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點!”海小閔提醒的語氣略顯緊張。


    刷——隨著她手上亮起一道光線,樓梯間的情況便明了了。


    海小閔舉起手機小電筒,朝樓道上方照了照:“我家在五樓。”


    “哦。”淩曜很乖的應了聲。


    是的,他應的這聲,聽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乖巧,或者說,他整個人現在就像個怕走丟的小孩一樣,抱著她不撒手!


    “所以你現在能下來了嗎?”海小閔偏頭,耐著性子對下巴搭在她肩上的男人道。


    “海小閔,你還是個女人嗎?”淩曜卻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問,口吻中,不難聽出一絲嫌棄和質疑的味道。


    “……”


    海小閔站著不動,隻是無聲的攥了攥拳,某人一手摸在她胸上,一邊問出這種神經質的問題,簡直不要太欠收拾!


    她改天是不是該去學一套防狼術,這種時候來個過肩摔什麽的,就太美妙了!


    淩曜很有分寸,知道什麽時候該見好就收,主要是怕萬一她掙紮,會碰到身上的傷,他鬆開海小閔站直,頗為不解的問:“你怎麽一點都不怕黑?”


    看他一本正經的形容,並不像是裝的,海小閔頓時也無處發作,隻能假的不能再假的壓低嗓門叫道:“啊~我怕啊,好怕好怕,滿意啦?”


    翻了個眼白,她沒好氣的舉著手電繼續往樓上走。


    不也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就算她再怕黑,身後跟著這麽個大活人,她還需要怕什麽?


    想到這裏,海小閔神情微怔。


    是因為有人作伴不怕,還是因為這個人是淩曜,所以她無所畏懼?


    淩曜單手揣在西褲口袋裏,仰頭望著她清瘦又有幾分倔強的背影,哪怕是生來頭一迴被人鄙視為智障,他也無半分惱意,唇角反而嗤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先前觸了她的底線,她嘴上不說,可分明這會兒肚子裏還有氣。


    哄女人這種事,他的確一點也不擅長,不過有什麽辦法,自己惹火的女人,他不哄誰哄?


    趁著燈光還沒消失在轉角,淩曜抬步跟了上去。


    輕手輕腳的拿鑰匙開了門,打開客廳裏的燈,屋子裏毫無人氣的冷清氣息襲來,海小閔這才發覺自己忙昏頭了,忘了她爸今天睡公司,媽也打過招唿,今天迴楊家,晚上不迴來。


    事實上,因為前兩天發生的某些事,她今晚也不應該迴家的。


    “隨便坐。”海小閔隨手將鑰匙丟在鞋櫃上,包往沙發上一扔,便去燒水泡茶。


    淩曜邁進大門,視線粗略的掃過客廳擺設,最後落到身旁那串鑰匙上……


    “喝茶還咖啡?”海小閔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coffee,謝謝。”淩曜到沙發前坐下。


    小會兒過後,海小閔在他麵前放下一杯香濃的咖啡:“隻有速溶的。”


    “可以了。”淩曜倒沒挑剔,隻是沸水太燙,他端起杯子輕輕吹著氣,“伯父伯母不在家嗎?”


    “還沒迴來。”海小閔神情微有異樣,慌忙掩飾過去,起身又要跑廚房,手腕霍地被一隻大手抓住。


    淩曜拉著她低沉道:“別瞎忙乎了,先把自己整理一下。”


    經他一提醒,海小閔才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應該很狼狽,她笑了笑:“那好,我先去收拾一下,電視遙控在茶幾上。”


    淩曜打開電視,卻沒有觀看的心思,按下靜音,他起身,繞著客廳踱步打量。


    十多分鍾後,海小閔從洗手間出來,淩曜還在看,這間三十平米的小客廳,還沒他的浴室大,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看不夠的。


    聽到響動,他迴過頭。


    海小閔不僅卸了妝,順便也洗了澡,穿著她那條海綿寶寶的睡裙,擦拭著濕噠噠的頭發,從洗手間出來。


    淩曜從目光落到她身上,便再也沒挪開過,那雙漆黑的眼眸,透著異樣的柔光。


    “怎麽了?這衣服不好看?”海小閔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好看。”淩曜清淺勾唇,一身筆直齊整的西裝,展示著男人優雅冷硬的一麵,他轉了轉眼珠,突發奇想道,“坐到沙發上去,我幫你擦頭發。”


    “啊?”海小閔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要幫她擦頭發?


    但是男人已然率先走到了過去:“還愣著幹什麽?過來。”


    “哦。”海小閔訥訥過去坐下,淩曜就側坐在沙發扶手上,接過毛巾幫她輕輕擦拭頭發。


    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細微的心神。


    她小的時候,海父曾告訴她,男人一生隻心甘情願為三個擦頭發,母親、妻子、還有女兒,她與他什麽都不是,可他卻自然而然的為她做著這件事。


    想到前不久,他對她的不以為然,海小閔很快清醒過來,這大概也是他討女人歡心的尋常套路吧?


    淩曜在這方麵的功力,還真是高超得可怕,她都險些陷進去了。


    擦得差不多了,淩曜突然探下身來,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男人俊美的麵龐覆蓋了她視線所及的所有光線,海小閔下意識睜大明亮的雙眼,屏住了唿吸。


    “嗯,差不多消腫了。”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隨之消失的,還有頭頂上方的陰影。


    淩曜屁股一挪,坐到了她另一側的空位,拉她纖細的小手,一邊打量著手臂上的掐痕,一麵用尋常口吻問:“我上次給你的藥還有沒有?”


    “這點小傷,不要緊的。”海小閔安慰道,看著男人專注的俊龐,她粉膩的唇角勾起抹苦笑,“似乎每次我最糟糕的時候,都能被你遇見,你說你是不是天生克我?”


    淩曜幽幽抬眸睨了她一眼,每次都是他碰巧在場好吧,這都能算在他頭上,竇娥都沒他冤!


    看出男人眼中的幽怨,海小閔忍俊不禁:“無論怎麽說,今天謝謝你那樣幫我。”


    關鍵時刻,他不惜犧牲自己的聲譽,幫她撐起腰杆,雖說後麵發生了點不愉快,但在先前那刻,她發自內心的感動得一塌糊塗。


    “分的這麽清楚?”淩曜打趣,“老實說,你心中有沒有暗自竊喜,希望我當時說的是真的?”


    希望什麽是真的?


    他那一聲老婆?


    海小閔不屑撇嘴,漂亮的眼睛裏盛滿笑意:“當我是未成年純情小女生麽,輕易就被你的花言巧語騙去?”


    柔和的燈光映襯著她的笑容,俏皮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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