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俐嗔了她一下:“許願要辭職的事不是剛剛才發生嗎?當然問的公司的事。”

    許卉說:“不知道吧,昨天我不是沒迴去嘛,許願也生病住院了,應該還沒跟家裏說呢。”

    林俐搖搖頭:“你們家那情況啊……”

    她跟許卉多年相處,又招了許願當員工,多少知道一點她家的情況,對那對擒不清的父母也是挺無語的。

    放著這麽個有頭腦有魄力的大女兒不好好對待,成天捧著個智障生的小外孫當寶,也不怕智商隨了他那傻母親。

    不過這些話,她就算跟許卉再熟也不會說出來。她雖然比許卉年長好多,私下裏二人也姐妹相稱,但許卉再怎麽樣都是她半個上司,她靠許卉發工資呢,這點兒尊敬還是要有的。

    許卉說:“一會兒我迴去一趟吧。”

    有好多事都要向家裏交待。

    沒到下班時間,許願就迴了家,傅春英正在灶上忙活,聽見動靜探身出來說:“哎?你去哪了,醫院查房說你不在,打你電話又沒人接。你就不能老實點?”

    許願無意識的嗯了一聲,然後往旁邊一讓,讓身後的人露出來:“爸,媽。姐迴來了。”

    許愛民抱著孩子從裏麵出來:“小卉?你怎麽這個時候迴來了?前幾天不是說要跑工作的事沒這麽快迴來嗎?”他臉色一變,“沒找著工作?”

    許願心裏發痛。

    許卉哪兒是沒找著工作?她都當老板快四年了!

    許卉淡笑道:“爸,媽,我迴來了。”然後遞上臨時由員工買迴來的幾袋禮品。

    許愛民抱著孩子沒手接,忙把人讓進來:“哎呀你這孩子,找不著工作就算了,還買啥東西?京市那麽遠,迴來找工作也挺好的。哎你妹妹不是在那什麽,什麽地方工作?”

    許愛民把許小寶安頓在地墊上讓他自己玩玩具,轉頭衝許願說:“你那公司不就挺好的,最近不是人員調動在招聘嗎?能不能跟你們經理說說,讓你姐姐也去上班?”

    許願有苦說不出。

    還介紹工作呢,她自己剛把自己開了呀。

    再說了,人許卉就是大老板,誰介紹誰工作啊!

    她臊的慌,忙跟許愛民使眼色。

    結果許愛民這個瞎的,沒看出來情況不對不說,還兇她:“你跟我瞪什麽眼?你姐姐到底是你姐姐,爸爸就

    生了你們姐妹兩個,你們不互相幫助,還能指望誰幫助你們?”

    許卉淡淡接口:“爸,我不需要許願幫我介紹工作。”

    許愛民又轉過來教訓她:“你也別眼高手低,我知道你們去過大城市的,都看不起小地方的工作。那個誰,王嬸的娘家侄子,叫王什麽的,不也是京市上的大學,不也是迴來咱這地方找事做?哎,以前還跟你妹妹一個單位的。是吧小願?”

    提到王利華,許願麵色都快黑了。

    王利華的事,許卉能不知道嗎?許愛民這是在給她難堪啊,還是給她更難堪啊!

    “爸!你別說了!”

    許愛民被嚇了一跳,正要教訓這個不敬長輩的女兒,就聽許小寶在旁邊哇的一聲哭出來:“爺爺,爺爺,媽媽好兇!”

    許愛民忙去哄孩子,傅春英也匆匆關了火跑進來,倆人一起哄。

    許愛民作勢要去打許願:“媽媽兇,媽媽壞,打她,打她!”

    許卉本來冷眼旁觀,卻聽許小寶抽抽噎噎地說:“爺爺不要打媽媽了,媽媽兇了我害怕,你讓她不要兇就好了。”

    咦?這個孩子,竟然沒有被養歪?真難得。

    她這才仔細看了那孩子幾眼。

    許家的條件雖然不太好,不過老倆口對他養得算是精心,衣服雖然不是名牌,但是幹淨整潔,這麽熱的天,穿著小背心小短褲,手上腿上臉上也不見幾個蚊子呆的腫包,可見十分愛惜。

    幹淨聰明又善良明事理的孩子,許卉是不討厭的,哪怕這個孩子是許願的。

    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小寶你好,我是你大姨。”

    小寶沒怎麽見過她,以前見的時候,他還小,許卉也不怎麽拿正眼看他,聽到她跟自己說話,還有些怕她,有些怯,卻仍是口齒清晰地說:“大姨你好,我叫許小寶,我今年三歲了,爺爺說,我馬上就能上幼兒園了。”

    許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她也沒什麽準備,幹脆就從包裏掏出一疊人民幣塞給傅春英:“我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喜歡什麽,能吃什麽,媽你看著給孩子買點東西吧,也算我這做大姨的一點心意。”

    這麽一疊,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許卉才剛畢業,她哪來的錢?

    傅春英和許愛民互看一眼,都十分詫異。

    許願卻是第一時間叫起來:“這錢我不要!

    你拿迴去!”

    許卉看她一眼,淡淡說:“這是我給許家孫兒的。”不是給“你兒子”的。

    許願噎住。

    這許家的孫兒,可不就是她千方百計給自家兒子謀來的嗎?可她卻因為這個被賀家拿來當了條件,換來她被趕出賀家的下場。她對這個孩子,有時歡喜,有時又厭惡,當真是複雜得很。

    許愛民這才像發現了什麽似的,打量了看著不紮眼的長女一眼,越發覺得她的氣質與從前不同。

    許卉一頭長發被精心修剪過,鬆鬆的斜紮著馬尾,穿著一身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棉麻衣服,同色係的闊腿褲,提著同色係的提包,看著就體麵。

    傅春英也上下打量了兩個女兒一眼,隻覺得比起還在念書的時候,倆人的差距越發明顯了。

    許愛民和傅春英都知道許卉在學校有打工,但是她後幾年除了學費是家裏出的,生活費都是自己承擔了,一般來講學生能維持生活,略有結餘,就差不多了,她出手居然這麽闊綽,可見收入隻多不少。

    想到一些小地方姑娘在大城市上學如何賺錢的傳言,夫婦二人麵色都不太好了。

    許愛民說:“小卉,你這錢……是哪來的?”

    許卉聲色更淡了:“賺的。”

    “怎麽賺的。”

    “開公司賺的。”

    開公司?

    許愛民一愣,傻傻問道:“你開公司了?什麽時候開的?什麽公司?”

    許卉看了看許願,才緩緩說:“三年前開的,就是許願上班的那間公司。”當然現在不止了。

    在座除了許願都震驚了。

    許愛民更是想到他剛才還讓許願給許卉介紹工作,頓時訕訕的:“小卉,你別跟爸爸開玩笑。”

    這要是真的,她豈不是大一就開了公司?

    許願上班的那家公司他們雖然沒去過,卻知道很多事情,知道最早從小玉奶茶店,到最近的錦繡大飯店,都是他們參與營銷策劃,一步步推出來的。

    這哪兒是才滿十八的女孩子能幹出來的事啊,可偏偏,這事是真的。

    許愛民問許願:“小願,這事,你也知道?”他可是強把是真的嗎這話給換成這句的。

    許願知道許卉跟她迴來就是要說清楚這件事,跟家裏人攤牌的,隻機械地點了點頭:“是。”

    許愛民半晌說不出話

    來,傅春英不太懂開公司是什麽樣的事,隻知道很厲害很厲害,聞言眉開眼笑的,直說要去灶上給大女兒加菜,被許卉攔住了。

    “不用了媽,這樣就很好了。”

    因為有許小寶,許家的夥食水平上去了不止一點點,就算沒有料到許卉會臨時迴來沒有準備,也足夠他們吃的。

    一家子上了飯桌,許卉迴答著許愛民和傅春英的一些話,末了,傅春英說:“那你是要迴來上班啦?”哎喲,女兒是老總,真是長臉的事情!

    許卉淡笑道:“不是,隻是迴來交接一下工作,和新任命的總經理溝通一下,過幾天就要迴京市。”

    迴?

    這個詞讓傅春英不太舒服:“小卉啊,你在這都有了產業,為什麽還要去京市那麽遠的地方啊?”

    許卉幹脆地說:“我在京市也開了家公司,剛起步,要迴去盯著,而且我還想考研。”

    兩個老人都愣住了。

    不過念書是好事,多念書,總是比不念書來得有出息。這一點兩夫婦還是很認同的。

    傅春英心疼道:“你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這幾年一定過得挺苦的吧?家裏也沒啥能支持你的,說到底是我們沒用。”

    “還好。”這倒不是假話。許家父母供養她念重點中學,一路讀上來,也是費盡心思了,雖然他們的觀念還很老舊,但是對於孩子的教育方麵,還是盡量滿足了,沒什麽對不起她的。

    一頓飯吃得和樂融融,隻有許願,像是被人刻意忽視了似的。

    許卉吃過飯,就說要迴公司,許家父母倒也不敢攔著長女做事業,叮囑她晚上要迴家吃飯就放人離開。

    帶著孩子午睡後起來,傅春英發現許願還在家裏,奇道:“你怎麽沒去上班?你別仗著老板是你姐姐就偷懶。”

    許願艱難地說:“我辭職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好友瀾軒生日啊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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