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和翊坤宮中請了太醫,很快滿宮嬪妃都知道了這消息。皇後先去了承乾宮看望了鈕祜祿妃又去了翊坤宮看了佟妃,確定兩人的確是生病需要養病後,皇後又去了慈寧宮。

    “皇後真是越來越急躁了,不過這樣也好。”

    鍾粹宮馬佳庶妃聽完宮人稟報後輕聲感歎。

    “不過這樣也好,總比之前好。”

    以往的皇後表麵端莊賢良,處處周全,處事滴水不漏,因為這樣的皇後讓她第一個孩子流了,她承瑞也去了,納喇氏的承慶也沒留住,六個月大的胎兒也沒了,後宮多少懷孕的嬪妃孩子都沒能留住。雖然都有猜測隱約知道是皇後的手段,可是就是抓不住把柄找不到證據,眾人是連提都不敢提,隻能默默忍著。

    現在皇後這般急躁,撕破了她那張端莊的臉皮,露出猙獰的爪牙,至於少比不動生聲好。如今看來她赫舍裏氏也不過是尋常女子,掉價跟王佳氏一個小小庶妃撕破臉明著鬥不算,如今為了宮權竟然使出這等昏招。馬佳庶妃撇嘴眼中盡是鄙視,赫舍裏氏也不過如此。

    看來有些事得加快些腳步了。

    長春宮納喇庶妃正在逗著已經一歲多的五阿哥,五阿哥長得白白胖胖虎頭虎腦十分可愛。夭折了長子又流掉了六個大的男胎的納喇庶妃在懷上五阿哥時可是花了十二萬分的精力保胎養胎,躲過無數算計終於懷孕足月生下身體健康的五阿哥。

    馬佳氏能生又如何,會生阿哥又如何,接連懷孕生子,而且每胎都不是足月生孩子生下身體,能不能養得住還難說,四阿哥已經三周歲了,身體還不如她的五阿哥呢。

    “鵝,額,羊……”

    “是額娘。”

    “鵝羊。”

    “哎,額娘的小五真乖。”

    “小主。”納喇庶妃的大宮女安宜進屋輕聲行禮,就怕驚著自家小主子五阿哥。

    “嗯。”

    納喇庶妃注意全在兒子身上,隻是嗯了聲連頭也沒抬。

    “事情怎麽樣了?皇後娘娘可有召見?”

    鈕祜祿妃和佟妃病了,按規矩後宮嬪妃們得去看看,隻是皇後發話了讓各宮嬪妃們都不必去打擾鈕祜祿妃和佟妃靜養。因為事出突然,皇後一時忙亂不想再費心思去應付後宮嬪妃。

    “小主,皇後娘娘已經去慈寧宮了。”

    “這麽說鈕祜祿氏和佟氏是真病了。真真是沒福氣,

    到手的宮權就這麽溜掉了,可惜啊。”

    可不是沒福氣,這宮裏不知多少人盯著那宮權,可是皇扣明證言順又拽得緊,就是和皇後一同進宮身居妃位的鈕祜祿妃到現在連宮權的影子都沒摸到過呢。

    想分宮權不易,可一旦分出去想攏迴來也不易,可惜了鈕祜祿氏和佟氏都是豆腐捏的,連赫舍裏氏的半截小指頭都比不上,這麽快就讓赫舍裏氏給鬥倒了,白白丟失了太皇太後給的好機會。

    翊坤宮主位病了,住在後殿的郭絡羅庶妃本該侍疾,可是佟妃的奴才豈能放心她侍疾,當然郭絡羅庶妃也不願意去侍疾,去正殿顯示了一下存在感,在皇後走後就被佟嬤嬤給請出去了。

    “哼,一個奴才竟然敢攆本小主,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以為本小主喜歡侍疾不成,不讓本小主侍疾,本小主還不稀罕呢。”

    論出身她郭絡羅氏比佟氏隻強不差,論家族她郭絡羅氏更是滿州大族豈是佟氏一個漢軍旗的能比的,不若是沾了孝康皇後的光就憑她佟氏想進宮都不易別說直接封妃了。也虧得這是迴病了,要不然得了宮權佟氏還不知道張狂成什麽樣呢。

    想到佟氏因病丟了宮權,郭絡羅庶妃忍不住幸災樂禍。

    皇後去了慈寧宮,嬪妃都盯著慈寧宮的方向,猜測著皇後會不會被太皇太後訓斥,正如皇後所預料的那樣,鈕祜祿妃和佟妃病了,嬪妃都以為是皇後怕兩人分權對兩人下手了,不不知道太皇太後是不是也這麽認為的。

    “鈕祜祿妃和佟妃是怎麽迴事?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今兒就病了?”

    “迴太皇太後的話:臣妾也是今早久等不見兩位妹妹,遣人請人才知道兩位妹妹病了,侍候兩位妹妹的宮人除了兩位妹妹帶進宮的陪嫁之外,其餘人都是兩位妹妹親自挑選的,按說他們侍候兩位妹妹最是精心不過,可是兩位妹妹還是病了,臣媳也不知為何兩位妹妹好好的就病了。”

    聽太皇太後問鈕祜祿氏和佟氏,皇後壓著心裏的忐忑不安恭敬的答話,不敢向往日那般親近,連皇祖母這親近的稱唿也不敢稱唿而恭恭敬敬的尊稱太皇太後。

    皇後特意提起鈕祜祿妃和佟妃身邊的宮人都是鈕祜祿妃和佟妃的人,又提起她不知情就是想洗脫自己的嫌疑,皇後在心裏直叫屈,雖然她不想分權知道兩人病了心裏也樂,可是兩人生病真不是她出手的。

    “太醫怎麽說?病情是否嚴重?”

    “迴太皇太後的話:臣媳召了

    禦醫太醫給鈕祜祿妹妹和佟妹妹看診,都是兩位妹妹是受了風寒,寒氣入體得了傷寒,臣媳已經命禦醫全力醫治務必將兩位妹妹治好,幸虧兩位妹妹素日裏身體健康,雖是傷寒但並不嚴重,孫禦醫說了隻需服藥將寒氣發出來,再靜養些時日就可痊愈。”

    “能痊愈就好,隻是承乾宮和翊坤宮那也要你費心盯著才行,不能讓那些奴怠慢了鈕祜祿氏和佟氏。”

    “太皇太後放心,臣媳來前已經敲打過兩宮宮人,想來他們是不敢有疏忽的。”

    “如此就好。”

    “原本想讓兩人替你分擔些,可惜兩人身體竟如此不經事,也罷,既如此後宮諸事就累你勞心了。”

    也不知道兩人病成什麽樣了,看來得叫蘇嘛去瞧瞧,太皇太後顯然不相信皇後的話。兩個妃子不僅自己身居高位,兩人身後的家族在前朝亦是舉足輕重,太皇太後不得不看重此事。太皇太後分權予兩人除了想讓皇後安心養胎以外何賞不是為了安撫兩人在前朝的族人,可惜皇後不明白她的苦心。

    “皇祖母放心,孫媳會精心打理後宮,不會讓您和皇上失望的。”

    原本皇後還擔心太皇太後會提起讓皇太後掌宮權,沒想到太皇太後沒再提起,皇後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暗自自喜。感覺到太皇太後的語氣變溫和了,皇後立即換了稱唿,又親近起來。

    “宮務雖然要緊但最要緊還是哀家的嫡曾孫,萬事沒有他重要。”

    太皇太後看著皇後已經隆起的肚子,眼神擔憂。

    “孫媳謹遵皇祖母叮囑,他比孫媳的命還要重要,孫媳不會讓腹中孩子出事,皇祖母放心。”

    “行了,來迴奔波你也累了,迴去多歇息歇息。”

    “孫媳告退。”

    眼送皇後出了殿,太皇太後憂心歎氣。

    “皇後太重權了。”為了宮權竟做出這樣的事,她少不得要替她掃尾。

    “皇額娘您不必太擔心,皇後入宮多年,她知道輕重的。”一直充壁花的皇太後緩聲說道。

    “希望吧,希望她下次別再做這樣的事。”

    鈕祜祿氏和佟氏豈是好惹的,兩人平日與皇後相爭卻不成聯手,如今皇後朝兩人下手,若是兩人聯手皇後豈是兩人對手,到時候她的嫡曾孫。

    鈕祜祿妃和佟妃病的時間實在是太巧了,太皇太後也不得不懷疑皇後。如果說整個皇宮還有人相信不是皇後算計了兩妃

    的話,那人便是蘊純了。因為她知道皇後沒有出手,因為皇後還沒那麽蠢在這個時候讓兩人生病,因為是她坑了皇後,正是蘊純的動的手腳。

    “皇後還沒從慈寧宮出來嗎?”

    不知道出了這事太皇太後又沒有訓斥皇後,可惜沒能親眼看見皇後被訓的樣子。

    “迴小主,皇後的鳳輿剛剛去,這會已經到坤寧宮了。小主你可有什麽吩咐?”

    自家小主一直關注著皇後的行蹤綠珠還以為自己家小主是有什麽行動呢。

    “沒什麽,隻是可惜了不能去看戲。”

    皇後太狡猾了,不讓嬪妃去承乾宮翊坤宮湊熱鬧,更沒有帶嬪妃去慈寧宮。

    綠珠聽到自家小主的惡趣味,無奈的搖頭,罷了隻要小主開心就好。

    後宮這波瀾才起頭就被皇後強壓給按壓下去了,又過了幾日蘊純一直宅在宮裏不出去,一邊等消息一邊背著綠珠悄悄準備。

    蘊純的大哥明睿是禦前一等四品帶刀士衛,自那天與其父華善商定之後上差他便帶上蘊純給他禮物,之前幾天沐休,今天臘八節後第一天上差。到了換差的時辰,與王佳·明睿同行的侍衛看到明睿手。

    “明睿你手上這是?”

    “這個是我禮物,我妹妹親手做的?”明睿隻說是妹妹卻沒說是哪個妹妹,他除了嫡親的妹妹之外還有幾個庶出的妹妹。庶妃小主身份貴重豈隨便說出口。

    “溫和不?”

    “溫和,當然溫和。”

    “看起來不錯,你脫下來給我試下看看,若是實用我也迴去叫我媳婦給我做一個。”

    “這個帶著方便不礙事……”

    “什麽東西戴著方便?”

    批折累了的康熙帶著梁九功出來在小花園裏走走鬆散鬆散,遠遠就見兩個侍衛在交頭接耳,康熙認出了明睿,因為華善的緣故康熙知道明睿。康熙悄悄走近原本想隻兩個侍衛在議論什麽,走近才知道兩人正看一個黑黑的東西,聽起來像是不錯的東西。

    “奴才給皇上請安,不知皇上駕臨還請皇上恕罪。”

    “下不為例,起來吧。”

    康熙說的是在乾清宮交談之事。

    “這是什麽物件?”

    “迴皇上的話,這個叫手套,是這麽用的。”明睿將摘下來的手套又戴在手上示範給康熙看:“是奴才妹妹送給奴才的禮物,奴才妹

    妹心疼奴才和阿瑪特地琢磨出這手套,戴在手上十分溫和。您可以試試?”

    明睿將手套摘下來遞給梁九功,康熙意示梁九功試了下,梁九功試過後迴稟的確看溫和也很方便靈活。

    康熙看著手中的手套,手感覺得很不錯。

    “這是你哪個妹妹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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