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堅決的拒絕……雪吻有點無語,端著傷藥盤子的手也尷尬在半空,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可能是覺得自己話說重了,那男人頓了頓,聲音柔和下來:“我沒事,不用麻煩了。”


    聞言雪吻看了看他胸前洇濕的那一塊,很明顯是血來著。


    這目光說的什麽不言而喻,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側了側身,擋住了自己的傷口,無奈地說:“真沒事,謝謝你們老板好意。”


    他都這麽說了,雪吻再繼續堅持就顯得很可疑了,於是隻能表示如果需要看大夫可以叫她。


    他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剛準備關門,雪吻還是沒穩住問了個問題:“您……真的是以前三樓的客人嗎?”


    男人關門的動作一凝,抬起頭剛好與雪吻的目光相接,他很快移開了目光,垂眸不知道在看什麽。


    “是,怎麽?”


    雪吻端著托盤若有所思,“真的嗎?”然後目光遊移到他身上,怎麽看都覺得有那麽點不對勁。


    他似乎耐心耗盡,再抬頭的時候目光也冷下來,“還有事麽?”


    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雪吻趕緊道歉,然後端著托盤走了,一邊思考一邊來到樓下,老板看她一臉受挫的樣子還有點奇怪。


    “姑娘這是怎麽了?”然後看到那動都沒動過的傷藥,若有所思。


    “噢,他說暫時不用。”雪吻將托盤交給老板,叮囑說他的傷也不是這普通的傷藥就能治好的,還是先將藥寄放在這裏,萬一他要用可以隨時來拿。


    老板收起傷藥,再抬頭時雪吻已經上樓去了。


    迴到自己房間,她才後知後覺的開始擔心,她剛胡謅了個店小二的身份,萬一那男人一個不高興追到樓下,那豈不是一切就暴露啦?


    想到這她就覺得很丟臉又焦躁,但卻不知道焦躁源頭在哪裏。


    在屋內煩躁的轉了幾圈,甚至變迴原形在鳥架上待了一會,她才冷靜下來。


    迴想剛剛那個男人的樣子……他的容貌真的是俊美無雙,就是冷漠了點,但是那種冷漠總讓她覺得是浮於表麵的,雪吻直覺他不應該是這樣冷漠的人。


    而他嘴唇蒼白,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似乎是受傷所致。


    想到這雪吻就坐不住了,這是什麽品種的嘴硬,看起來明明就很嚴重還一副諱疾忌醫的樣子。


    這麽想著,她竟然做出了一個自己都想不到的行為——她連人形都沒化,直接順窗戶飛出去了。


    她也說不清為什麽這麽惦記這間房,也不知道為什麽惦記剛才看到的這個人,盡管她知道這個人多半不是原先的三樓的客人,可是就很奇怪,她對這個人的關心程度在已經超出了對三樓客人是誰的好奇。


    雪吻飛出去,輕輕落在了三樓緊閉的窗欞上,窗戶是關閉的,雪吻站了一會靜靜地聽,發現沒聽到什麽聲音。


    不會昏迷了吧?她啄了啄窗戶,發現這房間還真的對得起“最尊貴”這個形容,啄完發現紋絲不動,連縫兒都沒怎麽見到。


    她想了想,憑著僅剩不多的對這房間的記憶,她展翅飛到了房頂上。


    客棧就是三層小樓,三層就是頂層,而她記得她第一次看到這裏的時候,這間房的房頂是有氣窗的。


    雖然她不好說這窗戶還開沒開,但是總要碰個運氣。


    這一次運氣站在她這裏了,當她來到氣窗前看到那條縫隙的時候心裏別提多歡唿雀躍了。雖然隻開了一小條縫隙,但對她來說,擠進去不成問題。


    順利擠進去之後,她發現房間裏是真的很安靜,若不是知道這有人,她都要以為這是一間空房間了。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雪吻眯起眼睛適應黑暗,然後看了看四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扔著一堆黑色的衣服。


    雪吻悄悄地走過去,用爪爪撥了撥那一攤衣服,果然更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的傷果然很嚴重!!


    雪吻氣的不行,不想追究這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嘴硬了,就很想不通,這人竟然能比她一隻鳥都嘴硬!


    他是鳥嗎?他……雪吻還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鳥。


    算了不管了,雪吻放棄跟血衣較勁,轉而在屋內找起人來。


    人不難找,就在床上躺著呢,雪吻飛過去看的時候他睡的正沉,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怎的,他竟然睡的一點防備都沒有。


    沒有外麵那一層烏漆麻黑的衣服,他身著白色的裏衣睡去,衣服胸口處被血染紅,應該是草草包紮後掙裂了傷口所致。


    他睡得很沉,但是很不安穩,長發垂下擋住了大半臉,但仍能看出是皺著眉的。


    雪吻站在床邊好奇的看著,竟然被這張臉吸引了去,果然好看的人很引人注目嗎?


    一點防備都沒有,不會是昏迷了吧?雪吻看著他,覺得有點不放心,走近了一點想用爪爪掀開他的衣服看看傷口,結果剛靠近,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一雙手臂伸過來,將她一摟按在了懷裏。


    可能因為雪吻現在不是人形,男人大概以為自己抱了隻大型寵物,竟然也沒醒,就這麽摸著她身上的羽毛繼續睡。


    但是雪吻嚇得心髒砰砰直跳,心想幸虧現在是鳥,要是突然抱著個人,這人絕對被嚇醒,那就不好說了。


    她一直被按在懷裏擼毛,別看雪吻是一隻大型鳥,那一身雪白的羽毛絕對不輸任何上等的絲絨,難怪這人抱起來就摸個沒完。


    哼,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便宜你了,雪吻心道,別人想摸還摸不到呢!


    這麽想完她心裏又升騰起其他的奇怪想法,比如……這人受傷跟她有任何關係嗎?她現在到底在幹什麽蠢事?


    但是雖然想歸想,她也還是老老實實的任這人抱著沒動,被抱久了雪吻甚至覺得在他懷裏還挺舒服的,他身上除了血腥味,還有一種很淡很淡的香,像是什麽花,有種奇怪的令人安心的感覺。


    然後她就睡著了,還睡的挺香,甚至做了個好夢。在深澤的這些年她雖然也過得不錯,但總也睡不安穩,而今天她卻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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