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爬雪山

    林東也隨著人群在一名黑衣人的帶領下開始爬山,山腳往上有一條剛好可以容納三人並行通過的山道,山道被積雪覆蓋,若不是熟悉此地之人,很難發現。

    林東默默跟著其他孩童身後,他不知道要爬到那裏,猜想著沒準要爬到白霧遮擋的山峰之中,在東嶺鎮住的幾天,小乞丐也跟他講過許多關於江湖門派的事,有些江湖門派喜歡將宗門建在兇險隱秘的地方,這被白霧中的山峰夠隱秘的,應該就是這些神秘黑衣人宗門所在吧。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山腳到白霧處至少有二百丈,他不敢大意,山道上的積雪被前麵的孩童踩結實之後,腳底有些打滑,好在行進的速度不是很快,山道的石階也比較寬。

    爬到半山腰時,他覺得有些冷,山上的風比地麵上強了許多,山風如同刀子一般劃過他的臉,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他偷偷瞄了一眼其他孩童,其他孩童隻是木然的爬山,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他想抬手護住臉的舉動也生生忍住了。

    越往上麵也就越冷,孩童們都打起了哆嗦,整個隊伍也被拉長了,林東往下偷瞄了一眼,發現身後不遠正跟著一名黑衣人,不敢再四處亂瞧,埋頭爬山。

    最前麵的一名孩童承受不住,摔倒在地上,全身哆嗦著爬不起來。其他孩童視如不見,繞開倒地的孩童繼續爬山。

    一名黑衣人經過林東身側,幾步來到摔倒在地的孩童身邊,陰沉著臉,一手拎起孩童,孩童想要站住,雙腿如篩糠般抖動不停,黑衣人小聲怒囊了一句,抓起孩童,扔在了山道旁遠處的雪窩裏。

    林東正好走過黑衣人身旁,聽見黑衣人小聲嘟囔了兩個字:“廢物!”

    他打了一個激靈,好在差不多所有孩童都在打著哆嗦,他並沒有引起黑衣人的注意,那孩童被扔進雪窩裏,很難活命,他不敢迴頭去看,顧不得腿酸和唿嘯的山風,盡量控製著不讓身體哆嗦的太厲害,咬牙堅持著繼續爬山。

    他的頭發眉毛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他感覺唿出來的熱氣,似乎要將整個鼻子都凍住一般,卻不敢去碰一下,前麵又有幾名孩童摔倒爬不起來,被扔進山道旁的雪窩裏,後麵估計也有,他忍住好奇,沒敢迴頭看。

    山道似乎十分漫長,最前麵的孩童因為要趟開及膝深的積雪,已經紛紛倒下,林東暗自慶幸自己躲在了隊伍的中間,同時也替在隊伍靠前的朱兵捏一把汗。

    他一直埋頭堅持,覺得已經爬了很久,應該快到了,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心有些涼了:距離山頂上的白霧,至少還有五十丈!五十丈,不到兩百米的距離,這裏實在太冷了,黑衣人也紛紛運氣內功抗寒,一個個黑衣人身上冒出騰騰的熱氣。林東嘴中唿出的熱氣,眼看著被凍成冰渣掉在地上。

    “堅持!活著!堅持!活著!……”林東不斷的在心裏默念著,現在他什麽都不想,也不再去看還有多遠到達山頂,發狠埋頭爬山,他隻想努力的活下去,而且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不覺,他一頭撞進了白蒙蒙的霧氣中,白霧順著皮襖的縫隙鑽進他的身體上,他毫無感覺的仍舊埋頭朝上爬,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的石階,一級級的費力朝上攀登著。

    他因為沾染了霧氣,整個人猶如一個活動的雪人一般,頭發眉毛已經全白了,臉上也掛著一層霜雪,他咬破的嘴唇上也結著一小塊血冰。

    直到他一頭撞在了前麵的孩童身上,他還意識清醒過來,停下了腳步,抬頭向上看去。

    山道已經走到了盡頭,此時已經沒有白霧,而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中的高台上,站著十幾人,為首的是一名全身著素白袍服白須飄飄的老者,老者身側站著一名身著紫色袍服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後兩邊各站著數名身穿紅色袍服之人,高台下麵有數十名身穿黑衣之人。

    廣場後麵有一些閣樓亭榭,每棟閣樓之上雕梁畫棟,各種動物的形象精雕細刻栩栩如生,不知名的參天大樹點綴其中,美輪美奐猶如人間仙境一般。

    這裏似乎比山下還暖和一些,林東感覺自己凍僵的腳趾漸漸有了知覺,頭發眉毛上的冰渣也慢慢化成水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等了一柱香的時間,後續上來的孩童,一言不發整齊的排列在隊伍後麵,林東偷偷掃了一眼,發現最終上來的隻有不到原來的一半,原先四百多人現在隻剩下二百多人,這些黑衣人手段狠辣,連孩童也不放過,心裏不斷的詛咒著這些黑衣人不得好死。

    五名黑衣人也全部來到了廣場之上,五名黑衣人站在高台與孩童之間,畢恭畢敬的朝著高台上的白袍老者鞠躬行禮後,就退迴到其他黑衣人的列隊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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