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迴家後,許卉就見到了因找到了新工作而整個人精神麵貌煥然一新的許願。

    隻是一個眼神接觸,她就知道,自己這位活了兩輩子,人生跌宕起伏的妹妹,仍然沒活明白。

    許願的眼神裏滿是對許卉的挑釁,言語裏也多是對自己新工作的顯擺,就像這半年多來她被賀家霸占財產的遭遇都沒發生似的。

    許卉懶得理她,許愛民和傅春英聽她吹聽得津津有味,她就當家裏來了個女先兒了。

    倒是一些計劃需要更改一下。

    本來許卉想借此機會去策劃公司走走看看,但見許願這個架勢,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同意許願入職,是基於她通過了公司麵試的基礎上做的決定,但是讓許願知道了公司和她的關係,任由她借著自己名頭猖狂行事,又是另一個概念。

    吃過飯了,許卉本想迴房間休息,許願卻仍在滔滔不絕:“我見了奶茶店老板的女兒,長得真清純,策劃案都寫好了,經理還誇我呢!”

    她的腳步不由一頓,順勢坐到另一隻沙發上,主動給聽得入神的父母泡起了茶。

    許願見許卉都坐下來聽,更是得意起來。

    “我給老板女兒拍了張手握奶茶遞給客戶的照片,準備網絡上營銷一波,保證大火!”

    許卉斂眸道:又來了。這肯定又是許願重生前遇到過的成功營銷案例。這麽生搬硬套真的可以?

    許願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題目就叫《奶茶妹妹》。”

    許卉眼裏閃過一絲好笑。

    奶茶店的所有人叫封饒,是一位中年男人,這倒沒什麽問題,問題在於他的女兒,也就是實際經營這家店的人,是許卉高中的同學封鈺。

    封鈺和許卉同年,比她還大幾個月,在高三時愛慕虛榮,被人哄騙,曾經懷過孩子。雖說後來打掉了,但挫折使人成長,許卉談單的時候曾見過她一麵,整個人的氣質成熟了不少,也沉澱了不少。用這樣經曆豐富的封鈺打清純妹妹牌?真的不是開玩笑嗎?就算真火爆了,到時候被人挖出過往,反噬也是很厲害的。

    倒不如一開始就把她的故事講出來,明明白白告訴大家,她曾走錯過,現在改過自新了,決定通過自己的勞動來獲得財富來得更好,還有,應當把奶茶店的真正持有人,封鈺的父親封饒也拉出來,打打親情牌,弄個父女情深的戲碼,鼓勵那些曾走彎路的女

    孩自強不息,不要自暴自棄。

    雖說封饒買下奶茶店給女兒經營的目的並不是這樣,而是想讓女兒別在家裏吃白飯,又不想讓她出去工作,免得離得遠了又幹出什麽出格的事,算是一種監管吧。但他大小是個企業領導,做做戲,賣賣情懷,對於提升自己的形象有利可圖,又何樂而不為?

    其實做封鈺的單子,沈清辭是有些意外的:“她曾經那樣對你和顧鳴,你這麽幫她,將來對顧鳴怎麽交待?”

    許卉反問他:“我們開的策劃公司就是做這個的啊,哪有生意上門了不接的道理。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就算咱們不接這個案子,也會有別人接這個案子。你想想,封鈺和小玉奶茶店要是紅了,她的過去能不被翻出來嗎?那麽曾經涉及其中的顧鳴能不受到波及嗎?”

    “既然如此,與其讓別人做,還不如讓我們做,至少我不會傷害顧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要是不理解,非要和我生分,我也能接受。”

    沈清辭當時怔了怔,柔聲說:“我想顧鳴會理解的。”不理解也得讓他理解。

    許卉零零星星聽了一點許願的宏偉計劃,覺得她有些東西還是很有可取之處的,想到林俐不是個傻的,肯定也會有人把關,把企劃案修改,便也沒了繼續再聽的興致,準備起身迴房,卻被許願叫住:“姐,這大過年的,你怎麽沒把男朋友帶迴來看看啊?”

    哪有男女朋友第一次見父母就大過年的上人家家的?太失禮了。

    許卉被這村俗給逗樂了。

    偏傅春英在一旁幫腔:“是啊,小卉,京市那麽遠,媽去不了,趁著過年期間把人叫來玩玩,讓媽給你掌掌眼。”

    隨隨便便叫來玩玩?以為所有男人都跟賀學文似的?

    許願的話她可以不理,因為她是姐姐,就算她現在名義上還在念書還是學生,而許願早已經濟獨立出去有夫有子了,她也仍然是姐姐。

    但傅春英的話她可得應。

    “媽,還早呢,再接觸接觸看。”

    “還早?你年紀也不小了,媽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都一歲了。你交的男朋友又是外地人,不趁著畢業前定下來,畢業之後人家往家鄉一躲,你找都找不到咯。”

    許卉奇道:“往家鄉一躲?媽你又聽人編排什麽故事了?”

    傅春英自知失言,飛快往許願身上瞥了眼。

    “沒有,沒有

    ,媽就是說個可能。怕你給人騙了。”

    許卉不依不饒:“真沒人說?媽,到底誰說的八卦,人都沒見過就瞎編排人家,這多不禮貌啊?”

    許願偷笑:都這樣了還捂著,怕真是個假的吧?

    “姐,你太敏感了,就是村裏有人嘴碎,說你在外頭談了個男朋友,一次都沒迴來過,別不是個騙子吧?嗬嗬,也就是個流言,我們都相信你這麽聰明,肯定不會被騙的,哦?”

    許卉看著許願,好一會兒沒說話。

    許願看上去也是幾進職場的人了,怎麽還能這麽沒腦子,當自己是重生在封建社會的農村裏玩大婦小妾撕逼掐架的村鬥文嗎?

    “流,言。”許卉一字一頓地說,“也是要從人嘴裏說出來的。把人名字告訴我,我親自去找她。”

    許願眼珠子亂轉:“也沒誰說,也就,嗯……我這一孕傻三年,忘了。”

    “哦。”許卉應了聲,像是相信了她的解釋。

    “你連是誰說的都忘了,卻把這些話記得這麽清楚,看來你也不傻嘛,還能記得人話了。”

    許願給說得直接愣住了,氣得臉憋得通紅,卻礙於父母都在呢,隻能忍著氣說:“我確實記不得了!”

    最後許愛民說了句:“行了,人家大過年的,總要在自己家過吧?”

    “小卉啊,你有沒有人小夥子的照片啊?這個拿來給爸看看總可以吧?”

    照片啊,她還真有,而且,也不怕給人看。

    許卉起身進屋,把她和沈清辭在學校活動上的合照拿了出來。

    照片上的倆人披著綬帶站在一起迎接新生,所以沒有肢體接觸,但就這樣,已經讓許愛民皺了眉:“你倆靠這麽近?”

    許卉無語:這都有一拳頭距離了。

    許願心焦地等許愛民看完拿給傅春英的時候,忙湊上去看,見到照片上沈清辭英姿勃發的樣子,十分嫉妒,心裏一股酸水就冒了上來。

    賀學文已經算是十裏八鄉裏生得好的了,而且文質彬彬的,脾氣也溫和,但照片上的男生看上去比賀學文氣質還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長相也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特別是現在賀學文開始混跡商界後,身上那種幹淨的少年感已經磨滅了,隻剩下一個沉默寡言,對著商業夥伴會禮節性微笑的俗人,哪比得過照片上的男生啊!

    許願心裏恨得要滴血,表麵擠了個笑容道:“姐,你男朋

    友長得真好看啊,是電影明星嗎?”

    許愛民和傅春英也覺得沈清辭長得太好了點,不讚同道:“一個男的,長成這樣……小卉啊,你現在年輕不懂事,挑男朋友不能隻看外表的,要看內在。要看人家對不對你好,肯不肯對你負責。很多男人繡花枕頭一包草,不……”

    “爸。”許卉難得打斷了父母說話,她見不得別人說沈清辭一點不好。他們連沈清辭的麵都沒見,人都沒接觸,就依著自己瘠薄的人生經驗對人品頭論足,真讓她不舒服。

    “他是我們學生會主席,學習很好很努力的。”

    京大的,校學生會主席。

    曾經見過謝從謙這個院學生會分會主席的許愛民默了默:“那他比那個謝,官還大?”

    那個謝?哪個謝!姓謝的,男的,誰啊!

    許願的八卦雷達唰唰轉,聽到了一個她不曾聽到過的關鍵詞。

    難不成就許卉這個隻會念書的鄉下來的呆子,還有不止一個男生追求?這怎麽可能呢!

    “嗯。如果不是謝學長畢業了,我也比他的官還大。”

    許愛民震驚了片刻,才緩過神來:“啊,那……那挺好,挺好。”

    傅春英還準備就沈清辭的長相發表看法,被許愛民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照片,鄭重還給長女。

    “這小夥子不錯,乖女,你要抓住了。”

    雖然是很令人不舒服的角度,但祈願是好的,許卉淡淡應了聲,把照片收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很多評論在質疑為什麽許家父母在許卉的“男朋友”問題上轉變這麽巨大,解釋如下:

    對於一個常年專心念書的女兒,一到外地上大學就有了男朋友,而且這個男朋友可能是個不良混混(66~67章裏,父母認為許卉的男友是顧鳴),做父母的肯定是相當反對的。

    許卉當時解釋了不是他,而且態度硬氣起來了,父母便沒有繼續過問。

    在一年多之後,許卉還和這個男朋友在交往,父母就會想要見人了,畢竟是自己孩子,感情穩定不是挺好的嗎?而且許卉的男朋友是本國第一學府的學生會主席,父母當然想要許卉抓住人家了。

    需要解釋的劇情不是好劇情,自勉。

    感謝!

    讀者“666”,灌溉營養液+12017-07-2321:38:12

    讀者

    “梟然”,灌溉營養液+12017-07-2311:2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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