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場考試,榨幹了每個人的精力,一個個水蔥樣的少年,都被團成了鹹菜幹。

    許卉的心情卻是好點了,她現在無比慶幸第一科考的是語文,這樣她才能在一開始的填空題上借著詩句的意境平定心緒。

    一中的老師改試卷是出了名的快,沒過幾天,所有的試卷都批改好了。

    然後,一份神奇的試卷就在高三每個班級流傳開了。

    “聽說了嗎?三班的李景軒這次語文作文零分,還被叫家長了!”

    “可不是?題目讓寫學習和戀愛的關係,正常人都知道該寫學習為重吧?他偏選戀愛!”

    “哈哈哈我跟他是一個班的,他作文我看了,題目就特別彪悍,叫《放屁》!”

    然後這篇《放屁》就經由學生們口口相傳,加上老師在點評試卷時拿來當反而典型,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

    全文太長,許卉也沒有那麽強烈的好奇心去借原文來欣賞,隻聽老師在課上提了一嘴。

    平心而論,李景軒這篇文章寫得挺好的。首先,他開宗明義,打頭一句就是:老師和家長都說戀愛是阻礙學習的絆腳石。放屁!

    語文老師在講到這兒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全班更是哄堂大笑,許卉也彎了嘴角。

    然後語文老師從行文角度上概括敘述一下作文的起承轉接合,說如果不是因為立意問題,不失為一篇佳作。

    可惜李景軒太標新立異了,隻能得個零蛋。

    而隨著這篇橫掃全年級流行風潮的作文浮出水麵的,是越來越多的校園情侶明目張膽的行為。

    上下學一前一後的,全成了並肩,晚自習恨不得黏一塊兒當個連體嬰。

    老師們無比頭疼,學生們我行我素,一時間,李景軒成了校園名人,走哪兒都有人認得他,無數人跟他打招唿,相當風雲。如果是現在,能當個網紅了,得個放屁弟什麽的稱號。

    有人問他:你不怕嗎?

    李景軒反問人家:怕什麽?我成績又沒退步,以前除了一班的許卉,誰能考得過我?

    然後人家涼涼接了句:用我提醒你嗎?你這次作文零分哦!

    反應過來的李景軒一臉淩亂的走了。

    作文占的六十分就算不能全拿,拿到四、五十分總是不難的。跟人家差了大幾十分的李景軒,下次月考肯定連第一考室都

    進不了。

    但輸人怎麽能輸陣?李景軒抽著臉,相當豪邁:爽了就行!

    從此江湖留下了爽哥的傳說。

    和李景軒同樣被請家長的,還有一位常年在第二考場的女同學,就是李景軒同學的正牌女友,也是他寫在零分作文裏用來當反例舉的對象。

    她原本成績就不錯,一直在年級前五十左右,自從高二下學期跟李景軒開始交往,每次考試都有進步,但因為人外有人,爬到年級三十上下就停住了,一直在第二考場徘徊。

    老師和家長也是頭疼,這倆孩子學習刻苦努力,在學校也表現良好,最親密的行為就是上下學一起走而已,真沒什麽出格的舉動。

    而且李景軒臨時起意寫的作文,人小姑娘提前也不知道,被叫到辦公室的時候,還怯怯地問小戀人有事嗎?會不會被處分?如果學校實在要求,他們就暫時分手好了。小臉兒白白的,兩個眼睛裏包著一泡淚,看著可憐兮兮的,老師們都充滿了棒打鴛鴦的罪惡感。

    最後隻得安撫幾句好好學習,保持距離,考出好成績了,什麽事也不是事了。

    至於李景軒,如此神奇的人,自然不是平常家庭教出來的。

    他的父親是個經營藝術品的雅商,很會說話,先是表示了對學校的感激,讓校方盡管管教,然後狡猾的拉了兒子從前的成績出來作證據,總之說到後麵,老師反而被洗腦了,覺得李景軒都滿了十八周歲,是個成年人了,談個戀愛也沒什麽。

    老師們頭昏腦脹地處理完了李景軒的事,十月過去一周了,一件大事壓掉了所有的水花:運動會。

    中學的校運會其實很有樣子了,國家一、二級運動員們的賽場表現對於學生們來說也已很有看頭,像是早幾年畢業了的謝從謙,三級跳的成績在全國都是排得上名號的,每次他比賽或是訓練,都有無數女學生著迷的在旁邊圍觀。

    許卉因為初中就是在一中就讀的,自然是有幸看過他的現場動作。英氣迫人的外形,加上最加分的空中邁步式跳法,確實非常迷人。

    所以,甭管上不上場,廣大學生們對於校運會的積極性都挺高的——畢竟不要上課。

    體育委員江旭霖國慶假期後就有氣沒力地在班上吆喝——大家放七天,他們放一天,實在是沒睡夠。

    夏晚晚報了跳遠,許卉報了跳高。

    沈清辭看了看表,發現一千五還沒人,拿食指點了點:“那

    我報一個吧。”

    “親人呐!”江旭霖激動得熱淚盈眶,迅速把沈清辭的名字用他的狗刨字寫上了,生怕他反悔。

    許卉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沈清辭像是知道她腦子裏想什麽,輕聲解釋:“我身體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沒事的。”

    誰擔心你了啊!許卉別過臉不理他。

    沈清辭笑了笑,沒說什麽。

    江旭霖求爹爹告奶奶把女子項目和大部分男子項目都搞定了,還差幾個實在沒人願意。

    比如四乘一百接力,這個活計幹的漂亮是應該的,幹得不好全班人罵你,實在吃力不討好。

    還有鉛球、三級跳、一千五,都還差人。

    他幹脆把報名表扔給顧鳴,讓他弄去。

    顧鳴嫌棄地用指尖捏起來:“這什麽東西?”定睛一看,許卉的名字肥肥大大蹲在上頭,大手一揮,“孩兒們,都給我報起來!”壓著幾個小弟們把剩下的空缺補齊了。

    江旭霖接過報名表,大喜,拍拍他肩:“兄弟是幹大事的!”

    到了運動會當天,整個運動場旌旗招展,每個班都整了獨有的班唿,班旗,有的班級還特別有心的穿了統一的班服。

    舉牌的人原本都是謝經奇這個班長,但是今年最後一年了,大家都想放縱一下,任性一下,在幾天前的班會上就有人提出要讓班花上。

    封鈺正一臉羞澀,準備一會兒怎麽怎麽委婉推托,然後在大家的勸說之下鄭重答應,結果夏晚晚清脆一笑:“行啊!”

    一時間,滿座俱靜。

    副班長是喜歡封鈺的,看著麵色驟變的封鈺,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開口:“呃……蜘蛛,我們是說,班花。”

    夏晚晚因為長得豔麗,又是團支書,被同學們戲稱為蜘蛛精。

    顧鳴忽然笑了一下:“說起來,今年的班花還沒有票選呢。”夏晚晚是許卉罩著的,許卉是他姐,他當然要為她站台。

    封鈺臉色已經白如紙,眼睛也開始泛紅,看得副班長心疼不已。夏晚晚級別比他高,又是個女同學,他不敢正麵杠,但顧鳴這樣的不良少年,這種場合,什麽時候輪到他說話了?

    當下他就拍桌而起:“顧鳴!你搗什麽亂!”

    顧鳴也站起來,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像座鐵塔一樣,把戴著眼鏡,瘦弱矮小的副班長襯托得如孩童一般:“老師,同學們,你們評評理,我

    隻是說了句‘今年的班花還沒有票選’。這也不是什麽搗亂的話吧?”

    張老師看出幾個孩子的眉眼官司,隻覺得幼稚無比,無聊透頂,但是十來歲的孩子,心思最重,加上又是高三這麽個敏感時期,也不願多批評大家,隻說:“確實是沒選。”

    這話其實就有偏意了。

    高二到高三又沒分過班,大多數人還是原班人馬。偶爾有幾個插班生,或是轉來的,或是上一年留下來複讀的,若真長得特別出眾的,早被人捧上寶座。班花若要重選,難不成從前長得一般的,今年就變好看了,或是從前長得好看的,今年變難看了?

    但既然大家對於班花的稱謂有爭議,老師也不攔著,省得她現在壓下了,到了事情當天出什麽意外,那才是不好收場。

    再說了,夏晚晚如今是團支書,論起班委地位,那是要比封鈺高的,成績還一直在提升,哪個當老師的不會偏向這樣的學生呢?

    不過張老師也沒想著就真要重選了。畢竟選班花不是什麽正經事,他們今天的班會內容是校運會開場,哪有空搞那些有的沒的?既然去年票選出來的班花是封鈺,那就她吧。

    張老師剛要欽點今年的扛旗人選,封鈺說話了。她站起來,鶯聲軟語:“那就讓夏晚晚舉牌吧。我沒關係的。”

    夏晚晚心裏冷笑:這時候出來裝什麽白蓮花?

    張老師也淡了笑意:這個封鈺實在太不懂事了!她笑道:“還是重選一次吧,免得說老師不公平。”

    作者有話要說:封鈺歇斯底裏:夏晚晚你設計我!

    夏晚晚一臉無辜:我隻是說讓班花來舉牌“行啊”,誰讓你自己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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