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雅馨自然是不信的,但許卉都這樣說了,態度誠懇,措辭有理,她如果還不依不饒,那就是無理取鬧了,隻能假裝大度道:“哦,是嗎?原來你也不知道啊。”心裏卻在想,這話若是剛開學那天說,她可能就信了,可是這幾天看下來,沈清辭跟許卉根本就不是普通同學的關係,他們那麽親密,和男女朋友關係隻隔一層窗戶紙了,什麽“不知道”這種話,肯定也隻是借口而已。

    許卉這幾天被家裏的事弄得心亂如麻,此刻又感覺到盛雅馨對自己仍然心存敵意,隻覺得心累。

    盛雅馨又說:“那你跟他熟,能不能幫咱們宿舍一個忙?”

    見許卉疑惑,盛雅馨微微一笑:“按說以宿舍為單位出節目,說明時間是夠用的,可是現在咱們宿舍的節目被下掉了……別的宿舍都有節目,就咱們宿舍沒有,這多不好?不如你叫他出來,我跟他談談,四手聯彈,或者鬥琴,都可以商量的啊。”

    姬靈一臉佩服地看著她:這麽短時間內能想出這種解決辦法,可以說很機智了。

    許卉聽到隻是把人約出來,談事的還是盛雅馨,也覺得沒什麽問題。

    往小了說,她是502宿舍的一員,別的宿舍都有節目,就他們的節目被下掉了,麵子上確實說不過去;往大了說,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同班同學一起出個節目,也是很不錯的,說不定還能把劣勢化為優勢。

    她點點頭:“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在舍友們目光的注視下,許卉拔通了213宿舍的電話,找到沈清辭,問他能不能出來一趟,她有事跟他說。

    沈清辭很爽快地說好,二人約好了二十分鍾後在宿舍區外的鮮花走廊那兒見。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呢,許卉就掛掉電話,對盛雅馨說:“走吧。”

    打電話的效率這麽高,隨便叫一聲就出來……不是男女朋友也勝似男女朋友了。舍友們羨慕嫉妒恨地看著許卉。

    許卉恍若未覺,把鞋換了,梳順頭發,站在宿舍門口等盛雅馨。

    盛雅馨剛洗過澡,頭發還濕著,真等她細細吹幹肯定來不及,便拿幹毛巾擦到不滴水了,抹了護發素梳通,換了鞋子跟上。

    因為去談正事,馬微微便有眼色地沒跟去。二人走到鮮花走廊,沈清辭已在那兒站了有一會兒了,他轉過頭來,眼神和許卉相觸,輕輕一笑,卻在看到盛雅馨時滯了滯。

    沈清

    辭顯然也是剛洗過澡不久,一頭略長的短發往後背著,露出輪廓逐漸分明的精致五官,穿著件白色的t恤,在夜色中顯得十分清俊。

    許卉接收到老同桌的疑問眼神,沒來由覺得有些心虛:“這是我們宿舍的盛雅馨,具體的讓她跟你說吧。”

    這麽沒有前因後果的一句連寒暄都算不上的話,差點讓盛雅馨給噎死,她一句“你好”憋在喉嚨裏,差點都說不出來了。

    她收迴前言,這倆人肯定不是男女朋友。

    哪對男女朋友是這麽說話的?

    盛雅馨和沈清辭微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唿,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告訴他自己的節目被下掉的事情,並且提出了四手聯彈的建議。

    “每個宿舍都要出節目的,我們的節目被下掉了,三天時間內必須要排出另一個新的節目補上,這太難了。如果你能幫幫我們宿舍,那就最好不過了。”

    盛雅馨本來想說跟沈清辭鬥琴就好,但是今晚近看他,覺得他雖然年紀比同班同學都小幾歲,但是行為和思想都很成熟,而且外形很好,鬥琴不如四手來得有話題,便直接講了四手,沒提鬥琴。

    沈清辭卻說:“四手需要大量的練習和默契,現在練習太晚了。你會唱歌嗎?要不我彈琴你唱歌吧。”

    盛雅馨轉念一想,也行:“會。不過唱得不太好。”

    “那行,今天晚了,明天咱們練一下,你有擅長的曲目嗎?”

    盛雅馨被沈清辭這毫不做作的幹練作風給砸懵了,愣了一下才說:“有,我迴頭列給你吧?你挑一個。”

    “那好,明天見。”沈清辭說完,看著愣在當場的盛雅馨,疑惑道,“怎麽,還有事?”

    “不……沒有了。再見。”

    盛雅馨再看不出來沈清辭想早點打發掉自己,好跟許卉單獨說會兒話,就白過了這麽多年,她跟許卉小聲說:“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迴來。”隨後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一個人走迴宿舍樓下,盛雅馨微垂著頭想著剛才讓馬微微跟著來就好了,她一個人迴去,真是孤獨。

    她看著自己的影子,忽然發現另一個影子在向她靠近,她站定,那個影子也站定,那個影子還伸出手,借位戳了戳她的影子,她不由失笑,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江淮寧。”

    江淮寧走上前來:“你走路好慢,我在後麵跟的都要睡著了。”

    盛雅馨笑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江淮寧說:“路過。昨天的東西你吃了嗎?”

    盛雅馨說:“嗯,大家都吃了,說好吃。”

    江淮寧湊近了點,壓低嗓子說:“你若覺得好吃,我可以天天送。”

    盛雅馨微微往後挪了挪:“不太好吧。還是算了。”

    江淮寧看著她:“真的不要嗎?”

    盛雅馨點頭:“真的。我很……謝謝你,但還是不要了。”

    江淮寧看著她,目光有些過於直白,讓盛雅馨臉有些紅,不過路燈是黃色的,她自信對方看不太清楚,所以不閃不避。

    江淮寧看了她半晌,歎口氣:“那好吧,我送你迴去吧。”

    盛雅馨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拒絕他,二人一前一後,默默無言,直到女生宿舍樓下,盛雅馨迴頭:“再見,還有,謝謝你。”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不能接受。

    江淮寧微笑揮手,轉身見沈清辭和許卉一路有說有笑地迴來,自嘲一笑:“老四。”

    沈清辭對他點點頭,然後和許卉話別,目送她進入宿舍樓,上了樓梯直到看不見,才攬著他肩頭往迴走:“怎麽了?失敗了?”

    江淮寧是南方人,個頭不高,一米七五,在老家已經算挺不錯的身高,在京市毫無優勢。

    一米六八的盛雅馨不需要抬頭,穿個有點根的鞋子就能平視他。

    他耷拉著鍛煉得當,線條流暢的手臂:“嗯。”

    沈清辭拍拍他肩頭:“那你是要再接再勵還是另外尋覓?”

    江淮寧抬頭想了想:“人家不喜歡我,我總不能勉強吧?至於別人……先看看再說吧。”頓了頓,又說,“你放心,不打你家那位的主意。”

    沈清辭笑了笑,緊了緊胳膊:“好兄弟。”

    江淮寧嫌惡道:“去去去!不要刺激我!”

    沈清辭鬆開手,安慰道:“其實我跟你差別不大的。她也沒有答應我。”

    江淮寧斜他一眼,一雙不大卻很亮的眼睛盯著他上下打量:“那是人家的原因嗎?那明明是你的原因啊!你還沒成年吧?”

    沈清辭:……完全不想安慰這個家夥了,盡往人身上捅刀。

    在宿舍打牌的崔烈和常易思見二人一起迴來了,打趣道:“又女生宿舍一夜遊去了?”

    江淮寧剛才在路上挺沮

    喪的,一進宿舍門卻像是已經忘了剛才受到的打擊,滿血複活地衝上去,摩拳擦掌:“來一盤?”

    常易思被崔烈殺得正惱,聞言忙挪了個空位:“來來來,你來。”把牌往他手裏一塞,在崔烈嘲諷他孬種,逃兵的話語中氣定神閑地使出上廁所**,鑽衛生間裏不出來了。

    沈清辭見桌上還有一副牌倒扣著,伸手要拿,崔烈色變道:“老四,你就別了吧?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你這種通殺的運氣,還是別來碾壓咱們小人物吧?”

    沈清辭依言鬆手,卻站到江淮寧身後替他看牌。

    崔烈罵了聲操,硬著頭皮出了牌,果然被情場失意+沈清辭運氣buff雙重加持的江淮寧給殺得丟盔棄甲屁滾尿流,一晚上跟常易思廝殺仍然保持幹淨的臉上,被借此出氣的江淮寧狠狠地在腦門兒上貼了張長長的紙條,配上他有些翻白的死魚眼,精瘦的身條,活像剛從棺材裏起出來的千年老僵屍。

    崔烈指著偷笑的沈清辭罵道:“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常易思聽到外頭動靜,終於舍得從衛生間死出來,臉上滿滿的紙條早被他洗幹淨,見狀拍桌狂笑:“老大,你也有今天!”

    崔烈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小三兒,你老大我隻是終於有今天,你,可是天天。”

    常易思怒道:“別叫我小三!”

    幾人打打鬧鬧,沈清辭卻好整以暇坐到一旁,在熱血男兒嬉笑怒罵的bgm下開始打電話。

    “事情辦好了嗎?嗯……行,辦得不錯。”

    和對方溝通了一會兒,沈清辭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他淡定掛掉了電話,轉頭,見三人都好奇看著他。

    江淮寧有些受不了:“不是吧你?才迴來就給人家打電話,要不要這麽刺激人?”

    沈清辭笑道:“你想哪去了?我給家裏打的。”

    常易思眼尖,呸了一聲:“你當我瞎啊?你那明顯是京市的電話,前頭都沒加零。”

    沈清辭見瞞不過去,隻得說:“我在京市也有親戚的,你姑媽不也在京市嗎?”

    常易思一噎。

    倒是崔烈上迴聽到他打電話,隱隱知道他在辦什麽事,多看了他一眼。這個老四不簡單咯!

    沈清辭卻像沒事人一樣,對他想打的電話並不多做解釋,隻迴頭問:“殺一盤?”

    三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沈清辭被無情

    拒絕,也不惱,卷了長褲的褲腳,跑洗手間裏洗腳去了。

    江淮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穿著人字拖的腳,覺得沈清辭瞎講究,娘們兒嘰嘰的,洗過澡了,出去一趟,還穿的不是拖鞋,洗什麽腳?看他,穿著拖鞋都不洗。

    三人又鬥了幾迴地主,看了看時間,離熄燈還有一小時,江淮寧摸摸幹癟的肚皮:“餓了。你們呢?”

    沈清辭臥在床上看書:“不餓。”

    崔烈和常易思已經開始翻箱倒櫃。

    江淮寧從自己的櫃子裏摸出袋零食,砸桌上,豪邁一揮:“吃吧!”

    崔烈和常易思紛紛誇他大好人,開始像老鼠般吃起來。

    沈清辭本來不餓的,被這幾人豪邁的吃相給鬧得胃有些動靜,隻得翻個身趴在床上,希望有蘇醒苗頭的胃能夠安靜下來。

    忽然他想到,江淮寧這些吃的本來是要在得到盛雅馨準許的情況下,送給502宿舍的,現在因為送不出去了,才便宜他們,那502宿舍的其他人怎麽辦?許卉沒有這些東西吃,她餓不餓?

    沈清辭神情恍惚了下,覺得自己笨死了,以前想送許卉巧克力的時候他都會故意拿一盒,前後桌都分到,雖然成本大了點,不過結果是喜人的,至少許卉收下了他的心意,怎麽到了現在反而為了避嫌,連吃食都不敢送了?

    不過也是前幾天軍訓的嚴格管理給慣性思維了。

    那幾天晚上還吹起床哨搞突擊,白天黑夜的操練,哪有空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昨天軍訓一結束,他才有空找許卉,卻知道了黃教官的事,他就忙著找人收拾黃教官去了,然後今天又被約出去聊晚會節目的事,說完這些,他又忙著向許卉打聽他走後學校都怎麽樣了——雖然放假時他們有通過電話,但是許卉家本來就條件不太好,長途電話不敢多打,他又因為是個男孩子,總是打電話過去不好,而且他也挺多事情的,所以兩個多月的假期,二人隻通了兩三次電話,就再沒聯係過了。所以情況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比起許卉的事,他對顧鳴的事情還知道得比較多,這是何等的主次不分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讀者“江門格尼”,灌溉營養液+12017-07-0423:13:26

    讀者“啊寶”,灌溉營養液+102017-07-0412: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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