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商曳轉過頭去看她,挑了挑眉:“好巧,習小姐。”

    商曳討厭習苑苑已經好幾輩子,沒想到這次她那麽早就出現,甚至還進了江畔工作。

    眾目睽睽之下,習苑苑對著她笑得特別優雅:“是啊,好巧。商小姐來找趙先生?”

    她扯了扯著嘴角,沒說話。習苑苑已然笑顏如花,像是半點沒放在心上:“上次看見商小姐就感覺很麵善,可惜沒聊上幾句。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想請商小姐喝杯咖啡。”

    商曳沒迴答她,直接轉頭問徐錦意:“剛才二哥說最近江畔很忙,怎麽我覺得習小姐好像很空,上班時間還能請人喝咖啡?”

    習苑苑和商曳二者根本就不是能放在一個檔次上衡量的,誰說話的分量在趙止江心裏更重一些一目了然。徐錦意瘋了才會替習苑苑描補,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習小姐這一塊不是我負責的,商小姐想知道的話可以請負責人過來。”

    她已經做好請人過來的準備,畢竟習苑苑做得太明顯,一看就醉溫之意不在酒。從前也就算了,現在商曳和趙止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情侶,要動手處置她也很在理。誰知道商曳竟然肯放過,隨口說了一聲“不必”,就繞過習苑苑繼續往前走:“我隻是隨口問一句。”

    習苑苑臉上的笑已經僵得幾乎無法維持,陡然轉身朝商曳說:“商小姐,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商曳真是一點都不想理她,但是她非得一次次撞上來。無奈之下隻能轉身,索性和她說個明白。“什麽誤會?”

    她慢慢走過來,幾步路的距離被她走得搖曳生姿。果然家裏還是有點底子,她容貌可能比不上原姿,但是那種得天獨厚的貴氣卻讓一般人模仿不來。

    徐錦意看了看習苑苑,又看向商曳。商曳的穿著打扮根本沒風格可言,甚至連身高都矮了習苑苑幾分。可是她站在習苑苑麵前,卻絲毫沒有顯出沒壓製的感覺。就那樣扯著笑站在那裏,並不顯山露水,也有張力隱約流出。

    “如果商小姐是因為我在趙先生公司工作,才對我心懷惡意,這大可不必。事實上我能進江畔是由於我妹妹,也就是趙先生的嫂子開口,趙先生無法拒絕,才把我留下。並不是商小姐想的那樣。”

    商曳的迴應是直接翻了個白眼:“你今天出門沒吃藥吧,還是宮心計看多了?”

    “……”沒人想到她會表達得這麽嫌棄,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都感

    覺窒息了一下。財務官的女人……真是……不同凡響……

    “我……”

    “你要說的話都在剛才說完了,現在,輪到我說了。”商曳往前走了一步,臉上似笑非笑。不管將來習苑苑在趙止江生命裏究竟扮演什麽角色,現在能站在他身邊的是自己。命運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從這時候就開始改變,誰能保證最終結局還是那樣?

    “說實話習小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看見你在這裏我什麽都沒想。趙止江他是開公司的,江畔裏女人多得是,對他有心思得大有人在,你還不值得我殫精竭慮。”說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笑。“你是覺得我跟你妹妹不太熟還是怎麽樣?雖然不熟我也很清楚你和習喬喬的關係,並不足以讓她對趙止江開口。你怎麽得到這份工作的我不想知道,因為那是你的事。”

    習苑苑麵色難看,連語氣都無法保持溫和:“商小姐這話說得未免太難聽了。”

    “是嗎?難聽你也得聽著。因為這是我男朋友的公司,而你不過是個小職員。聽不下去大可辭職,我保證沒有人會留你。”

    好歹也寫了這麽久小說,口舌之爭誰怕誰?從前商曳最討厭在大庭廣眾之下爭執,遇到事情一般都想息事寧人。但是這一次她忽然就不想再忍下去,因為習苑苑太囂張,並且還囂張的毫無依憑。

    商曳在樓下和習苑苑撕了這麽一場,很快就被人報告給趙止江。他的反應相當平靜,甚至根本不在意,隻是搖了搖頭,隨口說:“小孩脾氣。”

    想了想,還是給趙止灃撥了個電話。趙止灃愛妻如命,習喬喬為人也和習苑苑大相徑庭。將來商曳遲早要嫁給自己,如果因為習苑苑而對習喬喬有了心結,以後會很尷尬。

    趙止江結束工作的時候商曳還沒迴來,他心知她大概找到什麽好玩的,才樂不思蜀。招來王鮮問商曳在哪裏,王鮮迴答說在設計部。

    趙止江找過來的時候商曳正對著設計小哥的電腦看,時不時還對著屏幕“指點”兩句。她對設計半點不通,就連審美都異於常人,還要求小哥把千篇一律的房頂換成拱形。設計小哥心裏流著眼淚,臉上還得掛著笑。等看見趙止江的時候竟然詭異地鬆了口氣,推開椅子站起來。

    “財務官。”

    整個設計部都寂靜下來,唯有電腦的運轉聲還響著。就連經理也從辦公室裏出來,就等著他發話。

    “財務官……”

    王鮮抬手讓他別說話,他止住

    不說。然後就看見平時清冷矜貴、高高在上要人仰視的財務官,伸出手摸了摸還坐在椅子上商曳的臉。

    “玩得很高興?”

    “還行吧。”商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摸了臉,不由老臉一紅,就連被他摸過的地方都有種火辣辣的麻癢蔓延開來。她陡然站起來,借此掩飾羞澀,不自在的說:“迴去了?”

    趙止江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抬手把她摟進懷裏,旋即帶著她出了設計部:“今天不迴家吃飯……”

    目送兩人遠去,經理和設計小哥才算鬆了口氣。

    經理歎息:“這叫什麽事啊,老樹開花?”

    設計小哥:“……經理,我覺得財務官還是比你年輕點的。但是商小姐年紀的確還小。”

    徐錦意跟著要出門迴樓上去整理東西準備下班,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一幫八卦的女人拉住。

    “徐姐,那個真是財務官的女朋友啊?看著年紀好小。”

    “對啊對啊,而且穿得好奇怪,一身黑,看起來也不像大牌的東西。”

    “沒想到財務官竟然喜歡這種風格的,嘖,還親自下來接,看那寵的樣子,感覺像是動真格的。”

    “剛才還聽見財務官說什麽‘今天不迴家吃飯’,他們不會同居了吧?嘖嘖嘖,現在的小姑娘正是不得了,我在這種年紀連戀愛都不敢談,他們就敢同居了……”

    徐錦意被他們你一言我一句說得頭都大,最終無奈地說:“財務官喜歡什麽樣的人都不是我們能猜的,做好自己的事比什麽都要緊。我再說一句,那小姑娘來頭大著呢。從小就是財務官帶大的,趙家二老對她也喜歡得不得了。”

    “不是吧?!”從小帶大這句話一出,更引得他們豔羨。

    “這種是不是就叫養|成?太帶感了!”

    “真看不出來,聽說財務官家是住大院裏的,能被他一手帶大,這位商小姐出身也很好啊!”

    “唉,這點是真羨慕不來了。架不住人家會投胎,散了散了,收拾收拾準備下班。”

    探清那位商小姐是真正意義上的白雪公主而非灰姑娘,眾人頓時歇了心思,作鳥獸散。徐錦意這才得以脫身,電梯門開,裏麵竟然站著路克和他那位小女友。

    徐錦意皺了皺眉:“路克,你怎麽迴事?”

    路克笑了笑說自己迴來拿東西,順便把阮芯一起帶了過來。解釋完了才問:“商小姐迴

    去了?”

    她沒迴答,掃了阮芯一眼,淡聲說:“我勸你還是收斂點,一個月不知道要換多少女朋友,真怕你得病。”

    電梯到樓層,路克拍了拍阮芯的臉,讓她在外麵等著,和徐錦意一起進門拿東西。

    “當著我女伴說這些,真有你的。”

    徐錦意把手機錢包往包裏塞,看都不看他:“你年紀也不小了,工資和分紅都很不錯,就不想著找一個好好定下來?這些外圍女也就看著好看,能玩一輩子?”

    他攤了攤手,特不羈的樣子:“這不是還想玩幾年嘛,那麽早定下來,被一個女人套牢,多不劃算?再說了,現在這個脾氣很不錯,跟我的時候還是小姑娘,說不定我就和她繼續下去了。”

    “你快別糟蹋人家小姑娘了,看見你這樣我就想揍你。”徐錦意提起包走人:“就算要和她長遠發展,你也多留個心眼,我看這姑娘不簡單。”

    剛才三言兩語就給商曳塑造了一個拜金女形象,有點手段。

    路克忍不住笑:“再不簡單也隻是個小姑娘,能幹出什麽事?”

    徐錦意壓下自己深深的無力:“每次聽你說這種話,我就很想念沈辰。”

    路克聳了聳肩,沒再說話。

    趙止江在香榭麗都定了位置,請趙止灃夫婦吃晚飯。

    兩人到的時候習喬喬和趙止灃已經到了,看見兩人進來,習喬喬站起身招唿他們,笑著說:“大老板,看來你真的很忙,請客吃飯還來得還比我們晚。”

    趙止江拉開椅子讓商曳坐下,這才坐到她旁邊,說:“公司有點事,耽擱了。”

    習喬喬挑了挑眉,“聽我那好姐姐打著我的名頭,去你公司了?”

    趙止江脫了西裝外套,將白襯衫的衣袖緩緩往上折起,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拿起麵前的水杯,在透明玻璃杯的映襯下,修長的五指顯得格外好看,根根骨節分明。商曳瞥了一眼,喉嚨有點發幹。不敢再看,扭頭拿起水杯就喝。

    趙止江這一摸已經感覺到杯子裏的水是溫的,阻止了她的動作,讓服務員端杯熱牛奶過來。這才迴答習喬喬:“來了幾天了。”

    習喬喬還未說話,趙止灃在旁聽得蹙眉:“習苑苑實在過分,拿你的名頭去辦事不是第一次了。”

    習喬喬說:“第一次嚐到甜頭,後來就更不肯放手。”說著就忍不住笑,“婚禮那天她看見你弟弟,簡直驚為天人

    ,當場就問我他有沒有女朋友,我說有了,她竟然還不肯罷休。甚至辭了原來那份待遇優厚的工作,追到江畔去,看來是下定決心要把你拿下。”最後一句是對著趙止江說的。

    她原本想看趙止江的反應,他卻相當平靜,正低著頭在給商曳調醬汁。

    看他平平淡淡,習喬喬忍不住了:“你給點反應啊!”

    夾起一塊白切雞蘸醬放到商曳碗裏,他抬起頭,照樣眉眼清冷,“要有什麽反應?”想借著工作機會爬上他床的女人太多,他連反應都懶於相給。至於習苑苑不過是比他們多一塊跳板,他從沒把她放在眼裏。

    “跟你弟弟說話真是累得慌。”習喬喬朝趙止灃抱怨:“也不知道商商怎麽受得了。”

    趙止灃笑了笑,沒說話。商曳聽習喬喬提到自己,這才抬頭開口:“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受得了,但是做人嘛,不能光為了自己,也要為廣大女同胞想想。為了不讓他去禍害別人,還是我咽下這個苦果。”

    習喬喬笑點低,聽了笑得渾身發顫,連筷子上的菜都掉到碗裏。趙止灃無奈看了她一眼,“吃完了再笑,小心嗆到。”

    好不容易才止住,她指著趙止江說:“真想不出來,竟然還有人能嫌棄你,果然每個人都有天敵。”

    趙止江掃了商曳一眼,她才吃了冰淇淋,並不太餓,有一筷子沒一筷子地玩碗裏的菜。不輕不重拍了她腦袋一下:“好好吃飯。”

    “哦……”她乖乖收手,夾起菜往嘴裏送。

    在邊上默默旁觀的習喬喬:“我收迴剛才那句話。”

    趙止灃和趙止江兩兄弟長得很像,眉目之間都藏著清冷寡淡。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誰,趙止灃的五官明顯比他弟弟更硬朗些。

    交代習喬喬不要再說話,多吃菜。趙止灃側頭點了點趙止江:“我們出去抽支煙。”

    趙止江才起身,衣袖就被商曳抓|住。商曳努力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朝趙止江伸出一根手指:“隻許一根,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麽。”

    “答應你的話我都記著,不會騙你。”拍了拍她的手,“乖,吃菜。”

    她這才滿意,轉過頭來繼續對著滿桌菜奮戰。

    香榭麗都是會所製,一共五層。越往上收費越高,趙止江把房間定在五樓。兩人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點燃一支煙,靠著廊沿往下看。大廳裏已經開始熱鬧起來,男男女女摟在一起跳舞,一片紙醉金迷

    。

    趙止江夾著那隻煙,把煙灰彈了彈,淡聲說:“習苑苑手太長。”

    趙止灃靠在牆上,吐出煙圈,整個人都在煙霧裏,精致的麵容顯得格外迷離。“喬喬她父親這麽多孩子,最寵的就是習苑苑。喬喬在他們家,半句話都說不上。”

    “我知道。”習家那一攤爛賬誰不知道,從前放在嘴邊說,現在習喬喬嫁進趙家,才轉而放到心裏也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已。“習苑苑什麽樣,我不管。但是她再跑到商商麵前胡說八道,不保證我會對她做什麽。”

    趙止灃挑眉:“她對商商說了什麽?”

    “這你不用管,管好習苑苑就足夠。”

    “難怪今天約我吃飯,原來是鴻門宴。”趙止灃眼中劃過一絲厭惡:“從前還顧著她是喬喬的姐姐,對她有一分忍讓。現在想想,完全沒必要。”

    趙止江掃了他一眼,淡聲說:“習家的事還沒完?”

    “還不是為了喬喬手裏那點股份。”

    說到這裏,兩個人不約而同都有點好笑。說實在的習喬喬手裏也就習家3%股份,攏共那麽點錢,全賣了也不夠買幢房子。算是習家老爺子給習喬喬的嫁妝,但是習苑苑習慣了從小到大什麽都是她的,哪裏肯依。鬧了很久,最終也沒結果。

    原本習喬喬請了同學來做伴娘,知道伴郎是趙止江後,就一哭二鬧,逼習喬喬換成了自己。那天在婚禮上她倒是裝得很好,溫柔體貼還大方,可惜裝得不到家,沒多久就原形暴露,今天甚至還鬧到商曳麵前。

    趙止江把她當跳梁小醜看,卻不想讓商曳跟著她一起被人看笑話。

    女人的友誼總是來得很快,兩人推門進去,商曳和習喬喬已經坐到一起。習喬喬婚禮結束沒多久,才做了美甲。商曳很喜歡,問她在哪裏做的,好像也很想去做了試試看。

    看趙止江進來,她伸出雙手、手背朝著他:“我想去做指甲。”

    她小孩心性,想一出是一出,趙止江已經習慣。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揉了揉指尖,輕聲說:“化學物品少用,就這樣幹幹淨淨的,很好看。”

    “你那是直男審美。”商曳懶得理他,把手抽|出來,捉住他的手,低頭聞他指尖:“我聞聞,到底抽了幾支。”

    他失笑,就勢點了點她鼻尖:“狗鼻子。”然後在她身邊坐下:“吃飽了?”

    她搖頭:“還缺一個冰激淩球就飽了。”

    他蹙眉:“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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