隻沾了沾唇,權當個意思。

    賀學文眼瞅著許卉正紅色的唇在白瓷杯上輕輕一沾,紅梅白雪,晃瞎了他眼。

    沈清辭眸色一沉,伸手環過許卉肩頭,二人調轉方向,向另一邊走。

    許卉牽起小俊傑,走到傅春英身邊:“媽。”

    傅春英看著這人山人海的,剛才的勇氣早拋到九霄雲外,隻說小俊傑想他們了。

    小俊傑也知道眼前不是個說話的好時機,什麽也沒說,乖巧地陪在了二人身邊。

    許卉和沈清辭轉了好大一圈,才把場子轉完,原本根據習俗,根本來不及迴座位吃上幾口,就要去送客了。

    但許卉是什麽人?她連迎賓都沒去,還送客?

    把幾個重要的,親近的人物送出去了,她就迴了新娘房休息。

    傅春英帶著小俊傑跟了上去。

    許卉一麵慢慢卸妝,一麵跟小孩子說話。

    傅春英踟躕了一下,終於問道:“小卉,你……抽空迴家看看吧。”

    許卉從鏡子前抬眼:“我前年迴去過不是?奶奶說我一個女孩子,管那麽大公司肯定忙不過來,要讓堂弟來當副總裁呢。我可迴不起。”

    傅春英滿臉尷尬,雖說許卉的奶奶不是她親媽,卻也是她孝敬多年的婆母。

    她訕訕地說:“公司是你的,你不喜歡,不是不讓他去了嗎。”

    許卉笑了笑:“這是我喜歡不喜歡的事嗎?他要真有本事,能讓我們人事招進來,我也不是舉賢避親的人。可他那哪是來工作的?他那是給我當祖宗來的。”

    傅春英頓時覺得她開了個不太好的話題。

    天知道,她隻

    是想通過“迴家”這個詞展開親情上的友好討論!

    許卉似是看出她的窘迫,想到她在自己人生中確實付出不少,到底沒能真忍下心來繼續嘲諷:“媽。我們就住在樓上,你要想見我就來。”

    傅春英有些感傷:“你就真的不迴去了嗎?”

    許卉妝都卸好了,轉過來正正對著她:“媽。我如今也成家了,哪有總是迴去住的道理,再說家裏也住不開。我這兒……你看見了的,朋友多,我請他們來,總要盡地主之誼。”

    “若哪天我跟清辭單獨迴來了,再迴家去。”

    可誰知道有沒有那天呢?

    傅春英嘴唇動了動:“小卉,媽,媽以前是很多事情做得不對,你,你別放在心上。”

    許卉拍拍她手:“媽,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咱們要向前看。行了,天也晚了,俊傑要睡覺了,不然當心長不高。”她指了個人,撥了輛車送許家三人迴去。

    送走傅春英他們,許卉才領著人迴到樓上正式的客房裏,沈清辭早等著了。

    她一怔:“你迴來得比我還早。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沈清辭說:“助理會處理好的。你的東西都齊了。”說著他下巴揚了揚,示意她去看桌上的梳妝盒子。

    許卉聽他說齊了,也沒打開細看,直接把盒子整個收起來了,這才進去洗澡,然後出來躺在床上:“都這麽偷懶了,怎麽還覺得累的慌。”

    沈清辭習慣地幫她揉了揉額頭:“到底是到處跑著辦了三場婚禮,累了吧?”

    往常許卉都很享受他的按摩,現在卻輕輕拉開他的手:“別按了。”

    沈清辭一怔,隨即小心翼翼地,壓抑不住心中喜悅地問:“你是不是有了?”

    許卉輕闔著眼,嗯了一聲:“還不確定。就是覺得累,愛睡,像是有了。”

    沈清辭忽然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很是激動的樣子。

    許卉掀了掀眼皮,好笑道:“你怎麽了?跟個浣熊似的。”

    沈清辭一邊走,一邊振著雙臂,加上他穿了一身絨毛的家居服,特別像浣熊示威的樣子,根本不可怕,隻覺得特別可愛。

    沈清辭壓抑著喜悅,壓製著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我高興啊!”

    許卉抬腳踢他:“你別高興太早了,說不定就是我這幾天真累著了。別告訴爸媽,迴頭要是沒有,老人家空歡喜一場。”

    沈清辭猛點頭,又搖頭:“不行不行。”

    許卉閉上的眼又睜開,鳳目瀲灩:“怎麽又不行了?我說行就行。”

    沈清辭說:“我是說你不行馬上走,都說前三個月最是得小心,萬一呢?我可受不了。”

    許卉懶懶笑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再說了,一星期後要和華庭簽夏晚晚的轉約,我肯定得迴去。”

    沈清辭馬上打斷她:“這種小事讓人去辦就好了,你們不是都談好了嗎?簽個字的事,還用你親自出馬?”

    許卉說:“這份合約不一樣。晚晚她現在身價不低,萬一出點幺蛾子,底下人壓不住華庭的老狐狸。”

    沈清辭思索了一瞬,抬頭道:“那我去。”

    許卉輕笑起來:“我要是牛刀,你就是屠龍刀。”

    沈清辭笑起來:“屠龍刀也能殺雞。”

    腦補了一下畫麵,許卉笑得停不下來:“你別逗我笑,我困,要睡覺。”

    沈清辭從背後摟住她,不敢按壓穴位,隻拿手掌的熱度輕輕揉著她:“睡吧,我在這兒。”

    許卉嗯了一聲,幾乎是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等許卉睡熟了之後,沈清辭才抽身而起。怕吵到許卉,跑到房間外麵打了幾通電話,問了問還有誰還清醒著,結果大家都醉了,助理也喝了不少,隻得自己叫服務員給送了些東西過來。

    他迴到房間裏,把東西放好,然後進浴室用熱水洗了手臉,重新燙了腳,這才鑽進被子裏。

    許卉在睡夢中感覺有具火熱的身軀護著她,無意識地蹭了蹭。

    這下可苦了沈清辭,他把身體往後挪了挪,結果許卉又挨過來,他不敢動了,隻能硬忍著這甜蜜接觸,等某處自己消停了,才放心地睡了過去。

    許卉大概判斷是對的,早上過了七點,沈清辭醒了好一會兒了,她還在沉睡。

    沈清辭輕手輕腳去梳洗完了,訂了早餐,才迴來,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公務。

    等早餐送進來了,許卉才悠悠轉醒。

    沈清辭立馬帶著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卉卉,感覺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許卉愣了一會兒,才笑罵道:“你發什麽神經!我好著呢,就是多睡會兒。”

    沈清辭馬屁拍在馬腿上,也不惱,殷勤地招唿她快去洗漱,然後去吃飯。

    許卉倒也乖覺,知道自己極有可能情況特殊,雖然還沒清醒,卻隻用溫水洗了臉。

    沈清辭站在洗手台旁瞄了眼,見水上冒著點熱氣,滿意地點點頭,讓許卉哭笑不得。

    二人一邊吃早餐,一邊聊著工作郵件裏的事,許卉一邊吃著一邊發號施令,沈清辭當她的秘書當得甘之如飴。

    飯後,許卉問:“你昨天沒把機票改簽吧?”

    沈清辭說:“我是很想。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喜歡的。”

    許卉親親他臉,權當獎勵:“乖。迴去了約個醫生好好檢查一下。”

    沈清辭又高興起來:“也是,還是迴去好。”資源都比這裏豐富點,熟悉點。

    “那咱們今天要不要迴你家拜訪?”

    原計劃是要去轉一圈的,做個樣子,他們雖然不懼,卻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罵不孝。

    許卉猶豫了一下:“迴吧,不過也不用迴家裏了,約個地方吃茶你看怎麽樣?”

    反正都是意思一下,還不如在大庭廣眾下意思,比較有意思。

    沈清辭笑開:“好啊!”轉身就去安排了。

    許卉坐在柔軟的沙發裏,看著他忙前忙後的,心裏升起一種甜蜜的感覺。

    這是她的人生,這是她選擇的男人,將來他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真好呀!

    她走到落地窗前,用力拉開窗簾,冬日裏溫溫的陽光就映在她臉上,她看著街上的冬景,人們穿著鮮豔嶄新的衣服來來去去,互相拜年,樹上張燈結彩,掛著象征喜悅和吉祥的彩綢彩燈,還有迫不及待已經從枝頭破出嫩芽的一抹淡綠,笑得格外開懷。

    立春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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