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翎帝君,他本名並不為辰翎。辰為日、月、星的統稱,以此作為帝王之名十分合適。而他本名為,熾翎。”司命緩慢的說,“熾,即為火。熾翎,便是當年的鳳。”


    雪吻神色木然的聽完,苦笑了聲。


    司命看著雪吻手上的鳳靈戒指,說道:“他的秘密,便是這個鳳靈。神獸並無多高的等級,即使鳳再高貴,靈思長老也絕不會允許神獸坐上神王的寶座。他修得人身,將真身化身為戒。所以,紫宸殿的湖水照不出他的真身。”


    雪吻緊緊握起拳頭,手指大拇指按著鳳靈,骨節都有點泛白。


    “嗬,司命知道這麽多事情,辰翎可知道?”


    說著,雪吻慢慢站起來,踉蹌著走過來,每走一步,暗境的風都會在她身上劃出傷痕,她的左手死死地按住右胳膊的傷痕,血染紅了她的指尖。


    而她的右手中隱隱約約的有光芒浮現,但她身體禁不住暗境的傷害,還是一下跪在了地下。


    “冰刃?喔喔喔,你別急,本神並無泄露此事的意思。”司命蹲在雪吻麵前,輕聲說:“想必你早都知道了,你為雪凰,當年為了救熾翎墮入輪迴。可天命不公,你徑直墮入妖道,你的神格與妖的身體互斥,神格被洗淨,隻留有剩餘不多的神魂,所以你才有之前的模樣。而他,也不枉執著這麽久,終究還是遇見了你。可惜,你和他羈絆如此之深,卻注定無法相守。”


    無法相守嗎?雪吻跪在地下,死死地握著拳,眼淚也經不住往下掉。


    早在她徹底明白了自己就是雪凰的時候就該明白的,他倆終究是水火不容,即便相伴近萬年,竟還是逃不出這命運的玩笑。


    那麽那些努力,又是為了什麽呢?


    她從沒有感覺如此無力的時候,仿佛先前所有的努力都成為了一個笑話。


    司命頗為可惜地搖搖頭:“他早就認出了你,所以他耗費那麽久,就是為你凝魂。可是他再能力通天也敵不過命運,所以如今你還是陷入這種境地。”


    “而他,他寧願逆天改命也想救你。”


    “救我?如何救,我這幅樣子,早已沒救了。靈思長老不會放過我,在他心裏我就是要竊取辰翎神格的低賤妖族而已。”雪吻自嘲道。


    他真的想救嗎?雪吻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發現自己竟然給不出答案來。


    事情發生到今天,她沒有見過辰翎一次,反倒是見了星淵和扶桑。


    “如何救我就不得而知了,帝君若是不肯說,就沒有誰可以知道。但是為了你,我猜想必是什麽以命換命的方法。雪凰,如果你不想讓他死,就將他放於你體內的靈魄珠與鳳靈結合,萬一他真用什麽以命換命的方法,這樣也許可以在最後一刻扭轉他的性命。”


    “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你今日來給我講故事,就是為了讓我救辰翎?你怎麽那麽肯定我會答應?辰翎讓我顏麵掃地,又害我落得如此下場。我為什麽要答應你?”雪吻說完,眉頭一皺:“不對,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司命無奈的笑了下,“我一直都知道,甚至你剛重生的時候我就去找過帝君,隻不過他讓我謹言慎行,我便不好說什麽,隻是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說,就真的要天下打亂了。”


    “靈思長老是神族長者,帝君並不好直接對付他。我相信你應該明白他那日說的話都是說給靈思長老聽的。花神牡丹告發了你,你那日若真的硬是和帝君成了親,那便再無迴頭之日。靈思長老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你的。”


    “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們?”雪吻氣笑了。


    “不,我今日來找你,帝君並不知情。他的籌謀我雖不知全部,但為了你,想也能想到他能做到何種地步。帝君他是明君,隻有他可以穩定六界,希望你為天下著想。”


    雪吻嗤道:“嗬,我倒是不知道,辰翎身邊還有你這種等級的忠臣。”


    司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談不上多麽忠誠,隻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每一個人都有自私的目的,如果放任各方一意孤行,那麽九重天就亂了。你考慮一下。若考慮好了,便托人帶信給我。”


    “嗬嗬。”雪吻不屑道:“好一個局外人,這麽憂心天下,司命為何不去參與帝位的角逐呢?”


    司命歎了口氣,沒迴答,轉身離開了。


    四周又暗下去,隻剩下在黑暗中蟄伏著,不知道何時會突然竄出的風囂張的示威。


    雪吻自嘲的笑了笑,笑著笑著便笑出淚來,“這算什麽?”


    是啊,這算什麽,前世今生,水火不容,再到今天的所謂的“為了天下”的大帽子。


    或許,打自一出生,他們的命運大概就注定了永無寧日吧。


    想起司命說的,她竟然覺得有點可笑,司命竟然會認為辰翎會為她而死嗎?


    太天真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嘩啦啦啦……遠處沉重的牢門再次打開,一個人走進來。


    雪吻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聽見動靜她平靜的說:“司命可還有什麽要囑咐的?”


    “……”


    來人並未迴答她的話,雪吻掙紮著坐起身扭頭看去,那白色身影在暗境中猶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高貴而神聖。他還是如往日一般耀眼,隻是那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雪吻冷笑一聲,慢慢轉過身來,跪在地上。“參見帝君。”


    她受了傷,雖然虛弱,聲音仍舊不卑不亢,充滿了冷漠與疏離。


    “你受了傷,不必行禮。”辰翎想去扶她起來,卻被她躲開了,他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謝帝君。”雪吻想站起來,卻發現因為傷勢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索性放棄了,便跪坐在地上。


    二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自雪吻被打入天牢以來,這是第一次看到辰翎。


    她無法說服自己麵對辰翎,甚至一閉上眼睛,她眼前就會浮現他那冷若冰霜的樣子。


    他明明是最信任她的,卻在那件事發生的時候猶豫了,又轉頭娶了牡丹,將她打入離天境,一個解釋都沒有。


    而他是不是忘了,那天,本應是他們的成婚之日。


    許久,雪吻打破了沉默:“請問,您是有事還是單純的來看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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